52
雅閣廊檐處墜着貝殼挂飾無風自動。
空寂的會場上, 響起清脆的碰撞聲。
人們還在消化着剛剛聽到的巨大信息量,而面面相觑間,才發現了不對勁。
“啊, 劉道友。”
“穆道友, 你也在這啊。”
尴尬的招呼聲中,他們看見了或熟悉或陌生的臉。
天方一水閣的掩飾失效了。
雖然只失效了一瞬,可人們還是看清了,沐顏身邊, 那個正在欣賞一一刀的人的臉。
正是沐顏曾在影像貼中大義淩然要與之決裂的韓子坤。
如今,兩人卻很是親近, 靠近說着悄悄話,之前的決裂, 俨然是一出戲。
“沒想到道友兩人是這般親近啊,想來之前所有, 也只是演給我們這些人看的喽?”
“沐道友修為不佳,但這食言而肥,吐了吃吃了吐的功夫,倒是學得很好嘛。”
“剛還說行得正坐得端, 我竟然還信了。我真傻,真的,我不能只看臉啊,更何況,她的臉,還不如那天樓上倚窗看書的仙子……”
沐顏臉色僵了僵。
衆怒之下,此刻, 任何解釋, 都會顯得無力。
可這只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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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眸而起, 能感覺到,自溫瑾問出那話之後,二樓包廂中一片死寂。
像是火山爆發生靈塗炭前最後的安靜。
“七百萬。”
沒有人質問,混亂之中,岑樓再次出價,可任誰都能聽到,他聲音中毫不壓抑和掩飾的怒火。
也是了,争奪繡帕的都沒有掩飾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
如今,“獨一無二”的繡帕,送出來了五塊,任是誰,也不禁想到了綠了這個詞。
而且還是天級大佬互相綠。
光是能看到現場,就覺得很刺激。
這一次,那聲音疏離的人,并沒有再加價。
“铛!”
解疆一錘定音,繡帕以“七百萬上品靈石”的價格,拍賣給了岑樓。
而溫瑜,在喝完第二杯草莓冰沙後,淨獲七百萬上品靈石的同時,冰晶值還漲到了8235。
系統搓搓手:【拍賣個手帕冰晶值漲得好兇,若是沐顏再統一批發個什麽東西,能讓你拍賣第二次就好了。】
【這樣,冰晶值直接能破萬了,可以換寶物了。】它托着腦袋開始做白日夢。
【簡單。】溫瑜:【你接着看。】
岑樓不是忍耐的性子,相信和在意沐顏時,自然遮掩了惡劣的本性,如今,薄弱的信任被打破,他拍下繡帕,顯然是要剛了。
一剛,那無論什麽,都要在現場說個明白。
衆目睽睽,在線翻車,口口相傳,任沐顏的魚塘再廣闊,也能給她炸得一點邊角料都不剩下。
尤其是,在她剛剛抓住漏洞,利用冰晶破解遮掩,讓沐顏的公信力,已經提前失信的情況下。
【強。】系統聽完她的分析,舉起了兩個大拇指。
果真,繡帕還未送入,岑樓便紅着一雙眼睛,從包廂中飛出,落在了一層會場上。
他的眼神,毫不掩飾,直接鎖定了沐顏。
魔族不同于人族,沒有那麽多禮義廉恥和道德規範的束縛,繡帕多送,腳踏多船,即使是當事人,岑樓也不覺得丢臉和難堪。
他只是要問清楚。
可此時的沐顏,還要臉,她會覺得丢臉和難堪。
更重要的是,這件事一旦傳出去,足以擊潰她苦心經營許久的形象。
身旁韓子坤拿着一一劍,一看到岑樓,整個人就慫了,左瞅瞅右看看,壓低存在感,試圖挪遠一些。
沐顏卻站在那裏。
她蒼白着一張臉,黑袍加身,更顯得她姿容芊質,楚楚可憐。
一如,岑樓與她的初見。
像是黑暗深淵中寂靜盛開的那一株曼珠沙華,盈盈淡淡的美好,照進他的眸中。
他曾以為,她是這世界上,最純真的美好。
也曾幻想過,會恢複真身,像是那些他曾嗤之以鼻的話本中的大将軍一樣,威風凜凜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輕聲說着,他們過去的舊緣。
說她救的貓狐獸是他。
說幾次真身相見,不是她做夢,而是真實。
甚至,岑樓沒跟人說過,但他想過,為了她,他可以促成與修真界的永恒和平。
可以忘記父母之仇。
可以讓魔域開滿鮮花。
可以驅除出所有的魔氣。
只要她想,只要她願意。
可現在,他恢複了真身,也算得上是威風凜凜,可手中銷魂骨槍,卻是對着她的。
“沐顏。”
岑樓輕輕開口:“你……”
沐顏也看着他,她臉上有驚詫,很快笑了。
“你……”
她剛剛開口,卻猛地一頓,肉身被穿透的聲音分外明顯。
下一刻,岑樓就看見,她的嘴角噴出鮮紅的血,将她剩下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而有一把木劍,穿透了她的肚腹。
“有入侵者!”
“他傷了我!”
伴随着周圍人的叫喊,那木劍被抽出,幾乎是無差別地攻擊着其他人。
韓子坤因離得近,首當其沖,被那木劍劃破了手臂,一一劍“铛”地掉在地上。
黑色冰冷的劍身上,沾染了沐顏的血跡。
“找死。”
岑樓戾氣叢生,屬于魔尊和元嬰修者的威壓全開,銷魂骨槍向着那襲擊者打去。
“阿彌陀佛。”
佛號一聲,紫檀佛珠飛出,結陣束縛那襲擊者。
此外,天級包廂中,坐着的元嬰、煉虛等修者們,也紛紛出手。
頃刻間,那襲擊者的木劍便被削成幾截,化成碎塊。
不知在哪裏,沾染上了墨綠色的腥臭。
但那襲擊者渾然不懼,他高喝一聲,嗓子沙啞:“誰都別想活!”
沒有理由,瘋狂的像是随便殺人來報複社會的。
一柄木劍,再次現于他的手中,而雖然已經被數道神念鎖住脈門,他卻像是毫無所知,仍然在拼殺。
“啧,真忠心。”
溫瑜眼眸冷淡,看着那個矮小的身影在底下不知疲倦地找死。
為了配合,溫瑜也象征性地扔出了飛劍,從那人的木劍上,削下了幾塊木頭。
夢魇織夢中,就是這個人,屠了懷玉城。
她看見過他矮小的影子,停在她倒下的身體旁,流劍一下一下地收割着城民的性命,腳底一下一下地碾過她的手,像是發洩,像是憤恨。
想不到,事到如今,女主想要翻盤,竟然走的是棄車保帥的路。
系統:【黑化魚是個狠人,為了保護女主,連命都不要了。】
它有點怔:【黑化的劇情還沒有呢,他不會死了吧?】
溫瑜看着玉蟾頭上穩定不變的“8235”:【不管怎樣,至少,女主的目的達到了。】
“她解圍了。”
“暫時的。”
溫瑜站起了身,同樣出了包廂,來到了一層會場。
沐顏倒下的位置,已經圍了三個人。
黑袍華服的岑樓。
佛光普照的明臺。
面覆黑鐵的蒲雲憶。
鮮紅的血,沾染在雪白的衣服上,像是雪夜中刺目的玫瑰,嬌豔而詭異。
她昏迷着,眉輕輕擰着,臉上罩着一團青黑,時不時因疼痛而抽痛。
岑樓和明臺,正在救她。
置之死地而後生。
挺好的辦法。
溫瑜并不失望,折了十九個任務者的世界,她心有預料,知道女主不會這般輕易地被打倒。
而現在,雖然沒有當即撕掉沐顏的僞裝,但今日之事,不是重傷昏迷就可以擺平的,有無窮後續可以玩。
更何況,沐顏為了破局,還将黑化魚這張最後的底牌用出來了。
被這麽大能圍攻,以黑化魚的能力,不死也得去半條命了。
“喂她服下。”
溫瑜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關切,快步來到三人面前,遞上一枚玉瓶:“這是特意調制的,對付柯心賞的毒,有奇效。”
一句話,輕輕巧巧,就又将“柯心賞”這個馬甲拉了出來。
不過,不是為了給鍋,而是為了在打後複盤中,得到在場其他人的否定,并和之前上弦宗、懷玉城的中毒事件,聯系在一起,将這個人的真正身份和他背後的聯系挖出來。
那時候,這對于沐顏來說,就是一顆不知道何時會爆炸的雷。
岑樓沒有猶豫,他臉上的關心和後悔毫不作假,小心仔細地給沐顏喂了藥。
溫瑜看着他。
覺得在場之中,也就這個所謂殺人不眨眼的魔尊,是個最好掌控的傻白甜。
明明剛剛恨得要死,如今一見沐顏受傷,甚至對方都不需要解釋,他就在腦海中完成了相信,後悔,抱歉,補償等一系列心理活動,再次喚起記憶中沐顏的美好,開始在魚塘中暢游起來。
至于蒲雲憶,溫瑜更關心他的心髒。
而明臺,佛子寵辱不驚,面上一直是淡淡的,眼神關切,卻像是對芸芸衆生,看不出特別。
但佛子和沐顏在懷玉城花田之上行魚水之歡,用至寶玉玲珑玩情|趣的書中名場面,溫瑜還記得。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沐顏的臉上。
昏迷和重傷,并不影響她的美貌,反倒散發着另一種嬌柔的吸引。
挺好的。
若是被動挨打,那就無趣了。
當目标角色脫去僞裝,開始主動反擊,就是這個游戲開始變得有趣的時候。
同時,也是她的影響力,終于達到了威脅主角意志的時候。
這迫使,角色不得不脫離表現出的人設,開始用盡手段,去維持那份書中的虛假美好。
沐顏的辦法挺漂亮的。
可惜的是,沐顏選擇了昏迷。
暫時放棄了說話的權利。
而她,還可以說話。
溫瑜蹲下身,手指輕搭在沐顏腕間。
端方城主眉眼清淡,如高不可攀的冰山雪蓮,周身靈氣柔和如水,緩緩向受傷少女身上流去。
又流了回來。
“她不會有事。”他聲音溫和,沖淡了容顏的疏離和威嚴,淺淺瞳影中含着溫柔。
“我會将她身上的毒,都引到我的身上。”
“我中過柯心賞的毒,修為也高,抵抗性更強。”
明臺無聲擡眸,向溫瑜看過來一眼。
他眸中隐有金光,像是慈悲憫人的佛:“溫城主高義。”
“哼。”
岑樓悶哼一聲,神色忍耐,顯然,溫瑜若不是有引毒的作用,他直接就會剁了他的手了。
至于蒲雲憶,他安靜地像是一塊石頭,一張椅子,融入在背景之中。
可眸光掃過,在修真界中頗有盛名的佛子和魔尊之中,即使是普通的衣服,即使遮擋了容顏,可卻叫人無法忽視他。
而溫瑜知道,在場第五個擁有繡帕的人——四號魚淩朗原,此刻定然也在關注這裏的情況。
她垂了眉眼,身型如竹:“繡帕一事,還要請教各位。”
“莫非,是溫某得罪了兩位,又或者兩位對沐道友不滿,知道沐道友贈帕之事,故意在拍賣會上為難嗎?”
男人面如寒霜,賊喊捉賊這一套,她玩得很溜。
有旁觀跟來的佛修不忿:“溫城主,你眼前的可是佛子,佛子是天生佛心,以後要得道成佛的,不可能做這樣的事,請你慎言!”
“這位道友雖為佛修,卻犯了嗔怒之戒,看來佛修佛子,也未必不會犯錯。”
溫瑜聲音淡然:“仍在凡塵,便不成佛。”
佛修一愣,正要反駁,明臺卻開口了:“溫城主說得是。”
“城主不是佛修,卻能超度夢魇之魔,明臺雖天生佛心,卻不如城主。”
他态度自然,有幾分氣度。
可溫瑜看過原書,知道這位佛子,內心深深埋藏的黑暗。
雖天生佛心,卻心魔纏身,因此閉關三百年,卻意外成了女主的筆友。
飲鸩止渴,想要利用女主壓制心魔,卻成了魚塘的奴役。
他親手屠了一座城,續起了長發,和其它人玩笑着擲起了骰子,看今晚誰能和女主同房。
面對跪地請回的廣懷宗衆佛修,也只是不屑一笑,與女主調笑着,誰的光頭更好看。
佛修,似乎是女主言情文中,總愛搞一下的角色。
就像是,能讓他入世,能讓他亂心,便能證明身為女主的魅力。
而凡塵,人世,大義,都沒有她爽這一下重要。
溫瑜不在意。
她的目的,只是完成任務。
女主的道德點,不在她的評判範圍內。
若任務是讓她擴大魚塘,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将這位佛子送到女主的床上。
她只是看過去,平靜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明臺颔首:“貧僧所言,句句屬實。”
“吾與沐道友傳信相交已久。這方繡帕,便是她贈予我的。”
明臺手中,一方小小繡帕展開,繡帕素白娟細,四方墜着青色的邊沿,右下方角落,繡着一叢淡雅的蘭花。
岑樓愣了愣。
溫瑜佯裝怔然。
她默了默,取出同樣的一方繡帕:“沐道友将繡帕贈予我時,還讓我發天道誓言,不可輕易将繡帕示人。”
“如今這般情況,也不算輕易了。”
系統愣了愣:【剛臺上拍賣的不是你的繡帕嗎?你怎麽還有?】
【找到女主的手帕批發市場了嗎?】
溫瑜:【拍賣的不是我的。】
系統:【那是誰的?】
溫瑜不答,而是看向了岑樓:“岑道友,可也是這般?”
“嗯……”
受傷少女呻|吟一聲,手指用力,秀眉皺起,似是因為難受,狠狠地攥住了溫瑜的手。
這聲音,又将衆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畢竟,盡管心有疑慮,在當下還有着相信的時刻,這些魚,還是真心實意地關心着沐顏的生死的。
可從她選擇了受傷破局這個蠢辦法的那一刻起,她就失去了主動權。
若按照這幾條魚的性子,即使心有疑慮,也只會跟沐顏對質,卻不會彼此互通有無。
沐顏在這一點上,算得很準。
只是,她算漏了溫瑜這個魚塘破壞者的存在。
溫瑜用溫柔的眼神,溫柔的力道,将他的手從沐顏手中抽離,然後,一道昏睡咒術,打在了她的身上。
沐顏:……
溫瑜安穩地将她的手放好:“這毒陰毒,沐道友看上去很難受,就讓她先睡一會兒。”
沐顏:……
更深沉的黑暗和困頓來臨之時,她聽到了溫瑾的聲音,那般溫和,卻是問着蒲雲憶:“蒲道友的身上,是否也有同樣的繡帕呢?”
不!
不可以是蒲雲憶!
那來自潛意識裏的危機,讓沐顏試圖掙紮,她甚至動用了鳳凰血脈的力量,可仍舊無法抵抗。
溫瑾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強得多。
這是她最後的想法。
會場中,在圍堵黑化魚的吵鬧中,這四男一女的小天地,顯得分外得安靜和格格不入。
随着溫瑜的問話,大家的視線集中在蒲雲憶的身上。
岑樓甚至頗為不爽。
佛子他可以接受,溫瑾好歹是溫瑜的哥哥,一城之主,他勉強可以接受。
這一個小小的修奴,他憑什麽與他一樣,能獲得沐顏同樣的對待。
在他的腦海裏,完全沒有曾經聽命溫瑜擊殺蒲雲憶卻重傷失敗的記憶。
蒲雲憶不能說話。
可出乎意料的,他搖了搖頭。
否認了。
甚至于,他的視線,重新落在了沐顏的身上,即使看不見他的面容和神情,其他三人也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他在無聲地表達,他對沐顏的相信。
溫瑜看他,微微皺眉。
蒲雲憶說謊了。
魚塘中出現了叛變者。
他該和其他魚一起直面批發手絹,一起心灰意冷的被炸的,可他卻選擇了相信,這對她的任務,沒有半點好處。
果真,就在蒲雲憶表達相信的同一時刻,溫瑜聽到了系統的報告——
【冰晶值的增長停滞了。】
【停在了9899。】
【嗯……甚至還在晃,有些不穩的樣子。】
她随機應變,改變了策略:“這繡帕的事情,還是等沐道友醒來,再聽她的說法吧。”
“到時,還請二位,與溫某一起。”
“當然。”明臺微微颔首。
“哼。”岑樓冷哼一聲,卻是應了。
而另一邊的戰局,也有了結果。
紛亂的墨綠色痕跡沾染,在留下了三條腿,五條胳膊,九個腦袋之後,“柯心賞”逃脫了。
當然,沒有人再認為他是柯心賞了。
天方一水閣,以及其他被冒犯的大佬,開始着手查他的身份。
混亂和修整中,有人撿起對方被劈斷的木劍殘枝,可剛一拿起,就像是被燙到一般 ,将那殘劍丢落在地。
“好燙!”
他的聲音,将衆人目光吸引過去。
只見那普普通通的殘劍之木上,竟開始生長出碧綠的枝杈和鱗片般的圓葉,頃刻間便覆滿整根木頭,如同攀附的藤蔓。
圓葉的中心,是暗色的紅,像是跳動的火焰,有淺淺淡淡的魔氣,溢了出來。
似乎那木劍主人受傷太重,以至于,連這木劍的本身形貌都無法維持,叫這本體給反噬顯現了。
“栖火蘿蔓藤!”那人一身白,雖遮掩着容貌,可能隐隐看到,額頭位置露出白色抹額的邊角,他捂着嘴,似是想表現出驚詫。
正是藥老。
“這不是上屆無雙拍賣會的壓軸拍品嗎?”藥老繼續說道,盡職扮演一個恰巧發現真相的路人:“若是知道是誰拍走了栖火羅蔓藤,入侵者的身份,不言而喻。”
“這可是栖火羅蔓藤啊,”旁邊有藥宗之人滿臉痛惜:“竟然毫無處理,直接用來做劍了,真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莫說藥宗之人,就連善于煉丹的南華峰韓子坤,盡管不是特別天資絕豔,可也知道這藤蔓的珍貴,聽着也不禁痛惜地,往那邊看了好幾眼。
溫瑜的目光掃過去,恰巧與藥老對上。
藥老并未與懷玉城大部隊同行,出發前,他說對“柯心賞”的身份有了猜測,要去驗證,他手中有玄級無雙令,到時候,自會來海角城與他們會和。
如今,他當衆道破栖火羅蔓藤的存在,顯然是成竹在胸。
不錯。
她又交代了幾句,便邁步向前,來到藥老身旁,聽他跟自己報告收獲的同時,也昭示着,是懷玉城的人,發現了入侵者的關鍵秘密。
一時之間,關于入侵者的讨論,她自然而然地便也加入了進去。
她的身後,岑樓抱起了昏迷的沐顏,正邁步向外,打算離開,想将她好好安置。
可剛邁步,頭上傳來一清脆女聲。
聲音軟糯,透着玩笑般的笑意。
“阿樓。”
岑樓的腳步停下了。
他雙眸赤紅,像是染血的紅琉璃,身上黑袍比暗夜更濃重,與懷中虛弱的白衣少女,呈現出一種對比襯托出極致的,讓人驚心動魄的驚|豔。
像是絕境之下的摯心守護。
少年擡起了頭。
紅色的眸子,對上了二樓包廂中,那一扇打開的窗。
琉璃雅閣,晶藍貝殼垂墜。
少女半個身子探出窗口,正搖着手,沖他打招呼。
她臉上的笑容明媚,眼睛裏,只有一個他。
仿佛周圍的雜亂,剛剛動亂的厮殺,以及什麽大佬大能,都不重要,都不在乎,都不放在眼裏。
少女笑着:“好久不見啊。”
作者有話說:
15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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