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意義不同
我也許早就沒了良心,心裏再希望夜裏有人陪我,也終究是太過于麻煩了溫雅——
他這連日來下朝就來我府上陪我,凡事親力親為,我實在是無以為報也無法回報,甚至這一生都注定要負了他,卻自私的享受着他的溫柔。
然而我終究開口了。
一開口,看見他剎那難以維持的平靜表情,我知道也許我又做了件錯事。
我不希望溫雅再在這裏讓葉焰不開心,哪怕有沒有溫雅,葉焰心裏都未必有我這個‘夫君’。
或者我心裏自私的想着是不是因為溫雅總陪着我才讓葉焰不想回府看見這一幕,事實證明,也許是我想多了。
今夜葉焰确實是回來了,但是對我生病這件事是完全一無所知的樣子——
既然如此就更不可能知道我病了半個月,發高燒到溫雅拼了犧牲一個禦醫都要叫來看看我的嚴重程度,也不過被我死命攔了下來不願如此而已。
我一次次的認清事實,又在事實裏忍不住想象。
在他回來之前我可以一廂情願的以為他不喜歡溫雅不願意看到溫雅才不回府上,甚至不惜辜負了溫雅一番好意讓他以後不必再來我府上。
然而等到冰冷的事實硬生生放在我面前時我才知道——
葉焰心裏,是真的,沒有我。
無關溫雅,無關我是否生病,無關一切我希望有關的東西,更鋒利的事實擺在我面前時,我已經疲倦到一個字都不想再說。
他那一夜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據說……
是玉柔出事了。
聽聞那一夜長春樓裏大抵來了個不得了的嫖客,直接翻了玉柔姑娘的牌子不惜一擲千金,哪怕我裝作不知道葉焰用我的錢去買了玉柔的身子,也不得不在事實面前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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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不是問題,然而錢不能解決的問題,大抵是錢不夠多——
據說玉柔被那位客人包了下來,而今夜葉焰,是來找我要一樣東西。
據說那位對玉柔姑娘很是不客氣,幾度被翻紅浪下來玉柔姑娘的身子也受不住終于病了。
我是不知道葉焰心裏是怎樣的難受,心裏卻微微快意的覺得如果他和我一般難受是不是也算有人同甘共苦,然而他看着床上虛弱的我不過也只是蹙了蹙眉,讨要的——
是我府上一根當年先帝賞賜的千年老山參。
這是我爺爺都舍不得用的好寶貝,傳到我父親那一帶已經成了我安家的光榮,而到了我的手上,不過是一個嘲諷,存在的意義只是提醒我物是人非。
那日病弱到快要不行,溫雅也想起了這個好東西,硬要要我弄來吃了,卻是我抵死不從,只覺得失了這個也許就失了一個刺痛我現實冰涼的東西,對我來說……
是如此意義重大的東西。
對他來說,卻不過如此。
一如此時我心裏更是寒涼,既然這東西對我來說沒有意義,給他吧,給他也罷。
如果玉柔姑娘因此好起來能讓他起碼稍稍惦記我的功勞,這山參也算是使得其所了。
我清楚地知道我心裏沒有我表面看上去那般淡然,然而——
我又能如何。
不過如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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