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人在屋檐下

“想死,想活?”

這個問題不難回答,然而我現在想選第一個,思量着上吊快還是抹脖子快,要是死到一半沒死成活着也尴尬,我不想面對這個問題。

更不想面對眼前這人并無驚訝之色,似乎很是理所當然的神情。

更尴尬了。

尴尬中,我還是問了一個想把自己一頭撞死的問題:

“誰給我換的衣服……”

明知故問,這是我自取其辱了。

他并不避諱,看着我的眼認真道:

“我。”

我羞憤欲死。

溫熱呼吸拂在臉頰上微微的癢,我下意識後靠,卻發現不知不覺間,他雙臂卻已經撐在我身側,一個禁锢的姿勢。

我無言以對……

他含笑不肯放過,執着問我:

“要死,要活?嗯?”

我想找個人幫我做這個抉擇。

他已經不等我回答,我想再退,卻發現退無可退,呼一聲狂風乍起熄滅了大帳內的紅燭,我驀然想起——

這是他的大帳。

我,在他的床上。

他扣着我的後腦,輕笑着要壓下唇瓣,卻被我急急叫停。

他并不惱,黑暗裏也能看見璀璨眼眸笑噱看着我,像是看着炸毛的貓兒,這個比喻讓我驚悚。

我讪讪道:“我回去睡。”

他搖搖頭,“不行。”

“我想如廁……”

我覺得這個理由應該夠破壞興致,卻聽他喉間壓不住輕笑一聲搖頭。

你他娘……如廁都不行?!

他挑眉含笑,“你是傷員,我幫你。”

我他媽傷的是手!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只能盡量溫和道:

“這個不勞煩将軍,在下自己來。”

我唇角在抽搐。

出了大帳,解決了生理問題,我松了口氣……

開始想怎麽逃跑。

腳步剛要擡起,卻見他懶洋洋站沒站像靠在旗杆一側,打個哈欠悠悠道:

“回去了。”

有那麽一瞬間我指尖顫了顫……

不為其他,為這三個字于我,已經像是隔了千年。

神思不由恍惚,回過神,竟然已經被他拉着手腕回到了大帳。

我回過神來,驀然頭皮一炸想要蹦起,卻被他死死壓住,大有種是龍你也要給我盤着的架勢。

我認命了……

心裏三分僥幸希望這将軍縱橫花場見過女人無數不要看上我這種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貨色,下一刻卻被狠狠剿滅——

他已然将我壓在了大帳一側,鼻息溫熱觸及我耳畔,我忍不住泛起戰栗,雙手抵着他胸膛吶吶道:

“将軍……我……不太習慣。”

“慢慢習慣。”

我咬着牙倒抽一口冷氣,很是讨厭他這樣先斬後奏的無恥行為,然而我再反抗,他已然咬着我的脖頸慢條斯理輕含慢允,語聲,有些模糊。

我咬着牙想着忍過這一關就可以報仇雪恨,至于這身子……

原本就被我當做工具,我看的不重。

事實卻并非如此。

許是我的戰栗讓他很是失了性質,卻見他饒有興致看着死死咬住下唇的我神色七分笑噱,抵在我鼻尖暧昧啓齒:

“安謀士,好像很緊張。”

我違心的搖搖頭,心裏清楚我沒有資格抗拒——

他問我要死要活,已然有了這一層含義。

我即使未曾有意打探過夜國軍營裏的事情,然而我知道的一定比一般人要多,所以他不可能放我活着離開。

然而傻子都知道,秘密什麽的,知道多了不好。

死人最安全。

他選擇讓我活着,也給了我明确答複:

“知道秘密的只能是死人,和~我的人。”

他整好以暇:

“安謀士,還請細細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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