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皇上問,荊兒可回來了?

櫻蔓荊剛走到大殿,就看到櫻蔓珠和櫻曼蓮相攜着款款而來。

櫻蔓珠上前挽住她的手臂,面上一派親和:“大姐姐怎麽去這麽久,祖母都讓我和三妹妹出去尋你了呢。”

在櫻蔓珠的手觸上她的手臂時,她渾身都不舒服起來,不着痕跡地将手臂抽出,為她将一縷發絲挽到耳後。

“出恭時迷了路,這才折騰了許久,咱們快些回到座位上去罷,想必這宮宴馬上也要開始了。”

三人剛剛回到座位上,老夫人還來不及跟櫻蔓荊說話,耳邊就已經響起了一道尖銳綿長的嗓音。

“皇上駕到,皇後駕到,麗貴妃駕到。”

場內所有人紛紛下跪:“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罷。”

皇上許傲天坐上主位,掃了一眼衆人,爽朗的大笑出聲:“看來咱們這場宮宴的主角還沒有到啊。”

說的正是鳳岚清。

這普天之下,敢在宮宴上遲到的恐怕只鳳岚清一人,就連太子和幾位皇子也早已到場。

櫻蔓荊心弦一動,咬了咬唇,莫不是因為她才遲到的?胡思亂想之際,太監的聲音再度響起。

“攝政王到。”

“臣鳳岚清見過皇上。”

“不用多禮,快入座罷。”許傲天的目光落在鳳岚清身上,“愛卿何故晚到啊?”

“路上遇到了只狡猾的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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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宮內遇到?”許傲天皺起了眉頭,如果是那可就麻煩了。

“陛下放心,是在宮外。”

許傲天松了口氣:“那你可曾将它抓住?”

“未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櫻蔓荊總感覺鳳岚清在說狐貍的時候,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有一種直覺,鳳岚清口中的狐貍說的就是她沒錯了。

客套的話許傲天又說了一堆,酒過三巡之後,皇後開了口。

“本宮聽聞,各家姑娘德藝雙馨,又恰逢攝政王得勝歸來,不如給衆位姑娘一個表現才藝的機會如何,當然,本宮會給這魁首一個彩頭。”

說着,皇後身邊的婢女已經走上前來,那托盤中赫然放着一柄玉如意,和一整套白玉首飾。

到了此時,櫻蔓荊才逐漸明白這場慶功宴的真實目的何在,恐怕給鳳岚清慶祝接風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要給幾位皇子相看吧,當然衆位大臣也可以給自己的公子姑娘相看,說白了,這就是一場變相的相親宴。

想明白了這場宴會的真實目的之後,櫻蔓荊的目光落在鳳岚清的身上,他依然面無表情,獨自飲着酒,好像這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她想,她都能夠想明白的事情他定然能明白,不過,她卻覺得這樣淡然冰冷的他,才是他真實的樣子。

他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又怎麽會因為這些事情而擾亂自己的心境呢,恐怕這慶功宴對他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罷。

事實證明,櫻蔓荊的想法是正确的。

不過在後來的歲月中,鳳岚清卻不止一次地慶幸自己沒有像往常一樣拒絕皇帝舉行宴會,如此,他才可以在那荷花池邊,邂逅自己一生最美的風景。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櫻蔓荊左手托着下巴,右手在桌子上有節奏的敲打着,這些姑娘難道都不能有點新意嗎?

除了彈琴就是跳舞,實在太無聊了些,櫻蔓荊百無聊賴之際,一白衣女子緩緩上臺。

在這一刻,櫻蔓荊突然明了,何謂美人如玉,說的就該是眼前的女子。

她就像四月的風,晨起的第一抹陽光,不含羞帶怯,不搔首弄姿,卻柔美到了人的內心深處,

她突然間想起了自己的哥哥,櫻容與,他們之間的氣質是如此的接近相同。

如果他們能夠在一起,必然相濡以沫,舉案齊眉。

櫻蔓荊搖搖頭,覺得自己想的太遠了些,不過她倒真的可以與這姑娘相識,撮合撮合,沒準成就一段金玉良緣呢。

這姑娘同樣是彈奏了一曲古筝,《漢宮秋月》。

曲畢,場內有一瞬間的寂靜,明顯都沉浸到了她的琴音當中,直到她柔柔的嗓音響起,才堪堪回神。

“臣女陸翩若不才,鬥膽獻藝。”

姓陸阿,那想必就是陸太傅的女兒了吧,櫻蔓荊在心中記下了這個名字,眼前又出現了一抹火紅。

穿着火紅衣袍的少女,手中持着劍,三千青絲只用一根絲帶綁住。

“臣女尚玉兒特來獻藝,還請陛下娘娘不要嫌棄。”說着,還眨巴眨巴了眼睛,逗的許傲天哈哈大笑。

“寧安莫要調皮,朕可等着大開眼界了。”

“陛下您就瞧好吧。”

說着,手中的銀劍飛起,挽出一個又一個漂亮的劍花。

燕王之女尚玉兒,被封為寧安郡主,不愛紅裝愛武裝,一柄劍耍的出神入化,也是這鳳華城中傳奇的人物了。

這是今日,第二個櫻蔓荊想要結交的姑娘,她就如同火焰,張揚明媚。

她正看得興起,冷不丁的被人拽了一下衣袖。

“大姐姐,你要表演什麽嗎?”

櫻蔓荊下意識的蹙了蹙眉:“二妹妹是想要上臺獻藝嗎?我記得二妹妹的驚鴻舞跳得極好,定然一舞傾城。”

“大姐姐,你不介意讓我上臺獻藝嗎?”櫻蔓珠眼巴巴兒的望着她,周圍早已有人看了過來,竊竊私語起來。

櫻蔓荊心下無奈,恐怕此時都有人把她當做苛待庶妹的嫡姐了吧。

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她握住了櫻蔓珠的手:“二妹妹這是什麽話,我又怎會介意呢。妹妹若真一舞傾城,做姐姐的高興還來不及呢。”

“嗯,那妹妹這就去換舞衣。”

“去吧,去吧。三妹妹,你要上臺獻藝嗎?”

櫻曼蓮搖了搖頭,低聲道:“大姐姐不是打算今日一鳴驚人的嗎?那妹妹又何必湊熱鬧,日後還有機會,不是嗎?大姐姐。”

“跟三妹妹說話就是省事兒。”

而此時櫻蔓珠已經換好了舞衣,翩翩起舞,時而扭頭淺笑,時而輕揚水袖,果然如她所說,一舞傾城。

“好,跳的好,你是哪家姑娘?”

“回陛下,臣女是傾國候府二姑娘櫻蔓珠。”

櫻蔓珠低着頭,心底盡是得意,櫻蔓荊啊櫻蔓荊,就算你是嫡女又怎樣,被贊揚的,出彩的,不還是我嗎?

“愛卿,你這女兒可真是出彩。”

“謝皇上謬贊。”

櫻念遠拱手,而櫻蔓珠心中的得意在聽到許傲天的下一句話時,消失殆盡。

“朕記得,現在已經三年,荊兒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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