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旨意下達
隔天,三道聖旨便傳了下來。
第一道聖旨,四皇子許言朗與睿安郡主的婚事取消,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第二道聖旨,櫻家二姑娘溫婉賢淑,以側妃之位賜予四皇子許言朗。
而這第三道聖旨,卻炸開了鍋。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睿安郡主聰慧無雙,德才兼備,又值及笄,朕當以這世間最癡情,最舍命之人為睿安郡主之夫,且由睿安郡主親自挑選,任何人不得幹預。為睿安郡主之夫也,不得娶平妻,納側室,妾室,乃至通房,終生只能有睿安郡主一人,如若違反,理應處斬,睿安郡主身為其妻自不能幸免,縱手握丹書鐵券,免死金牌亦無效,欽此。”
一時之間,衆人議論紛紛,有的人說這是皇帝不再喜歡睿安郡主了,所以才會下此旨,此旨一下,睿安郡主這一生想要嫁人就難了。
可也有的人說,這是皇帝至高無上的寵愛,古往今來又有哪個女子能夠自選夫婿的,雖句句殘酷,但卻也是想為郡主尋一個真心之人。
如果說昨日大家還在為睿安郡主解除了婚約而躍躍欲試,今日就是給大家潑了一盆冰水,凍的人全身發涼。
睿安郡主就好似一顆蜜糖,絕美的容貌,不輸男子的才情,以及那高貴的身份,不管是誰娶了睿安郡主,那都是一大助力,只能夠讓家族更加繁榮昌盛。
可這聖旨一下,蜜糖還是蜜糖,卻是裹上了砒霜,誰娶了睿安郡主那頭上便是懸了一把刀。
寒門弟子尚且納妾何況貴族,如若睿安郡主身子安好那也還好,倘若睿安郡主有了意外,再不能生育,那這家不就斷子絕孫了嗎?高門貴族又怎能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
傾國候府,書房,一陣寂靜在櫻念遠,櫻容與和櫻蔓荊當中流轉。
櫻蔓荊自是自得其樂,拿着小扇子打開合上,合上打開。
她的扇子也是極美的,竹骨做架,藍色瑤光綢為面,上面點點繁花,配以奶白玉墜,一開一合之間暗香襲來。
“這聖旨可是你昨日求下?”
櫻念遠頗有些不是滋味兒,他真的不知道為何櫻蔓荊決絕至此,這樣一來,再要出嫁那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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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妹妹,你怎麽會求下這樣的一道聖旨?”
櫻蔓荊卻仍然漫不經心:“荊兒當得一人傾心相待。”
“可你有沒有想過,”
“好了,”櫻念遠揚起手掌,打斷了櫻容與的話,“你當真是想好了嗎?不會後悔嗎?現在求皇上收回聖旨也還來得及。”
“落子無悔,豈能出爾反爾,想娶我櫻蔓荊之人太多了,這樣一來倒是一勞永逸,”說着,櫻蔓荊拉開了衣袖,白皙的胳膊上包裹着紗布,滲出血跡,“這是我昨日在禦書房所劃,以血盟誓,若有違背,當肝腸寸斷而死,且永世不得入輪回。”
櫻念遠的眸子驟然縮起,他想,他明白了皇上為何會同意下這樣的一道旨意,他們沒有得到的一人心,白首不離,他是想要荊兒得到吧。
想起往事,他的心中微微一嘆,誰又能想到這坐在皇位上,又佳麗三千的人會是這世間最癡情之人呢?只是那個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他不也是嗎?他明明深愛的是月華郡主,可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不能不妥協,弄得月華郡主慘然收場,也許當初他們強勢一些,決絕一些,如同今日的櫻蔓荊一樣,那些悲劇就能避免了吧。
可惜這世間從沒有假設,沒有如果,有的只是現實與結果。
“我的荊兒要嫁就要嫁這世間最優秀的男兒,不然不嫁也罷,你永遠是我傾國候最優秀的女兒,有父親在一天,就沒有人可以勉強你做任何事情,我的荊兒當如天上的雄鷹,肆意妄為,翺翔藍天,有自己的精彩。”
這番話讓櫻蔓荊的鼻子一酸,整個人便撲到了櫻念遠的懷抱當中,她猜到了父親不會阻攔她,會順着她,卻不想他竟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讓她的整顆心都溫暖如春。
“爹爹,荊兒能成為您的女兒,是荊兒一生最大的幸運。”
這又何嘗不是櫻念遠心中的話呢,他的荊兒繼承了他和月華郡主所有的優點,傾城容貌,滔天才情,卻沒有繼承他們的缺點,為人果斷堅毅,敢冒天下大不違做自己想做之事,看似走到了一條死胡同中,卻活的潇灑自在。
如果是年少時的他,恐怕也會跟那些人一樣,不能夠理解,但此時走完了大半生,他才發現有權有勢,倒不如有一心愛之人,可以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可以我種田來,你織布,夜夜流光相皎潔。
最淳樸的東西,也是最幸福的所在。
就比如此刻,縱然他有權有勢,無數人的巴結,但卻不如櫻蔓荊的一句不怨,一句理解,一句幸運來的更加讓他幸福。
看着眼前的一幕,櫻容與的嘴角彎起,雖然他覺得櫻蔓荊的手段極端了些,但他卻不覺得她有什麽錯。
身為哥哥,他只要她的餘生能夠幸福,快樂。
那個人也許沒有很高的身份,也沒有萬貫家財,但只要有一顆愛櫻蔓荊的心那就足夠了。
此時,誰都沒有想到,執櫻蔓荊之手,走完這一生的人,竟然是最有權勢之人,他将整顆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縱抛去一身榮華,也要換她傾城一笑。
攝政王府。
那道聖旨自然也已經被鳳岚清知曉,可他想,皇帝是不會無緣無故的下這道旨意,畢竟他那麽疼愛櫻蔓荊。
而櫻蔓荊昨天才剛剛進過皇宮,這旨意十有八九是她自己所求。
所以在知道這聖旨之後,第一時間他便找人去聯系宮中的暗衛,看看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麽。
“主子。”一襲黑衣的暗衛出現在這房間當中。
“可查到了?”
“是的,主子,這旨意的确是睿安郡主自己所求。”
鳳岚清嘴角的笑容擴大,果然:“那她都做了什麽?”
“郡主昨日到了禦書房,便直接下跪,先是退了四皇子的婚事,又求皇上給個恩典,這恩典就是這道旨意。”
“那她具體都說了些什麽?”
暗衛一愣,殿下何時會這般關心別人的事情了,感覺到那抹不悅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連忙回神。
“郡主問皇上,可曾愛過一個人。全心全意,刻骨銘心那種。青廬合卺酒,披紅騎白馬,這是每個女子畢生的追求,所以女子将最美的自己綻放在那新婚之日,以求得夫君傾心相待,舉案齊眉。郡主也是讀《女則》《女訓》長大的,什麽三從四德,什麽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郡主在清楚不過,但郡主認為這些都是虛妄的。郡主說她的母親月華郡主溫婉賢淑,大度雍容,才華橫溢,可最後落得個什麽下場呢,青燈洗面,人後斷腸。又問皇上,您有佳麗三千,可曾感覺到過靈魂無所依嗎,可曾感覺到想找個人說話卻沒有那個合适的人嗎?郡主也知道,這一道旨下去,可能世間再無人敢娶她櫻蔓荊,但這又有何妨?郡主有皇上寵着,外祖母疼着,父兄呵護着,更有着別人望而不可及的身份。美貌,才情,權勢,郡主哪個沒有,難道還當不得別人傾心相待嗎?郡主要嫁,就嫁這世間最癡情之人,郡主要嫁,就嫁這世間最舍命之人,郡主要嫁,就嫁這世間能為郡主放棄一切之人。如若遇到,那郡主草莽乞丐也嫁得,如若遇不到,那郡主寧可孤獨終老。然後,”
暗衛有些猶豫要不要将剩下的事情說出口,真的,坦白說,當他知道睿安郡主竟如此決絕的時候,首先的便是不理解,随後便是佩服,身為一個女子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事,實乃巾帼不讓須眉,更何況她說的都是事實,她确有這個資本,和資格來要求。
“随後怎麽了,你要不想被岚清懲罰,還是趁早說出的好。”一道香風襲來,一身着绛紫色衣袍的男子便出現在了這房間之中,大剌剌的坐下,端的是一副纨绔的模樣,可偏生那臉卻是無比精致。
鳳岚清皺了皺眉:“你不是去游歷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睿安郡主退婚,四哥和櫻二姑娘攪和在一起,我覺得再不回來就要錯過更多好戲了,這不嘛,回來的剛好,不然怎麽知道你對人家一個小姑娘這麽上心了。”
“許言釋,你要不想本王把你扔進訓練營,就閉嘴。”
“好好好,我閉嘴,來來來,快說,快說,睿安郡主接下來做了何事?”
許言釋,皇帝第八子,這鳳華城中最有名的纨绔,最皇位無興趣卻最好游歷山水,品嘗美食。
“睿安郡主拔下了發簪,劃向了自己的胳膊,以血盟誓,每個字都是心中所想,如若有一天違背此誓,當肝腸寸斷而死,永世不得入輪回。”
話落,一室寂靜。
她對未來的夫君狠,只要納妾,便是死路一條,但她卻對自己更狠,只要違了此誓,便肝腸寸斷,不入輪回。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啊,有着傾國之色,能解奇毒,破棋局,本應是個女嬌娃,卻狠絕如斯。
驀然,許言釋的心中有些發冷:“啧啧啧,這還真是一朵帶着毒的罂粟花。”
鳳岚清卻是愣住了,心中有種複雜的感覺,但卻說不出是何種滋味,不禁問道:“那她的傷可還重?”
“回殿下,只是發簪劃破了些。”
“對了,你将玉露膏找來,女子若落了疤可就不好了。”說完,他又擰緊了眉頭,“罷了,你還是不要找了,她都能解夢魂,這點傷應該不在話下,退下吧。”
暗衛剛準備退下,又被鳳岚清喚住:“罷了罷了,你還是找出來吧,萬一她此時沒有這方面的藥材呢,還是有備無患的好。”
一旁的許言釋已經目瞪口呆,搖了搖頭:“看,我說什麽來着,帶毒的罂粟花吧,咱們這就有一個中毒已深的人。”
中毒已深嗎?鳳岚清不這麽認為,他們現在畢竟是合作關系,她又比他小那麽多,他理應照顧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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