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不必壓抑

武國公府派人來已經是三日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櫻蔓荊的嘴角上揚起一抹微笑。

“他們倒是比我想的來的快,素殇,準備幾套男裝,咱們出府一趟。”

“出,出府?姑娘想出府,咱們直接戴上帷帽便是,為何還要換男裝?”素殇煞是不解,對她來說穿上男裝出府已經超出自己的接受範圍。

“自然是男裝灑脫,穿女裝雖可以戴帷帽,但要是辦事的話必然不方便。”

地支悠悠然的接了幾句,她做暗衛的時候穿的最多的就是騎馬裝,英姿飒爽,幾時穿過如此繁瑣的裙子,連拳腳都施展不開,倒是礙事的很。

“穿男裝,穿男裝,姑娘,奴婢聽說外面的集市可熱鬧了,咱們快些出門,素殇姐姐,你就快去準備男裝吧。”

水兒自然是孩子心性,一聽到要出去便開心的不得了。

素殇卻面露難色:“咱們這裏都是姑娘家,哪裏有男裝?”

櫻蔓荊本在把~玩扇子,聽到她這麽一說,當下便敲打了她一記:“我這裏自然是沒有的,可哥哥那裏能沒有嗎?”

想了想,櫻蔓荊又搖頭:“罷了罷了,哥哥的身姿頗高,咱們也無法穿他的衣服,你且去阿兮那邊看看,尋幾套男裝來。”

不一會素殇便抱了幾身男裝過來,大家都要換衣服,櫻蔓荊便沒有再讓人服侍,自己換了衣衫來。

衣衫是新的,白色的底,墨色的竹,十分的清雅俊秀。

望着鏡中的自己,櫻蔓荊梳了個男子的發髻用白玉簪固定,瞅着自己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驀然反應過來,拿起黛粉,塗黑了自己的眉,這才順眼許多,有了幾分男子的樣子。

接着打開了抽屜,将那柄瑤光綢的扇子放了進來,又取出來一把折扇,這才往外面走去。

她一出來,就吸引了幾個小丫鬟的目光。

素殇自然是最淡定的,可那眸光當中也難掩驚豔,水兒更是直接脫口而出:“姑娘,你穿這男裝好生俊秀,奴婢現在突然能夠理解那些個女子了,如若姑娘當真是男子,那水兒一定要嫁給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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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支也不免贊嘆:“以前只知殿下俊美,卻不想姑娘扮作男裝,也不遜殿下分毫。”

想起那個近乎妖孽的男子,那日~他說的話不免又在耳邊響起,櫻蔓荊的臉孔有些發紅。

“你們這些個小丫頭,莫非是看着我沒脾氣,才來打趣我不成?”

五個人浩浩蕩蕩的出了水雲間,可還走到大門口就聽到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

“呦,這不是我的大姐姐嗎?什麽時候成大哥哥了,莫非這女裝盛不下你,還需要穿着這男裝,就是不知道打扮成這樣要出去做什麽勾當呢。”

地支馬上要發火,卻被香寒拽住了衣袖,張唇做了個口型:“不要沖動,有姑娘在。”

櫻蔓荊扭頭便看到了櫻曼合俏生生地站在那裏,一襲粉裙,綴着些許蝴蝶煞是好看。

她的背後還站着櫻蔓珠,一襲白衣,臉色蒼白,仿佛一陣風來都能把她吹倒似的。

櫻蔓荊心中嘆了口氣,這人吶,最怕蠢,被人當槍使了還不知道。

櫻蔓荊擡腿欲走,櫻曼合卻不依不饒:“怎麽大姐姐連個話都不敢說,莫不是被我說中了,你當真要出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櫻蔓荊深吸了一口氣,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一種人,你不想與她計較,她卻不依不饒,能将你所有的耐心都耗幹了去。

她轉身,“啪”的一聲打開折扇,輕輕地搖着,一派貴公子的模樣。

而這樣的姿态,卻更讓櫻曼合和櫻蔓珠眼紅,有些人的貴氣那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

她的聲音響起,卻煞是清冷:“四妹妹,我本不與你計較,但是你要知道,我除了是你的大姐姐,還是皇爺爺親封的睿安郡主,诽謗郡主,侮辱郡主,你有幾個腦袋?诽謗嫡姐,侮辱嫡姐,若爹爹祖母在此,你想抄多少遍《女戒》,想禁足多久,如若這些你都不怕,那你就盡管說下去,不過四妹妹,莫要空長年齡和身高,多長些心眼,別被人當槍使了,還傻乎乎的不知道,被人賣了,還替別人數錢。”

這已經相當的直接了,卻偏生櫻蔓荊說的自然。

而櫻曼合在這番話後,心中起了一番狐疑,她是突然被櫻蔓珠拽來的,一路上又說了好些個櫻蔓荊的話題,然後在此卻又恰巧碰到了櫻蔓荊。

究竟是人為還是巧合?

對上櫻曼合懷疑的眼眸,櫻蔓珠瞬間紅了眼眶,泫然欲泣的望向櫻蔓荊:“大姐姐,你為何要挑撥我與四妹妹的關系,就因為四皇子要納我為側妃你就如此針對于我麽?”

櫻蔓荊跟四皇子從小訂有婚約,如此一來那這番說辭便很合理了,可是櫻蔓珠卻忘了,她眼前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櫻蔓荊。

櫻蔓荊彎起嘴角,一派似笑非笑的樣子:“二妹妹睡迷糊了不成,我要針對于你?你莫不是忘了,我是櫻蔓荊。”

對啊,衆人的心中突然敲起了警鐘。

她是櫻蔓荊啊,皇上親封的睿安郡主,有封號,賜封地。

她的外祖母是皇上的姐姐無雙長公主,她的母親是月華郡主,她的父親是傾國候,舅舅是丞相,莫說這鳳華城,哪怕這整個天路王朝,都沒有幾個人能比她尊貴了去。

“可大姐姐你從小~便喜歡四皇子,”

“如若我喜歡四皇子,為何要将他讓給你,為何要讓他給你個說法,我于四皇子只有從小長大的情誼,并無男女之情,妹妹還是好生繡嫁妝吧,姨娘也剛放出來,有時間你就多去看看你的姨娘,莫要在我眼前晃悠,惹得我不自在。”

櫻蔓荊說的毫不留情面,在場的人卻無一人同情櫻蔓珠。

在所有人的眼裏,櫻蔓珠就是爬了姐姐未婚夫婿的床,搶了姐姐的男人,這一點是事實,而這樣的女人并不值得人同情。

其實這是件很可悲的事情,女子厭惡她自然是因為出自于女子的本能,而男子厭惡她,則是因為櫻蔓荊的傾國傾城。

如若櫻蔓荊長的再醜了些,恐怕就不會是如此的局面。

待櫻蔓荊出了府後,櫻蔓珠還站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目光充滿了怨毒。

櫻曼合此時也想明白了,望着櫻蔓珠的目光帶着厭惡:“往後二姐姐還是少來我這合院,專心繡嫁妝吧。”

她櫻曼合喜歡和稀泥不假,但是這不代表她就願意給別人當槍使。

仇恨的種子在櫻蔓珠的心中埋下,發了芽,也紮了根。

“姑,公子,你剛才真是太威武霸氣了,一句話便震住了她。”水兒的眼睛中閃着亮光,簡直崇拜櫻蔓荊快要崇拜到五體投地。

而櫻蔓荊的張揚霸氣,卻是從骨子裏帶出來的,也确實人家有這個資本去張揚,去霸氣,去不屑。

就如她所說,她是櫻蔓荊,而櫻蔓荊不需要去懼怕任何人。

周邊的女子,望着這俊秀似谪仙的男子早已經臉頰通紅,有些許人甚至都大膽地丢了絹花,手帕出來。

櫻蔓荊只是無奈輕笑,又迷倒一片女子。

衆人來到了卿曼樓,這卿曼樓是這鳳華城當中數一數二的珠寶商鋪,同樣也是當年月華郡主嫁過來時的陪嫁。

“公子可是需要些什麽?”店小二連忙迎了上來。

櫻蔓荊颔首,看了素殇一眼,她立即拿出了一個玉牌,店小二立即面驚失色。

“主,主子。”

可以說,櫻念遠對人都會留一手,就比如說雖然府內中饋由李婉掌管,但是她娘~親的嫁妝卻一直在他的手裏,一直到櫻容與十八歲,也就是娘~親去世第二年的時候,他便将這些東西都交給了櫻容與。

櫻容與雖在打理,但心裏卻一直認為這些東西理應是她的,便給她打造了一個玉牌,見到玉牌便是見到了主子。

“咱們這裏可有能安放暗器的首飾?”

店小二點點頭,直接帶着她上了二樓,這二樓的首飾比起一樓來更加精致。

小二取出一個盒子來,打開,清澈的藍,夢幻的紫,組成一整套首飾,看起來煞是好看。

“主子,這簪子戒指,當中就是镂空的,這手钏可以旋轉,容放八根金針,這也是咱家前兩年做的,但是卻沒有姑娘買,一直留在了現在。”

櫻蔓荊點點頭,這東西美則美矣,卻暗藏玄機,能出入這卿曼樓的又都是大家閨秀,自不會将這等暗器戴在身上。

“那便這套吧。”

“主子,這還有些許新上的頭面,您看看喜不喜歡?”

“啧,這樣吧,素殇你們去選一些首飾來,我平日都沒有送什麽東西給你們。”

“這是小的本分,不敢要主子賞賜。”素殇仍舊一派嚴肅,水兒卻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這富麗堂皇的首飾,“小的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首飾。”

香寒則露出了一抹笑容,握住了素殇的手:“主子讓挑,便挑,你這樣,莫非是想讓主子過意不去?”

素殇這才咬咬唇跟着香寒水兒去挑首飾,而地支卻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櫻蔓荊笑着搖搖頭,目光卻被那黑色的簪子吸引。

黑色的寶石泛着瑩瑩光澤,雕琢成杜鵑花的模樣,煞是好看,櫻蔓荊覺得這簪子卻是與地支極為相配。

“地支,你看這簪子如何?”

地支的眼內迅速閃過驚豔,卻拱手:“主子,地支對這些不感興趣。”

櫻蔓荊卻一揮手讓店小二包了起來:“地支,在我面前不必壓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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