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權傾朝野的重臣七

白子潇他不知道事情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不大的房間裏,他,蕭弦歌、李越三個人,呈三角坐着,另外兩個人的眼睛,齊刷刷地盯着自己看。

僥是白子潇經歷過不少世界的大風大浪,他也覺得有點承受不來這兩道火辣辣的眼神。

一時間,整個小院子陷入了一種尴尬至極的沉默。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你要是不解釋的話,我就讓人以侮辱罪把他帶下去了。”

一旁蕭弦歌端起一杯茶水,即使剛才被天屎降臨給震驚到了,但他還是迅速恢複了往日的冷靜和深沉。

“潇哥!我本來以為你為了我受盡折磨和苦難,才忍着心痛把我好不容易做出的金坷垃都扔出去,沒想到你在這裏吃香喝辣,天天享受,還有美人作陪。”

另一邊的李越痛心疾首,眼睛閃着晶瑩的淚花,一副被背叛的樣子,大聲質問道。

白子潇他不敢吱聲,但兩人的目光太過強烈,他不得不吱聲。

“這我沒法解釋,畢竟我只是一顆板藍根精。”白子潇硬着頭皮說了一句,打算裝鹌鹑,但話說到最後,他突然靈光一閃,對哦,他現在的身份是板藍根精!

雖然不知道蕭弦歌信沒信,但對方既然沒有明确地反駁,那就當他信了!

找到新理由的白子潇一掃之前的心虛,大咧咧摟過了李越,一拍桌子:“蕭弦歌,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板藍根精的族人,叫李越,這番下來是來找我的。”

“真的?”蕭弦歌疑惑。

“比黃金還真!之前你不是覺得李越到處抛灑金坷垃是在侮辱你嘛,但其實你誤會了,對于我們植物來講,金坷垃是最好的肥料,李越這是對你表達他的熱情。”

白子潇這一通話講完,又迅速把李越拉到不遠處,摁着他的腦袋,用一種陰森又可怖的話語恐吓道:

“現在已經不是法治社會了,蕭弦歌想讓你死,你就真的死得悄無聲息,你還是少招惹他為妙。”

李越聽後,渾身一個激靈,眼淚都給吓回去了:“不...不是有法律嗎?”

白子潇呵呵一笑:“你現在可是在一個封建王朝,但凡多看點歷史書....不,哪怕多看點古裝電視劇,都不會說出這話。”

“我...我一個工科生嘛...嘿嘿...”李越尴尬地笑了兩聲,跟在白子潇後面。

白子潇松了口氣,很好,他憑借自己精湛的語言藝術,已經讓李越忘記他在這裏吃香喝辣摸魚的事情。

解決完第一個,就要解決第二個。

白子潇擡眼望向蕭弦歌的方向,正好撞進一雙如墨深沉的眼眸裏。

“那個....李越他只是個剛剛成年的板藍根精,對人世間的事情不太熟悉,因為在我們板藍根族最近非常流行‘天女散金’,所以他誤以為你很喜歡,才這樣做,不要怪他。”

白子潇拍拍李越的頭,決定先把這件尴尬的事情給翻篇,但蕭弦歌偏偏拽住這件事不放。

“哦?是麽?”他靠在椅背上,一雙眼睛望過來,似笑非笑。

“是啊是啊。”白子潇點頭。

“那潇....也喜歡并做過這種事情嗎?”

“是啊是啊。”白子潇繼續點頭。

不就是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扛着木桶扔金坷垃的形象嘛,能讓蕭弦歌放李越一馬,就非常值了。

畢竟他還要靠李越完成自己的任務,大男人要能伸能縮。

蕭弦歌“哦”了一聲,若有所思,最後将一杯茶一口喝完:“原來是這樣,倒是我考慮不周了,瞧這天色也晚了,不如現在這裏過一夜?不知道你們板藍根精習不習慣人的方式。”

“習慣,當然習慣!”白子潇拉着李越猛點頭,內心松了一口氣,又洋洋自喜起來。

他真是太機智了,三言兩語就破開了這個修羅場,不愧是我。

然而第二天,白子潇醒來後,發現自己得意得太早了。

“這....這是什麽?”白子潇和李越并排站在一起,努力仰着頭看,都沒能看見金坷垃山的山頂。

“這是我送給二位的薄禮。”蕭弦歌坐在不遠處,看着金坷垃山下面目瞪口呆的兩個板藍根精,輕聲笑道,“小小禮物,還望兩位能夠喜歡。”

“我...我們很喜歡。”白子潇還能說什麽呢?自己昨天晚上的那些話仿佛還在耳旁回響,他只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

“那就成。”蕭弦歌拍拍手,很快,就有一個仆人走上前來,給李越一把大鐵鍬,而後更多的仆人走上來,擡着一個巨大的木盒一樣的東西。

“這不是我做金坷垃用的工具嗎?”李越這才從金坷垃山的震撼中清醒過來。

“沒錯,李公子,為了讓你們板藍根精更好地适應這裏的生活,我還特意将你所需要的東西給搬了過來。”蕭弦歌點點頭。

“這下,你就既可以認真工作,又可以随時看見我了,也挺好。”白子潇拍拍李越的肩膀。

“那你呢?”李越問道。

“我?我當然是幫你壓制住蕭弦歌,不然我怕你一不小心又惹怒了對方,然後落得個下監獄的下場。”

白子潇囑咐完李越,又溜溜達達跑到了蕭弦歌身邊。

“這邊也沒什麽好看的,氣味還沖,要不我陪你去街上逛一圈?”

白子潇的想法很好,李越在這裏工作,原料也充足,也能随時看見自己,積極性也高,新的天命之子在金坷垃山中茁壯成長。

而蕭弦歌呢,有自己看着陪着,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大問題,舊的天命之子黑化值逐漸減小,也算是慢慢解了這一場麻煩的情債。

而自己呢,又可以完成任務,又可以公然摸魚,還有美人可以睡,這個生活針不戳。

蕭弦歌并沒有如白子潇想的那樣,他只是懶懶地擡起眼皮,揮了揮手。

很快,就有另一個仆人走上來,在白子潇困惑的神色中,遞給他一把李越同款大鐵鍬。

“我想了想,以前送給你的禮物不過一些凡夫俗子所追求的,想必這些東西沒能送到你心坎裏,不由有些愧疚。”蕭弦歌放下茶杯,解釋道,

“所以我昨夜命人仿造了好幾個李公子用的工具,這樣下來,你在人間也可以和李公子一起享受,這名為金坷垃的快樂。”

不,我一點也不想和李越一起制作金坷垃!

白子潇內心掙紮,他看着手中的大鐵鍬,又看看蕭弦歌那張滿是期待的臉,又想起自己昨天拍着胸脯說的話,最後還是眼含淚水,帶上痛苦面具跟李越一起挖金坷垃山去了。

這樣的日子很快就過去半個多月,在這半個多月裏,他們三個就一起呆在這塊地方,幾乎都沒有挪過位置。

李越白天和金坷垃奮戰,晚上睡得香甜,擁有良好作息的他生活快樂。

蕭弦歌白天休息,晚上和愛人在床榻上交頸而眠,那些年折磨他的心悸,在白子潇回來的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有白子潇一個人,白天要和李越一起,同金坷垃的原料奮鬥,夜晚還要被拽着進行深入交流,夜以繼日,只覺得生活一片黑暗。

**

京城中,一處陰暗的宅子裏。

“你是說,蕭弦歌貌似有身體好轉了?”蒼老的聲音響起,帶着不甘和怨恨。

“是的,蕭大人...蕭弦歌他身邊來了兩個人,之後他看上去狀态好了很多,我們的探子探查到消息,對方再沒有出現過絕食和發狂的症狀。”

“是了,太醫也說,蕭弦歌這主要是心病,恐怕這樣下去,不出幾個月,對方就能重新回到朝廷,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暗一,讓暗字隊去一趟,想盡一切辦法殺了蕭弦歌。”

“是!”

于是暗字隊的七名刺客悄悄來到了別莊處,被那巨大的金坷垃山給震驚到了。

不過他們刺客有着良好的心理素質,震驚過後,迅速制定了計劃:

先找一個離蕭弦歌不遠也不近的地方埋伏,等到對方身邊沒什麽人後,再一起上。

于是他們在山附近找了個小樹叢蹲了進去。

而在山裏面

“我真的是太慘了。”白子潇一鐵鍬下去,挖出一大塊,然後扔到不遠處,他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朝輔助系統抱怨道。

“這能怨誰呢?自己自作自受呗。”輔助系統美滋滋地看着白子潇垮着個臉,看來不用主系統大人親自出手了,這個世界的人自然而然會教訓他。

這就是上班摸魚的代價啊!

輔助系統下定決心,自己以後堅決不要像白子潇一樣摸魚,就算要摸魚,也不能摸得如此光明正大。

你看看,報應這不就來了嗎?

白子潇一邊在腦海裏朝輔助系統訴苦,一邊手上動作不停。

經過半個月的工作,他現在對于挖金坷垃已經非常非常熟練了,幾乎閉着眼睛都能幹活。

而就在他挖下去後,耳朵忽然聽到了非常細微又詭異的聲音。

“李越,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白子潇停下手中的鐵鍬,皺眉。

“有嗎?”幹得熱火朝天的李越也停下來,擦了把汗,仔細聽,“貌似真的有,我不是個工科男嘛,好像以前我們力學老師說....”

力學.....白子潇瞅着高高在上的金坷垃山,忽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叮咚’一聲,輔助系統跳出來一個光屏。

【經過腦海中現代物理中的力學結構分析,你察覺到由于你和李越只顧着埋頭挖,并沒有進行精密的計算,這座黃金大山馬上就要崩塌了,此刻你選擇:

1.迅速拽着李越逃跑,跑出大山崩塌範圍。

2.迎接大山的崩塌,會獲得蕭弦歌的憐憫,或許晚上可以休息一會兒】

白子潇:.........

你确定是蕭弦歌的憐憫而不是蕭弦歌的嫌棄嗎?

下一秒,他拽住迷惘的李越,飛一般地往外跑,這還用選嗎?那肯定是選一啊。

就在他們跑出去後,白子潇隐隐約約聽到有人喊了一句“快,那兩人離開了,我們行動!”,白子潇回頭一看,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只剩下一座倒塌的金坷垃山,依舊巍峨而壯觀,令人心生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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