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隐居江湖的高手一

新的世界中, 白子潇是被凍醒的。

他試着眨了眨睫毛,卻感覺眼皮上有千斤重,身體都好像不再受他指揮,又試着呼喚輔助系統, 得來的只有一片空白。

一般來說, 如果輔助系統在自己身旁的話, 小世界內不應該存在幹擾他們交流的東西,輔助系統又不會無緣無故地故意不出聲。

白子潇嘆了口氣,那就剩下最後一個答案——輔助系統他應該是又又又和自己失散了。

想通了的白子潇反而不那麽焦急了。

反正新劇本都扔在輔助系統身上, 它現在不在,自己也沒啥活能幹,不如先悠閑摸魚一會兒再說。

接下來的幾十分鐘,白子潇不停嘗試睜開眼睛,但總感覺眼部有一股阻力。

按道理來講, 自己現在神智清醒, 應該不是內部阻力, 那就是外部阻力,總不能有人在他上下眼皮間加了一道鎖吧。

良久,伴随着一陣微小的破裂聲, 白子潇總算看清了周圍的環境,但随後就感覺到有一點透明的東西落在了眼睛裏。

“嘶——好涼好痛。”白子潇拼命眨眼,無數冰碴子“簌簌”掉下來, 但還有很多冰碴子十分頑固, 依舊附着在他的睫毛、長發和皮膚上。

剛才進入眼睛引起疼痛的、以及粘着上下眼皮不讓他睜開的, 都是這些可惡的冰碴子。

白子潇用手将身上的冰處理掉, 這才有空看向四周。

這是一個半封閉的洞穴, 裏面有一個冒着寒氣的寒潭, 寒潭中間還有一個藏在水中的平臺。

白子潇剛才就是在這個平臺上躺着,雖然說平臺隐藏在水中,但距離水面也不過十多厘米,人躺在上面的時候,一半浸泡在冰水中,一半露在寒冷的空氣中。

白子潇站在平臺上,搜索自己的記憶,搜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哪裏見過或者聽說過這個地方,再加上寒氣入骨,不得不中止思索,轉而換成另一個更嚴肅的問題。

他該怎麽在這個極寒的地方活下去?

憑借以往的經驗,這個地方怎麽也快到零下四十度了,寒潭的水卻沒有結冰,可見裏面應該蘊含着什麽奇特的東西。

根據白子潇這具身體在裏面泡了這麽久,居然沒有早早化成一具白骨這個事情來看,他判斷這個世界要麽科技發達、要麽存在着什麽神秘力量。

而自己清醒的時候沒有看見任何高科技的東西來看,白子潇更偏向後者。

于是他試着靜下心來,去感受身體裏面的力量。

好在過了十多分鐘,随着身體溫度逐漸回暖,一絲內力開始在靜脈中游走。

看來這大概率是一個武俠世界啊。

白子潇又打坐了一會兒,感覺現在內力已經無法進一步攀升後,站起來打算尋找出路。

這是一個半封閉的洞穴,一旁有一條小道,白子潇小心翼翼地順着那條路往外走,走了半天,卻發現那是一個緊鎖着的大門,而根據門上面的灰塵來看,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過來。

白子潇試着去強行打開那扇門,但最後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萬一門後面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麽辦,就憑借現在自己一點記憶也沒有、輔助系統也丢了的情況,還是小心為上。

于是他又原路返回了那個神秘的寒潭。

說不失望是假的,但也并非全無收獲,最起碼自己根據地上殘留的一點點腳步痕跡來看,應該是有且只有一個男人進入過這裏。

那對方和自己是什麽關系?為什麽要把自己放在這裏?

一連串的問題在白子潇腦海中盤旋,但随後都被他甩出腦海。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陸上走不通的話,那不如試一試水裏。

“噗通”一聲,白子潇任由寒冷的水包圍住自己,開始逐漸往下沉,随後果然找到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奇怪的石頭。

挪開石頭後,裏面竟然是一條長長的隧道。

他一邊往隧道裏面游,一邊觀察四周收集信息。

越往裏面,水溫就越高,之後就維持在了一個正常的水池溫度。

而那裏面的寒潭中也沒有發現什麽能維持寒冷溫度的寶物,白子潇猜測,裏面的溫度應該是人工維持的。

“嘩啦”一聲,水花四濺的聲音在這個安靜了幾十年的小池塘中響起,驚飛了一圈在池塘邊尋找食物的水鳥。

但還是有一只沒有反應過來的水鴨子被抓住了翅膀。

“果然是個荒郊野外,還好我反應快,看來今晚的食物有着落了。”白子潇看向水鴨子的眼神逐漸危險起來。

随着血水一點點融在池塘中,水鴨掙紮的力度也越來越小,池塘的活水沖散了血腥味,也沖散了飛落一地的羽毛。

半個小時後,白子潇找了一堆幹枯的樹枝樹葉,鑽木起火後,将處理好的鴨子在上面烤,袅袅炊煙在上空升起,淡淡的香味開始彌漫。

白子潇一邊翻動手中的烤鴨,一邊等着身上的衣服幹掉。

要不是身處一個荒無人煙的山中,這個景色還真有一種山林歸隐的農家樂風。

他無聊地看着周圍的風景,樹木旺盛且空氣濕度較多,從地面看,有些日子沒有下雨卻依舊潮濕無比,陰暗處有巨大的蜘蛛在結網。

這裏應該是一個南方多雨的山地。

而山上的人在悠閑地等着幹飯,山下的人卻開始慌亂起來。

“中原的小家夥們,倒是膽子挺大,敢把手伸到本座的九冥教中。”

易沉站在一棵大樹上,一旁站着一個少年,而不遠處則是大片擁擠着的人群。

“你是誰?”一個年輕的人走出來,一身白衣,腰間挂着一把明晃晃的劍。

“九冥教前任教主,至于我的名字,你還不配知道。”

易沉靠着樹幹居高臨下看着那一群人,風吹動他的一身紅衣,發出“獵獵”的聲響,明明只是沒有蘊含任何內力的一句話,卻偏偏讓那個年輕人驚得後退了好幾步。

年輕人似乎是因為自己剛才的舉動而惱羞成怒,上前喝到:“誰不知道九冥教的教主都是個草包?你當你是誰?”

說完,就打算提着劍上去,卻被一名老者給阻止了。

“易教主,一別多年,再次相見的時候,你竟然和老夫記憶中的模樣一樣啊。”

一名老者拄着拐杖顫顫巍巍走出來,身形就像是一片幹枯的葉子,卻讓所有的人不自覺退後一步。

“哦?你是誰?”易沉看着那名老者,挑眉道。

“在下玄聖教的三長老,曾經有幸在二十年前見過易教主的風采。”老人之後緩緩說道,語氣平淡中帶着些回憶,卻讓一旁聽着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二十年前!!!

不少人偷偷打量樹上站着的易沉,只見對方擡眼望來的時候,一雙眼眸中似乎還帶着九冥水特有的潋滟,右眼角下一顆淚痣更顯風情,一身紅衣硬生生壓下去幾分妩媚,卻偏偏又能凸顯出一種高傲與震懾力。

從外表看,這最多也就三十歲吧。

“二十年前,那正好是本座去中原連斬十三雄的時候吧。”

易沉想了想,又問道,

“可是本座記憶中,倒是沒有你這麽一號人物。”

“那是因為當時我還是一個無名小輩,易教主當然不記得。”

兩人就這樣在緊張的氛圍中交談起來,而易沉身旁的少年,卻忍不住握緊拳頭。

要不是他被童年摯友所騙,也不至于洩露了九冥教的位置,更不至于讓師父再次下山。

或許那群人不知道,但身為九冥教現任教主的他知道,易沉雖然現在看上去依舊霸氣嚣張,但其實身上的內力已經沒剩下多少。

在少年的記憶中,對方所有的內力應該都用在了山上某一個地方,但師父從來不說,他也從來沒問過。

少年想到這個,心中更是痛恨自己,他看向了不遠處黑壓壓的人群,心中拔涼。

或許今天就會葬身此地,希望他們在這裏拖延的時間,能夠讓更多教衆離開九冥山。

他正想着,就聽見那老者仰天大笑起來:“易教主,廢話就不多說了,小輩們的事情自然就讓小輩們自己解決好了,你我皆不參與,如何?”

“若真只是小輩們間的玩鬧,本座當然也不會自降身份,只不過依照本座來看,你們的野心倒是大得很呢。”易沉冷下臉來。

“那看來易教主今日是非要插手這件事不可了。”

“九冥教的事情,我身為前任教主,怎麽能叫插手呢?”

談話間,兩人就已經過了上百招。

山下飛沙走石,處處暗藏殺機,一旁的樹木接連倒下,揚起陣陣沙塵。

而在山上的白子潇吃飽喝足,将多餘的烤鴨肉連着骨頭贈送給一只老虎後,悠悠然準備下山看看。

只是沒想到這山比想象中的陡峭,水也比想象中的多,剛走了沒幾步,本來就沾染着濕潤泥土的鞋底踩到一處青苔,整個人控制不住踉踉跄跄往山下跌。

白子潇看着越來越近的地面,不得已運用起體內的內力。

只不過恢複正常的內力好像比想象中的要多一點,一旦白子潇使用出來,就和磅礴的江水一樣,收不住手,只好一路颠簸下山,最後在一片沙塵中,狠狠拍到了一個老人的胸口。

“你你你.....”老人話沒說全,就‘哇’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死掉了。

白子潇看看對面驚愕的紅衣美人,又看看死不瞑目的老人,最後露出一個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那個.....這只是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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