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琛哥哥……
外邊風雨飄搖,蘇玖等了一個晚上也沒把人等回來,現在的情況,家裏沒人管魏琛的死活,若是等到天亮也沒人的消息,蘇玖就打算自己去鎮上一趟。
眼見天空翻起白肚,蘇玖拿起昨晚就放在桌上的雨傘打開門出去。
晨光微熹,瓢潑大雨下了一夜,氣溫徹底降了下來,伴着清晨的風還有些寒涼,蘇玖打着雨傘急匆匆剛出院門,就迎頭撞上一夜未歸的魏琛。
他沒打傘,一身水漬,音容相貌很是狼狽。
“你去哪兒了?!”蘇玖為他擔心一夜,不可謂不生氣。
外邊大雨,魏琛冷冽着眉眼,二話不說推着蘇玖往屋檐下走:“回去,這麽大雨做什麽往外邊跑?”
蘇玖讓他推上臺階,他一把拿過蘇玖的雨傘收起來放在門口,拉着蘇玖就進屋了。
還是屋子裏暖和,八月份的天氣說變就變,他拍着身上的雨珠,接過蘇玖遞來的幹帕子,在頭上大力捋了兩把,又去擦脖子手臂。
蘇玖看着他,也像是一夜未睡的樣子:“你到底幹什麽去了?”
魏琛扭頭:“有吃的嗎?”
蘇玖一愣,把昨晚熬的還剩下的海鮮粥拿出來:“現在要吃嗎?要熱一下。”
“不用,連着鍋端給我。”
蘇玖見他剛回來,竟是馬上又要離開,心中更加奇怪。
好在魏琛怕他擔心,三言兩語就交代了昨日之事:“人我安置在山上的破房子裏,但他傷的太厲害,暫時還離不開人,你在家好好的,別擔心我。”
蘇玖聽他說昨夜之事就皺着眉,聽說人還傷着,哪裏還坐得住:“我也去。”
不待魏琛同意,他就收拾東西一同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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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雨,山路泥濘,不好走,不是魏琛撈着,蘇玖能摔個四仰八叉,魏琛倒也沒嫌他耽誤事兒,手一摟,就帶着人跨過一個水坑,他停在前面蹲下:“上來!我背你!”
蘇玖哪裏肯,要逞強的他被魏琛撈着腿一把背起來,蘇玖周身不穩,連忙七手八腳的把住魏琛的肩膀。
又接過鍋和傘,雙手艱難的扶持着,魏琛腳下穩健,背着他一個大胖子,氣息都未變一下。
這一下腳程快了許多,很快就到了那座老房子前。
這裏是蘇玖第一回 來,房子不算破,只是有些舊,他被魏琛放下來,魏琛去接過他手上的雨傘和鍋。
蘇玖注意到魏琛還是小小的吐了兩口氣,蘇玖就有些臉紅,他這身肉,說什麽都要減!
跟在魏琛背後,蘇玖見到了被魏琛救回來那個人,他被仰面放在雜草堆上,此時還昏迷着——
魏琛放下鍋,轉眼就見蘇玖蹲在地上,伸手去碰傷患!
“幹什麽?”魏琛拽住蘇玖動作的手,他一臉不爽:“我還在這呢。”你就敢摸其他男人?
蘇玖愣一下,才聽懂魏琛的意思,頓時就紅了臉:“胡說什麽呢?我就是看看他的傷怎麽樣了!”
魏琛抿唇:“你又不是大夫?”
“我曾經學了點救人的法子,不行啊?”蘇玖扯開他的手,繼續去看男人身上的傷。
他蹙眉,這人傷的太重了,有發燒的跡象,應該是傷口發炎導致高熱,若不及時醫治,恐難保性命之憂。
魏琛就看蘇玖檢查傷患的動作專業,讓普通人膽戰心驚的血淋淋的刀口,在他看來視若無物,甚至乎蘇玖二指并抹過傷口上的白色粉末,放在鼻尖,嗅出其中三七成分。
“你昨晚給他處理傷口了?這三七從哪裏找的?再去采些來。”
魏琛沒動,清淺的眸子落在蘇玖身上,帶着些不同尋常的打量。
“去啊?”蘇玖可沒時間跟他對眼,見他沒動,便再次督促:“你到底還想不想救他?”
魏琛這才動身,出門前見蘇玖拿了把匕首在火上烤,他抿了抿唇,什麽都沒說出去了。
好在蘇玖來之前從魏琛口中了解了些病人的情況,作為一個合格的醫生,他立刻就知道病人可能面臨的情況和急救,目前病人的傷口需要縫合,古代不比現代,蘇玖出門前也只夠帶出一根繡花針一把匕首。
他,此時拿着繡花針,很是糾結了一會。
外邊風雨飄搖,屋子裏的柴火燒的噼裏啪啦作響,蘇玖已是滿頭大汗,但他目光專注,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直到最後一針穿過皮層,在針腳處打了個結,割斷針線後,蘇玖才敢大喘氣,他整個人脫力的往後倒,随即後背觸碰到一具冷硬的胸膛,他都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沒事吧?”魏琛攬着他,伸手給他擦額頭的汗漬。
蘇玖搖頭:“東西呢?”
魏琛不愧在戰場見多識廣,帶回來的三七早就磨成粉,還有幾顆仙鶴草,都是止血的良藥!
蘇玖全部給患者用上了:“我大概給他縫合了一下,血暫時是止住了,但這些還不夠,你馬上下山買些繃帶,酒精,我再列個藥方子,抓了藥你一并帶回來。”
前後折騰了兩個時辰,蘇玖才将病人的情況徹底穩住,此時男子臉色肉眼可見的好轉,呼吸也輕暢起來。
魏琛以前只知道縫衣繡花需要如此行針布線,第一回 撞見對着人這般施行的,而且效果堪稱奇跡,便是那般重的傷,僅僅幾個時辰就轉危為安了?
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看向蘇玖的視線就帶着一絲狂熱。
“這些法子,你從何處學來的?”
當時救命關頭,蘇玖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未曾想過事後還要解釋,自然也就沒事先想好說辭。
見他一時間哽住了,魏琛視線更是咄咄逼人:“你十七歲嫁與我為妻,事先并未聽說你會醫術?你說你學了些救人的本事,那麽師承何方?師諱何名?”
“你怎麽像在審犯人啊?琛哥哥你能不能別問了?”
蘇玖剛救了人心力不濟,還要被他問東問西,早就不耐煩,雖說是不耐煩的氣話,但一句“琛哥哥”,足以讓魏琛猛地僵住,馳騁沙場面對百萬敵衆都不皺一下眉頭的将軍大人倏地變了變臉色。
“小玖,我沒有要審問你的意思……”
正是嘴拙手足無措的解釋,屋子裏突然響起第三個人的輕笑。
那道笑聲很虛弱,但确實是暈倒的男人發出來的,兩口子同時去看,就看見地上那位男子已經睜眼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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