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在京都安家落戶以外, 魏爾倫決定将他之前寫的詩歌整理出來，翻譯成日語，再向文圃堂投稿。

弟弟喜歡寫詩, 還即将出版個人詩集, 魏爾倫覺得, 這像他。

他也很喜歡寫詩，寫的詩歌不少, 自覺都還滿意, 只是一直沒對外公布而已。弟弟已經是知名詩人, 他這個當哥哥的自然不能落後。

蘭堂表示贊同，幹脆也整理整理他寫的詩歌, 跟親友一起投稿。

整理稿件非一日之功,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 魏爾倫和蘭堂上了绮山。

之前說好的，中原中也可以接受魏爾倫出現在他的日常生活中, 他現在宅在绮山, 魏爾倫和蘭堂一起去蹭個飯聯絡一下感情，都是正常操作。

然而, 等兩人來到绮山神社的鳥居前, 他們看着鳥居上寫着的紙條，不禁陷入了沉默。

【外出訪友, 勿念。】

此時此刻, 羽田機場。

用異能力做過僞裝的澀澤龍彥和中原中也走出機場。

“叫輛計程車？”澀澤龍彥提議, 橫濱市內沒有機場, 距離橫濱最近的國內機場就是羽田機場。

中原中也搖了搖頭, 擡手一指機場指示牌, “坐電車。”

京急線電車, 前往橫濱更方便。

買機票那會兒，中原中也滿腦子都是飛速趕往橫濱去揍太宰治一頓。但當他人坐在飛機上，旁邊的澀澤龍彥為他向空乘小姐要了一杯水後，中原中也反而冷靜下來。

他其實是想要一個人來橫濱揍人的，可澀澤龍彥下手飛快，一張機票就變成兩張。

雖然中原中也不想承認，但太宰治這個人的心眼多似蜂窩煤，在他将情報交給魏爾倫他們的時候，應該有了他這個苦主可能上門算賬的心理準備。十有八-九，他在橫濱早早備好了陷阱，正等着他往下跳。

Advertisement

可這不足以讓中原中也放棄狠揍對方一頓的打算。

他比不過太宰治心眼多，他索性就不去多想，他只要前往目的地，排除萬難，揪住太宰治那條青花魚，然後狠狠揍一頓就好。

什麽陷阱什麽妨礙，統統一腳碾碎。

但這一趟出行，澀澤龍彥也在，他總不能跟澀澤龍彥一起，大老遠跑橫濱一趟只為了揍太宰治一頓。

不值得。

橫濱亂是亂了點，其實那裏有不少适合帶着澀澤龍彥看一看的地方。

還有擂缽街……

于是下飛機後，中原中也冷靜下來。

他們坐在直通橫濱的京急列車上，不到半個小時，窗外的景色就變得熟悉起來。

怎能不熟悉，上輩子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留在這座城市中。

中原中也輕輕嘆了口氣，望向窗外的目光不自覺變得柔和起來。

這座城市承載了他過往所有的痛苦記憶，但并非沒有歡欣的過往。就旁邊那條首都高速道路灣岸線，上輩子的他沒少在這條路上飙機車。

一旁的澀澤龍彥将中原中也的神情變化看在眼裏，他目光微閃，在心中将蘭堂之前說的“繃帶小鬼”狠狠地畫了個圈。

無效化異能者而已，他肯定無效不了異能力造成的物理傷害。

二十三分鐘後，電車抵達橫濱。

“先訂酒店，然後去中華街吃晚飯，晚上的中華街比白天熱鬧多了。”

畢竟是住了一輩子的橫濱，中原中也說起這裏的地方時透着一股本地人獨有的熟稔勁兒，澀澤龍彥一聽就察覺出了不同，但他面上不露分毫，配合地點頭。

早晚有一天，他會弄明白一切。

不過現在，還是跟中也醬約會更加重要。

這當然是約會，這怎麽不是約會！

“那是橫濱地标大廈嗎？”步行來到中華街後，澀澤龍彥目光一瞥，擡手指向高高矗立在港區的五棟黑色大廈。那五棟建築物實在是太顯眼了，在橫濱建築物平均海拔也就六七十米的範圍內，那五棟建築物至少三百米高，是沖着跟東京塔攀比建造的嗎？

中原中也：“……那是港口Mafia。”

“港口Mafia？”澀澤龍彥挑眉，慢吞吞地道：“還挺嚣張的。”

中原中也嘴角微抽。

嚣張？一個總部大樓高度都可以競争到日本第二高建築物的Mafia，确實很嚣張。而即将套港口Mafia幹部麻袋的他們，應該更嚣張吧。

中原中也不動聲色地磨了磨牙，那條青花魚，居然在十六歲的時候就當上了幹部，比上輩子早多了。中原中也雖然沒興趣再混黑，也不會去競争幹部位置，但想想還是覺得好不爽。

中原中也不是輸不起的人，但他最讨厭的，果然是輸給太宰治那混蛋青花魚。

晚飯後，中原中也抱着肩膀，陷入了沉思。

如果要将他這一次的橫濱之旅劃分為兩部分，一部分自然是揍太宰治，另一部分就是跟澀澤龍彥在橫濱旅游，适當将自己的過去跟他分享一下。

後者好處理，他在橫濱住了這麽多年，哪裏能看能玩，他一清二楚，但在揍太宰治的問題上，中原中也發現自己的疏漏。

他不能直接沖進港口Mafia總部揪住人家的幹部暴揍一頓，這樣的行為太過魯莽愚蠢，最好将這一頓打定義為私人恩怨，太宰治那家夥還不至于找森鷗外給他報仇。

他知道的太宰治住址是基于上輩子記憶的，這輩子他早早當了幹部，港口Mafia之前還被蘭堂奴役了一年多，鬼知道他還會不會住在同一個集裝箱。

而且，中原中也之前就有心理準備的，太宰治極有可能知道他會來尋仇。

綜上所述，他需要情報。

非港口Mafia統轄下的賣情報的地點，中原中也知道兩個，但買情報是需要錢的，巨款。

中原中也：“……”

為了揍太宰治一頓而花光所有積蓄，這到底值不值？

橫濱來錢的門路其實不少，但都不合法，中原中也能幹，但這似乎有違他一直以來的生活方式。

好氣！

猶豫了一下，中原中也做出了決定。

他的小錢錢先拿來明天跟澀澤龍彥游玩一圈，剩下的用來買情報。如果不夠的話……他就特事特辦，威脅一下情報販子！

他會記得背着澀澤龍彥這麽幹的。

心中做了決定後，中原中也的神情終于變得從容起來。

等等，他似乎忘記了什麽？

算了，不重要。

“去海邊走走吧。”中原中也主動邀請，成熟男人要主動出擊，“夜晚的海岸很……”

“砰！”

一聲木倉響。

“突突突突——”

這是重機木倉掃射的聲音。

“轟！”

這明顯是RPG-7火-箭-筒發出的轟鳴。

中原中也：“……”

他痛恨自己過于熟悉那些聲音，連讓他逃避一下的機會都沒有給。

哦，原來是龍頭戰争開始了啊。

中原中也擡起手，一巴掌拍在額頭上。

他把龍頭戰争的事情給忘記了！

龍頭戰争，說白了就是一場以橫濱為中心，輻射整個關東地帶，持續時間特別長，破壞力特別大，傷亡人數特別多的一場混戰，官方組織都下場了，非但沒能遏制住局勢半點，反而加速了事态的惡化。

當年為了奠定港口Mafia最後勝利者的地位，中原中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跟太宰治通力合作，也因此跟太宰治傳出了“雙黑”的名號。

龍頭戰争時期的橫濱，除了流血就是死亡，哪裏有值得游覽的地方啊。

澀澤龍彥不在乎。

橫濱不橫濱是其次，關鍵是中也醬邀請他到海邊走走。

澀澤龍彥滿懷期待地看向中原中也，仿佛沒有聽到料理店外傳出的火拼聲。雖然這張用異能僞裝出來的臉是陌生的，但神态和眼睛是熟悉的。

“怎麽了，中也，不走嗎？”

“……走。”差點忘了澀澤龍彥是一個關鍵時刻能召集全橫濱的異能力當小弟的狠人。火拼而已，小意思。

橫濱，0.5個京都，霧區放出來的速度只會更快。

澀澤龍彥：橫濱的夜晚和海水實在一般，也就是他家中也醬太美，這才挽回了橫濱海面浮屍滿地狼藉的糟糕印象分。

***

感謝現在還只是龍頭戰争的前期，夜晚的混亂還沒有将白天也一并卷入。

橫濱旅游的第一站，是港之丘公園。

港之丘公園中種植着相當多種類的花卉，其中最負盛名的當屬玫瑰，共有八十多種玫瑰，差不多一千八百株玫瑰。而五月中旬，正是玫瑰盛放的時間。

玫瑰姹紫嫣紅，或是一簇簇争相綻放，或被編織成玫瑰花廊，當真美不勝收。

中原中也前世今生第一次動心，還不得不做一個暗搓搓對這輩子唯一朋友伸手的罪惡男人，他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浪漫嘛，不就是那麽一回事。

看，港之丘公園的玫瑰花海，夠不夠浪漫？

雖然他心裏覺得他們绮山山坡上的那片花禦時不時添加一兩株新品種花卉的花海就很浪漫了，可惜那些花自帶迷惑效果，并不能當做觀賞花來長久欣賞。

胡思亂想中，中原中也感覺到肩膀有人輕輕觸碰，他下意識轉過頭，正對上讓自己心跳都快了好幾下的笑容，緊接着，一朵藍色的玫瑰伸了過來，輕輕碰了一下中原中也的唇角。

中原中也擡手接過這朵藍得過分妖嬈的玫瑰，枝幹上的尖刺都被拔去，他的耳尖微微發紅，卻是十分冷靜地問道：“哪裏來的？”

港之丘公園裏這八十多種玫瑰，可沒有一種是藍色玫瑰。

他對玫瑰花了解得不多，但也知道玫瑰花缺少産生藍色色素的基因，自然界中沒有藍色玫瑰，只有人工染色的藍玫瑰。有很多機構都在研究藍玫瑰的培育，而在兩年前，有家公司終于培育出轉基因藍玫瑰，不過顏色偏藍紫。

但澀澤龍彥遞給他的這朵藍玫瑰，卻藍得渾然天成，像極了港之丘公園前方那片波光潋滟的大海。

“一點點異能力。”澀澤龍彥看了一眼藍玫瑰，複又看了一眼中原中也跟玫瑰顏色完全一致的钴藍眼眸，心中的滿意和得意流露到臉上，唇角含笑，“中也果然最适合玫瑰了。”

藍色的玫瑰，橙色的玫瑰，白色的玫瑰，紅色的玫瑰。

決定了，他要在绮山神社的後院裏種上滿滿的玫瑰花。如中也眼眸的藍色玫瑰，如中也頭發的橙色玫瑰，如中也皮膚的白色玫瑰，如中也嘴唇的紅色玫瑰。

澀澤龍彥熱切地凝視着中原中也，直将人看得越發不自在起來。中原中也輕咳一聲，拿着這朵玫瑰花輕輕地敲了澀澤龍彥的腦袋一下，低聲道：“你別亂摘公園裏的玫瑰花。”

改變花顏色的是澀澤龍彥的異能力，但這朵花，肯定是花園裏土生土長的。

“好嘛，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澀澤龍彥見中原中也小心地将那朵藍玫瑰攏進袖子裏，紅眸中笑意更甚，被批評也乖巧應是。

兩人在港之丘公園逛了一圈，拍了不少照片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下一站，中原中也本想定在野毛山動物園來着，但目光一瞥，他忽然注意到那港之丘公園西北方向的別墅區。

那是海濱別墅區，是橫濱市內價位最高的別墅區，打着的是海景陽光房的噱頭。

怔了怔，中原中也下意識轉頭看向澀澤龍彥。

澀澤龍彥：“？？？”

他順着中原中也的目光往那邊看了看，就是一棟棟別墅，歐式風格，地理位置不錯，價格不會便宜，但是沒有什麽稀奇的地方。

“去那裏看看吧。”中原中也突然道。

海濱別墅區11號，就是上輩子黑心太宰治雙倍價格賣給澀澤龍彥的那一棟，現在那棟別墅應該還空着。

澀澤龍彥沒有意見，他還想着，是不是因為中原中也喜歡海，所以才對海邊的別墅感興趣。

不知道在绮山上挖個湖能不能讓中也高興一點。

都怪京都市不靠海。

中原中也哪裏想到澀澤龍彥居然想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他只是想起上輩子的澀澤龍彥在這裏住過，突然想要看看上輩子的澀澤龍彥到底都在看什麽而已。

澀澤龍彥上輩子的那棟別墅坐落在半山腰上，獨棟三層，環繞式花園，沒有什麽新奇的地方，又不好進去。

所以，他們直接去了別墅下方的礁石上，眺望着遠處的大海。

五分鐘後，中原中也似是不經意地問道：“你覺得怎麽樣，龍彥？”

這裏好看嗎？

如果好看，到底是哪裏攫住了他的目光。

如果不好看，為什麽他在這裏一住就是四年，幾乎足不出戶。

澀澤龍彥揣測着中原中也的想法，琢磨着中原中也是真的喜歡海還是喜歡橫濱的海。如果中也實在喜歡這裏，買棟別墅住下來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他果然不怎麽喜歡中原中也提起橫濱各處時那自然流露出來的懷念眼神。

這裏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中也的過去他無法參與。

于是，澀澤龍彥十分大膽地說了真話：“沒什麽好看的。”頓了頓，他暗搓搓地拉踩了一下，“海風還一股鹹腥味，難聞得很，完全比不上绮山。”

他看向中原中也，認真地做出了總結：“绮山的雲海，更美。”

中原中也微微一愣，片刻後，他笑了起來，點頭：“你說的對，還是绮山更好。”

中原中也曾經并不覺得澀澤龍彥的經歷有什麽委屈的地方，直到他這輩子認識澀澤龍彥并将他放在重要的位置時。

有一種委屈，叫做旁觀者替當事人覺得委屈。

中原中也長長地舒了口氣，提議道：“走吧。”頓了一下，“吃可麗餅嗎？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錯的可麗餅店。”

上輩子游擊隊長那無禮小鬼沒少給泉鏡花那個小丫頭買那家的可麗餅，味道應該很不錯。

“吃！”澀澤龍彥對食物沒有太多的偏好，甜的鹹的都無所謂，但現在可是中也醬要請他吃可麗餅诶，“只要是中也買的，我都要！”

“咳……走吧。”

***

中原中也說的那家賣可麗餅的店在紅磚倉庫附近，是一家移動餐車，人氣很高，移動餐車外排着一條十五人長隊。

澀澤龍彥本想去排隊來着，但中原中也将人往外一推，手一指，口中道：“我來排，你在那邊等着。”

澀澤龍彥：“？？？”

貼心如他，怎麽可能留中原中也一個人在這裏孤單寂寞地排隊買可麗餅啊。

澀澤龍彥想要反對，但對上中原中也滿是堅持的表情，他只得道：“那我……”目光一掃移動餐車，這家只賣可麗餅，別的食物或飲品一概不提供。

“我去那邊的店鋪買兩杯冰咖啡吧。”澀澤龍彥将目标鎖定街盡頭的一家冷飲店。

中原中也點頭，這個可以有。

買飲品的店鋪外沒有排隊的人，即到即買。

澀澤龍彥從店家手中接過塑料杯冰咖啡，正準備回頭找中原中也時，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吶，哥哥。”一個身高一米多一點，年齡大概六七歲，頭發半黑半白的男孩仰起頭。他一手抓着澀澤龍彥的衣角，一手則抱着一只纏着繃帶的醜娃娃，一雙非主流星星眼——真·星星眼，他右眼的瞳孔居然是星星形狀的——直勾勾地看向澀澤龍彥。

男孩沖澀澤龍彥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那笑容因為過分燦爛而顯得有些詭異。

在澀澤龍彥微冷的目光中，男孩松開手指，露出被鐵絲刺破而鮮血淋漓的小手，嘻嘻笑道：“我們一起來玩吧。”

澀澤龍彥低頭看着被男孩剛剛抓過的衣角，果然，那裏留下了一只血手印。

澀澤龍彥：“好髒。”

在這個小鬼撞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使用了防禦系的異能結晶，因為要低調，所以異能只附着在皮膚上，沒想到，這小鬼抓的是他的衣服，還留了這麽一個血手印。

所以，這個小鬼是被派來惡心人的嗎？

一般而言，沒有人的瞳孔會是星星的形狀，若真的有，這證明對方不是普通人。

特殊的發色，特殊的瞳色，人群中的異端，往往都擁有着特殊的力量。比如異能者，比如咒術師。

但這并不妨礙澀澤龍彥嫌棄對方。

他可是在跟中也醬約會诶，他可是在為他和中也醬買咖啡诶，這小鬼弄髒了他的衣服，他還怎麽繼續跟中也醬約會啊。

澀澤龍彥眼神和語氣中的嫌棄實在是太過明顯，這讓那個留下血手印的小男孩明顯愣了一下，旋即他瞪大了眼睛，其實蠻可愛的一張小臉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來。

“可惡的大哥哥！”男孩用力抓住懷裏的醜娃娃，猛地一扯，直接将那醜娃娃扯得四分五裂，棉花外冒，尖銳的童聲響徹整個紅磚倉庫觀覽區。

“久作不想跟你玩了！！”

澀澤龍彥的頸側，一只紫色的抓痕緩緩浮現。

夢野久作，七歲，港口Mafia成員，代號Q，擁有極度危險的精神控制系異能「腦髓地獄」。一旦中招，當事人會在極度癫狂中無差別對周圍人展開攻擊，直至死亡。

「腦髓地獄」的中招标志，此刻正出現在澀澤龍彥的頸側。

夢野久作氣鼓鼓地瞪着澀澤龍彥，等着看澀澤龍彥雙眼流血，發癫發狂的樣子。

澀澤龍彥的神情卻是一片漠然，冷淡地道：“自說自話的小鬼。”

說話間，詭異又華麗的虹色自緋紅的瞳孔深處蔓延開來，吞噬了眼白，盈滿了整個眼眶。

因為澀澤龍彥正看着夢野久作，所以這一幕只有他看到了。

夢野久作慢慢地瞪大眼睛，臉上露出了極度驚恐的表情來。

“啊啊啊啊——”

“龍彥！”泛着紅色微光的身影猛地沖到了近前，中原中也神情有些慌，手上空空如也，顯然，他還沒有排到可麗餅就因為這邊的尖叫聲跑了過來。

看都不看仿佛遭遇到了極大驚吓，抱着肩膀尖叫不已又流血不止的夢野久作，中原中也緊張地拉住澀澤龍彥，目光飛快地在澀澤龍彥的頸側梭巡，還伸手去扒澀澤龍彥的衣領子。

澀澤龍彥：啊這……這多不好意思啊。

羞澀了0.001秒，澀澤龍彥配合地傾下身，讓中原中也更方便扯自己的衣服。

鎖骨都露出來也沒見到關鍵的紫色抓痕印記後，中原中也呆了呆，他擡起頭，正對上澀澤龍彥清明瑰麗的紅色眼眸。

沒有流血，更沒有被「腦髓地獄」控制後的暗紅色螺旋紋印記。

中原中也：“……”

讪讪地松開手指，中原中也還給澀澤龍彥攏了攏衣服，可惜剛才不小心将襯衫扣子扯掉了，這會兒變不出一只新扣子給安上。

他語氣有些發虛地說道：“我還以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