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澀澤龍彥默默收回視線, 緊了緊抱住中原中也的手臂。

懶得管。

愛誰誰,死就死。

中原中也有些無奈地推了推澀澤龍彥的肩膀,催促道:“看看,萬一有正事呢。”

中原中也的話, 澀澤龍彥還是要聽的。

澀澤龍彥伸手将手機拿過來, 果然是《****日志》插入一條新日志。他看了一眼中原中也, 橘發少年沒有看過來, 而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澀澤榮一帶回來的文件上。

澀澤龍彥看向那條新日志, 然後便是一愣。

【2006年6月11日15:07, 東京都立咒術高專下方薨星宮外的參道上, 您的好友夏油傑死于“天與暴君”伏黑甚爾之手。】

【夭折的理想之花, 您将在夏油傑的葬禮之上感到久違的遺憾。】

澀澤龍彥:“!!!”

什麽玩意兒?!

夏油傑要死了,還是死在天與暴君……等等, 天與暴君不是叫禪院甚爾嗎?伏黑甚爾是什麽鬼,他改姓了?

雖然那是敢在黑市上大剌剌使用本名的奇葩,卻也是一個實力強勁的奇葩,據說他的天與咒縛以咒力零的代價, 為他帶來了身體的極致強化, 其身體防禦遠勝什麽防彈鋼板, 單純力量更是勝過力量型異能者, 就是一個可怕的魔鬼肌肉人。

雖說那家夥很厲害, 黑市任務率高達百分百,但他殺死夏油傑的地點是在東京咒術高專下的薨星宮外,這是禪院、哦不, 伏黑甚爾打上門的意思嗎?

薨星宮, 澀澤龍彥知道, 那是據說撐起全日本天元結界的家夥所在的地方, 是若無召喚禁止踏足的禁地。

夏油傑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薨星宮外,伏黑甚爾那種給錢才辦事的家夥也不會因為仇恨之類的理由去殺夏油傑,所以,他們之間必然有利益沖突,那利益還高昂到讓他追進咒術師大本營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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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夏油傑是因為什麽任務跟伏黑甚爾起了沖突?他想殺的人不是夏油傑,而是夏油傑保護的人?

星漿體吧。

澀澤龍彥和夏油傑嫌惡咒術界的另一大理由,就是所謂天元替換身體的星漿體存在。

人祭就人祭,說得再冠冕堂皇,那也是人祭。

“出什麽事了?”原本專注于文件的中原中也察覺到澀澤龍彥氣息的變化,回頭一看,頓時就意識到不對。

“傑要出事了。”澀澤龍彥飛快按動數字鍵,撥通了夏油傑的電話。

現在,距離《****日志》預知的死亡,還剩下9分25秒。

9分20秒,夏油傑接起了電話。

“傑。”澀澤龍彥直接說道,“聽說狐貍在九分鐘後就要在窩裏被埋伏的鋼鐵大猩猩打死了。”

[啊,那可真是糟糕。]夏油傑的聲音從手機另一頭傳來,語氣十分冷靜,[狐貍為了自保,只能努力打死大猩猩了。]

“加油。”

不走心地扔下這一句,澀澤龍彥就幹脆利落地挂掉了電話。

他和化名狐貍的夏油傑混跡黑市的時候聽了不少禪院甚爾的事跡,澀澤龍彥一向不喜歡體術這種身體碰撞的戰鬥方式,禪院甚爾這種擅長體術暴力完成任務的家夥就曾被澀澤龍彥吐槽為鋼鐵大猩猩。

咒術界的大猩猩有無數個,但被澀澤龍彥稱為鋼鐵大猩猩的,只有天與暴君禪院甚爾。

這是夏油傑知道的事情。

與此同時,東京咒術高專所在的筵山山道上,剛接了一個電話的夏油傑瞥了一眼車窗外已經能夠望見的千本鳥居,高專結界近在眼前,他直接道:“停車。”

負責開車的黑井美裏下意識踩下了剎車。

等黑色轎車停在了路邊,老實聽話的黑井美裏才反應過來,她頓時警惕地梭巡四周,壓低了聲音道:“發現什麽了嗎,夏油君?”

距離星漿體懸賞被撤銷已經過去了快四個小時,而且他們已經回到了東京咒術高專的範圍,高專結界近在眼前,事态應該已經穩妥下來才是。

後車座上,綁着發帶梳着辮子的少女也露出了很警惕的表情來。

“切……”辮子少女身旁,白發戴着小墨鏡的五條悟翻了個白眼。他的聽力不是車裏另外兩個女生可比的,哪怕他沒有故意去聽,剛才那通電話裏屬于某個紅眼病的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

至于狐貍鋼鐵大猩猩什麽的,五條悟也隐約有了些許猜測,但他還是很不爽。

暗號一對,仿佛傑跟那個紅眼病才是一國似的,五條大少爺不開心。

“沒事,只是想到小理子即将跟一個老樹皮融合在一起,我就為小理子的未來感到悲傷,所以現在提前悲傷幾分鐘,送小理子被糟蹋的時候就能安心點。”夏油傑淡定地說道。

“喂!”天內理子首先表達了不高興,“你怎麽能對天元大人表示不敬。”

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相較于前兩天一口一個“妾身就是天元大人”的天內理子,她雖然習慣性地制止夏油傑對天元大人的無禮之語,但神情低落了很多。

“傑又沒說錯。”在這方面上,五條悟果斷站在夏油傑的一邊。

黑井美裏:“小姐……”

三天前,夏油傑和五條悟接到了一個來自于天元大人的指定任務,那就是保護星漿體天內理子,并将她安全護送到薨星宮并将其抹除,與天元大人同化。

夏油傑表面上乖巧點頭,好的沒問題一定完成任務,內心卻冷冷地笑了起來。

這不巧了嗎,天元每隔五百年舉行一次同化儀式,根據咒術界的記載,上一次舉行同化儀式的時候還是四百五十年前的戰國時代,夏油傑本以為自己人到中年後才能夠趕上這個時代的同化儀式。

結果,天元提前發布了任務,現在就要舉行同化儀式。

天元是什麽?

天元結界的基礎?咒術界的大人物?

在夏油傑看來,天元就是咒術總監部那層爛橘子得以占據統治地位,肆無忌憚将身上臭味傳播到咒術界每一個角落的後臺。他不知道對于咒術界的亂象,天元是有意縱容還是單純置之不理,但夏油傑只想要在咒術界上下掀起一場變革。

這次的星漿體任務就是很好的契機。

他的小心思,五條悟是知情的,還十分支持。

保護天內理子的這三天裏,夏油傑一直有意識地給天內理子灌輸生命與自由的理想,故意将咒術界一些污糟的事情揭露給天內理子看,又有意無意地将這些鍋都扣在天元的頭上。

夏油傑當然不指望三天的洗腦、啊不,是教導能夠喚醒天內理子的反抗意識,但只要留下種子,在他們将她偷出去後不會轉頭自投羅網,這就是成功。

是的,夏油傑和五條悟從來就沒打算讓這次的任務成功,之所以會将天內理子和黑井美裏一起帶回高專,其實是為了在高專內僞造出詛咒師聯合咒術界內部奸細襲擊高專并将星漿體殺死的假象。

為了将最後的僞裝做得足夠逼真,夏油傑壓箱底的搞事本事都拿了出來,還準備跟五條悟一起受個重傷什麽的,反正有硝子在,死不了。

萬萬沒有想到,這次星漿體任務還真引來了一條棘手的大魚。

那條大魚視財如命,雇傭價格不夠高,根本請不動他出手。而且,說好金盆洗手不幹了呢?

是躲在詛咒師集團「Q」和非術師xié教「盤星教」後的勢力嗎?

畢竟,在接到這次任務後,詛咒師集團「Q」被他和五條悟掀了,裏面的詛咒師提前一步都被押送到高專地牢裏關着。而盤星教,拜托,那可是花錢買兇要殺人的xié教,五講四美如夏油傑,手握高專給的相關資料,別名證據,當然選擇舉報它。

警視廳感謝夏油同學對社會治安的鼎力支持。

入學咒術高專這一年多以來,夏油傑因多次有理有據的舉報,為警視廳帶來很多案件的關鍵性證據,一躍成為他們眼中的高中生典範,哪位警官見了不誇夏油傑一句“社會好少年”。

花錢買兇的盤星教上下這會兒雖然自顧不暇,但在黑市下單買兇,定金和任務金都要預先打入黑市某個特定賬戶上,最大程度避免買家賴賬的可能。所以,對于已經發布出去的黑市懸賞,源頭雖然可能已經被逮了,但任務還要繼續。

所以這三天裏,夏油傑和五條悟沒少處理那些觊觎任務金的雜魚,就連他們剛入學幾個月的兩個學弟都被拉了壯丁。

也對,黑市雖然是接黑活兒的最佳地點,但總有人更喜歡将目的藏得更深一些,繞過帶有公開性質的黑市懸賞,暗自交易。

之前帶來無數雜魚的黑市懸賞,竟成了禪院甚爾行動前的最佳僞裝!

在窩裏被殺掉嗎……

雖然不知澀澤龍彥從哪裏弄到的情報,但夏油傑相信澀澤龍彥推測。

看來零咒力的天與咒縛确實特殊,連高專結界也擋不住。而潛意識中對高專結界有一定信任的他們,恐怕就是在進入高專結界後不久被偷襲吧。

夏油傑微笑着跟五條悟一搭一唱,手指則在手機上不停按動,然後将屏幕上打出來的文字展示給車上其他人看。

7分30秒,停靠在路邊的轎車車門打開了,四個年輕的男女走下車子,臉上都帶着輕松的笑容。

“前面就是結界入口了。”

“哇,你們高專的鳥居是盜取了伏見稻荷大社的創意嗎?”

位于京都的伏見稻荷大社,其标志性的建築之一就是神社主殿後方的由成百上千朱紅色鳥居組成的上山之路。而高專結界後同樣立着由無數鳥居組成的山路,跟伏見稻荷大社的鳥居差不多。

四人讨論着沒營養的話題,将那輛車抛在路邊,溜溜達達地向着鳥居的方向走去。

他們距離結界入口的距離并不遠,即使走路,再來一個十分鐘也差不多到地方了。

十分鐘後,筵山山麓的千本鳥居前,五條悟和夏油傑站在兩邊,看着天內理子和黑井美裏的依依惜別。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一把刀刺穿了五條悟的胸膛。

是埋伏這裏已久的伏黑甚爾!

冷汗自五條悟的臉側淌下,他微微偏過頭,墨鏡後,蒼藍的眼眸瞥向那個一擊得手用長刀刺穿了他胸膛的男人,緩緩開口:“你是不是和我在哪兒見過?”

男人勾起唇角,笑容鋒利中帶着一點漫不經心,說道:“別在意,我也不擅長記男人的名字。”

“那算了。”五條悟意有所指地說道,“讓我們來大鬧一場吧。”

“啪嗒!”

一聲輕響。

偷襲得手的伏黑甚爾忽地一愣。

眼前剛被他刺穿了胸膛的大活人竟在轉眼間變成了一只等比例的稻草人,一副墨鏡十分嚣張地戴在那個稻草人的臉上。

“哦呀。”伏黑甚爾拔出長刀,他微微擡眸,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夏油傑,還有不知從哪裏蹦出來的五條悟,尤其是五條悟,那副活蹦亂跳的樣子可不像是剛剛挨了他一刀的樣子。

至于任務目标和她的女仆?

兩個稻草人,一個綁發帶,一個戴圍裙,這就是他以為的任務目标。

完全将他蒙蔽過去了呢。

是有替死屬性的咒物,還是特殊能力的咒靈?

伏黑甚爾準備下手的時候調查過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底細,五條悟這樣出身大家族的咒術師有一點不太好,就是他的術式資料完全不是秘密,很輕易就能弄到手。而夏油傑,他的「咒靈操術」是很稀少,咒術界并沒有多少記載,但手握咒具,伏黑甚爾最不懼的就是花樣宰咒靈。

五條悟捏了捏手指,氣勢洶洶地說道:“啊,你這家夥,居然偷襲我!”

雖然有夏油傑提前分享情報,五條悟也有了他可能第一個被捅的心理準備,但事到臨頭,果然還是很不高興。

夏油傑身後,漆黑的趾爪撕開裂縫,一只只眼睛滴溜溜地轉着,齊齊盯向伏黑甚爾。

“好了,悟。”無數咒靈自咒靈空間中湧出,它們簇擁着夏油傑,宛如簇擁它們的王。黑發紫眸的少年唇角帶笑,目光卻是冰冷至極,淡淡道:“讓我們在接下來的戰鬥中,為慘遭不幸的小理子和黑井報仇吧。”

“該死的入侵者!”五條悟抑揚頓挫地說道,“可憐的小理子,嗚。”

“什麽嘛。”伏黑甚爾露出一個鯊魚似的兇狠笑容,“原來……”

他們從一開始就打算讓那個星漿體小姑娘去死啊。

伏黑甚爾的話被接下來的攻擊打斷。

“轟!”

戰鬥開始了。

與此同時,之前被四人扔在路邊置之不理的轎車發出引擎被啓動的聲響,車頭調轉,油門猛踩,直接向山下沖去。

“黑井……”

“小姐!”黑井美裏緊握方向盤,堅定地說道:“你的未來不在這裏!”

***

咒靈操使跟式神使有很多相似之處,都是召喚咒靈式神當小弟圍毆敵人,而與一般式神使不同的是,咒靈操使能夠無上限調伏咒靈。

換言之,咒靈操使是天生的遠程召喚系。

但是,夏油傑喜歡近身戰鬥。

狂戰士才是男人的浪漫!

夏油傑不吝在體術上投入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而從極之番「漩渦」中發現的特殊技能讓夏油傑找到了財富密碼。

多重術式诶,即使在他抽取該術式後,那個術式會失去成長的可能,但拿來用是真的方便。

就像是現在。

原本沒将咒靈操使看在眼裏的伏黑甚爾近被夏油傑換着術式地各種偷襲,精準配合五條悟對他的暴力打擊,遠又各種咒靈組合堵截,伏黑甚爾感覺到了久違的焦頭爛額。

明白了,之前的稻草人替身不是特殊咒物,是這小子的術式之一。

術式之一……這個說法叫出去,全咒術界,尤其是以禦三家為首的那些大家族恐怕都要發瘋了。

即使是傳承已久的世家也無法保證每一代都能夠生出有天賦的後代,而沒有天賦的族人在那樣的家族裏,地位比狗都不如。而這個平民出身的咒靈操使,他的術式竟然一個接一個。

還有五條悟,那家夥從降生起就是被全咒術界視作神子的存在,即使當初他只是一個弱小的稚童,但無人懷疑他能不能成為最強。

應該逃走的。目标人物都已經跑了,再戰鬥下去沒有絲毫必要。而且,這兩個家夥跟他以往殺死的術師都不同,繼續戰鬥下去會死吧。

但是……

伏黑甚爾握緊手中的特級咒具,墨綠色的眼睛燃燒着要将靈魂一并吞噬的火焰。

他果然想要将否定了他的咒術界所推崇的最強咒術師幹掉!

“轟——!!!”

***

按照夏油傑的要求,黑井美裏開着車,以着最快的速度駛離筵山。

濱町公園濱町公園——

黑井美裏無聲念叨這個地址,咒術界當年安排照顧星漿體的十項全能女仆在車技上飙出了新高度,以着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夏油傑所說的濱町公園。

車子剛停,就有衣冠楚楚的中年人走過來,他微微躬身,彬彬有禮地道:“是天內理子小姐和黑井美裏小姐嗎?”

“沒錯,您是……”天內理子滿眼淚水,猶猶豫豫地看向站在轎車旁的中年男人。她想要活下去,但不想其他人因為她而死。

“鄙姓福山,澀澤少爺的管家。”中年男人面帶笑容,語帶安撫地說道:“我家少爺受夏油少爺所托,派鄙人來處理天內小姐和黑井小姐的身份和安全問題。”

“兩位小姐請放心,接下來的事情,就由鄙人來處理吧。”

***

澀澤宅。

16:01,《****日志》刷新出來的夏油傑死訊消失了,仿佛它從未出現過一般。

夏油傑沒有跟澀澤龍彥再聯系過。

因為他們都知道,接下來才是一場硬仗。

兩個小時後,一條爆炸性的消息通過各種或明或暗的渠道,傳遍整個咒術界,也傳到了澀澤龍彥的手上——

禪院家的棄子禪院甚爾聯合神秘詛咒師集團襲擊了東京咒術高專,殺死了星漿體,阻止了天元大人的同化儀式。負責執行任務的一級咒術師五條悟和夏油傑以重傷為代價,殲滅來襲的大部分詛咒師,重傷禪院甚爾但沒能留下他。

澀澤龍彥:“哇哦。”

澀澤龍彥忍不住思考這條情報裏到底有多少水分。

若是澀澤龍彥現在就能跟夏油傑聯系,那夏油傑會很善解人意地告訴他,是九成吧。

沒有所謂的詛咒師集團,只有夏油傑利用自己的軍-火-庫,啊不,術式倉庫僞造出來的各種術式攻擊痕跡和咒力殘穢。夏油傑之前本想着利用替身稻草人做幾個像模像樣的傀儡到其他目擊者面前晃一圈的,萬萬沒有想到,高專內部确實有問題,他們和禪院甚爾在校門口打得轟轟烈烈,愣是沒有咒術師前來支援。

夏油傑默默記一筆。

雖然夏油傑成功将自己變成術式軍-火-庫還附帶一群咒靈小弟,跟爆破手五條悟的配合更是默契無比,但禪院甚爾反應太快皮太硬特級咒具也多,他們倆圍毆的過程中險象環生,好在關鍵時刻,夏油傑隐約抓到了一點領域展開的靈光,戰鬥過程中被砍了一刀的五條悟領悟了反轉術式,使出了「赫」,這才将禪院甚爾一條右臂轟斷,把人徹底打趴下。

夏油傑本來想要殺掉禪院甚爾的,這樣的敵人不殺留着過年嗎!

可聽了他的遺言,比如随便要将自己兒子送給他們,夏油傑改主意了。

他曾經聽澀澤龍彥以禪院甚爾為例子分析咒術界的情況,禪院甚爾的自卑又自傲,禪院家對他的忌憚與輕蔑,在正常人看來十分矛盾,但在咒術界看來就很合理。

這就是咒術界的畸形所在,也是夏油傑決意進入咒術界後一心想要改變的東西。

既然禪院甚爾有錢什麽事都願意幹,幹脆留着他,當一把捅穿咒術界舊秩序的刀子也不錯。

還有一點非常重要,那就是,自己的兒子自己養!

在五條悟嫌棄的目光中,禪院甚爾很痛快地答應了,能活着誰想死,還順便背上了聯合神秘詛咒師集團襲擊高專,殺死星漿體阻止同化儀式的黑鍋。

咒術總監部對于五條悟和夏油傑沒能完成本次任務的事情很不滿,但他們也明白,這個任務換任何一對搭檔都是團滅的結局,五條悟和夏油傑能活着将詛咒師集團殲滅已經很厲害了。

禪院甚爾此人,凡世家出身的咒術師都看不起那個零咒力的普通人,卻也會忌憚他過于強大的□□力量。

星漿體天內理子雖然已經死了,但薨星宮那邊傳出消息,天元大人已經跟備用的星漿體同化了,天內理子死不死已經沒有多少意義。

比起她的死亡,更重要的是找出埋伏在高專內部的卧底。

咒術總監部的大人物們可不覺得那些詛咒師和一個連咒力都沒有的禪院甚爾是靠自己潛入東京高專還沒有驚動結界半點。

而且,夏油傑和五條悟還帶來了一個重大消息。

咒術總監部的會議室中,燭火搖曳,屏風後的高層們低聲讨論着,橘子皮臉上滿是嚴肅。

“……潛伏千年的詛咒師……”

“應該是當年咒術司成立後不久假死潛伏下來,需盡快查閱名錄……”

“咒術界近些年來遭遇的不測一定有他的手筆。”

“吾等為了咒術界的未來嘔心瀝血,那等見不得光的老鼠也配對吾等指手畫腳!”

氣氛緊繃的會議室中,高層讨論的聲音越來越響,火-藥味也越來越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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