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反省

将雪莉雅洗幹淨,然後哄她睡着之後,寧浩回到客廳。顧南非已經坐在客廳裏等着了。

“今天那些人是誰?”寧浩單刀直入。

既然已經嘗試着接受顧南非,那麽也沒什麽好拐彎抹角的。

顧南非搖搖頭,将人那到懷中,“具體的消息要等等。不過,有一點可以确認的是,那些人都是天朝的勢力。”顧南非想了想,繼續說,“我雖然是道上混的,但是在天朝并沒有什麽生意,而且我家祖訓第一條就是不得在天朝做對不起人民的事。”

寧浩沒想到顧家居然還有這麽一條祖訓。

“你家……還真特別。”

顧南非對寧浩的話表示不滿,“寧浩,”顧南非手環着寧浩的腰,語氣略酸,“不用分得那麽清,我家還不是你家?我家的祖訓也是你的祖訓。”

寧浩:“……為什麽不是你嫁而是我入贅?”上下問題很重要。

顧南非剛想反駁,但電話響起。顧南非并沒有松開摟着寧浩的手,單手拿起電話,直接按了免提。

“大哥,查到了,詳細信息我已經發了郵件到您郵箱。”

顧南非甚是滿意:“好,我知道了。派多些人手過來,以防萬一。你嫂子可不像你們皮粗肉厚。”

“呵呵,我知道了大哥。”

“嗯,還有,你繼續盯着他們。”顧南非繼續吩咐。

“是!”

“嘟嘟嘟——”

寧浩看着顧南非,好看的眼眸危險地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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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唔?!”

顧南非挑眉,“我們都在一起了,至于那麽在意這種口頭上的稱呼嗎?再說我怎麽說也是一個頭頭,在兄弟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吧。”

寧浩:“……”

“能不能不要別叫我嫂子?感覺像在叫女人。”

顧南非問:“那該怎麽叫你?”

寧浩說:“姐夫怎麽樣?”

顧南非表情有點糾結:“……難道我就看起來很像女人嗎?”

寧浩反問:“我就不像男人?”

顧南非道:“……叫浩哥怎麽樣?”

寧浩十分擔憂:“會不會叫着叫着成了耗子?”

顧南非笑道:“就算你成了耗子我還是只要你。”

寧浩翻了個白眼,“少在這裏假浪漫!”

顧南非用下巴拱了拱寧浩的肩窩,“我從來不屑假貨。”

寧浩想了想,說道:“叫阿浩吧。”

“不行!”顧南非一句話否決,“太親切了,我會吃醋的!就叫浩哥!要不……浩哥和嫂子,你選一個!”

“我選第三個,姐夫!”

“那就叫嫂子好了!”說着,顧南非就将人壓倒在沙發上,爪子不斷地……

不斷地——

不斷地——

不斷地——

·

·

·

·

·

·

不斷地撓癢癢。(想多的自動去站牆角!)

“噗哈哈哈……停下來!停……”

寧浩見顧南非不停反而越演越烈,于是他開始反擊。沒想到顧南非也怕癢,于是兩人就像沒長大的小孩子在沙發上爪來爪往,滾得不亦樂乎。

“好了好了,正經點兒!”寧浩笑得臉有點累,推了推顧南非,但是沒推開,“我們先将正事談了。”

“好吧。”顧南非喘着粗氣,點點頭,關系到寧浩和雪莉雅以及自己的人身安全,這事兒不能馬虎,“等我一下,我回房間拿電腦。”

“不用,”寧浩用力一把推開顧南非,“到房裏去也一樣。”說着,寧浩就朝顧南非的房間走去。

顧南非看着寧浩的背影,喃喃道:“當然不一樣。一個是狼窩一個是餓狼出窩能一眼麽?”

顧南非最後還是沒有化身為狼,因為寧浩看完資料之後臉色不太好。作為一個出色養家溫柔體貼娴熟(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了進去)的老公,怎能在伴侶情緒不好的時候乘虛而入?

寧浩很震驚,他沒想過居然是這個人查他!

“阿浩,你認識他?”見寧浩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白得跟刷了一層厚厚的粉底似的,顧南非摟住寧浩,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沒想到是他在查我……”寧浩喃喃。

寧浩的話雖然說得小聲,但是顧南非還是聽見了。

“他……”顧南非想起三年前突然離開郭揚,雖然郭揚對寧浩并沒有感情,但是寧浩卻能守住那份感情那麽多年。如果沒有導火線,顧南非相信,寧浩是不會輕易離開郭揚的,“他是郭揚的情|人?”

除了這個理由,顧南非沒想到別的理由。

如果這個好看的青年是郭揚當年的情|人,因為這個人讓寧浩傷了心而下定決心離開郭揚,那麽很多事情都說得通。可是,寧浩已經離開了三年,三年後再來想将人找回去,是不是太晚了?

“我……”寧浩臉色更蒼白,“我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郭揚并沒有承認那個坐在郭揚身邊彈鋼琴的人就是自己的情|人甚至愛人,所以他真的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麽關系。

“沒關系,”顧南非心疼地摟着寧浩,安慰地輕撫了幾下寧浩,“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你有我,有什麽事情有我幫你頂着。”

寧浩将頭埋入顧南非的懷中。寧浩很慶幸,現在幸好有顧南非在身邊。他們是什麽關系……已經與他無關了。

***

假期的時間過得特別快。一家三口子登上了回M國的飛機。

一下子放松下來,雪莉雅果斷地……感冒了。

顧南非去了一趟紐西蘭,積累了不少公務。于是,在寧浩好笑的目光下看着他被兄弟拖走了。因為雪莉雅病了,寧浩請了假帶孩子。

雪莉雅是個乖孩子,休息就休息,吃藥就吃藥,幾乎不用哄,讓寧浩省心不少。要知道,小孩子最讨厭吃藥,他小時候就是一個典型例子。

給睡着的雪莉雅蓋上被子,寧浩回到書房繼續寫自己的論文。現在他雖然請了假,但是作業什麽的不能不做,再說了,休假了好幾天,也積累不少事情要完成。

在寧浩一回國郭揚就知道了。但他并沒有直接去找人,因為他知道,寧浩現在對他很有防備心。郭揚相信,如果他再在寧浩眼前晃,恐怕會引起更大的反彈。

既然他不能去,找個信得過的人去吧。

每天一束花準時送到寧浩家裏。

寧浩不怎麽喜歡花,而且雪莉雅花粉過敏,于是,每次收了花都會轉送給對面房門的鄰居。鄰居是個愛花之人,她知道雪莉雅的情況,于是她毫不猶豫地代收了鮮花。

關于郭揚锲而不舍地送花,顧南非并沒有阻止,因為他知道雪莉雅有花粉過敏,寧浩一定不會将花帶入他們的家。不過,老是被人窺探自己老婆,心情當然不會好。

…………

“赫本!”顧南非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對面的赫本,“你當我是乞丐?”

赫本面對郭揚能耍花樣,但是面對顧南非,赫本不敢耍太多的花招,畢竟在M國,顧南非的地位可不比他低。顧南非可不是那個來中國小子。

“顧老大,郭揚那小子不願意我才找你,”赫本笑道,“有財路我可記上你一份,顧老大不會那麽不給面子吧?”

顧南非挑了挑眉,笑道:“赫本,雖然我的國籍是M國,但是我是一個華人!”M國某些東西不必說明。

赫本沒想到顧南非一點都不面子,他端正了身姿,道:“顧老大要怎麽樣才願意合作?”

顧南非搖搖頭,說:“赫本,我為什麽要和你合作?這本來就虧本的買賣,想踩到我們頭上?你想都別想!”說着,顧南非突然發飙,将手上的文件夾重重地扔到桌上。

赫本的臉色十分不好。

顧南非居高臨下地看着赫本,“赫本,我警告你,”顧南非雙眼十分陰狠,“少打寧浩和我女兒的主要,你知道,我顧南非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的!”

赫本一抖。

顧南非頭也不回你離去。

赫本盯着顧南非的背影,目光一片陰寒。

***

莫少來M國了,現在很悠閑地坐在郭揚對面喝茶。

“怎麽?還沒能将你家小東西追回來?”将茶倒入小巧的茶杯中,茶香宜人。

郭揚心煩。

“莫少,平時你的馊主意不少,有什麽好建議?”

莫少将茶杯的茶喝光才說:“你都知道我的主意馊,哪來的‘好’建議?”

郭揚嘆了一聲,說:“知道現在寧浩和誰住在一起嗎?”

莫少說:“小東西不是跟他女兒住在一起嗎?嗯,名字好像叫雪莉雅,是個挺可愛的小女孩。”

“……”郭揚有點咬牙,他就知道這個人見不得他好,“莫少,我是認真的!”

莫少點點頭,道:“我一直都很認真啊。”認真地耍你。

“顧南非!”郭揚不想再打太極。

“那你有什麽打算?”莫少蹙眉。

“我……不知道。”

郭揚說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寧浩已經不是那個在停屍房前抱着他痛哭的少年,也不是一直黏在他身邊,滿眼愛慕地看着追逐他的少年。郭揚意識到,寧浩現在已經不再需要他了。在寧浩需要他的時候自己将他狠狠地傷了他,推開了他。

莫少沒有說話,也沒心思再去煮茶。

莫少喜歡看郭揚笑話,但并沒在別人傷口上撒鹽的惡趣味。

兩人同時想起當年的沖進房內的寧浩。

沖進來,将一把将軍刀插入鋼琴殼子上,憤怒地吐出“捉、奸”倆字。莫少還記得那時候寧浩是眼神,即使是惡狠狠的,但更像被搶走糖果的小孩。當郭揚讓人将寧浩帶走,寧浩突然的安靜,看着郭揚目光從乞求慢慢地平靜,然後從平靜走進了漠然,到最後的毫不猶豫。

那個時候,寧浩就開始對郭揚(自己)死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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