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中斷

長乘回答的很幹脆：“人家确實想要邀請我和他一起把你給分食了, 但是我沒答應。相柳不是巫，他是神魔。不過真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其實巫也是神魔，咱們洪荒異種都是神魔, 剛才接引和準提兩位, 和我們聊什麽是神？什麽是魔, 什麽是神魔？們覺得這都不一樣。但是在洪荒大地上，大家約定俗成，好事做的多一點的稱為神, 壞事做的多一點都被稱為魔, 通稱為神魔。

如果按照這個說法，相柳屬于魔, 只是他會裝, 他被其中一位祖巫共工收伏，在共工手下做事。只不過這十二位祖巫的腦子有點兒......愚鈍。他們在不斷的用自己的血肉造族人，這些族人又不斷的繁衍，然而他們都沒仔細看護過這些族人, 導致這些族人被人偷走吃了。他們還以為是生老病死，吃了巫相當于吃了一部分祖巫的血肉, 等于吞噬了一部分祖巫的力量。這就是為什麽相柳身上血氣那麽厚的原因。”

“這麽多年他們十二位都沒有發現嗎？”

長乘搖頭，“蛇的狡詐是你沒領教過的。那個相柳就是一條九頭蛇，是有名的兇獸，以後見了就跑, 跑得晚了，像你這樣笨笨傻傻的被他三兩句好話哄着到了他嘴裏，妥妥讓他法力大增。”

女炎趕快點了點頭, 忍不住想起了鲲鵬。當時鲲鵬求饒的時候是那麽的可憐, 心思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說不定他們同屬于一種。

“那他是怎麽騙人的？你跟我講一講，讓我學着點，将來遇到這種人也好防備。”

長乘閑來無事，就給她講故事：“概括起來八個字，‘對上以強對下以弱。’十二位祖巫雖然造了族人，但是事兒比較多。再加上是十二支族人混合居住在一起。這裏面雞毛蒜皮的事比較多，事多了之後，祖巫就讨厭處理這些沒完沒了的破事，就讓相柳這些被收伏的神魔去處理。

相柳欺上瞞下，對共工他們說，下面的族人要的太多，比如他們想吃肉，抱怨最近肉食分配的不公平，某某巫上串下跳在族群裏搗亂。共工信任他，常常按照他給的建議去處理事情。他也經常假傳共工的命令，去懲罰所謂的‘罪人’。處理辦法就是吃了他們。”

“好有心機啊！”

長乘一笑：“你以為這就完了嗎？充其量只不過是欺上瞞下而已，像這樣的事兒不能長久。那條蛇在巫族的族群裏面呆了那麽久，到現在就沒有被拆穿，你以為他就這點本事嗎？

他在族群裏的名聲很好，常常打抱不平。比如說他故意縱容一個巫在族群裏很出挑，常常做出一些多吃多拿的事情。而這個被他縱容的人又把自己養着白白胖胖，這樣的人常常和大家合不來，一旦有人找他主持公道，相柳就會把這個被縱容出來的人一口吞了，既主持了公道，又給自己養了糧食。你說他會的招數多不多？”

果然是心機多啊！

女炎在一遍啧啧稱奇沒，又找長乘問準提道人和接引道人二人：“他們也是很有心機嗎？”

“是啊，從這裏再往西去就是他們住的地方了，這裏你覺得如何？”

“什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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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撲面，蒼涼貧瘠，你喜歡嗎？”

誰喜歡這種地方，一出門被沙子糊了一臉。女炎趕快搖了搖頭。

“他們住的地方比這裏還不如，所以他們一直在外漂泊，走到哪兒算哪兒，雖說可憐一些，但是這對兄弟不是好惹的，你們是仗着出身好，人家是真努力，勤奮的讓人佩服，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地位，這兄弟兩個雖然有心思，大部分都用在自保了，沒事別去招惹他們。”

女炎還惦記着接引道人給自己說的悄悄話，無論怎麽說也是提醒了自己相柳不是好人：“那麽他們兄弟是好人還是壞人？”

長乘聽了女炎的問話，立即坐直了身體，把懷裏面的圓胖食鐵獸放到了一邊，食鐵獸非常不滿，在地上滾來滾去，要吸引長乘的注意。

長乘很認真的說：“你果然還是個孩子，居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你難道不知道嗎？這年頭哪裏是非黑即白的，沒有好人也沒有壞人，相柳想要吃了你屬于天經地義的事兒，你吃了外邊樹上的一只果子，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相柳今天對你很客氣，那是因為他不想吃你，他還很飽。就因為他今天不想吃你，和你說了幾句話，送了你一份禮物，你就判定他是好人了嗎？你今天路過一棵果樹，上面的果子不是你愛吃的，你就放過了他們，可是你會放過所有的果樹嗎？

以後不要問這麽傻的問題，天下沒有好人也沒有壞人，只有為自己打算的人。”

女炎自己品味這句話：“可是，假如他們幫了我呢？我該報恩嗎？我常常聽我哥哥說因果如何如何......”

“你哥哥那是被騙了，不要信因果，要信你的內心。

一只鷹，害怕和地上的野雞結下因果，難道他以後永遠不吃雞？因果是你躲不掉的......因果因果，是有‘因為’做開頭，才會有‘結果’當結尾。跟你說因果的人，是他們想做偏偏不讓你做的人。将來你遇到了這種人，你看看他們的行為，是不是他們嘴裏仁義道德，行為卻是不擇手段。因為說因果的人，從不信因果。”

有點燒腦子，“那你還沒說如果他們對我有恩，我要不要報恩？”

“你這孩子果然不知道變通。他們對你有恩不假，他們在什麽情況下讓你報恩？假如說，你哥哥命懸一線，很需要一種丹藥來續命，你的恩人也需要，你該報恩嗎？”

“不啊，我哥哥對我的恩情比那些所謂的恩人更多更重！”

“萬一那個人的恩比你哥哥的更大呢？”

“沒有的事兒，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我哥哥對我更好了。就是不拿我哥哥做對比，報恩應該是我自願的，不該是受到脅迫的。”

這個回答只能說是差強人意。教養孩子雖然也是德的一種，作為九德的化身，長乘發現育人這種有德行的活兒自己真的幹不了，太需要耐心了，他本來打算教女炎用劍，後來想想算了吧，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于是帶了點敷衍：“這不就行了，我算是看出來了，因為你年輕沒适應洪荒，洪荒是什麽，是今日的恩怨今日了，絕不留到明天。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是恩怨不拖泥帶水！是拿得起放得下......不過，這樣野蠻肆意的生活也有結束的時候，這是洪荒末年了啊！”

“什麽是洪荒末年？”

長乘又窩到了豹子的身上，食鐵獸們一哄而上，趴在了長乘身上，長乘放松的撸着圓滾滾的石鐵獸，嘴裏不在意的說：“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又不是我的什麽人？你不是挺防備我嗎？進到我洞裏這麽久了，怎麽坐那麽遠，放心，我不吃活的......你怎麽了？”

正在聊天的女炎一下子吐出來了一口血，這個時候只覺得心跳得如敲鼓一樣急促有力，透露着種種不安。

“我這個時候好難受，不知道怎麽了。”要像是嘴角的血漬還沒有擦幹淨，總覺得有什麽事兒發生了。

長乘心想這果然是要學些本事，出生已經夠晚了，生活裏面卻天生地養無拘無束，長到現在來說已經撒過歡了，該學點什麽東西了。

長乘伸出手指替女炎強算因為不是女炎本人掐算，所以算了幾遍才算出來結果。

“太陰星太陽星出事了，你現在到洞外去看一看。”

作者有話說：

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