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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笑了起來,滿懷溫柔地望着鳳清歌,刮了刮她的鼻子道:“真調皮!”

鳳清歌突然想,自己的父君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可怕。

兩人随意閑聊了一番,鳳清歌有意地将話題引到了鳳琳的身上。

“父君,你知道太女姐姐她……最近在做什麽嗎……”

嚴清筱黑眸潋滟,閃着不知名的亮光,最終化作一抹柔軟的微笑。

他朱唇欲啓,笑道:“你為何這麽問?你的皇姐自然在為國事操勞呢……倒是你,最近可有用功?”

“自然有!”鳳清歌急急為自己辯護。

嚴清筱瞥了她一眼笑道:“是嗎?我聽人說你最近一直向外亂跑……我和陛下給你送去的世家公子的畫像你看都不看一眼,莫非在外有心儀之人?什麽時候決定娶夫呢?”

“沒、沒!”鳳清歌舌頭打結道,“父君,你想多了……兒臣暫時不想成婚……”

嚴清筱拿出手絹擦了擦鳳清歌的額頭,輕笑道:“看你緊張的樣子……”

牢獄很冷,冷風不斷地從窗內呼嘯而入。宋曉緊縮成一團靠在牆上,月光撲灑而下,照映着她蒼白無血色的面容。

“君逸,我好冷,抱抱……”她嘴裏呢喃着什麽,忽然被冷得驚醒。

映入她眼簾的不是家裏大大軟軟的床鋪,不是沈君逸溫暖的懷抱,噴血的鏡頭,而是一張破陋的草席,一堆散發着臭味的草堆,以及幾只在角落裏叽叽喳喳跑來跑去的老鼠們和一群竄來竄去的小強們。

這環境是在是太糟糕了!宋曉撫了撫額頭,都懷疑自己剛才究竟是怎麽睡着的……

她挪動了一下腳,發現腳上被綁着粗粗重重的鐵鏈。她伸手去摸時,發現手疼得讓她差點驚叫。

啊,她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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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光的暈染下,宋曉望着自己紅腫青紫的十只手指苦笑了起來。

——如果招的話,就畫押,不招的話,就上刑。宋小姐,你要選哪一個?

這麽彬彬有禮的詢問,讓她都忍不住的以為自己是人而不是犯人了呢……

——其實招了比較好,最多判個幾年刑……還能免去皮肉之苦……

如果招的話根本沒有活命的機會,她又不是傻子,到時候給她堆一堆罪名,她百口莫辯。

後來,似乎是痛暈了過去。

宋曉靜靜地靠在牆壁上,等着月色下沉,暮光緩緩升起,陽光暖暖地灑在她的臉上。

其實十指連心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痛……因為,她心底的某個部位,正刺痛得讓她恨不得将其從胸口挖開。

沈君逸,你想走就走,我自然願意你平安無事。就算是你之前千方百計利用我,我也可以當做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但是,你又何必在走之前,說那麽絕情的話語……

因為,如果某一天我受不了重刑,我可能真的會屈打成招;又或許某一天我會死在牢裏……你說得對,我們可能再也見不了面了。那為何不在最後的時候,說一句喜歡呢……就算是騙騙我又如何?騙騙我也好啊……

111刺殺

“沈君逸丢下休書離去了,不知所蹤,宋曉死活不認罪,剛用了刑,暈了過去。”

“讓她在牢裏呆幾天,上上刑,再嘴硬的人也是會松口的,到時候将罪名按在她頭上,林家就安全了……至于沈君逸,這傻孩子,在我那呢……”

“他在你那,難道他發現了……”崔侍郎擔憂道。

“是太女殿下為了保護林家陷害宋家的,我可是他母親的至交好友,可是他的闫伯母呢。”闫寧的眼中浮現着笑意,輕輕道,“不是嗎?”

原本她想一網打盡,沒想到沈君逸和宋曉早有休書,竟讓他逃脫了這次逃獄之災。

“呵……闫相真狡猾,每次惡人皆是本王,好人皆是你……什麽時候你我反過來做一回?”一錦衣女子眉目一挑,潇灑地跨入房內,倒了一杯水輕抿了一口,對着闫寧笑道。

“太、太女殿下……”崔侍郎慌張地跪倒在地。

“起吧。”鳳琳笑道,“崔侍郎演得妙讓本王嘆為觀止,這次做的不錯,本王會在母皇面前舉薦你成為刑部尚書的。”

崔侍郎欣喜道:“謝謝太女殿下。”

鳳琳望向闫寧,目露疑惑道:“既然沈若輕的遺孤在闫相的府上,為何不将他斬草除根,省得夜長夢多,禍患無窮呢……”

“他說東西還在宋家,官兵搜查他不方便拿出來,所以,我剛命人速速将人撤離,方便沈君逸過幾日回去拿沈若輕的遺物。既然他還沒有懷疑我,那自然……要加以利用呗……”

“他既然在,那我們現在在這會不會暴露?”崔侍郎擔心地問。

“他現在恐怕在房裏睡得香吧,因為我在飯裏下了藥呢……”

闫寧得意的話還未說完,一陣白影忽然從她面前閃過,帶着一股令人壓抑不安的氣息。忽然,她的手背一陣刺痛,她低下頭,望着刺穿她手背的銀劍失聲尖叫了起來。

銀劍在她的尖叫聲中緩緩地抽出,鮮血不要命地向外噴湧着,闫寧害怕地捂着手,大喊道:“來人啊,來人啊!”

“人?”沈君逸甩了甩手上銀劍,血液飙撒在他的臉上,緩緩地流淌在他的臉上,帶着鬼魅一般的凄美。他笑了,輕輕道,“若說的是你府上的護衛,他們恐怕此時正睡得香呢!你們現在渾身無力吧,因為我在水裏下了麻藥。真是諷刺呢,你想迷暈我,卻反而被我下了藥……”

“君逸賢侄,你怎麽突然突然……”闫寧捂着手,痛心道。

“還裝?”沈君逸笑道,“太女殿下都在伯母您家聚會了呢,若真為我母親報仇,怎麽笑得如此之歡。”

闫寧挪動了一下嘴唇,卻被沈君逸冷冷打斷:“我知道闫伯母肯定會說這是演戲,獲得太女殿下信任而為之……不過,我根本不信呢……”

他彎□,輕輕道,“當然,如果闫伯母幫我殺了太女殿下,我就另當別論了。”

闫寧輕顫了一□子,有些恐懼地望着沈君逸手裏的劍在她的胸口比劃着。

突然,沈君逸将劍擱在鳳琳的脖頸上,冷冷道:“太女殿下,見你一面真不容易!”

被饒過一命的闫寧慌張地在旁喘着粗氣。

“你要殺了本王?”因為中了麻藥,鳳琳只能幹瞪眼望着沈君逸,“你今日而來是不是想為你母親報仇?那我告訴你,沈若輕究竟是怎麽死的……”

鳳琳說話的期間,一支箭朝着沈君逸的背部飛速刺來。沈君逸專注鉗制着鳳琳,又被她的話語所吸引,根本沒想到背後有人。等他反應過來側身逃避的時候,箭仍然直直地紮入了他的小腿。

左腿忽的一痛,沈君逸一個踉跄。等他回過神來,卻發現剛才被他所制的鳳琳竟在他側身躲避的空隙,被人營救了過去。

沈君逸喘着氣,将腿上的劍拔出,快速封了穴道止住了血.他目光冰寒,冷冷地望着鳳琳身邊一左一右的兩名黑衣女子。

“你以為我們中了麻藥和迷暈了闫寧府上的護衛,你就能安然無恙了?”鳳琳冷笑着,眼中戾氣閃過,“你可別忘了,皇女的身邊可都是有暗衛的!而今日本王的身邊,可有着四名高手!甕中捉鼈,你只有一人,你覺得你能逃脫得了嗎?”

沈君逸回頭,瞧見闫寧的身邊站着一名黑衣女子,正為她包紮着手上的傷勢,而闫寧臉色雖白,但目光如鷹地與他對視,而之前吓得屁滾尿流躲在桌子底下的崔侍郎的身前也站着一名黑衣女子保護着。

鳳琳冷哼地一聲,下命令道:“速速将他捉拿!抓到者重賞!”

挾持不了人質,對方兩人虎視眈眈地朝他逼近,沈君逸的臉色瞬間沉了沉,随後他突然笑開了,笑得很開心,仿佛有什麽好事即将發生。

地面又濕又冷,宋曉蜷縮在地上,她在這裏已經呆了整整一天,受潮的房間,馊掉的飯菜,髒亂的環境,不斷刮入冷飕飕的涼風,以及每隔一個時辰的審訊逼問。

她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再和那群蟑螂老鼠呆一天她覺得自己就要瘋了,再上一次刑自己的雙手恐怕就要被廢了!

宋曉的臉詭異地通紅着,額頭布滿着虛汗,雙手紅腫不堪,渾身戰栗着。

“吱呀”一聲,牢房的門打開,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有個人來到了她的身邊,望着她,呼喊着她的名字。

“曉曉,曉曉……你沒事吧……”

“曉曉,我來接你了……”

“曉曉,醒醒!”

她感覺到自己被一個人扶起,那個人的懷抱熟悉又溫暖,帶着淡淡舒服的清香味。宋曉勉強地睜開了一個眼睛,意識有些朦朦胧胧着。

她挪動了一下唇瓣,帶着微微的驚喜:“君逸?”

對方的聲音驀然沉了下來,有些難過道:“宋曉,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覺得他會來救呢嗎?!他早就抛下你了!他早就舍你離去了……”

但不管對方怎麽怨念地抒發着自己的不滿,宋曉已經完全陷入了昏迷。她很安心地躺在了他的懷裏,嘴角微微上揚着,似乎做起了美夢。

蘇晔嘆了一口氣,求助地望向他身側的女子。

蘇晔一個人是抱不動宋曉的,所以自然得鳳清歌出馬。她将宋曉從牢裏抱出時,才發現宋曉的身子滾燙無比。

她急急地蘇晔道:“宋曉可能染上了風寒!”

鳳清歌将宋曉抱上了馬車朝着最近的一家醫館而去,她不停用濕毛巾為她降溫,為她擦身以及換衣。

鳳清歌嘆了一口氣,她原本也不想做這種事,她可是皇女啊!但剛才,她瞧見蘇晔要扒宋曉衣服時吓得半條命也沒了。男女授受不親,就算再喜歡,她的皇弟怎麽能做這種有損清譽的事。于是,在蘇晔奇怪無辜的目光下,她只能将活攬了過去。

但不知為何,她怎麽規勸,她的皇弟仍不知羞,竟然還盯着她為宋曉換衣,擦身等。哎,這是何等的執着啊。

鳳清歌為宋曉換衣時,看到了她遍體鱗傷的身體,一道道鞭痕皮開肉綻,令人心驚,她一回頭,果然看見蘇晔淚眼汪汪,死咬着唇瓣,拳頭緊握着,目光恨恨的,恨不得将罪魁禍首千刀萬剮。

宋曉的手青腫不堪,很難想象她曾經有一雙漂亮纖長的手指。宋曉不過在牢獄裏呆了一天一夜,整個身體卻已經如此破落不堪了。

審訊犯人常用的手段就是用刑,若犯人暈了,再用冷水潑醒。宋曉身上的傷很嚴重,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再加上被潑了幾次冷水,才導致發了寒熱。

如果,今日沒有救出的話,宋曉或許……就撐不過幾天了……

大夫正為宋曉治療着傷口,消炎抹藥,用紗布包紮。

蘇晔在旁根本幫不上任何忙,甚至在宋曉無意識地發出痛苦的聲音時,他有種想要哭的感覺,但他仍然固執地站在床邊,守着宋曉,一直等到大夫說無礙,才放下了心來。

宋曉不應該這樣虛弱地躺在床上,她的臉上不應該這般了無生氣,她應該面帶笑容,充滿活力。她原本只是一個家族的大小姐,過着衣食無憂,快樂富裕的生活。她不必有很高的追求,不必去賺很多很多錢,她原本可以娶一個夫郎,納幾個小侍,幸幸福福地過着日子。

可是,她卻遇到了沈君逸。自從遇到沈君逸後,宋曉從來沒有安寧過。如果不是沈若輕給了宋鑫什麽東西,宋家會被人針對盯上嗎?如果不是要幫助沈君逸,宋曉會陷入這個漩渦嗎?

蘇晔的拳頭握得緊緊的,牙齒死死地咬着唇瓣。

當初他就不該撮合他們!當初他就應該反對到底!即使被宋曉讨厭,他都應該反對,将沈君逸這個讨厭鬼從宋曉身邊趕走。

可惡!

為什麽事情會到這個地步!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曉曉!

蘇晔的拳剛要朝牆上砸去,卻被人緊緊地握住。

“蘇晔……”鳳清歌輕輕道,“宋曉沒事……你別責備自己……”

是啊,他為什麽要責備自己……對不起宋曉的人是沈君逸啊!

不過現在宋曉救出來了也好,這樣她就能看清沈君逸的真面目了。反正都休離,一拍兩散了!他絕不會讓宋曉再去找沈君逸,也絕不會讓沈君逸再纏着宋曉!

想到此,蘇晔的嘴角微微扯了一個笑容,他對着鳳清歌真誠的感謝道:“謝謝你……謝謝你将宋曉救出……”

鳳清歌的嘴唇微顫了一下,最終将想要說的話語咽回了喉嚨。

她伸出手,摸了摸鳳晗的腦袋,笑道:“因為,我是你姐姐啊。”

“現在休息吧。”

“不,我要等宋曉醒來。”

宋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柔軟舒适的床鋪,暖暖的陽光緩緩地灑下,到處透着暖和和靜谧。

身側空空的,宋曉不由張口喊道:“君逸,君逸?”一開口發現自己聲音沙啞幹澀,微弱無力。

門簾被掀起了一角,宋曉抱怨地擡起頭:“你怎麽起床了還不叫我?”

然而,卻看見蘇晔站在門口,眼中布滿了血絲,黑眼圈濃濃的,一副憔悴的摸樣。

“蘇蘇,你怎麽了?”宋曉奇怪地問,“昨天沒睡好嗎?”

蘇晔口氣怪怪的:“其實昨日沒睡好,我已經三天沒睡好呢,誰讓某人這只大懶豬睡到現在才醒。”

宋曉被他逗樂了,她瞧見他走來,探頭張望了一下他的身後,疑惑道:“他呢?”

“誰?”蘇晔沉着聲音道。

“君逸呢?”宋曉思索道,“莫非他去做早膳了?都怪我起太晚了……”

“宋曉……”

聽到蘇晔突然很惆悵地念着她的名字,宋曉奇怪地轉過頭看他,只見他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沉默地面無表情地将它塞進了她的手中。

——休書。

宋曉一愣,恍然間突然意識到了,沈君逸已經将她休了,他們已經不是夫妻了,就連他臨走前也咄咄逼人冷嘲熱諷地對她。

宋曉的呼吸有些困難,總覺得胸口似乎卡了什麽東西,她伸出手,發現十指全部被包裹一團。

當那股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時,她一瞬間忘記了呼吸。

刺骨的冰冷,難熬的饑餓,鞭打,十指連心之痛,以及髒亂的環境。

她想起來了,一切都想起來了。

蘇晔見宋曉痛苦至極,連忙倒了一杯水走進床邊,撫摸着她的背關切擔憂道:“曉曉,你怎麽了……身體還有哪裏難過?如果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

“我沒事……”宋曉喝了一口水,随後苦笑地躺在床上,“讓我靜一靜吧。”

蘇晔一愣,很快意識到宋曉需要時間平複心中的傷痕,他便起了身,離開了房間。

蘇晔走後一個時辰,宋曉緩緩地從床上走下,身子無力,渾身纏繞着紗布,兩條腿似走在棉花上一般。

她只是想喝一口水而已。

然而,當坐在桌前時,她卻望到了梳妝臺上的鏡子。

蒼白無血色的面容,深深的黑眼圈,微微泛腫的眼睛,消瘦如骨的身子,渾身上下纏繞的紗布。她苦笑着,自己現在竟然是這幅鬼樣子。

然而,她再次望向鏡子,卻見她的身邊有個熟悉的身影,那人淺笑着,手裏拿着畫筆,輕輕地掃過她的眉頭,目光專注,動作小心的描摹着。

——你可願意,再為我……畫一次眉?

“啪嗒——”一聲,鏡子重重地落地了。聽到響聲的蘇晔連忙沖進了房間,見到宋曉正跌坐在地上,纏着紗布的手正向地上的碎片伸去。

“宋曉,你在幹什麽!”蘇晔的聲音拔高道。

“碎了……鏡子碎了……”宋曉慌張道,“我剛才只是想将它拿起,但我忘了我的手不能拿東西,它就掉落在了地上……怎麽辦,這個鏡子是我和沈君逸一起買的,我很喜歡的……”

“碎了就碎了,何必去撿!”蘇晔将宋曉從地上拉起,指着摔碎的鏡子怒其不争道,“現在的你和沈君逸就如這面鏡子。所以曉曉,當鏡子碎了後最正确的做法是什麽?!”

宋曉茫然地問:“是什麽?”

“去買一面新的鏡子!”

“宋曉,他已經從你的生活中離去了,那你也将他從你的記憶中抹殺掉吧……”

作者有話要說:衍生小劇場:

宋曉反對道:“還有破鏡重圓啊……沒事,我去把鏡子一塊塊粘起來……”

“嘤嘤嘤。”蘇晔哭道,“誰讓給我罵醒某個傻子,無藥可救,無藥可救……”

112痛楚

“宋曉,宋家的店還沒有解封,我現在是個大閑人,你身上的紗布也都拆了,今天要不我們一起出去玩?大餐一頓?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蘇晔來到宋曉的面前笑眯眯道:“今天是五月十八,可是我的生日呢!你忘了嗎?每到這天,我們還有絡絡三個人都會聚在一起大餐一頓。你們會攀比誰會第一個發短信給我,第一個送禮物給我?所以每年的今天我都特別特別的開心,因為,我的身邊有你們……我現在也特別開心,因為在這個世界裏,有你在。”

他眼中的女子坐在床上,雙手握着茶杯,目光呆呆無神地看着遠方,根本沒有将他的一字一句聽在耳裏。

蘇晔雙手扳過宋曉的肩,有些怒意道:“曉曉,你可在聽?”

“啪——”宋曉手上的茶杯當啷落地。寂靜的房間內,仿佛因這一聲響而讓人悚然,宋曉恍然回神,視線準确無比地對上了蘇晔的眼眸,那雙失望失落的眼睛,似乎剖析了她所有的表情,又似乎洞曉了她所有的情緒。

“宋曉,你是不是還在想沈君逸的事情?!”蘇晔的聲音低低的,夾雜着幾絲失望和無奈。

宋曉的心頭早已千百遍的想過了,但當蘇晔的這句話一出時,她的心口似被一根尖銳的細針戳了一下,只是輕輕的一下,似乎就将她這幾日豎立的保護層瞬間瓦解,一瞬間将自己真正的內心暴露在外。

宋曉苦笑了一番,輕輕道:“是,我的确在想他的事情。他離開了那麽久,我卻一點消息都不知道。我很想找他,想質問他……我有好多話好多話想跟他說……”

當她坐在房裏吃飯時,她總是會忍不住側過頭,對着身邊道:“君逸,這菜不錯,給你……”她的筷子夾在半空中,才發現身邊根本沒有人。

當她在鏡子前梳頭時,又會忍不住對着身後撒嬌道:“君逸,幫我梳梳頭……”她才發現,即使換了一面鏡子,她透過鏡子看到的仍然是沈君逸的手輕輕拂過她的發絲,帶着寵溺的表情。

當她半夜冷醒時,會習慣性地朝旁邊撲去,因為她知道她的身側一定會有個暖暖的懷抱,然而,她滾到牆壁,身子貼到牆壁時,她才恍然知曉,從某天起,她的身邊不再有那個人了……

沈君逸已經離開了她,徹底離開了她……

沒有溫暖的懷抱,沒有輕柔的話語,連寵溺的目光也消失了……

在這個原本充滿溫馨充滿她和沈君逸回憶的房間裏,如今,只有她一個人了。

為何只有她一個人了呢……

事件過的太快,宋曉始終都沒有理出一絲頭緒,又或許頭痛欲裂讓她不忍看清某個真相——沈君逸是真的利用她,丢下她決然離去了。

她會笑着享用蘇晔燒得山珍海味,卻吃着吃着默默地就落下了淚水。她會笑着和蘇晔道晚安,卻睡着睡着半夜落起來發現枕邊全部濕透了。她會學着化妝,想把糟糕的臉色和難看的黑眼圈遮掉,但每次難得化好的妝又被淚水給弄糊了……

見宋曉的眼中慢慢浸染着淚水,蘇晔怒其不争地拍桌道:“你竟然還念着他!你以為他當真喜歡你嗎?你睜大眼睛去看看,他如今身在何處?如今,他又坐在誰的身邊?他說不定又以他卑劣的手段綁上了哪個笨蛋幫他複仇!之前,你就是那個笨蛋!他利用完了甩甩衣袖潇灑地就走了,而你卻一蹶不振從此萎靡!宋曉,宋家還有一堆破事等着你去解決呢,你竟然還有閑工夫去想他!”

宋曉雖然出獄了,但只是出獄而已,并沒有洗清所有罪名,宋府四周還有少量官兵把守,宋家在鳳凰城的店鋪目前全部關門中,宋曉即使出門也會有人跟随,但宋曉并不想出門,她整日賴在家裏,真如蘇晔所言,有些一蹶不振。

蘇晔說到一半發現自己的語氣太過激動,在宋曉的神情越發感傷下,他柔下了聲音,道:“你想他,你念他,你有很多話想要對他說,但你即便找到了他,又能怎樣,不過重添相思,徒增煩惱罷了。不如不想,不念。”

對于宋曉的性格,蘇晔怎會不知。當初林逸傷她之深,她也是整個人都變掉了。即使面上在笑,但心卻在哭泣。如今,更是嚴重,連僞裝的笑容都沒有,那個搖搖欲墜的身子仿佛随時都要倒下,那副神情似乎随時都會落下淚來。

他認識的曉曉不該是這樣的,明明比誰的堅強,明明比誰都願意努力奮鬥,明明比誰都喜歡笑容。

“蘇蘇,我知道……”宋曉垂着臉,低聲地拉了拉蘇晔的衣袖,輕輕道,“這幾天我也想了很久。他不愛我,所以利用我,所以離開我,這我都知道……”

她嘆了一聲,帶着濃濃的感傷:“但明知那是鏡花水月一場空,我卻又忍不住不想不念。他現在在何處,又過得如何……”

“宋曉,別再執迷不悔了!你們那荒謬的一年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場戲,他高超的演技将你騙得團團轉!如今,你早已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他才離開了你。真是出事了,才能得見人心!”

“演戲……他那麽決絕,或許……”宋曉擡着頭,似乎想到了什麽,略帶期盼道。

蘇晔鄙夷地一笑,眼裏盡是對沈君逸的憎恨:“這次若不是我讓鳳清歌放你出來,說不定,你一輩子就因為坐牢而毀了,因為沈君逸而毀了!你的宏偉大志呢?你的願望呢?宋家呢!如果他真有心救你,為何如今見你平安也不回來說清緣由?他之所以不回來,就是因為他當時是鐵了心離你而去的!他對你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情分!”

蘇晔直白的話語就像一根利刺狠狠地紮在宋曉的心上,伴随着那日沈君逸決絕冷漠的話語不斷地在宋曉耳邊回響着。

“蘇晔,夠了……”宋曉蹲下了身,捂着臉,捂着眼,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蘇晔,夠了……夠了……你說的,我都明白……”

“宋曉,沈君逸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你何必如此卑微,如此執迷不悔!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在沈君逸這棵樹上!他若要回來,我第一個不同意!”

就是因為明白,所以一遍又一遍的欺騙自己——其實事實不是那樣的,其實沈君逸是有苦衷的,其實沈君逸是另有計劃的……

可是那麽多天了,她出獄已經那麽多天了,如果那時沈君逸真是另有計劃的話,那見到她平安出獄,為何不回來?為何不報平安?為何連消息都沒有了呢……

宋曉跌坐在地上,聲音嘶啞帶着哭腔:“但即使明白,但我還是控制不住我的心去想他,去念他,去相信他……我怎麽辦,蘇蘇,我該怎麽辦……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她知道,自己的心早就不在她自己的身上了,什麽時候遺落的她也不知曉,或許是初次見面時她的心就微微産生些許悸動,或許是她接受歷練的時候,又或許是表白後……

蘇晔蹲□,緊緊地抱住了宋曉,吸了吸鼻子。他紅着眼睛,聲音啞啞的道:“曉曉,我希望你幸福,我不希望你再受傷了……你已經傷得偏體淩傷了。你知不知道,當我在大牢裏看見渾身是傷的你,我的心有多痛……當我看見你仍然想着沈君逸,毫無生氣的神情,呆呆的表情,滿是心傷的眼睛,我的心又有多痛……”

“宋曉,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能看你出事……你絕對不能出事……所以你忘了他好嗎?重新開始……重新開始,好不好……”

蘇晔低聲祈求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不能把它當做我生日唯一的願望答應了……曉曉,好嗎?”

宋曉沉默了半響,輕輕道:“我答應你,我會忘了他……我會忘了他重新開始……”

蘇晔松了一口氣,臉上緩緩浮現了一個笑容:“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今天我生日,你得全聽我的,我們出去玩如何?”

蘇晔伸出手,将宋曉從地上扶起,暖暖地笑道:“走吧!”

“曉曉,這個好吃!”蘇晔指着那個湯包道。

“曉曉,那邊有做糖人的,咱們也去做一個吧!”

蘇晔拉着宋曉朝着做糖人的小攤走去。

“這位公子,你要做什麽樣的糖人?”

“可以自己畫嗎?”

在見到對方點頭後,蘇晔興沖沖地在紙上畫了兩個q版,一個他自己,一宋曉。

宋曉望見那兩個q版,眼睛驀然緊縮。

在元宵節的時候,她也曾畫過她和沈君逸的q版形象,并請制作陶俑的師傅給他們做了可愛的q版彩色小陶俑。她很喜歡特意放在梳妝臺上的,擺着某個讓人臉紅心跳的姿勢……

等等,那兩個彩色小陶俑師傅不見了……它們是失蹤了還是宋府被查封時被人不小心弄掉在了地方,随後被下人當做垃圾處理掉了?還是她記錯了?

“曉曉,給!”

蘇晔明晃晃的笑臉在她眼前閃爍着,宋曉心一暖,從他的手中接過了自己的q版糖人。

蘇晔就将自己的糖人放入了嘴邊,三下五除二得就啃完了,轉身瞧見宋曉只是舔了一口,便不吃了,他疑惑地問:“這糖人很甜很好吃啊,曉曉,你不是喜歡甜食啊,怎麽不吃呢……”

“嗯,很好吃。”宋曉随手将糖人塞進了嘴裏,笑道,“因為太好吃了,所以我想慢慢享用呢……”

在她嘴裏的糖人,根本不甜,反而,有些苦澀……

明明是蘇晔的生日,明明她應該時時笑着讓蘇晔高興。可是,一路上,蘇晔卻想方設法地讓她高興,他會講笑話,會講故事,會破壞他那張漂亮的臉做些搞怪的神情,甚至于會顧及着她的感受,她臉上的疲憊,早早地送她回了宋府。

“蘇蘇,生日快樂……”蘇晔走的時候,宋曉才想起來自己還沒祝賀他生日,面上有些愧疚。

蘇晔的步伐一頓,回頭笑道:“謝謝,別忘了我的願望哦!還有,這次就算了,明年不準備禮物,我就揍你哦!”他比了比手勢,臉上浮現着淡淡的笑容。

宋曉愧疚地想,自己一定讓蘇晔很失望。明明一年才過一次的生日,她卻是這般無精打采的樣子,甚至于連禮物都沒有準備。

只是,她真的很困倦,或許是大病初愈,所以特別想睡覺吧……

房內燈火昏暗,明明是盛夏,宋曉卻半夜冷醒,模模糊糊地伸手想去抱沈君逸,想抱着他暖暖的身子,想縮在他的懷裏溫暖自己異常冰冷的身子,然而卻摸了一空。

宋曉慌張地睜眼,看到的是空空曠曠的大床,沈君逸不在,他不在自己的身邊,他已經和她休離了,她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恐慌。

她曾經無數次的想,若是有天自己身邊沒有了那個溫暖的懷抱,早上醒來不再有早安吻的對象,她會怎麽樣……

現在知道,她根本離不開那個溫暖,她根本放不了手……

她明明答應了蘇晔要忘記他,為何,為何還是放不下手……

君逸,你在哪裏?

為何突然離開我,為何突然丢下我……

真的因為一年之約?

真的因為利用完畢嗎……

因為之前和蘇晔在一起,宋曉并不想讓他失望,并不想讓他為自己擔心,為自己難過,所以宋曉一直壓抑着自己的情感,佯裝着無礙,佯裝着笑容,佯裝着努力忘記一切。

可是,再怎麽僞裝都是無用的。

如今,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裏,宋曉的淚水盈滿了眼眶,痛苦到無法自已地哭了起來。哭着哭着,就連天亮了也不知曉……

不如放任自己大哭一場吧,大哭一場後,就忘卻一切,重新開始吧。

“他死了也好,這樣曉曉也不會為他心傷了。”蘇晔冷哼了一聲,随即斂眉囑咐道,“沈君逸斬首的事情千萬不能告訴宋曉……若是曉曉知道,她一定……”

“吱呀——”一聲,門開了。蘇晔呆呆地望着宋曉不動不響地站在門口,好不容易有些血色的臉色又慘白一片,宋曉的身子僵硬着,如同雕塑一般。

“曉曉……”蘇晔深吸了一口氣,慌張地不敢看宋曉灼灼的目光。

今日的房門似乎特別的沉,宋曉覺得自己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推開了這扇門。在推開門的一瞬間,久違的陽光。她一眼就看到了陽光沐浴下蘇晔略微驚慌的神情。

她沒有像以前一樣悲傷大哭,也沒有披頭散發狼狽不堪。她今日,原本想重新開始的,她打扮得端莊秀麗,儀态堂堂,化上了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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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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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