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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奇怪的目光盯着。這來給他們看病的姜太醫更是搖搖頭,義正言辭道:“宋小姐,生病期間,請節制一點!過度激烈運動會造成傷勢崩裂的!”天知道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呢。

沈君逸一愣,道:“那咬哪裏啊……”

宋曉瞪眼:“肩啊!”

沈君逸瞥了瞥宋曉,支支吾吾道“你當時穿着衣服……咬不動啊……”

宋曉黑線。

沈君逸突然一笑,露出兩個虎牙笑道:“要不,你現在把衣服脫了,重新咬一個?保證不會有人看見笑話你了……”

宋曉風中淩亂。這貨不是沈君逸,被哪個妖魔鬼怪附身了?!

沈君逸和宋曉其實小時候就見過一次面,不過宋曉沒有恢複記憶不知道啦~

119面聖

他是被屋外嘎吱嘎吱樹枝晃動的聲音吵醒的。 他鬼使神差地來到窗邊,映入眼簾的是個紮着麻花辮的小姑娘,她正坐在樹杈上,雙腳不斷地在空中晃蕩着,愉悅地唱着歌。

她竟然坐在他最愛的桃樹上,他還等着樹結果子治他的病呢!萬一被她壓壞了怎麽辦!

見他怒瞪望來,女娃微微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笑道:“喂,天天呆在房裏無不無聊,我帶你出去玩,好嗎?”

他低下頭,手指玩弄着衣服,輕輕拒絕道:“我身體不好,不能出去。”

女孩從樹上跳下,漂亮的眼睛瞅了瞅消瘦有些怯懦的男孩,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嘀咕了一聲:“怪不得臉色怎麽那麽白。”

忽的,她跳進窗裏,湊近地看了看局促不安,微微驚吓,臉龐泛着粉色的男孩。才發現他明明比自己大一歲,卻生生地比自己矮了半個頭,讓她心中不由升起一陣保護。她拍了拍胸脯笑道:“沒事,我保護你啊。”

還沒有等男孩反應,她突然握住了男孩的手,帶他沖出了房間。他被拉得氣喘籲籲,卻又掙脫不開她的手。臉刷得變得蒼白,胸口疼痛了起來,他彎下腰低聲咳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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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沒事吧……”見對方咳嗽不止,整個人痛苦地半蹲在地上,女孩吓壞了,眼淚在眼眶裏轉着,啜泣道:“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你看看外面的天空的……外面真的……很好玩……”

他疼得迷迷糊糊,使勁睜着眼睛想要看清對方,但只能聽到對方害怕焦急哽咽的聲音。在他快疼暈過去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被對方跌跌撞撞地抱起來,小小的臂膀莫名的溫暖和有力。

醒來後,是姐姐在照顧自己,姐姐看他醒來,氣呼呼道:“君逸,還好你沒事,否則我非把這個輕薄你的小子揍一頓。小小年紀就知道欺負人,長大了還得了!”

“那她……”

“被宋伯母領回家,狠揍了一頓。”

他忽然一陣失落。長着大,除了長自己幾歲的姐姐,根本遇見不到同齡人,他能看到的只是屋外時而飛起的風筝,記挂着他想要出門的相思。

第二天早上,他的窗突然被人輕輕地敲了一下。他疑惑的時候,一只小手推了開來。那個人笑容明媚地望着自己。他嘴角一陣抽搐,忍不住別過眼去。因為對方的臉被打腫了,笑起來整個臉都在抽搐,特別搞笑。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病得那麽重,不能下床。”她手裏捧着幾只鮮豔欲滴的桃子,有些愧疚道,“聽伯母說,桃子能治你的病,我特意買的。”

能治好他病的不是桃子,是梨子,她連這都分不清,一點也沒誠意。他悶悶地撇過頭。

見對方不理,女孩強硬得将桃子塞到了他的懷裏,忽然伸出手別扭道:“以後……你病好了,我就帶你出去玩吧……”

病好……可能嗎……院中的梨樹從未有結過果子……

“別愁眉苦臉着,我們拉鈎……總有一天,你的病會好的,那時我會帶你領略外面的風光……”

他的小指突然被人勾住,随後是一聲幼稚的童音,以及一個燦爛的,宛如暖日的笑容。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沈君逸忽然醒來,外面的聲響震得耳膜微疼,或許那一刻,心也有些許疼痛。

“君逸還病着,需要靜養。女皇那裏就由我一個人去吧。他還睡着,別打擾到他了。”

沈君逸強忍着身上的疼痛,推開門,望着錯愕的宋曉,輕輕道:“我也去。”

宋曉和沈君逸靜默地朝着女皇的禦房走去。宋曉望着沈君逸強忍的身體,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嘆了一口氣。

“草民宋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草民沈君逸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宋曉擡起頭,發現禦房裏不止有女皇,還有嚴貴君,太女,闫寧以及蘇晔。她微微有些緊張。

高坐上的女皇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墨色的眼瞳在望向沈君逸時微微一愣,目露疑惑。

随即,她道:“晗兒說你們是無辜的,那日懇求我改下聖旨,才停止了行刑。然而證據确鑿,沈氏殺害多名朕的臣子,還行刺太女和闫丞相。而宋曉,你的府上搜出了十足證據,證明你和念川知縣聯手貪污赈災款項。你,有何解釋?”

“首先,草民和沈公子都是被被冤枉的。宋家并沒有貪污,府上的官銀皆是人栽贓的!”

畢竟已經離異了,而且還是在公衆場合,女皇面前,在親熱地喊君逸就不太妥當了。

闫寧嗤笑了一聲,道:“你說栽贓就栽贓?這麽多銀子搬進你府中,你身為家主竟然毫不知曉?”

“我的三妹曾被歹人殺害,而那歹人易容成三妹的摸樣私吞着宋家的財産,更是別有目的的想要獲得一樣東西。”宋曉瞥了一眼闫寧,見闫寧聽到那樣東西時明顯的緊張,淡笑道,“宋家在東沐各國生意欣榮,這麽多銀子怎麽搬進府裏?自然明目張膽的搬的!你說,我會檢查我親人銀子有何問題嗎?就是因為太過于信任,才中了奸計!”

其實,宋曉有點猜錯了。淩靈是貪了宋家的銀子,而且還貪了不少。不過,那些銀子只是普通的銀子,官銀是淩靈為了活命告訴林逸自己藏銀的地方,而林逸因為女皇查得緊,官銀無法攤銷,便移花接木,将淩靈藏在密道裏的銀子取出,換上了官銀,讓自己賺了銀子,順便把官銀銷贓掉,至于宋曉會怎麽就不是他會關心的問題了。 而闫寧那次去宋府,其實就是想看看官銀的存在是否被宋曉發覺了,替換了,以及悄悄地藏好栽贓的血衣。

不過,不管官銀怎麽出現在宋府的,宋曉只要将罪名推到心不軌的細作上也是能撇清關系的。只要将一切自圓其說就行。特別是将重點放在自己是無辜的,自己在益州念川時一心救災,未和念川知縣勾結,而官銀是賊人陷害即可。

“草民是去過益州和念川,的确曾經做過擡高糧價的行為,那是因為草民虧了一間糧鋪,為了與對手林家相抗衡才做的舉措。後來念川水災和災荒,草民無條件提供糧食,甚至醫治傷患。林家在益州擁有半倉庫的米,但是洛水河決堤,他們只想着自己逃命,哪怕是一粒米寧願被大水淹去也不願救人。草民便與林家少主打賭,趕去益州,從大水裏搶奪幾袋米後被大水圍困在山上。而念川知縣恐其貪污一事被揭露,生生将災情隐瞞了下來,造成了災情泛濫,生靈塗炭。草民與念川知縣并非一丘之貉啊!”

宋曉将一疊厚厚的紙拿出,指着上面的名字沉着道:“這些是當時和我一起去城外郊區四合院醫治傷患的幾位大夫,一些是益州念川的,一些是附近城市趕至救援的。各個醫術了得,在各地有些許名氣。這幾人是曾與我困在山上的大夫,因為她們,才導致那時大部分因為洪澇受傷的患者活了下來。這一面的簽名是當時住在四合院的災民。這位男子,大水不幸地淹沒了房子,在逃難到念川的途中,妻主死在洪澇裏。最後他和他的女兒是被沈公子所救。當時在四合院裏住要交付銀子,還分三六九等,粥只是稀薄一點。之後因為災民衆多,房子不夠,更是要将那些身無分文,亦或者老弱病殘趕離,也是草民自掏腰包買了院子照顧他們的。因為草民一直堅信着,大災時應當齊心協力,共度難關。而錢財乃身外之物,沒有什麽比活着更重要。”

宋曉說着說着,又想起了那段艱辛與磨難的日子,不由地偷偷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側垂着腦袋的沈君逸。那時,如果不是沈君逸再三相救,或許她不但救不了人,連自己也會搭上性命。

“這一面的簽名是被困在山上的災民。”宋曉将名單下移,眼中閃現着淚光,“山上有個村子叫做楊家村,我曾幫助他們趕走流民,重返家園。後來,也是他們一次次地雪中送炭,才讓宋家的衆人在遭到管事背叛時,成功逃到了念川。也是因為他們,才從益州取得了一些糧食,供被困在山上的多人存活了幾日。”看到小六的名字,宋曉心中一暖。這孩子的字一筆一劃極其端正,以後,他的人也會像他的字一般,做人正直。

宋曉說着指着這些名字,一張張地解說着,原本想要說是宋曉僞造的闫寧也被愣在了原地,完全沒有想通,宋曉究竟有何時間獲得了将近五千人的簽名!

同樣震驚的還有沈君逸,當時,他只拜托白芷集齊一千份就可以,因為他怕時間拖久了,就來不及趕回救宋曉了。但他沒想到,白芷竟然集齊了近五千人。

其實獲得簽名也他們想象中容易,當時白芷飛奔而去,大家一聽是宋曉,受過恩惠的人立刻主動簽名,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例如楊家村有數百人,自然收集得就快了。

宋曉朝着鳳琪跪了下來,鄭重道:“草民犯險救人,無償開放糧倉,甚至醫治受傷災民,卻被說出貪污的奸商,而真正的奸商卻逍遙法外,草民實在是不甘心!”

她擡起頭,一字一句,道:“所以,草民請求陛下重新派人去益州念川調查,這樣即可知道當時與念川知縣合夥貪污的奸商究竟是誰!還草民清白!”

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

宋曉戲谑地看了一眼闫寧,冷聲道:“當然如果有人能将名單上所有的人殺掉的話,或許就能定我的罪了!”

“放肆!”闫寧怒道,随即,她望向鳳琪,出言制止道,“陛下,宋家財大勢大,說不定早就買通了這些人!切記三思,說不定去了反而入了對方的局!”

“草民光明磊落不怕陛下清查,倒是有些人道貌岸然,恐其奸計戳穿吧!”

鳳琪沉吟了一聲,墨色的眼瞳昏暗不明,突然望向身側的蘇晔道“晗兒,那段時間你是在念川,你可知道些什麽?”

蘇晔朝鳳琪盈盈一拜:“母皇,那一段時間我的确在念川,不過準确的說,我一路上都和宋小姐在一起。我能為她作證,她所說的話皆是事實。”

鳳琪臉色怪異的起來,琢磨着蘇晔的話問道:“晗兒,你能告訴母皇,你為何會和宋曉一起?”

“母皇還記得曾經交給兒臣的任務嗎?你讓兒臣和七姐督查各地的知縣是否私自挪用赈災款項。”蘇晔突然擡起頭一字一句道,“那日,兒臣就是聽了念川知縣和林家少主林逸的對話,遭到人追殺,滾落了山坡。”

他深吸一口氣,幽幽道,“兒臣福大命大所幸撿回一條命,但被人拐賣進了川香緣,還失去了記憶。”

鳳琪皺眉道:“川香緣為何地?”

蘇晔悶悶低聲道:“青樓。”

鳳琪的眼中閃過殺氣,她陰沉着臉道:“來人,将川香緣……”

“母皇,川香緣已經消失了……”蘇晔緩緩道,“之後是宋小姐救了兒臣,所以之後兒臣跟在她身邊了。而來到益州後,兒臣的記憶漸漸松動了起來,知道宋小姐遇難困在山上時,才正式知曉了自己的身份。當時念川知縣遲遲不将災情禀報,甚至不想勞民傷財,去解救被困在山上的災民。兒臣也是用了皇子的身份才命念川知縣将災情上報的,否則死傷更是無數!”

聽了蘇晔的話,鳳琪極為震怒。雖說那次大災已經過去半年多了,但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曾受過如此磨難,而地方官員交上來的報道卻各種敷衍,隐瞞不報,便怒氣上湧。

看到鳳晗如今完好無損的站在她的身前,鳳琪的心中就湧上一陣心疼和痛心。她摸了摸蘇晔的腦袋,嗔怪道:“既然恢複了記憶,為何不回來卻假死呢?那時時間緊急,你都沒解釋給母皇聽呢……”

蘇晔頓了頓,心虛地開始扯起了謊道:“至于假死,兒臣實在是迫于無奈,因為那時有人要殺兒臣!”

雖然是蘇晔臨時起意瞎扯的謊言,卻真實地道出了真相。

那時如果蘇晔沒有假死,或許如今真的死了!

嚴清筱臉上的笑意緩緩地沉了下來,如蝶翼般的纖長睫毛輕輕地顫動着,而那雙冷然的墨瞳裏沉澱着化不開的濃墨。

“誰?”鳳琪眯着眼睛,怒拍了桌子。

蘇晔被吓了一跳,道:“兒臣不知,就是因為不知,才隐姓埋名了起來。”

嚴清筱聽聞,眼裏浮現了一絲微光。

鳳琪心裏有些難受,自己根本沒有遵守約定保護好鳳晗。她立刻上前,将跪着的蘇晔扶了起來,慈愛道:“沒事,回了宮,母皇會保護你的。”

見鳳琪被鳳晗這個小妖精又勾了去,嚴清筱橫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和闫寧。

鳳琳清咳了一聲,朗朗道:“九皇弟平安回來固然好,只是九皇弟小心別中了奸人的詭計,他們說不定早知你的身份,利用你呢。”

“太女皇姐這話就不對了。”蘇晔冷冷道,“誰對我真,誰對我假,我還是分得清的!”竟然想慫恿他懷疑宋曉,實在是太可笑了!

他再次望向鳳琪,又次一拜:“求母皇重查此事,還宋小姐清白。”

這次,鳳琪沒在讓他跪下,輕扶起他,沉聲道:“你們也莫争了,這件事暫且挪後。朕會派人親臨益州和念川調查,孰是孰非到時自然會揭曉。”

見鳳琪要重查,闫寧心知不妙,她心中打着算盤,必要在鳳琪派人查并查回前解決掉沈君逸這個隐患。

她道:“陛下,宋曉雖可能沒有貪污,但她親自劫法場,實在是殺頭大罪。而沈氏刺殺多名朝廷命官,也是殺頭大罪。請陛下……”

闫寧的話未完,就聽宋曉冷冷打斷,她的目光冰寒無比,似是看穿了闫寧龌龊的想法:“闫丞相為何如此心急,急急地要君逸死,急急地要我死,可是怕自己虛僞的面具暴露?”

闫寧倒吸了一口氣,還未開口,就聽沈君逸垂着眼簾,淡淡道:“啓禀陛下,我沒有殺人,我當時去時,尚大人已死。不止尚大人,其餘的人也非我所殺。”

聽到沈君逸這麽說,闫寧笑了:“回禀陛下,當時有人看到沈氏渾身是血的從尚府中走出,而且府中還被搜出了血衣,尚死前還留有血!這可是人證物證皆在啊!”

老奸巨猾的東西,我就知道你會怎麽說!

宋曉心中冷笑了一聲,從容不迫道:“回禀陛下,沈公子雖去過尚府,但他是無辜的!我有證據證明。不過需要花上半個時辰準備,而且需要到一個寬闊的地方。此外,既然闫丞相提到了證據,草民就懇請陛下派人将血和血衣等證據一一擺出,也請陛下派人将刑部尚的屍體一同帶來,并請上當時驗屍的仵作,方便一一對峙。陛下,可否滿足草民的這點要求?”

“朕準了。”鳳琪颔首。

宋曉松了一口氣,眨着眼睛朝沈君逸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昨天,沈君逸醒後,就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他說曾經因為報仇,找過幾個曾觸及過母親案件的官員,想了解真相,誰知,去的時候,人總是被人提前殺掉,一劍斃命。

宋曉一聽便明白了緣由,問道:“你可告訴過闫寧?”

沈君逸一愣:“那時的确告訴過她,還詢問她的意見……”他忽然恍然,苦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每次我找的人都會離奇死亡……都怪我那時傻傻信她,将自己查到的線索完完本本地告訴她,卻不知,她就是我要找的仇人……”

他這幾年到底都在幹什麽呢……真是災星……誰碰上了他,誰就死路一條。

但有一個人明知前方是死路一條,卻還想方設法要靠近他,要幫助他,哪怕是飛蛾撲火,也想将他拯救出來……

沈君逸小心翼翼地擡頭,偷偷地瞟了宋曉一眼,見她微側着頭,幾縷青絲吹拂在風中,勾勒着她漂亮的臉型。似乎比往日消瘦了一點,讓他很是心疼。

宋曉一手托着頭,正努力地思考着,突然喜道:“這麽說刑部尚也是他人所殺咯?”

說道刑部尚之死時,沈君逸不由低頭,輕輕道:“是我殺的……”當時他被對方的話語氣急攻心,劍控制不住,出了鞘,刺中了她的胸口。

那時他的心很慌亂,有種為母親報仇的快感,也有種怕連累到宋曉,怕宋曉知道的恐懼,所以,那時他倉皇逃離,在雨中徘徊許久不敢回去,害怕宋曉看到他渾身是血的摸樣,害怕宋曉回避他,與他産生距離,也害怕宋曉會離開他……直到,宋曉找到了他。

殺了人,那就麻煩了。恐怕之前的罪名也會賴在沈君逸的身上。

宋曉十分憂心,然而,在回想那幾日的情節并仔細推敲下,她越發覺得一切都詭異的異常。沈君逸當時渾身是血,她至今記憶猶新。但那血量似乎太大了吧,這樣被刺中的人後還有力氣寫長長一頁的血?

寫血必然要割破手指,也有可能刺中前就提前準備的。

宋曉便問道:“刑部尚的食指可有劃痕?”

想到當時刑部尚轉着筆,傲視他的摸樣,沈君逸肯定道:“沒,我敢肯定,沒。”

想起那件被搜出的假血衣,宋曉忽然一笑,拍了拍沈君逸的肩,望着他迷惑擔憂的臉,輕松地笑道:“君逸,你可以放心了,她并不是你殺的……”

沈君逸呆呆地望着宋曉舒展的神情,吶吶道:“可是,我當時的确刺中了她,還流了好多血……”

在腦中理清所有的前因後果後,宋曉長嘆了一聲,目光幽幽,宛若無底的深潭,偶爾劃過幾道冷冽的光芒:“這只是對方另一個局罷了。局中局,那人還真是毒辣,未達目的竟然如此不擇手段!”

聽到宋曉這麽說,沈君逸突然有些害怕惶恐了起來。他們現在身在宮中,他重傷未好,根本沒有辦法保護宋曉。若對方被逼急了,不再拐彎抹角的布局,而是派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刺殺,那該如何是好!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将宋曉卷入其中。從一開始,就不該和宋曉見面……

似是察覺到沈君逸波動不安的心思,宋曉握住了他的手,安撫道:“他們要我們死,不管我們掙不掙紮,他們都會動手,所以,光是逃避什麽都不做是沒法自救的,光是妥協放棄就是輸掉了一切,輸給了那些暗地裏竊喜的人。這個世界是的,所以貪官奸臣才那麽多。但如果沒有人為之努力,它又怎麽會改變?”

一個接着一個設局,讓他們一步步步入陷阱。可見對方心思之缜密,行動之迅速,手段之毒辣。

那麽現在,她就要反擊了!

她要讓背後那人眼睜睜地望着自己精心設下的局,被她一一所破,現出原形!

宋曉望着沈君逸如墨似水的眼眸,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敲打在沈君逸的心頭上,又仿若春風般拂過他滿是傷痕的心靈。

“即使,我們的力量很微薄不足以推翻他們,但是,不為之努力,誰會知道結果是什麽?所以,君逸,不要覺得自己是一個人,不要将什麽事情都埋在心裏,不要以為自己除了死以外已經沒有任何結局……”

宋曉笑着,伸出手将呆愣的沈君逸抱在懷裏,将頭側在他的耳邊輕輕道:“你還有我啊……這次,我會幫你奪回一切的……不會再讓你,再讓沈家蒙受某名的冤屈了……”

那一刻,死寂沉沉的心湖又被吹皺了,心撲通撲通地跳着,墨發遮擋着他紅彤彤的耳尖,就連蒼白無血色的臉也染上了漂亮的粉紅色。就像是十年前,六歲的宋曉将手伸在他眼前,随後在他發怔下,勾住他的小指,笑容明媚道:“以後……你病好了,我就帶你出去玩吧……別愁眉苦臉着,我們拉鈎……總有一天,你的病會好的,那時我會帶你領略外面的風光……”

作者有話要說:溫馨小劇場:

某天,宋曉恢複記憶回憶起往事,笑得賊兮兮的,忽然一把抱住沈君逸,吻了吻他的唇邊,笑得一臉狐貍樣,一臉滿足道:“君逸童鞋,原來你小時候就愛慕我啊,你要說啊,你不說我咋知道啊……這樣憋在心裏會憋壞的!”

沈君逸擺着一張面癱臉,望了望宋曉,冷冷道:“當初還不是某人沒記起來,将兒時的約定忘得一幹二淨。勾三搭四還無視我……”

望着某人面癱面癱後碎碎念了起來,宋曉垮下臉,之後的她不是她啊。君逸親親,我錯了……

見沈君逸一臉幽怨的摸樣,宋曉笑道:“沒事,現在我記起來了。”

她握着他的手,鄭重道:“夫君大人,我們出去玩吧,整日窩在家裏多沒勁啊,我帶你領略外面的風光。山山水水,游遍天下。”

玩了一天後,宋曉內心咆哮:還是家裏好啊,外面累死了,走不動啊,爬你妹山啊,老娘體力差走不動啊,君逸童鞋你一蹦一跳的體力腫麽那麽好!看你妹水啊,老娘跌倒水裏了啊,去你妹的水裏嬉戲啊,你妹君逸根本不理我獨自在岸上看我笑話啊。在外逛街,東西要自己拎有沒有,因為是女尊國啊,讓夫君拎要被人笑話的啊,苦逼的我累死了……好想念床啊,好想念在床上春光外露的君逸夫君啊!內心猥瑣開始幻想

沈君逸→→:曉曉,你流鼻血了,是太累了麽……

宋曉不理他,撲向自己最愛的床!

某有些潔癖的人淡淡道:“你弄髒被子了,今天我就不和你睡了。”

宋曉大哭,扯着他的衣袖道:“我、我去洗被子!”

沈君逸奇怪地問:“你不是累極了不想動嗎?”

宋曉苦笑道:“沒,我很精神。”

沈君逸瞥了一眼,道:“那把衣服也順便洗了吧。”

宋曉眯着眼,等着沈君逸脫衣服,誰知等了半天沈君逸都一動不動地坐在桌旁。

“你怎麽還沒去?”沈君逸斂眉,指了指角落不滿道,“你的衣服都堆在這裏很久了,都發臭了。”沈君逸心裏嘀咕:沒想到宋曉那麽懶……都拖了幾天了。

因為過年,府中婢女放假,沈君逸和宋曉只能豐衣足食,于是悲劇就開始了。某原本高高在上的家主大人竟然要兼顧燒飯洗衣等下人幹的活!

太沒天理了!

前幾天沒更文是因為在存稿,一邊苦逼背一邊存稿,接下來我考試期間會隔日更或者隔兩日更,不出意外更新時間是20:20:20。存稿已經寫到卷四結尾了,卷四結局就是一個甜蜜的h收尾,等我8號考試歸來碼希望考試歸來時是好心情= =

卷五就是東沐亂戰了,只有關于蘇晔發生的事會重要寫,然後其他打仗過程不會很詳細,所以最多幾萬就結束了,之後絡絡出場,之後就是大結局了。所以,保佑我十一月完結吧fight!

120對峙

在聽聞殿內宣自己入殿時,宋曉整理了番儀容,便和沈君逸一同步入了殿內。

一切皆準備妥當了。

宋曉的眼中閃着自信和沉着,擡眸望向高坐上的女皇,盈盈下拜道:“草民拜見女皇,女皇萬歲萬萬歲。

随後,她站起身施施然地朝着一排落座的人行禮着:“草民見過嚴貴君,太女,二皇女,三皇女,七皇女和九皇子。”

并不是宮裏的事情封鎖不住,将皇女們全部驚動了。而是鳳清歌擔心蘇晔,來看他時意外知道了這件事。她一個人看戲肯定被母皇轟出去,所以急急地趕到二皇姐那想找個陪同,卻不料正好見着鳳聆語和鳳翎汐在讨論事情,并連哄帶騙将鳳翎汐一同拖了過來。

被鳳清歌騙來,鳳翎汐的臉冷冷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摸樣。畢竟她醉心于戰場,近日,邊疆有些動亂,她正琢磨着是否要鎮壓一番,但母皇近日太過勞累,便和鳳聆語讨論着軍事要務,想聽聽她的意見,而不是費時間在這閑工夫上的。

鳳聆語的臉上一直帶着微微的淡笑,相必鳳琳給人感覺的厲狠,鳳翎汐給人的陰沉寡言,她給人一直有股如沐春風的感覺,溫和有禮,平易近人,卻透着一股華貴之氣。若是說東沐上下最令男子心動的女子是誰,那絕對是鳳聆語殿下。

她望向宋曉,不卑不亢地站在大殿中央,沒有膽怯,沒有慌張,一副自信沉着的摸樣,很難想象這樣的女子不過二八年華,已是一家之主了,更是做過劫法場這類大膽的事。

她想起她們初見時她智破奸計,将月星樓反轉盈利,還有她的奇思妙想帶領了宋家一步一步登高,她一直觀察着,也欽佩着。鳳聆語想,若果自己在她這個年紀,或許還并不能做到像她一樣帶領一個家族欣欣向榮,甚至願意如此為他人以身犯險。

見宋曉望來,鳳聆語朝着宋曉笑着颔首着。她忽然佩服起宋曉的勇氣,因為在衆多對她不利的條件下,她竟然還未放棄,還在努力鬥争着。而她,倒是因為朝堂上的暗潮洶湧有些累了。

鳳琪眯着眼睛,淡淡道:“宋曉,你讓朕派人準備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你何時将沈氏清白的證據擺出?”

她的話音剛落,殿中央,沈君逸突然拔劍朝宋曉胸口刺去,血液猛地濺出,飛濺了他一身。

沈君逸甩了甩鮮血淋漓的劍,望着宋曉緩緩倒下,胸口咕嚕咕嚕地冒着血液。她在地上掙紮了一番後,突然不動了。沈君逸側了側臉,唇瓣緊抿着,目光直直地望着高坐上的鳳琪,長長的墨發沾滿了血液,更別提他仿佛被血染盡的衣服了,甚是駭人。

大殿的人皆是一怔,彼此的反應皆不相同,在旁侍奉的宮女吓得尖叫了起來,嚴貴君也裝作驚吓地撇過頭,身子因害怕輕顫着,然而眼中卻浮現着疑惑和深思。

鳳琪震怒道:“沈氏,你在做什麽!為何在殿內殺人!”

“來人,将他拿下!”闫寧見狀,高喊一聲,在外的侍衛破門而入。

“等等!”

衆人呆愣地望着原本應該是死透了的屍體十分迅速地從地上一蹦跳起,她的臉上挂着滿滿的笑意,護在沈君逸身前解釋道:“陛下莫誤會,這是我和沈公子合演的一出戲。”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有些局促的闫寧,輕笑道:“剛才我身中一劍,并且流血不止,人在掙紮後突然不動了,陛下是否以為草民已經被沈公子刺死了?”

“朕的确這麽認為。”鳳琪颔首,随後不解地問道:“你胸口如今還在流血,真的沒事?”

“多謝陛下關心,其實草民毫發無傷。”宋曉緩緩地将滿是鮮血的外衣脫下,一本哐當地掉在地上。

她拾起,指着上面的一道劍痕解釋道:“剛才這本就放在我的胸口,而沈公子的劍正是戳入這本上。至于血……”

宋曉将外衣翻開,指着裏面的血袋道:“這是我之前準備的滿滿一袋雞血,黏在衣服內側,而血袋之後就是本。所以當劍刺入胸口時,首先劃破了血袋,血液猛然噴濺,濺行兇者一身。而劍插入本後停住,對方看見鮮血飛濺,知曉刺中必然會拔出。 而我裝作倒在地上疼痛抽搐後,随後突然不動。在外人眼裏,我就是一個死人了,其實不然。”

沈君逸将劍收起,解釋道:“那晚,我前去尚府,因與嚴尚一言不合,怒氣之下,刺中了其胸口,見其倒在地上流血不止,便倉皇逃離。”

“當日,嚴尚就是這樣讓沈公子以為是他殺了人!”

一雙漆黑的眼瞳忽然望向自己,深邃如淵,透着絲絲細小如針的鋒芒,紮得闫寧心裏一慌。

不可能,當日宋曉并不在場,她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推斷!

闫寧急急道:“宋曉,你莫要以為人已死,就亂由你胡扯。嚴尚是由沈君逸所殺,有着确鑿的證據。當晚,嚴尚被刺殺後,可是留有血,指認沈君逸為行兇者!”

“血?”宋曉笑道,“中了如此重的傷勢竟然還能寫下血,就是我覺得的最大疑點。血上洋洋灑灑,為了加重沈公子的罪名,似乎寫了足足一千字吧。嚴尚竟然有這力氣寫這種東西,為何不叫人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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