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楚王相護
“哥哥……您回來了!”
樂昌公主一見到慕容淵,心虛的擠出了一絲笑意,示意恪靖縣主:“恪靖,還不過來見過你舅舅。”
恪靖雖然刁蠻,但對這個不怎麽說話,也不愛笑的舅舅卻有幾分畏懼,見到慕容淵威嚴的臉,她立刻乖乖的福下身去:“恪靖給舅舅請安!”
而此時,慕容淵已經看到了昏倒在地的曉媚,頓時心下一緊,三步并作兩步的走過去,在曉媚的身前蹲下身來。
“這是怎麽了?”
他冷聲問着,輕輕的托起曉媚的腦袋,剛碰到她的頭,只覺得掌心中溫熱粘稠一片,定睛看時,卻見曉媚雙目緊閉,烏絲散亂,暗紅的血跡正從那散亂的發絲緩緩的向外滲出。
“你怎麽樣了,醒醒!”慕容淵低呼着。
而此時,曉媚已經知覺全無,她小臉兒慘白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長長的睫毛上還沾着尚未幹的淚珠,顯得越發無助可憐。
“醒醒!你醒醒!”
他繼續呼喚着,分毫沒留意到恪靖還在拘着禮呢。
樂昌見女兒拘着禮僵在那兒,不由得上前打圓場說:“哥哥,她受了傷,不如先擡回去請太醫來給她看看吧!”
說完,用眼神示意女兒起來,又吩咐白二家的去準備春凳擡曉媚。
哪知,她的話音未落,慕容淵已經抱起了曉媚,大踏步的向松鶴院外走去,仿佛沒聽到她已經吩咐了白二家的似的,途徑王嬷嬷和蘭兒身邊的時候,還怒斥說:“你們兩個,還不跟過來服侍王妃。”
拘着蘭兒和王嬷嬷的衆丫鬟婆子一聽楚王發了話,哪裏還敢繼續拘着她們,都忙不疊的松了手,唯恐被楚王遷怒,而那推了曉媚的劉嬷嬷,見楚王竟如此在意楚王妃,更是懊悔不疊,低着頭藏在後面,恨不得長個殼兒把腦袋縮回殼裏。
蘭兒和王嬷嬷一獲自由,都連滾帶爬的起了身,哭着跟上前去,因懼怕慕容淵的威嚴,誰都不敢大聲哭,也不敢過分靠近他,只遠遠的看着慕容淵抱了王妃,從松鶴院一徑走出,往曉媚住的漱芳園去了。
“母親,你瞧舅舅,還沒給外祖母請安呢,就光顧着那只狐貍精了。”恪靖縣主見慕容淵這般在意曉媚,心裏很是氣不平,對着慕容淵的背影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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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
樂昌公主低聲喝道:“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派你舅舅的不是,看來,真是我把你給縱壞了!”
恪靖縣主見母親惱了,只好悻悻的閉了嘴,垂頭喪氣的跟母親進屋去了。
尹太妃聽說楚王來松鶴院了,連屋子都沒進就抱着曉媚離開了,心中雖有幾分不滿,但倒底還是更擔心曉媚的死活,萬一她真的給撞死了,楚王府就要遭殃了。
“段嬷嬷,你去漱芳園看看怎麽樣了,要是醒了的話,立刻過來回我。”
段嬷嬷屈了屈膝,恭順的下去了。
樂昌道:“母親,我看哥哥好像不高興了,您看我要不要把劉嬷嬷捆了,送到漱芳園去交給哥哥發落?也好讓他把這口惡氣出了,免得哥哥對我們不滿!”
恪靖卻不知死活的說:“母親,您怪劉嬷嬷做什麽?要不是劉嬷嬷擋在我面前,女兒十有*就被那賤人給撞倒了,到那時,暈倒的就是女兒我了。依我看啊,舅舅是不知道那賤人做了什麽,要是他知道了她打了我在先,忤逆外祖母在後,舅舅一定會厭惡她的。哦,對了,外祖母,您不是還罰李氏跪祠堂嗎?還作不作數了?”
尹太妃見恪靖到現在還說這樣的蠢話,不由得煩躁的閉上了眼,手肘撐着額頭,揉着眉心,疲憊的說:“樂昌,恪靖确實該好好教導教導了,一個閨閣女子,張口閉口賤人的,也難怪連李氏都瞧不起她的教養呢,哎!我乏了,你們先退下吧,一切等李氏醒了再說吧……”
“外祖母!”
恪靖見一向疼愛她的外祖母竟然這樣說她,委屈的眼圈兒都紅了,她咬着嘴唇,眼巴巴的看着尹太妃,尹太妃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樂昌公主見母親确實惱了,也不敢叨擾,道了聲:“是!”就帶着恪靖出來了。
到了外面,恪靖尤不死心的抱怨說:“母親,舅舅要是知道那賤……”
說到這兒,一下想起尹太妃剛剛訓斥她的,急忙改口說:“要是舅舅知道那個讨厭的李氏頂撞忤逆了外祖母,一定會厭棄……”
“那就等你舅舅厭棄了她再說。”
樂昌公主雖然也一百個看不起曉媚,但她自幼生長在宮闱之中,還是很會看火候的,剛才哥哥的表情已經證明已經對李氏動心了,看來,不管她怎麽讨厭李氏,往後都不能再像從前那般肆無忌憚的對待她了!
慕容春和慕容夏見父王如此在意繼母,也都心驚不已,雖然她們也聽說父親一連多日留在繼母的院之中,但卻沒想到他會對繼母這般上心,竟然連祖母的門兒都沒進,就親自抱着她離開了,早知道如此,她們也不敢那般放肆了。
李曉媚是她們名義上的母親,如今病了,她們理當去侍疾,以盡女兒之孝。所以,盡管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姐妹倆還是乖乖的來到漱芳園裏,準備給‘母妃’侍疾。
此時,漱芳園裏
太醫正在給曉媚診脈,給曉媚診脈的太醫姓何,五十多歲,雖是太醫院的太醫,但卻一直是楚王府裏慣用的,也一直拿着楚王府的一份兒豐厚的津貼俸祿,此人醫術高明,還是柳側妃的親姨夫,跟楚王府算是親戚的關系,所以,一直深得楚王和尹太妃信任。
診完脈,何太醫站起身來,躬身說道:“禀楚王,經下官診斷,王妃的頭部是受到嚴重撞擊,腦受震蕩,氣為震激,心竅壅蔽而至猝然昏厥,這個并無大礙,只是”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說:“從脈象上看,王妃的身子似乎一直不大好,好像之前還得過一場大病,一直未能痊愈,如今舊病加新傷,須得小心照顧才好。”
曉媚之前得在梨香院生病的事兒,慕容淵恍惚聽說過一次,但那時他并未把她放在心上,所以也未加理會。現在,他的心裏已經有她這個人了,見她如此慘狀,焉能不動心?
“知道了,你下去吧!”他吩咐了一聲,何太醫躬着身子退出去了。
太醫剛出去,慕容淵便喚來王嬷嬷,問:“這是怎麽回事?她為何會在太妃的院子裏昏倒?”
王嬷嬷紅着眼圈兒,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并按照來時曉媚教的,說出事時兒她們母女去藥鋪給她買藥了,因為家裏一直都是尹側妃掌管中饋,尹側妃又于曉媚不睦,又從肯不給曉媚找太醫調理身子,所以曉媚也只好自己到外面抓藥吃。
楚王聽聞前因後果,心裏更加氣悶。
他知道曉媚在楚王府裏的日子不好過,大家都看不起她,在她搬來漱芳園之前他也是如此的。
後來,他了解她,對她産生好感後,曾經給她撐過腰,幫她要過月例,也曾為她敲打過府中的下人,本以為大家會引以為戒,對她重視和尊重呢,不曾想她們竟陽奉陰違、變本加厲了,連她的女兒和外甥女兒都敢對她如此放肆,如此無禮。
看來,他這個丈夫做得真是太失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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