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番外－妖事所（下）

對方那古怪的表情，陶素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此刻的他一定在心裏瘋狂的吐槽着自己。

好吧,其實陶素自己也覺得在這件事上,自己真的是槽點頗多。可是,他陶素就算丢了一百多年的功力，在這塵世間，那也是站在頂尖的人物,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怎麽能任由小輩們嘲笑！

想到這裏，陶素對這群看到自己出糗的‘人’産生了遷怒之情。

只見他頗具高人風範的說到：“既然你們的人一直都在現場,發生了什麽你們比誰都清楚,那麽,你們還要我來幹什麽？”忽然威壓全放：“難道,你們認為我是任你們随意傳喚的嗎？恩？”

卡爾在狼人中的地位雖然不低，可是對上陶素這種離飛身不遠的道行，他那點功力就顯得不夠看了。被陶素這麽刻意的一壓，立刻冷汗直冒，努力了半天才能憋出一句：“前輩息怒！”來！

“哼！息怒！”前輩說了，陶素雖然是草木精，卻以外的是個喜歡暴力解決問題的主。

所以，陶素息怒的方法就是一袖子，拍飛了自己面前的人，看着飛出去的人，他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那麽一點點。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不僅沒拍的人沒反應過來，坐在陶素身邊看熱鬧的人，同樣有些不知所措。

本來，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大發神威，把別人壓的氣都喘不過來的穆森昱，還在暗自得意。

對方都難受成那樣了，自己這個離陶素最近的人卻一點感覺都沒有，自己的心上人一定很厲害。

這一晃神，就看到陶素大發神威一袖子把人給扇飛了。

看着飛出去的人，穆森昱不忍觀看的用手擋住了眼睛，他忽然覺得，以前總是對自己惡言相向的陶素，其實一點都不兇。

還好這是只妖怪，要是在自己身上也怎麽來一下，不死也得殘啊。

陶素本來就是惱羞成怒的含怒出手，再加上也有幾分下馬威的意思在裏面。這出手的分寸，自然有所改變。至少比起當初給胡舷的拿一下，不知重了多少。

所以，算的上是個人物的卡爾，被打的差點直接暈厥過去，躺在地上掙紮了半天，才勉強爬了起來，擦掉嘴角的血跡。對着陶素硬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這是被人打了，還得寫感謝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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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看到這樣的情景，饒是穆森昱見慣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也有些接受無能。

不過，陶素倒是很受用，因為他的确手下留情了，所以，這聲‘謝謝’，他自覺完全受得起。

“說吧，你們找我來的目的是什麽？”陶素自在的翹着二郎腿，決定不再為難他，大發慈悲的直奔主題。早辦完早走，他才難得繼續在這裏耗呢！

可是，對于陶素的暫時放過行為，卡爾卻有苦自己知。這位前輩的手段他算是領教了，而且很顯然的就是，這位前輩是個暴脾氣。

這還沒怎麽着呢，已經打的自己吐血了。要是自己把請他們來的真實原因一說，他還不得把自己直接烤來吃了。烤全狼啊，那可比烤全羊高級多了。

絕不能告訴對方，他們叫人過來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對方的情人到底挂掉了沒有。要是真挂掉了，他們也想看看對方的情緒如何，如果發現陶素有失控危及人類的可能，把‘人’弄進自己的大本營，他們人多勢衆，也更好控制不是，這是他原本的如意算盤。

可是，這些話能說嗎？這要是說了，恐怕，不只自己的小命，整個老窩都不保了吧！只一下，只一下就可以收拾自己的實力，他們完全就沒有抵抗的本錢。

唉！都是自己的錯，是他自作主張，低估了對方的實力，現在他終于知道老大為什麽會在第一時間發布黃色警報了。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他把瘟神請了過來，卻不知道該怎麽送走。最重要的是，老大還不在，不知道旅游回來的老大看見被夷為平地的老窩後，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陶素和穆森昱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卡爾，不停表演着川劇變臉，卻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陶素覺得自己剛剛下去的火氣又有了上蹿的趨勢。

也算卡爾命不該絕，他這次請來的不止陶素一個人。

發覺身邊人有再次動手的企圖，為防事情擴大化，穆森昱從桌子底下偷偷的握住了陶素的手，對他搖了搖頭。已經部分青紅皂白動過一次手了，要是再動手就有些過了，容易挑起争端，要是這人後面還有更厲害的人撐腰就不好了。

如今的穆森昱已經今非昔比，眼見着他反對，陶素也就放棄了再撒一次邪火的打算。

在穆森昱的幹涉下，卡爾免去了第二輪的暴打，同時他也終于想出了比較合理的說辭：“其實吧，我們是久仰前輩的大名，所以，那個，想見識見識？”哎呦喂，剛才貌似是臉先着地了，這會兒說話的時候可真疼！

“見識？見識？”挑眉？

“是的！是的！”狗腿，狗腿，卡爾或者這麽多年還沒像今天這麽獻媚過，不過，這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丢人。

“行，那就劃下道來吧！你們這邊打算是打算單挑，還是一起上？”正好活動一下筋骨，也測驗一下自己的功力到底退步了多少。

虐哭，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可憐的卡爾一邊擦着冷汗，一邊急忙解釋：“我們沒有和您動手的意思，只是想瞻仰瞻仰？”

“瞻仰？”這是什麽詞，他可還沒死。現在就算有穆森昱說情，陶素也不能認了。

再次吐出一口鮮血的卡爾很是委屈，瞻仰不就是表示崇拜，恭敬的看的意思嗎？他那裏說錯了，為什麽又打他？可憐對漢語還算精通的他，不知道這個詞通常是和遺容連在一起用的，他算是拍馬屁拍在馬腿上了。

屋子裏的氣氛，再次凝重起來，卡爾再次為自己的小命擔憂。

“來，來，這可是我要不容易找來的中國茶。”

“來，前輩這是你們的！”

“卡爾，我也給你弄了一杯，這可是好東西。”

“咦，卡爾，你沒事吐血玩幹嘛，在前輩面前多失禮啊。”掏出手帕一邊幫卡爾擦拭，一邊抱怨。

黑線，感情你認為他是沒事吐血玩啊，誰他媽Ｄ有這麽變态的愛好啊。

可惜，卡爾的心聲，小八聽不到，把帶有血跡的手帕往兜裏一扔，小八就繼續對着自己的偶像套近乎：“前輩，當時我可是在現場的，你出手可真是快準狠，好厲害喲！”星星眼，同時話鋒一轉，指着穆森昱問到：“不過，為什麽要等這個大哥挨了一刀才動手呢？你和他有仇嗎？”總不會是為了顯示自己的高手風範吧，真要是那樣，那不是比自己還不靠譜，他喜歡！

“小八？”卡爾發現今天真的是自己的災難日，他最大的失誤不是不自量力的請來個大神，而是惹到大神的同時，自己還帶着個小白的豬隊友。他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太強悍了，拉着自說自話的小白向陶素道歉：“小八才剛剛成年沒多久，望前輩饒恕他的年少無知。”

出乎卡爾意料的是，陶素不動聲色的端起小八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居然誇獎到：“味道不錯，謝謝。”

“卡爾，你就別瞎操心了，前輩人很好的。再說了，咱還是同類？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同類的前輩！”好高興！

“同類？”對于小八如此肯定的說辭，卡爾表示懷疑。雖然小八一直堅持說陶素是他的同類，但是剛剛交過手的自己，卻對這點表示懷疑。

“同類？”難道他也是樹妖？他以為自己和桑長老的性格在以淡定著稱的草木精中已經夠異類了，要是真出了一個性格歡脫成這樣的小輩，他還真打算帶回去給桑長老瞧瞧。

“是呀？”只見小八瞬間在屋子裏顯出了原型，原來是一只可愛的，體型龐大的八爪魚：“你看，我們都是觸手系！”

“……”這是什麽東西，長的好惡心，真是陶素最真實的想法，雖然為了保持高人的風度沒有吐口而出，不過，從他那一抽一抽的嘴角，還是不難看出他此刻的驚訝的。

不過，雖然不認可這麽一個‘同類’，被這位長相奇葩的小八這麽一攪合，陶素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否認掉自己被硬冠上的觸手系名聲後，陶素也準備打道回府了：“事情都清楚了，要是沒別的事，我們就打算走了！”

再繼續折騰下去，齊心他們指不定擔心成什麽樣子了呢？他得回去告訴他，一切都搞定了。

“您請便！”

“對了，你們應該不會因為這件事再找我麻煩了吧！”

“不敢，不敢。”你不找我們麻煩，他就要感謝上帝了。在找你麻煩，那不是找死嗎？

“那就好，不過，你們可得幫我保密，要是有半點風聲走漏除去，後果，你知道的？”

“您放心，一定，一定。”

看着消失在門口的兩人，變回人行的小八驚呼到：“喂，卡爾，你怎麽讓他們走了啊，他們的口供可還沒有錄！你這是走後門！”

“你，閉嘴？”

聽着身後傳來的争執聲，陶素的心情莫名的好：“他們看起來，關系不錯嘛！”

走在他傍邊的穆森昱溫柔的抓住了他的手：“有我們關系好嗎？”

67 番外——結婚

對于娛樂圈來說,陶素是個幸運兒。

他有着得天獨厚的外在條件,有着精明的經紀人，還抱上了大神胡舷的大腿,更最要的是，他有着娛樂圈大鱷不計代價的鼎力支持。

有了這一切，再加上他陶素自身的悟性和努力，就像圈內人們私下裏議論的那樣，陶素的成神之路一定會走的無比順暢。因為他擁有的資源,無論哪一樣,都是別人求都求不到的。呃,估計只有努力這一項,別人還能努力一把吧。

可惜,這勤固然是好，卻不是所有的拙，都可以用勤來補足的。再說了，陶素的勤奮，豈是一般人努力就能達到的？

所以，陶素的成神，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

而現如今，陶素和穆森昱正式牽手，這唯一能讓他分心的個人感情問題，也得到了圓滿的解決。

雖然，為了給穆森昱療傷，陶素損失了上百年的功力。

可正所謂，禍福相依，陶素的功力是退步了，同時，那懸在他頭頂的天雷也暫時遠離了他。

沒有了渡劫的危機，陶素的壓力頓時小了許多。可是既然已經找到了當初的恩人，這恩就一定要還。

齊心曾經親口對陶素說過，他的願望就是能親手培養出一名國際巨星來。盡然報恩之路已經指明，他陶素就一定要讓自己成為一名國際巨星。他陶素報恩，可不僅僅是為了渡劫。

而穆森昱，在從陶素口中知曉了齊心的恩公身份後，也打算傾力支持陶素報恩。

有了愛人的支持，陶素更是像是個被上緊了發條的機器人一樣，奮力的向前奔跑着，在事業上一路凱歌高奏，活躍在國內外各大熒屏，還有頒獎典禮上。

在穆森昱的支持，齊心的打理，胡舷的幫襯下，沒兩年時間，陶素就站到了頂峰。

人就是這樣，得不到的時候，拼命都想得到。一旦達成了多年的奮鬥目标，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感，好像失去了什麽一番。

齊心現在就處在這麽一個狀态，一直以來，他的目标就是親手帶出一個國際巨星。如今，陶素登頂的同時，他也完成了自己的目标。

享受了一把到哪裏，都被人巴結奉承的待遇後，失去奮鬥目标的齊心忽然覺得很沒意思。

和家族的賭約，是自己勝了，所以，他現在有着選擇自己未來的權利。

現在的他，正在考慮是重新帶一個新人，找找激情呢，還是回去繼承家業，攀登另一個領域的高峰。

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邊的人，齊心有些恍惚。

齊家雖然開明，但是想要長輩們接受一個男人成為自己伴侶，還是有一定難度。算了，為了這個男人，自己還是繼續賴在娛樂圈混日子好了。

齊心和胡舷，繼續着他們的地下情。

穆森昱卻在籌劃着給自己弄一個名分。雖然他很清楚，這人間的法則對陶素來說，那是一點約束力沒有，可是，他就是想要宣告全世界，陶素是他穆森昱的，他想要一個被認可的身份，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安慰患得患失的自己。

可是，他的這項壯舉，還沒開始實施就受到了好友的打擊。

“結婚？”從好友嘴裏聽到這兩個字，孫淳悠克制不住的發出了驚呼：“我看你是瘋了！”

“為什麽？”滿意歡喜想得到好友祝福的穆森昱，郁悶了，他就是想結婚而已，怎麽就是瘋了呢？想起當初，自己為對方婚禮忙裏忙外的樣子，穆森昱更郁悶了。

作為唯一知道內情的好友，不祝福自己就算了，這潑冷水算是怎麽回事？

孫淳悠不是沒注意到穆森昱越來越黑的臉色，但是作為穆森昱可以交心的朋友，有些話盡管不中聽，他也還是要說。

是的，他不贊成？他當然知道陶素在好友心裏是個什麽樣的特殊地位。可是，你可以一輩子對他好，只愛他一個，但是為什麽要結婚呢。

他們，有太多不适合結婚的理由！

霹靂巴拉一大堆分析，總結出來就一句話——結婚，對他，對陶素都沒好處。

穆森昱不傻，孫淳悠說的那些道理他都懂，可是，對于這一切，他也有着自己的見解。兩人唇槍舌戰了整整一下午，到最後誰了說服不了誰，幾十年的好朋友鬧了個不歡而散。

在朋友那裏碰了釘子還只是前戲，家裏的大戰才是主戰場。

穆夫人從來不是個淩厲風行的人，在家有父親疼，出嫁有老公寵，後來又能幹的兒子頂着。所以，在這種環境下的穆夫人自然不會是個多厲害的人物，甚至還有幾分沒有主見，從來，她很少幹涉孩子們的生活。

就連當初鬧得沸沸揚揚的兄弟大戰，也沒見這位母親站出來說過什麽。

可是，這次不一樣，再不管事的母親，她也是母親。沒有那個母親，在知道自己兒子的結婚對象是個男人後，還能心平氣和的面對的。

所以，這個從來不幹涉兒子私事的母親終于也爆發了。貴婦人化身市井潑婦，在家裏上演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畢竟是自己的母親，看着哭的梨花帶雨，把家裏的東西砸的稀巴爛的母親。

就算明知道對方是在演戲，穆森昱也只能耐着性子安慰。

可是，這越來越離譜的鬧劇，越來越拙劣的演技，穆森昱實在是有心無力，請贖他實在是配合不下去了。

望着拿着水果刀威脅自己要抹脖子的母親，穆森昱嘆息到，您拿的那麽遠，一副生怕不小心紮到自己的模樣，再加上為了以防萬一，還特意用刀背對着自己。

傻子才會相信，如此惜命的人，會真的想死呢。

“母親，別鬧了，我知道您不會！”

“誰說的，你不答應我，我就真紮下去了！”為了增加自己言語的說服力，穆母手中的刀倒是拿近了幾分。不過，就拿近了那麽一小會兒，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移的更遠了。

母親大人，您确定您不是來搞笑的？

“母親大人，你還是把刀放下吧，要是不小心傷了您美麗的肌膚，可就得不償失了。”一邊勸說一邊做惋惜狀：“高貴如您，可不适合如此潑婦行徑，能告訴我，您從哪裏學的嗎？這實在太讓您有失身份了。”讓他知道誰在背後搞鬼，他一定不輕饒了他。

自己的母親是什麽樣的性格，身為人子的穆森昱，怎麽會不清楚。穆母是大家小姐出身，無論在娘家夫家，她都從來沒有吃過苦。

穆母愛美惜命，但卻性格高傲，向來吃軟不吃硬，真要是被逼急了，說不定會腦子犯糊塗。

所以，盡管可以斷定母親只是在演戲的穆森昱，也不敢過于刺激她，而是選擇了巧妙的轉移話題。

母子，母子！做兒子的了解母親，這做母親的當然也很清楚自己的兒子。

到了這個地步，兒子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了，這條路，他這個從小就很有主意的兒子是打算走到黑了。無論自己怎麽鬧，也是改變不了的了。可憐自己，犧牲了形象也拉不回兒子的心。

罷了罷了，兒子給了自己臺階下，這場自己親自主演的鬧劇也是時候落幕了，自己總不能真的抹了脖子吧。

“還不是你弟弟，我就知道，這小子就沒有靠譜的時候！”

“其實吧，母親大人，您的方向錯了？”走進母親身邊，取下母親手裏的水果刀。

“我錯了？”

“是的？你與其把精力花在我這個已經沒救的人身上，還不如……”穆森昱慧心一笑：“您可別忘了，你可是有兩個兒子。”你不仁，就不要怪我禍水東引。

真是一語驚醒了夢中人。就像穆森昱說的一樣，自己有兩個兒子啊，這個沒得救了的放棄掉。只要自己牢牢看好了另一個，自己還是可以抱孫子的。

可憐的穆森月，這兩年已經被自家老哥壓了不少重擔在身，現在居然還被自家老媽給盯上了。他的好日子算是徹底到了頭。要說，他穆森月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一定是當初傻乎乎的為了争奪陶素而自願去公司幫忙了。

穆森昱的求婚，算不得浪漫，沒有鋪天蓋地的鮮花攻勢，也沒有媒體的大勢的跟蹤報道。而是在掃清了一切障礙後，懷着一顆不确定的忐忑之心，問出了那句在自己心裏藏了徘徊了許久的話語：“你願意和我結婚，陪我走完餘生嗎？”

陶素靜靜的看着他，或許他不明白，一張簡單結婚證能證明些什麽？所以，他沉默了。好在，在沉默了幾分鐘後，陶素最終還是點了頭，讓穆森昱的心，終于得以落地。

沒有浪漫的求婚，穆森昱卻為他們，打造了一個浪漫奢華的婚禮，他向全世界宣布從今天開始到他穆森昱死亡，陶素都是屬于他穆森昱的。

婚禮宴請了各界名人，并同步全球直播。

陶素公然出櫃，還與自家老板攜手，自然在娛樂圈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有人佩服他的勇氣，送上真心的祝福，自然也有人表示不能接受，謾罵連天。

對于，這種後果，陶素是考慮過的。他當初進入這個圈子，是因為齊心，奮力往上爬也是因為齊心，而在登頂的同時，齊心的願望也就達成了。以後的路，怎麽走，就是他陶素自己的事了。

所以，他可以豪無壓力的選擇公開自己的戀情，能接受的自然能接受，而那些接受不了的，他也不會阻止他們的離開。

是的，他的事業肯定會受到一次很大的沖擊，但是，以他陶素今時今日的地方，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安然渡過的。他相信自己，也相信他的影迷。

他知道穆森昱在擔心什麽，他要一個承諾，那麽他就給他。他陶素發誓，一定會陪他到最後，不離不棄。

68、番外一生一世還是生生世世

穆森昱的這一生,可以說是只為一個‘人’而活。

所以,他這一生是幸還是不幸，只取決于陶素一人。

他,穆森昱，前半輩子備受夢魇折磨，還可悲的愛上了一個夢中人，盡管坐擁了令人豔羨的財富，他依然是不幸的,他心裏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或許能在有生之年遇上陶素,他穆森昱就該自足,可是人偏偏卻是總不知自足的動物,他想要的更多，他希望陶素可以接受他，希望他們可以在一起。

可是，陶素對他的态度，讓他難過，被陶素反複刺激，反複折磨，這段日子，他都是痛苦的。這種痛苦，甚至超過了以前，愛人近在眼前，卻不能擁有的痛苦，遠比那虛無的夢中人帶來的苦楚更為真實。

好在，他苦苦追逐，決不放手，最終感動了陶素，讓他最終等到了苦盡甘來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他一生的轉折點。從那天以後，他穆森昱的日子，每時每刻都是幸福的，對于穆森昱來說，有了陶素，就有了全部，直到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穆森昱都是幸福的。他很滿足，他對自己的這一生，沒有抱怨，只是不舍，還有把愛人獨自留在世上的愧疚。

陶素和穆森昱在一起渡過了整整六十年，可以相知相愛，攜手整整一甲子的春秋，這對于普通人來說，絕對可以說是幸福的。

可是，對于擁有漫長的生命的陶素來說，卻是無比殘忍的。

在一起的越久，陶素就陷的越深，看着心愛之人一天天的老去，看着生命力一點一點的從穆森昱身上抽離，那種無助與心痛，是常人所無法理解的。

人類有句歌詞，是這樣說的‘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可是，陶素卻要說，這人世間最殘忍的事，就是看着你一天天的變老。

是的，陶素用盡了方法幫穆森昱續命，可惜，穆森昱到底只是一介凡人。吃再多的天才地寶，也只能起到延年益壽的作用。長生不老，青春永駐，完全是一種奢望。

對于一個凡人來說，能活到将近百歲才散手，已屬高壽。

可是，穆森昱的離去，對于陶素來說，卻不是那麽容易接受的了的。看着穆森昱在自己面前永遠的閉上了雙眼，為了讓穆森昱放心，強撐着的陶素頓時覺得眼前一黑，仿佛自己已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連生命都變的毫無意義。

他一直都向穆森昱保證，他陶素是個無比堅強的存在，沒了他穆森昱，他陶素的日子還是一樣能過。現在，他才知道，他陶素遠沒有自己說的那麽堅強。失去了穆森昱，日子怎會一樣。

怪不得老一輩都不贊成，他們妖族與人類發生感情。原來，不管對方最終是否會背叛，他們這些妖族都會受到傷害。甚至陶素居然覺得，眼睜睜看着愛人離去的痛，比千年前挨得那一刀更讓他受不了。

恩怨已了，愛恨也消失于世間，這凡塵，陶素再也沒有了牽挂。

所以，打理完穆森昱的喪事後，同樣高齡的‘陶素’，沒過幾天就撒手人寰了。

而他們這對恩愛了半個多世紀的同性夫妻，也成為了一段被世人傳頌的佳話。

據說，陶素生前喜歡清靜，他臨終留下了遺願，喪事不願大辦，他的喪禮沒有讓任何藝人和影迷參加，只讓好友胡舷一個人簡單的處理了。世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葬在哪裏！

而這個，陶素‘生前’最好的摯友，此刻卻和‘屍體’一起讨論着人生大事。

坐在陶素的洞府之中，這對都愛上了人類的妖友，相對無言了好久，才由胡舷發起了話題：“現在，他走了！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這句話，胡舷問的很小心。一是，怕這個時候提這個，更加觸及陶素的傷心事。而是，他自己也有種兔死狐悲的凄涼。

他和陶素可以說是同命相憐的，一樣愛上了凡人的他們，最近這二十年幾乎都在幹着同一件事。那就是，用盡一切方法，幫自己的愛人續命。

而現在，穆森昱到底還是走了。看着陶素傷心的模樣，胡舷的內心的恐懼越來越烈，陶素的今天，就是他不遠的将來。齊心比穆森昱可小不了多少，自己和他，到底還能在一起多久？是的，他害怕，他無比害怕那一天的到來。

“修煉！然後應劫，飛升！”是的，這麽多天，陶素也想通了，既然穆森昱回不來了，自己的路還得走下去。受過一次情商的他，比一般的妖怪，要來的堅強的多。

“完了？沒有然後了？”面對陶素如此利落的回到，胡舷有些接受不了，怎麽會沒有然後，怎麽能沒有然後？

穆森昱走了，陶素的心情自然跌倒了谷底，實在無力與胡舷繼續糾纏，有氣無力的回答到：“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現在的我，可沒心情和你打太極。”要不是對方是自己多年的好友，這個時候的他，根本就不會見客。

“你可以等他轉世啊！你想啊，你飛升後就是散仙了，能夠擁有無限生命的你，完全可以等他一世又一世，那樣，你們就可以生生世世的在一起了。”胡舷激動的說到，要知道，這是他做夢都想做到的境界。生生世世，可以生生世世，那是多麽的美好。

“生生世世？”老實說，這一瞬間，剛失去所愛的陶素，有那麽一點點的心動，可是，很快，這種沖動就被陶素強壓了下去。穆森昱就是穆森昱，前世的那個人不是他，轉生後的人也不會是他。

“當然！”斬釘截鐵，毫不猶豫，胡舷的感情簡單而熱烈。

“不，我愛的唯有穆森昱一人，就算擁有同一個人的靈魂，他也不會是他了。”所以，自己和他已沒有了未來，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他了。一滴清淚從陶素的眼角滑落，一生一世，只有一生一世，原來是那麽殘忍的事情。

“我不明白！對我們來說，靈魂不是代表着一切麽。”胡舷糊塗了，為什麽同一個靈魂在陶素眼裏，居然會不是同一個人，這完全脫離了他胡舷的認知。他真的和陶素是同類麽？

“你不懂！”陶素搖了搖了，對于曾經的事，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他也不願說的太多。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要是齊心走了，我是一定會不斷的找尋他的輪回轉世，和他再續前緣！”說到這裏，胡舷死死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痛苦的說到：“可是，每一次輪回，都要等上百年甚至更久的時間。”

“而我。”凄慘一笑：“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後悔過，我的實力實在是太差太差了，飛升無望的我，總有一天，也是會死掉的。我不知道，自己能尋找他幾世。”

緊張的抓住陶素的手：“你說，我要是死了，還能投胎麽，有沒有辦法能讓我還記住這輩子的事，讓我還能繼續找他？”胡舷眼巴巴的望着陶素，雖然在陶素最傷心的事情提這些，實屬不該，可是，可是，他實在是自己唯一可以問的人了。

而陶素，就那麽靜靜的看着他，沒有給出任何的回答。

“不能，是不是！我也知道的，我就是，我就是……”為什麽，為什麽自己當初對修煉那麽不上心呢，他好恨好恨自己。如果自己，如果自己也有陶素這樣的本事，那就什麽問題都能解決了。

“為什麽會死？”

“廢話，妖只是命長一點，沒有得道的小妖，終歸會有那麽一天。”胡舷沒好氣的說到，以前他覺得自己的命已經夠長，活的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可是，現在他有了新的目标，才發現，自己以前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與其想那些有的沒得，不如最後搏一搏，靈狐之體就算不能飛升，兩三千年的壽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再說，不是還有我嗎？”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幫我，可是你不是不贊成尋找轉世嗎？”

“我不去找，不代表我反對你去找。”這個時候的陶素，實在是笑不出來，只能拍拍胡舷的肩膀安慰到：“你也不用特別感謝我，反正我也要帶徒弟的，不在乎多你一個。”

陶素的理論，胡舷不懂，他只知道陶素願意幫他就夠了。頓時，感動的熱淚盈眶，立馬就想跪下來拜師。

發現他企圖的陶素，阻止了他，施術拖住了他的膝蓋：“回去吧，齊心的年紀大了，你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值得珍惜。”

“我們是朋友，幫你也只是順帶的，好友忽然變成徒弟的話，我會很不習慣的。”

胡舷離開了，陶素那顆本來沉寂下來的心，亂了。

按理說，當初自己和穆森昱在一起的時候，就打定主意‘一生一世’了。可是，為什麽，看着想要追逐生生世世的胡舷，他卻心動了呢？

可是，他和胡舷不一樣，他是被傷害過的。

他到底該怎麽辦？穆森昱的前世，傷他至深，可是今生的穆森昱，卻是對自己一心一意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幾十年如一日。這兩個男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是的，陶素動搖了！自己到底該就此放手，還是該學胡舷一樣，繼續執着于愛人的轉世呢？可是，這樣一來，自己對他前世的恨，又該怎麽辦？

想不明白的他，索性放棄，不管愛與狠，執着還是放手，都不是自己現在可以決定的。

好好修煉，順利渡過天劫才是正途。

至于其他的，就等自己真遇上他轉世的時候再說吧，只有真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才知道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