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莫為伸手,想敲門,臨到門板上,又縮回來。
她把耳朵貼着門板,仔細聽,什麽都沒聽到。
“可可,你站在門口做什麽?”
房間內忽然傳出他戲谑的聲音。他似乎很愉悅。
莫為膽子又大了一分。
握着門把,用力旋開,推門。
崔如木坐在床上擦頭發,擡眼看到她的陣仗,傻了眼。
莫為的動作頓在門打開的那刻,她努力微笑,想象現在她有點羞澀。但嘴唇發幹,便伸出舌尖抿了抿唇,一下子就妖嬈萬分。
她把枕被抱得更緊些,卻把頭昂起來,像個驕傲的女王:“我要跟你睡。”
崔如木面色定格在傻眼的瞬間,許久才醒過神,目光一低,卻又将她一雙光溜溜的長腿和小腳盡收眼底,瞬時頭暈目眩。
“可可,你是大姑娘了,回去自己睡。”
莫為有些懊惱,随口亂來:“睡酒店我害怕。”
她應該走上前,把枕頭被子一股腦兒蒙在他腦袋上,趁機将他按倒在床上,把他壓死,然後慢慢掀開被子,給他露個臉兒。不,不是放過他,而是吻他,吻到他自動翻身,将她抱在懷裏親吻。後面?……後面自然水到渠成。他是男人,他知道該怎麽做。
莫為心虛地想着,其實她在打腫臉充胖子。可她的臉快腫到極限了,她還沒撲過去,壓倒他!
莫為被釘在了門口。
“可可,我就在這裏,不用怕。”崔如木試圖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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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是她想要的?
莫為擡腳,腳底貼着門板,唰地推回去,合上。
門板的溫度沁涼,自腳心傳到腦子裏,讓她的氣血恢複不少。
她抿了抿唇,向他走:“崔如木,我要跟你睡。”
這話渀佛咒語,崔如木暈眩得厲害,他看着她靠近,全然忘了自己比她強壯數倍,只喊:“可可,你別再過來了!”
莫為愉快極了,伸長舌頭,好好舔了舔發幹的嘴唇,走向他的腳步輕松而快樂。
她把被子往床上一扔,按住他肩膀,擡腿跨坐在他腿上,微微低頭,吻下去。
動作流暢自然,氣勢強硬,女流氓氣質渾然天成。
豈料落空,莫為摔在地上,屁股疼得她龇牙咧嘴。
緩過來了,她才委屈地看回去:“崔如木,你幹嘛推我?!”
崔如木竟然已趁機繞到床的另一邊,對她伸着手,顯然是想扶起她,奈何這太莫及了。
“我叫你不要過來的。”
啊,怎麽這案犯的說辭聽着這麽可愛。
莫為爬起來,跳上床,一雙長腿借着床鋪的高度,踩高跷似的,大步去他那邊。
崔如木愣在原地,眼看她要近身了,他猛然反應過來,抱起她扔下來的被子枕頭,往門外走:“可可你喜歡這張床就在這裏睡,我去隔壁。”
莫為又是懊惱又是好笑:“崔如木!我要跟你睡!”
崔如木再不理她,手已放在門把上。
莫為邁開長腿,跳下床,三兩步跑攏去,從後一把抱住他,還故意舀軟軟的飽滿胸脯往他後背貼。
她只穿了浴袍和襯衣,他只穿着睡衣。
莫為一鼓作氣,踮腳在他後頸親了一下,嘴唇急切地往他耳邊移動。
這種橋段,她還是知道的。
崔如木身體僵硬得随時會一扳即折似的,急得莫為要把他掀過來,可惜力氣太小。
“崔如木!我要跟你睡!”
她氣急敗壞地嬌叱,求索。
崔如木深深呼吸了好一陣,終于出手。
先解開她纏繞的雙臂,她反抗?那好,拉過來,扣在門板上。莫為正待趁機貼上來,崔如木腿一擡,将她整個身子定在一臂之外。
“喂!”這礀勢太滑稽丢臉了,莫為幾乎要哭。
崔如木看着她泛紅的臉蛋兒,委屈的眼眸兒,心裏低咒了一句,傾身将她吻住。
這一吻是刻意要收拾她,崔如木沒留半點情。
一手扣着她後腰,讓她貼着自己,方便發力;另一手托着她後腦,不讓她逃跑。
莫為起初興奮得兩眼冒光,一雙柔軟靈活的手臂挂在他脖子上,怎麽都不肯松勁兒。
等吻上一分鐘,她覺出不對來,崔如木狠狠地吸她的舌頭她的嘴唇,磨蹭着她的鼻尖,力氣大得過分,讓她發疼。
她完全換不過來氣!
“唔……唔……嗚嗚……”
結果就是,崔如木終于把莫為從活蹦亂跳變成一灘春水,嬌軟無力,任他擺布。
莫為羞憤地看他,看着他把自己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可可,我在隔壁,不要怕。”
但是你也不要過來,我怕你。
莫為不達目的,如何肯罷休。
待力氣回來了,嘴唇雖還火辣辣的,腰雖還疼着,心思又上來了。
她記得清清楚楚,崔如木面上發燙,黑眸發亮,抱着她的手臂都是抖的。
他沒動心才怪!
莫為在床上躺着,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數着想念他的那些日子,等時間過去。
日子太長了,他欠她太多了,非得要他肉償不可!
确定他應該睡着了,莫為掀起被子,下床。
走到門邊,她停下,把浴袍解了,揚手扔回床上。
哼!對這種不開竅的榆木腦袋,就該來最生猛的。
什麽婉約,什麽含蓄!屁勒!他那麽不解風情!都不如豪放來得實在。
莫為小心翼翼地扭開門把,鑽進門去。
屋子裏黑漆漆的,一絲光亮都沒有。
她想起第一次偷吻他的夜晚。
真像。
那麽,這次偷整個他,也會如上次偷個吻一樣成功。
莫為蹑手蹑腳地走攏去。她沒穿鞋,走路又輕,踩在地板上半點聲息也沒有。
既然她開門那麽大動靜他都沒反應,他該是睡得挺沉了。
真是,怎麽變得這麽不警惕呢?
莫為的思維越來越怪異。她隐隐覺得挫敗。其實她最想要的方式是——強上他!
奈何,太不勢均力敵。
她三年柔道那點道行,對付小賊還可以,擱他面前,照樣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想到這裏,莫為有點氣,她循着他輕輕的呼嚕聲靠近,通過右手感應到的熱量判斷他的位置,豈料太過緊張,有那麽一下子,指尖突然觸到他微熱的臉頰。
莫為的心猛地吊起來,不待想好對策,卻聽本該睡熟着的木頭,低啞地喚她:“可可,可可……”
下一刻,手被他握住,她捂着嘴,不讓聲音發出來,但覺一股大力将她往床上拉,她站立不穩,結結實實地摔上去,頭暈未止,沉重的壓力已密密匝匝地覆滿全身。
崔如木這樣的主動和熱情讓莫為愣住,半晌,只覺他熱乎乎的吻綿綿密密地落滿她的臉,漸漸往脖頸往胸脯蔓延。
崔如木确實是熟睡着的,可夢境卻如睡夢之前的誘惑那般生動鮮妍。
如他最近越來越頻繁的某種夢,俏麗調皮的小丫頭總不聽話,跑來與他相會。
本來好好地說着話玩着笑,她忽然撲上來,對他動手動腳,又親又摸,解衣解扣。
而他向來還算過得去的自制力,到了這時候,忽喇喇似大廈傾,片瓦不存。
他一邊愧疚,一邊享受,與她糾纏不休。
此番她又來,觸感那麽真實。他為了之前的脫身早已狼狽不堪,功力全失,這時候半點抵抗力也沒了,心裏想着你可千萬別反抗,一反抗,我怕連抱住你的力氣都沒了。
這感覺比任何一次夢境都來得真實,崔如木已沒有心力分辨,這是真的她還是夢裏他臆想出來的她。
他密密實實地壓服她,不讓她調皮反抗,順從本能,吻她光潔的額頭,挺翹的鼻子,柔嫩的臉頰,嘟嘟的嘴唇……
還有細膩的脖子,硌手的鎖骨,飽滿的胸脯……
啊,這是誰的衣服,這麽讨厭,他氣惱地揪住領口。
嘣——
扣子亂蹦,衣襟大敞。
他一直沒有解開過的衣服,這一次,竟然這麽輕而易舉地就撕裂了。
她有些怕,紅着小臉,怯怯地喊:“木頭哥哥……”
“崔如木……”
咦?怎麽有兩個她?
崔如木覆上軟玉溫香的前一刻,猛地驚醒。
黑暗中,兩人一上一下,呼吸粘膩地糾纏在一處,難分難解。
莫為是被崔如木的熱情和暴虐吓住了。
崔如木也被莫為真真實實躺在自己身下的這個事實吓住了。
還是有準備的人先有行動,莫為想,衣服都被他扯破了,她的目的快達到了,她雙臂一張,環住他脖子,湊上唇要吻。
崔如木如入魔怔,大力推開她。
莫為哪有這準備,連着身下的被子,一并被扔下了床。
還好有被子墊底,要不她又得屁股開花了,偷個人怎麽這麽難?
莫為氣急敗壞:“崔如木,你又推我!”
崔如木懊惱得直抓頭發。
他的自制,怎麽會輸得這麽狼狽?
他摁開燈,見莫為坐在一堆潔白的被子裏,蹙着眉,委屈的小眼神兒,含着淚,不遺餘力地控訴他的暴行。
她身上只有一件勉強披挂着的常服,沉穩的橄榄色被她穿得又妖又嬈,胸前兩只白饅頭俏生生地挺立着。□只有一條碎花小內,大片白嫩嫩的肌膚裸裎在他眼前。
他的衣服,她的肌膚。
道德與**激烈交鋒,勝負難分。
崔如木心裏對莫為的警戒不由得又提高了幾個檔次。他只是不小心瞟了一眼而已。
忙扭過頭,但覺喉頭發緊,口渴難耐,順手抽了枕頭,扔在她身上,把她遮住:“回去睡覺。”
“崔如木!”這樣都還被拒,莫為羞憤交加。
“回去睡覺。”幾乎是一字字咬出來的,天知道他現在離禽獸只一線之遙。
莫為掙紮着站起來,不,她可不是要聽話。
她锲而不舍地爬上床去,往他身上撲。
崔如木扣着她細細的手腕兒,将她隔在一臂之外:“回去!要不然我把你丢出去!”
“崔如木!”莫為惱羞成怒,吼了一聲,狠狠地盯着他,一字一頓地說,“我、要、你!”
作者有話要說:流氓尚未成功,可可仍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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