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等了個寂寞

穿着白色護士服的女人邊吃飯邊和對面的人閑聊。

“你不知道，今天太驚險了，有個女人在醫院自殺，直接從五樓窗子跳下去了。”說完，她咬了一大口饅頭壓壓驚。

另一個放在嘴邊的菜都沒來得及吃，擡起頭震驚的問：“那你們醫院今天豈不是死人了？”

穿護士服的女人搖搖頭，吊足了對方的胃口，才說道：“那倒沒有，被一個姑娘接住了。”

跳樓自殺的女人，砸到了路過的倒黴姑娘，遭遇了無妄之災，女人腦海中裏瞬間閃過這個畫面：“那……那姑娘還活着嗎？”

小護士露出了笑臉：“那也沒有，我跟你說，那姑娘特厲害，她伸出手就接住了那個女人，然後……”

她還賣了個關子，讓好友急忙追問：“然後什麽，你快點說啊，急死我了！”

“然後，兩人毫發無傷！”小護士快速地說完，就低下頭吃了一大口菜，讓好友好好消化。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要不是她親眼所見，她都覺得自己眼花花了。

“不可能！你确定不是在做夢？”

女人摸了摸對面小護士的額頭，看看燙不燙，是不是燒糊塗了，竟說胡話，一個女人就算厲害，又能厲害到哪裏去！

空手接人，還毫發無傷，純粹是胡扯！

可誰知小護士拍掉她的手，斬釘截鐵的說：“那不能夠，你在醫院随便打聽打聽，很多人都看到了，可不是我胡說的，那姑娘可是有明顯特征的。”

“什麽特征？”

小護士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她是個……光頭。”

女人也不能接受啊：“我覺得你肯定在吹牛，不說一個姑娘剃個光頭，那又不是尼姑，這麽不注重自己的外貌，就說空手接住五樓掉落的人，這不瞎扯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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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還不知道她們嘴裏的光頭就和她們近在咫尺，一柱之隔，正在邊吃飯，邊聽她們八卦。

“哎，你還別不信，我們院長還親自感謝那個姑娘了。”算了，就算是光頭，那也是個厲害的不得了的光頭。

“……那姑娘還挺厲害的，那個女人為啥跳樓啊？”她怎麽都覺得這事情有點詭異，嘴上信了，但心裏拒絕。

“這個你問我，還真問對人了，我跟你說，我無意中聽到的，那女人之前生了兩個兒子，可她命不好啊，大兒子小小年紀就病逝了，小兒子現在也沒了，她整個人都沒了生氣。”

“這麽慘？小兒子咋沒的？”

“就是前幾天鬧的沸沸揚揚的小孩失蹤案啊，聽說是不小心掉進河裏去了，才沒的。”

“這個我知道。”

……

王素芬豎起耳朵聽着，心裏不是滋味，她雖然窮了點，但她三個兒子除了糟心了點，可都健健康康，沒病沒災的。

可那縣委書記呢，那麽大的官，也沒法阻止兩兒子的離去，媳婦還差點自殺了，家破，人亡，差點就占全了。

真的太悲慘了！

蘇綿綿也很意外，原來那女人接連失去了兩個孩子了，怪不得沒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當時她接住對方的時候，那女人連掙紮都沒有，只有滿眼的空洞。

不過，這可不關她的事情，她還挺忙的，蘇家人就等着她送“溫暖”呢。

“大娘，我吃完了，我們回去吧。”蘇綿綿吃下最後一口飯，然後用口袋裏破了好幾個洞的帕子擦了擦嘴巴，完了又塞了回去。

心情有點低沉的王素芬看到她那帕子，都沒忍住眼抽抽，尋思這閨女錢估計全都花在了吃飯上，就這還餓肚子，窮的連她都不如，好歹她的帕子那可是沒洞的。

“你等下，我去給老二打點飯菜。”王素芬這才記起自己還有個二兒子等着老母親的投喂呢。

蘇綿綿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

要說幹飯，她覺得自己還能繼續，但是旁人覺得她不能了。

她也不能表現得太突出了，低調的好。

旁白：就你那明晃晃的光頭，你也低調不到哪裏去！

兩人站起身，走了幾步，剛好繞過柱子，就和那兩個八卦的女同志來了個面對面。

蘇綿綿沒覺得有什麽，看了她們一眼就跟着王素芬去洗飯盒了。

倒是小護士有點尴尬，背後說別人，結果人家正主就在邊上坐着，從頭聽到尾。

好在她也沒說人家壞話。

她朋友也看到了，我勒個去，媽媽呀，真的有姑娘剃了光頭！

“剛才那個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個光頭勇士？”

“啥光頭勇士？哦，你說那姑娘啊，就是她。”這外號讓小護士一囧，但別說，還挺貼貼切的，除了男人了點。

“你跟我好好講講她空手接人的事情，仔細點。”她得回去跟別人吹去，哦不，說去。

蘇綿綿可能自己都猜不到，青陽縣第二人民醫院在以後的日子裏，都流傳着“光頭勇士”的事跡。

光頭勇士是誰，是一個力大無窮，身高一米八的光頭壯漢！

這時候的飯菜沒啥油水，就算有，那也不多，在水龍頭下，不用費勁就洗幹淨了。

此時的食堂已經是小貓兩三只了，飯菜也只剩了個底了，基本上都是湯湯水水，好在饅頭蒸的多還有。

王素芬也不嫌棄的直接裝滿了三個飯盒帶五個大饅頭，帶着蘇綿綿就回去了。

林青遠一個人寂寞的在病房裏面數着飛來飛去的蒼蠅，不時的望向門外，來來往往的人，就是沒有一個進來的。

他娘去吃飯了，現成的飯菜，按理說吃完很快就會上來了，花不了多少時間。

可他左等右等，等了個寂寞。

他饑餓的肚皮都快撐不住了，大小夥子消化的快，就算不運動，早上吃的那點也沒了。

他娘該不會是把他給忘記了吧？

娘啊，你快來啊，你親愛的兒子還等着吃飯呢，林青遠攤在床上，兩眼無神的看着白色的屋頂。

而此時的王素芬和蘇綿綿本來是要回病房的，可誰知道剛到一樓遇到了點麻煩。

更準确的說是蘇綿綿遇到了個碰瓷的老婆子。

“你個丫頭片子，不準走，把我撞了，你就要賠！”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太太想要上前拉蘇綿綿的胳膊，可卻被蘇綿綿閃過去了。

王素芬可是吵架的能手，瞬間進入戰鬥狀态：“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壞了你賠的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