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重生葉家 (9)
的門被打開,走出一個身穿銀袍,帶着幾分佻達邪氣的俊美男子,下意識的轉頭看去,正好看到葉清瑤進入包廂的側影,不由愣了一下,也不管他開門出來是要幹什麽的,又将腳給縮了回去。
“你怎麽又退回來了?不會就方便在門口了吧?”包廂內的另外一個穿紫色錦袍,同樣俊美不凡的公子看着他,斜着嘴角不厚道的說道。
對面一紅女少女将手中的筷子朝紫衣男子飛了過去,怒瞪了美目,說道:“王胖子,你惡不惡心?”
側身躲過迎面而來的飛筷子,紫衣公子猛然站起來就朝對面紅女少女撲了上去,什麽好男不跟女鬥,什麽紳士風度,全部都滾蛋吧!
“臭丫頭,你見過像本公子這麽風度翩翩,身材這麽好的胖子嗎?”
“呸,叫你胖子還是擡舉了你呢,本小姐還擔心若被別的胖子聽見了,會深感恥辱!”
兩人很快就在包廂裏打成了一團,而面對這樣的情況,同來的另外幾個人卻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繼續該幹嘛幹嘛,偶爾對兩人的打鬥點評上幾句。
反正,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勸架就對了。
相聚
葉清瑤進包廂前并沒有看到旁邊包廂裏走出來的那個人,不過當他們兩人坐下之後,就聽到了外面,或者更準确的說是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傳來的打鬥争執聲。
不由轉頭隔着N道牆看了那個方向一眼,微斂神色若有所思,因為剛才隐約傳到這裏的那個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熟悉。
坐在對面的鳳淵容目光閃爍了一下,出聲将葉清瑤的注意力喚了回來,“瑤兒,你想吃什麽?”
葉清瑤轉過了頭,沉吟了一下發現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家酒樓有什麽好吃的,現在也沒有特別想要吃的東西,所以就很大方的說道:“随便,師兄你決定吧。”
被這麽一打岔,葉清瑤也就不再留意剛才的那讓她感覺熟悉的聲音了,鳳淵容在詢問小二有什麽招牌的菜,又點了菜之後也安靜的坐在位置上,只要她在身邊,哪怕幾天不講話,他都不會覺得無聊,況且,他本就不是話多的人。
正在等待着菜端上來的時候,伴随着“咚咚咚”的一陣奔跑聲,包廂門突然被用力的踢了開來,然後在葉清瑤愕然的目光,鳳淵容晦暗冷冽之色一閃而過的表情中,一隊七個人從門外擠了起來,還因為急急忙忙之下,慕言峻和慕言決這對雙胞胎在門口卡住了,被身後的淩影擡起一腳踢了進來。
“二姐姐!”沖在最前面的雲清軒無視鳳淵容如利刃般“嗖嗖”飛過來的視線,一沖進去便朝葉清瑤撲了上去,然後挂在她身上不撒手了。
鳳淵容涼飕飕的盯着雲清軒,臉上笑容依舊,卻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冰涼,所以說,他最讨厭這個從小就橫在他和瑤兒之間打岔的小鬼了!
葉清瑤從最初的驚愕中回過了神,伸手摸摸粘在她身上不撒手的雲清軒的腦袋,語氣表情都不見得有什麽溫柔但也絕不漠然的問道:“你們怎麽都到京城來了?什麽時候到的?”
也不管坐不坐得下,其他人都擠到了桌子旁邊,擠成了一團,淩悅更是無視葉清瑤突然轉涼的的眼神,學着雲清軒的樣子粘到了鳳淵容的身上,不過她可沒有撲過去更沒有挂上去,只是玩着容哥哥的手臂,小臉貼在手臂上面噌了幾下而已。
“我們可是和容哥哥一起來京城的哦,也是今天剛回來,現在就住在容哥哥的王府裏面。”
雲清軒幸災樂禍的看了鳳淵容一眼,然後轉頭看向自家二姐姐,還帶着些許嬰兒肥的白淨俊臉上,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蕩漾起了楚楚可憐,這一副無敵正太的模樣總是能讓人忍不住生出想要将他蹂躏一番的沖動。當然,要真想蹂躏他,還得有那麽個本事才行。
而現在,他擺出多年來面對二姐姐時候的讨好可憐模樣,癟着粉嫩的嘴唇控訴道:“二姐姐,本來小軒一來到京城就想要來找你了的,那個什麽朔王府我才不稀罕呢,可是卻被人攔了下來,還說他要先進宮一趟,等他回來再一起去找二姐姐你。可是沒想到這個魂淡竟然大半天都沒有回王府,一個人就來找二姐姐你了,他一定是故意的,這個魂淡好可惡啊啊啊!”
葉清瑤向來對雲清軒沒有太大的抵抗力,即便明知道他這是在裝乖賣巧,也不忍心戳破,所以她又摸了摸他的腦袋,算是安慰他那顆極易受傷的脆弱玻璃心,而這,正是鳳淵容最最憤恨怨念的地方。
鳳淵容将手臂從淩悅的懷抱中抽了出來,帶着些寵愛的拍了下她的頭,将視線從雲清軒欠扁的嘴臉上偏移了幾公分,笑容依然親切溫和,“你們怎麽都出來了?”
對淩悅和雲清彤這兩個丫頭,雖不能和葉清瑤相比分毫,但也是如妹妹一般的寵愛着,所以對于偶爾類似這樣的小小惡作劇,他向來都是不計較的。
畢竟跟雲清軒相比,淩悅和雲清彤兩人偶爾的惡作劇簡直連毛毛雨都算不上。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淩悅和雲清彤兩人雖都比葉清瑤大了那麽幾個月,卻都對葉清瑤有所忌憚,而雲清軒雖小了鳳淵容整整五歲,卻根本就不怕他啊魂淡!
雲清軒總是能讓英明神武的皇子殿下……嗯,朔王殿下挫敗,誰讓他是瑤兒最疼愛的弟弟呢?所以在很多時候,朔王殿下不得不把雲清軒那些讓他恨不得将其五馬分屍的行為忍下。
九個人擠在包廂裏,顯得有些擁擠,不過誰都沒有半點不願,都鬧哄哄的擠成了一團。
而淩悅放開鳳淵容的手臂之後馬上就恢複成了那一副嬌柔羸弱的林妹妹模樣,絲毫不見剛才的狡黠跳脫,繡帕輕遮櫻唇,軟綿綿的說道:“第一次來京城,忍不住就想要出來逛逛,剛才我們就在旁邊的包廂裏用餐,正巧看到瑤瑤和容哥哥進了這裏,所以就過來相聚了。”
雲清軒還挂在葉清瑤身上不撒手,甚至還在她身上如貓兒般的噌了幾下,同時還不忘挑釁的朝鳳淵抛個媚眼,直到雲清彤捏上了他的耳朵,他才嗷嗷叫着被拎到了旁邊,而他原來的位置馬上被雲清彤給霸占了。
“瑤瑤,那個什麽靖安侯府的人有沒有欺負你?”雲清彤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暴虐煞氣,想到靖安侯府她就心裏一股子怒氣,哼,竟敢算計到她家瑤瑤頭上來,真是找死啊!
葉清瑤嘴角微微彎起,搖頭說道:“她們哪裏有資格來欺負我?只不過就是跑來給我當做消遣罷了。再說,我剛到京城幾天就有了那樣的流言,也讓她們最先的算計落了空,之後自個兒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又哪有時間來欺負我?”
說到那個流言,包廂內的人突然齊齊轉頭盯上了她,王賢羽“啪”的一聲收起折扇,湊上前來說道:“我說瑤瑤啊,不過就是個小麻煩,你怎麽竟還弄了這樣的流言出來?這要是萬一你以後都嫁不出去了怎麽辦?”
當然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真的擔心葉清瑤會嫁不出去,但也肯定會給以後的婚事造成不小的麻煩,畢竟皇室,而且還是最受皇帝寵愛的皇子的大婚,和刑部尚書家的癡傻兒子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如此一來,恐怕麻煩更大。
不過葉清瑤卻渾不在意,鳳淵容更是悠然喝了口茶,笑着說道:“十六年前的事情可真是在京城造成了一大片恐慌,就算瑤兒不故意将這些流言傳出,遲早也會從別的地方開始流傳。”
拍飛
分別兩個月,這群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再次相聚京城,在酒樓裏好好的吃了一頓,其中自然免不了各種争鬥,鬥嘴的有,直接動手也不是一回兩回,反正大家都早已習以為常,若不這樣,反而會感覺不自在呢。
随後,一群人又在街上逛了好久。
這可是第一次逛京城呢,自然是很激動很興奮的,就連葉清瑤,也沒有例外。畢竟上次她來京城大部分時間是在路上,而京城裏也只待了兩三天罷了,而且那兩三天又有許多的事情要忙碌,更沒有這群夥伴陪伴在身側,她甚至沒有興致把時間浪費在逛街上面。
不過這次卻是完全不一樣,與雲清彤和淩悅兩個好姐妹結伴,買了一堆實際上不怎麽有用的小東西,至于那幾個公子爺,自然跟随在身後當護花使者咯。喂喂,讓你們當護花使者那是看得起你們,一般人可沒有這樣的榮幸!
鳳淵容看着葉清瑤難得流露出正常女子的嬌俏雀躍神态,一整晚都是心情愉悅的,也一整晚都沒有将視線從他家瑤兒身上移開過,暗自思索着,以後應該多讓彤彤和小悅兒陪她到處逛逛才行。
一直到月上中天,街上人影只剩下稀稀拉拉幾個,一夥人才慢悠悠的往回走,一起來到了靖安侯府後院牆角,與葉清瑤一一告別,然後沒有過多停頓的轉身朝着朔王府的方向走去,将今天的最後一點時間留給了她和鳳淵容兩個人。
雲清軒本想要賴着的,不過最終還是被雲清彤擰着耳朵拎走了,夜色中還能隐約的聽到街頭傳來的怨念聲。
葉清瑤轉頭看着還沒有離去的鳳淵容,輕抿了下粉唇,眼中泛起點點潋滟波光,直到眼前突然暗了下來,她不由伸手抓住了他胸口衣襟,輕阖上眼睑順從的迎合他的親吻。
天上一片雲緩緩飄過,遮住了皎潔的月亮,不讓它繼續照射那對在牆角親熱擁吻的情侶,一絲夜風吹拂而過,吹起了一片暧昧旖旎。
回到流岚院內的時候,葉清瑤兩邊臉頰還有些微微發燒,眼波流轉,嬌媚動人,渾然沒有了平常的那股子清冷,而是如一朵嬌豔的花兒,在夜色中緩緩綻放。
紫蘇坐在廳裏繡着什麽,見葉清瑤回來了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站起身迎了上去,“小姐,你回來了。”
她敏銳的察覺到小姐神色之中的一絲異樣,又見小姐粉唇水潤,顯得比平常嬌豔了些,不由抿嘴微笑,連忙将頭低了下去,看來小姐和鳳公子玩得很開心呢。
葉清瑤輕抿一下嘴唇,将逸散而出的每一絲一毫神色都收斂起來,輕飄飄瞥了低頭悶笑的紫蘇一眼,話說這丫頭自從跟了她,性子都改變了許多呢,一點都不可愛!
走到桌子邊随意看了紫蘇先前放下的刺繡,眼睛突然一亮,連忙伸手拿過來仔細看了起來,嘴角斜扯出一個促狹的弧度,說道:“紫蘇姐姐原來是思春了,不知是看上了哪家公子,需要我趕緊為你準備嫁妝嗎?”
紫蘇俏臉一紅,趕忙說道:“小姐誤會了,這對鴛鴦枕巾是為小姐您準備的,畢竟小姐您十指不靈,繡出的鴛鴦比鴨子還難看,做奴婢的自然要為小姐您做好這些,免得過些日子您出嫁時被人笑話。”
葉清瑤嘴角一抽,随手将手中繡着鴛鴦的刺繡放下,轉身在旁邊凳子上坐了下來,問道:“剛才那些人到流岚院是幹什麽來的?”
剛才?紫蘇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那已經是半天前的事情了好吧!
她轉身走進葉清瑤的閨房內,葉清瑤見狀也幹脆的起身跟了進去,免得走進走出的還浪費力氣。
紫蘇将放在榻上的一疊衣服拿了過來,說道:“這是葉老夫人命下面的丫鬟送過來的,說明天就是太後娘娘大壽,務必要打扮妥當,不可丢了侯府的臉面。”
葉清瑤伸手從那些衣服上面撫過,涼薄的,不厚道的說着:“靖安侯府還有什麽臉面嗎?不是早已經成了京城大家們的笑話?恩,本小姐的那位三叔,現在還在刑部大牢裏嗎?”
靖安侯府的事情她向來不關心,反正若真有什麽事,紫蘇自然會來告訴她,至于別的,她管他們去死!
紫蘇搖頭說道:“太後娘娘七十大壽,皇上大赦天下,葉三爺出身侯府,身份尊貴,被他打死的又只是一個小富人家的公子,所以明日太後壽辰的時候,就會被放出大牢。”
葉清瑤倒是有些意外,嘴角含着一抹譏诮的笑意,說道:“這樣的話,刑部尚書的兒媳婦豈不沒有着落了?”
“聽說葉老夫人依然是要與刑部尚書家聯姻的,因為若非刑部尚書從中周旋,即便大赦天下,葉三爺也要在大牢裏待上幾年,所以……”
葉清瑤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而紫蘇見她似乎在想事情,也沒有打攪,将那些衣服放在桌子上,便悄然退出了門外。
一夜安寧,葉清瑤早早的就被外面的嘈雜吵醒,不甘不願的從床上爬起來,打開窗戶就看到院子裏紫蘇正和三個靜安侯府的丫鬟對峙着。
“發生什麽事了?”
她的聲音有些冷,而對她的起床氣還算了解的紫蘇更是禁不住打了個冷顫,果然當紫蘇說完這三人是葉老夫人派來為小姐梳妝打扮的時候,葉清瑤直接從屋內飛了出來,然後一巴掌就将這些人拍飛了出去。
壽宴要到下午酉時才開始,申時進宮,至少還要再過四個時辰才從侯府出發,開什麽玩笑,竟然天還沒亮就來打攪她睡覺!
三個丫鬟被拍飛出流岚院外這個舉動很快就驚動了葉老夫人等人,在葉清瑤轉身進屋,重新躺到床上打算睡個回籠覺的時候,外面再一次鬧了起來。
看來這回籠覺是沒法睡了。
葉清瑤不耐煩的起身,只穿着中衣就走出了門外,無視一群老夫人夫人小姐以及丫鬟們驚駭的目光,冷眼看着她們,施施然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坐姿那叫一個懶散,落在眼前這群人眼裏就是極度的沒有規矩,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葉老夫人人“砰”的拍在椅子扶手上面,怒瞪着葉清瑤,吼道:“你……你竟這個樣子就走出門外來,更是這般坐沒坐相,成何體統?難道你外祖母就是這麽教你規矩的嗎?”
說什麽都好,但絕對不許人說外婆的不是!葉清瑤本還有些迷蒙的眼睛猛然間清亮淩厲,直直的射進了葉老夫人的眼裏,輕啓嘴唇,淡漠而又涼薄的說道:“看在父親的份上,才喊你一聲祖母,不過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指責我外婆的不是?這些年來,你們是有關心過我一點還是為我付出過一點?若沒有外婆将我帶走,撫養我長大,只怕我這個災星轉世,命硬克父克母的禍害早已經被你們扔到什麽地方,死了。”
這是我娘的嫁妝
葉清瑤的眼神淩厲而冰冷,即便是從風雨中過來的葉老夫人都不禁打了個冷顫,就如同是被惡魔盯上了一般。
只是葉清瑤的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話更讓她惱怒,看着葉清瑤踏在地毯上的赤腳,再看她只着中衣的模樣,又見她幾乎是斜躺在椅子上的沒有任何規矩的坐相,便覺得一陣刺眼,冷哼着說道:“你這是在怨怪祖母沒有将你撫養長大嗎?”
“不,我這是在感激祖母您呢,要不是當年您揚言要滅了我這個禍害,外婆又怎麽會将我抱走?您都不知道我這些年來過得有多好,所以還得感謝祖母您當年讓外婆能夠名正言順的将我抱走。”
這可真是實話,半句不虛,不過聽在葉老夫人的耳中卻充滿了各種諷刺,臉色越發的陰晴不定,身側的手狠狠捏緊了椅子扶手,依然止不住的顫抖着,可見其心裏到底是怎樣的憤怒。
站在她身側的葉靈荞終是忍不住,對着葉清瑤怒目而視道:“葉清瑤,你竟敢這樣子同祖母說話,果然是野山中長大的野丫頭,一點規矩都不懂!”
葉清瑤淡淡瞥了她一眼,這一眼無喜無怒,就好像在看着空氣一般,直接就将蹦跶出來的葉靈荞給無視了。
而她此舉更是如同在葉靈荞冒火的頭頂澆上了油,火焰猛然間竄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就在這時,旁邊響起了一個弱弱的卻又清脆天真的聲音:“三姐,你不是常說四姐在山野之中長大,一身的草莽下賤之氣,根本就不懂規矩,簡直就是我侯府的恥辱嗎?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還要跟她生氣呢?白白掉了自己的身份。”
随着這一番話,葉清瑤不由将視線轉移到了葉老夫人另一邊的那個粉衣少女身上,看着她那無辜純淨的模樣,眼中劃過一道流光,嘴角勾起了一個譏诮的弧度。
靖安侯府五小姐葉靈茹,長得輕靈可愛,天真無邪,粉腮含笑,水眸粼粼,誰見着的第一感覺都會是好一個幹淨清爽、晶瑩剔透的女子。
她這一番狀似天真的話,配上她那水靈靈純淨的表情,恐怕誰都要認為她真的只是随口而出,毫無心機。
葉清瑤打了個哈欠,忍不住想到了淩悅那個總是裝出柔弱可憐模樣的丫頭,柔弱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的輕柔下來。與葉靈茹倒是有些相似,不過就是一個柔弱一個可愛,但那道行卻差距太大了。
見慣了淩悅的招式,葉靈茹這樣卻是不夠看了。
心思幾轉,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讓她不由眯起了眼睛,視線在眼前這些人身上一掃而過,眼中的神采不知為何竟帶上了幾分詭異。
視線繼續掃視,然後停留在了大夫人的身上,更準确的說應該是她的手上。
她緩緩坐直身子,站了起來,邁步輕巧的踏在柔軟地毯上面,走到了大夫人的面前,帶着些微的笑意說道:“大伯母,有件事想要與你商量一下。”
大夫人乃是長房葉景明的正妻,她目含不屑鄙夷,還有着對葉清瑤這般沒有禮貌的行為而感動惱怒,冷哼一聲說道:“有什麽事直說便是。”
笑意明顯了一點,又朝前走了一步,伸手指着大夫人的手腕,說道:“大伯母,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镯子應該是我母親生前之物,還是她的嫁妝之一,能請你将镯子還給我嗎?”
此話一出,廳內所有的人都臉色猛變,大夫人更下意識的伸手護住了手腕上的镯子,對上葉清瑤戲谑又冰涼的目光時才察覺到自己的反應過度,不禁惱羞成怒,“混賬!這分明是本夫人自己買來的,怎麽成了你母親生前之物?”
葉清瑤臉色不變,直直的看着大夫人,不管是聲音還是語氣都沒有什麽抑揚頓挫,只是平平淡淡的說着:“沒想到大伯母身為侯府大夫人,竟還貪圖已死之人的東西,若是被外人知道了還以為靖安侯府當真沒落了呢。”
“你……混賬!”大夫人被這話一刺激,更加的惱怒,揮手就朝着葉清瑤的臉扇了過去。
“啪!”葉清瑤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在她的脈門輕輕一捏,便讓她猛然白了臉,痛呼一聲朝地面癱軟下去。
“葉清瑤,你做什麽?”葉老夫人見大兒媳婦突然就癱軟了下去,不由大驚失色,猛的站了起來,指着葉清瑤想要讓她有所收斂。
不過葉清瑤卻連看都沒有轉過頭去看她一眼,也不管癱軟到了地上滿臉冷汗的大夫人,只是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捏着她手腕上的镯子,毫不拖泥帶水的就抽了出來。
大夫人又是一聲尖叫,在葉清瑤松手放開她的手腕時連忙将手縮了回去,只見手掌的兩側因為镯子的用力脫離而紅腫了一片,甚至連皮都去掉了一些。
這些養在深閨中,即便是嫁後也養尊處優的夫人,平常就算是稍微磕碰一下都是鑽心的疼,嬌貴着呢,更不要說葉清瑤這般毫不“憐香惜玉”的行為了。
廳內所有的人都被葉清瑤的行為吓呆了,還是葉靈茹最先反應過來,眼中水霧彌漫撲了過去,凄慘可憐的說着:“娘,你怎麽了?有沒有傷到哪裏?”說着,又轉過頭來用那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的表情看着葉清瑤,哭訴道,“四姐,你怎麽可以最我娘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你喜歡這個镯子的話,開口要就是了,我娘不是小氣的人,一定會給你的!”
葉清瑤依然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而是接過紫蘇适時遞過來的帕子,仔細的擦拭起了镯子,涼薄的說道:“被別人戴了那麽久,也不知道能不能将沾染在上面的髒東西擦幹淨,聽外婆說,這可是娘親生前最喜歡的镯子呢。”
這一番話真是好惡毒,毒得葉靈茹都不禁面容猙獰了起來,葉老夫人更是顫抖着手指着葉清瑤,被氣得就要口齒不清了,“你……你……你眼裏可還有我這個祖母,可還有侯府?竟敢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做出這般混賬的事情,你……你……”
“那祖母的意思就是說,如果是背着你們做這樣的事,就沒關系,對嗎?”
“胡說!你看看你自己,渾身上下哪裏有一丁點身為侯府小姐的樣子?”
“那可真是抱歉了,本小姐從小生活在山野之中,關于侯府小姐的規矩禮儀還從來都沒有人教過呢。”
“你……”
葉清瑤繼續專注于擦镯子,自始至終都沒有擡頭看一眼被氣得渾身顫顫的葉老夫人,直到葉老夫人說了一句:“是啊,我倒是忘了,你只不過就是個沒規矩的野丫頭,就跟你娘一樣低賤,都是你那個沒教養的外婆教出來的!”
“啪!”清脆的耳光聲讓廳內猛然之間徹底寂靜,葉清瑤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冷眼看着葉老夫人快速腫起的臉,輕挑了下眉,站頭看向一直都安靜站在旁邊的紫蘇。
逐出家門
此刻的紫蘇散發着如修羅煉獄般的森冷氣息,死死盯着被她一巴掌打懵了的葉老夫人,“你有什麽資格來诋毀我家老夫人?自以為身份尊貴高人一等,你靖安侯府也不過就是有着光鮮的外表而已,內裏早就爛了!呸,你們根本就是連光鮮的外表都早已經沒有了,一代不如一代,說的就是你們!就憑這樣的你們,還敢诋毀瞧不起我家老夫人,瞧不起雲家,你們配嗎?”
聽着紫蘇一字一句的冰冷話語,葉清瑤突然綻放出了異常燦爛的笑容,拍拍手笑着說道:“紫蘇姐姐說得真好,現在京城裏誰不知道靖安侯府早已經沒落?不過就是有個侯爵的爵位可以繼承,三品禮部侍郎的官職還是因為皇上不忍心看着當年的功臣家族沒落才勉強給的,是一個随便來個不需要什麽本事就能坐的閑職而已。我說你們都已經這樣了,怎麽還會自以為高貴呢?實話告訴你們,當年我娘嫁進靖安侯府還是下嫁,是你們高攀了,要不是我爹确實優秀,憑你們靖安侯府也想娶雲家的小姐?”
葉清瑤至今都不知道雲家到底有多大的勢力,但就目前她知道的那些便已經讓她驚嘆,什麽江湖上末流小家族,什麽山野小鎮,都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罷了。
流岚院內落針可聞,紫蘇和葉清瑤這對主仆兩番話之後又安靜了許久,才終于又有了別的聲音。
葉老夫人的臉猙獰得可怖,一手護着腫起的臉頰,一手指向了紫蘇,她乃是堂堂侯府老夫人,出嫁前也是大家小姐,何曾被人碰過一點?可是現在,一個賤婢竟然都敢揮手扇她的耳光了,而那些話更是字字誅心,讓她的心肝都是血淋淋的。
“狗奴才,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毆打主子,你……你……”
“你才狗奴才呢!”紫蘇冷着臉,說出這一句帶着些跳脫的話讓葉清瑤差點噴笑出來,朝着葉老夫人又踏前了一步,冷聲說道,“你也配做我是主子?要不是看在你勉強還算我家小姐祖母的份上,就你剛才诋毀我家老夫人的話,我就一劍殺了你!”
葉清瑤眯起了眼睛,對于紫蘇扇了葉老夫人一巴掌這件事她沒有任何意見,其實她也想扇的說,不過畢竟她身份不同,若是被人知道她打了祖母,那可真是要被天打雷劈的,幸好紫蘇姐姐善解人意,替她動了手。
她已經沒興趣去理會葉老夫人了,向來就不喜歡吵嘴,所以她又将視線在廳內那些人身上掃視,最後落在了葉靈茹身上。
這次沒有再說什麽廢話,直接走到還撲在大夫人身邊的葉靈茹身邊,在她疑惑又驚懼的目光中伸出了手,在葉靈茹的尖叫聲中扯開了她的衣襟,察覺到自己這個行為有那麽點有色,但也只是嘴角一抽而已,之後便抓住了她脖子上的一個葫蘆形挂墜,手指一劃,繩子就斷裂了開來,那葫蘆挂墜也落到了她的手裏。
離開平原鎮前,她曾讓外婆列出一份當年娘出嫁時的嫁妝,有好些連外婆都記不清了,不過那手镯和這個葫蘆形挂墜卻是首先想到的。因為手镯是雲念鳶生前最喜歡的镯子,而這個葫蘆形挂墜更是多年前外公,也就是雲念鳶的父親臨死前留給她的。
這是一個青色大概拇指大的葫蘆,表面如同被鍍上了一層螢光,拿在手上看,又發現那青色就好像是液體一般,以葫蘆的形狀為軌跡緩緩流淌着。
一看就知道這個葫蘆絕對不是凡物,葉清瑤打量了一會兒便用帕子将其包裹,收進了懷裏,低頭的瞬間看到葉靈茹眼中的怨毒,之後又馬上恢複成了純淨的無辜,抓着被扯開的領口似乎真被人給輕薄了一般。
葉清瑤面含譏诮,不過也沒有說什麽,只是瞥她一眼就又将視線轉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她的這些行為真可以說是無所顧忌、肆無忌憚,氣得葉老夫人一陣陣頭暈,而其他人也都是滿臉怒容,卻在葉清瑤的武力之下敢怒不敢言,一直到葉老夫人氣急攻心,氣急敗壞的吼了一句“逐出家門”後,整個流岚院內再一次寂靜了下來。
“你要将我逐出家門?”葉清瑤輕挑了下眉,臉上并沒有半點驚慌之色,只是淡漠的看着葉老夫人,等她的回答。
葉清瑤這樣平淡的反應讓葉老夫人渾身不适,尤其當對上她的眼睛,更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不過她還是很快就穩定了心神,反正現在葉清瑤對靖安侯府也已經沒有什麽作用,就算要聯姻,只怕也沒有什麽人家願意娶她這個掃把星。
所以,略一思索之後,葉老夫人便将葉清瑤的平靜無波認為是強自鎮定,緩緩坐回到了椅子上,冷漠的說道:“你沒聽說,我靖安侯府沒有你這樣沒有規矩,不懂禮儀,目無尊長的女兒!”
葉清瑤眯了下眼睛,随之嫣然而笑,赤腳走回到先前坐的椅子邊轉身坐下,輕輕摸着已經戴在手腕上的那個镯子,在大夫人無比憤恨的目光中淡然相對,喃喃說道:“不知祖母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當初你們想要把我賣給一個傻子當媳婦的時候,就不經過我同意的把我接了回來,現在我沒什麽用處了想要将我趕出家門,您老以為天下有這麽便宜的事情嗎?”
葉老夫人眉頭一掀,便又是一陣怒氣上湧,大夫人輕揉着紅腫的手,陰沉的看着她,說道:“你難道還想要死賴着不成?”
葉清瑤将镯子緩緩從手上拿了出來,因為她看了好久,發現這個镯子不怎麽适合她戴,所以還是拿回去給外婆吧,也好讓她有個想念。
對大夫人的話她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随手将镯子遞到紫蘇的面前,說道:“紫蘇姐姐,這镯子你收好了,送回去交給外婆,也好讓她有個想念。”
“是。”
大夫人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葉清瑤的無視讓她極度的憤恨,咬着牙恨不得撲上去咬幾口。
葉老夫人勉強将怒氣壓下,冷哼着說道:“這可由不得你!”
“您老人家這話說得倒也對,人生總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正巧我也覺得這侯府待着沒意思,整天面對你們這一張張臉更是讓我連吃東西都難以下咽。”無視因這句話而臉色越發難看的幾個人,葉清瑤摸了摸下巴,說道,“既然相互都看不順眼,倒不如就此斷裂關系,從此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我與靖安侯府葉家再無半點關系。”
進宮
皇城角落,一座樸素清幽的小院,低矮的圍牆,樸素得可以說是破敗的大門,似乎随便輕輕一推就能将門連同牆壁給一起推倒。
這個破敗的地方,卻是整個京城,甚至是整個金玥國最高貴的地方,因為這裏住着即便皇帝見到都要行禮的國師大人。
一青一綠兩俏麗的身影行走在街巷,來到了這個小院的大門前,正是葉清瑤和紫蘇主仆兩人。
四周無人,不過葉清瑤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隐藏在暗處的氣息,即便非常微弱,但也逃不出她的感知。
她歪着腦袋朝其中一個方向看了一眼,那清亮的眸子讓隐藏在那個角落的暗衛不自覺的心髒抽搐了一下,然後他看到她擡腿,一腳将那歪歪扭扭,就算不碰都随時有可能倒下的大門踢飛了起來。
随着大門被踢飛,從裏面飛奔出了一個從頭到腳都彰顯着衰老,實際上卻依然神采奕奕的老人,“何方狂妄之徒,竟敢在此放肆,知……呃,小姐?您怎麽來了?”
這個老人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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