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沒事,雖然喬清楓拔光了他的底褲,但簫路還有兩只手可以遮擋。

簫路故作略微驚訝,似乎沒想到喬清楓居然能關心到這種程度,他的耳朵又紅了,受寵若驚地說:“為了演好這個角色,我買了好幾包煙,一開始有點難受,後面就慢慢适應了。”

喬清楓聽到簫路的回答,眼光掃視了他的臉,待看見一如既往的紅色後,才眯眼笑道:“工作很敬業,這一部劇你會有所收獲的。”

簫路笑逐顏開。

喬清楓身為投資人,以利益為先,現在再次得到他的保證,簫路覺得穩了,他更是要全力以赴,在這一部劇就打開名聲,為接下來的劇本做鋪墊。

後面喬清楓又問了他在貧民區住的習慣麽,吃的怎麽樣,簫路也自然地跟着他的節奏走,表現出堕入愛河的模樣。

“系統,我要瘋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我這些話,雖然他是裝的,但我好感動。”簫路捂着胸口,唾棄自己,“這就是談戀愛的必有步驟情節麽,我學會了。”

系統:“啊......”

喬清楓正想繼續問什麽,後面張秘書進入了辦公室,喊了聲喬總,他們的視頻終于結束了。

簫路逮了張紙巾,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

在後面坐着的林委西目瞪口呆:“喬總跟你相處時都是這樣?”在他的印象裏,喬清楓看着溫和,但骨子裏還是冷的。

簫路點頭。

“......那倒是很好。”林委西想起一個謠言說是簫路只是樓家雄蟲的替身,看剛剛的相處他總算放下心,有了喬清楓的勢力,簫路之後的星途可以說是扶搖直上。

不過他還是想不通,喬清楓為何和簫路結婚。

簫路喝着水,餘光瞥見了林委西眼神中的困惑,旋即他道:“清楓一直很照顧我。”

林委西被簫路的話驚醒,暗道自己想太多了。

他們休息了一個小時,就開拍第二場,這是進入水中與第二人格對話的戲。

貧民區的生活環境比較髒亂,河水飄浮着各種垃圾,陳導便找了一處相對幹淨的湖泊。

這處的水質肯定比不上首都的湖,陳導跟身旁的工作人員嘆道:“他估計會拒絕,真拒絕也沒法,堂堂的少爺怎麽會進到這種湖水裏,只能後期制作了。”

陳導上一秒還在擔憂,下一秒簫路卻二話不說答應下來。

“這小子,真讓我有點刮目相看了。”陳導啧啧稱贊,他看見湖水裏飄着一具老鼠屍體,趕緊讓工作人員撈上來。

簫路的這番舉動也引起了工作人員和一些演員的熱議。

“他好像沒網上所說的這麽廢物啊?”

“演技好,長得帥,工作認真,不嬌氣,不耍大牌。”

“對對,去除掉精神力和那方面,單看下來真的很有魅力。”

簫路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穿上防水服,這套衣服是透明的完全貼合身體,穿進去打入氧氣能維持半個小時。

這一場戲,簫路也是一次性過。

拍完後,陳導止不住贊嘆:“好苗子。”他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過,如此有天賦又刻苦的演員。上一個還是在五十年前,現在已經成了一級演員。

簫路回到休息室洗完澡,林委西笑呵呵走過來:“現在劇組有不少蟲對你有了改觀。”

“是不錯哎。”今天的演技和他的待人溫和有禮,再加上工作敬業,不發生點改變也說不過去。簫路就是想在一枝一節裏,慢慢改變周邊人的看法。

下午的時候,簫路又拍了好幾場,他的戲份不多,這兩天就能拍完。

今天的最後一場戲是在晚上。

這裏的設施房子老舊,街道的燈光也是暗暗的,老鼠蟑螂等在黑色下四處竄來竄去,光站在這裏就讓人隐隐發毛。

簫路做好造型,穿了件黑色風衣,帶着黑色帽子,臉上和雙手都沾了血。他拿着紅色的斧頭,獨自站立在黑暗的巷子裏,好像漸漸融入了夜色中。

“都準備好了嗎?”導演的聲音通過攝像頭傳過來。

簫路對攝像頭比個OK的手勢,而在前方的溫灰也準備完畢。

“action!”

溫灰穿着制服,和兩個同事巡邏在貧民區裏。這裏兩天已經發生了十幾起兇殺案,受害者都是在晚上被斧頭殺害的。

上方派了他和同事過來,他沒有覺醒能力,但兩位同事都是覺醒者。

溫灰和同事走在一條陰暗狹窄的小巷子裏,忽然聽到後方傳來了有規律的腳步聲。這時是十點了,一般居民已經睡了,難道是那個殺人魔?他回頭看,卻什麽都沒有。

“你們沒聽到後面有腳步聲嗎?”溫灰問。

“沒有啊。”覺醒者的同事五官比普通人強,連他們都沒察覺,那想必是他錯覺了。

溫灰松了口氣,可下一秒,這種感覺又再次襲來,他感到一雙極其兇險又冰冷的視線,如毒蛇一樣死死地纏着他的身體。

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頻頻回頭,看到的只有空空的小巷子。

“你們真的沒有感覺到有人嗎?”溫灰有點害怕地問。

同事依舊說:“沒有啊,你可能心理壓力有點大了。”

盡管這樣,可這種讓他窒息的感覺如影随形跟着他,溫灰喘着粗氣,冷汗直流,只能不安地握緊槍,準備一有什麽情況就開槍。

直到他們面前是一堵牆,被堵住去路,溫灰好像聽見了輕微的笑聲,腳步聲越來越近,無形的桎梏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身體發冷,随後猛呼口氣,終于再次轉身舉起槍對準身後的人,可後面仍然什麽都沒有。所有的不适感這刻間都消失了。

溫灰籲了口氣,疑惑地摸着頭發,“這些天巡邏的壓力太大了。”

他和同事沿路回去。

而在他們後面的幾米處,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雄蟲靠在牆上,手裏拿着斧頭,裂開嘴無聲地笑着。

他的笑容陰冷,其溫度就好像是死去已久的屍體。雄蟲雙手都是血跡,臉上的血還在緩緩往下流淌。

雄蟲正準備離開,一個渾身淤青的小雌蟲突然跑上來,不小心撞了他。

小雌蟲看上去七八歲,他擡起頭,本想道歉,卻看到眼前雄蟲的模樣後,雙眼瞬間呆滞,如提線木偶一樣。

雄蟲一點點收回笑容,眼神疏狂,“你也被打了啊。”

他擡起斧頭——

“cut!”陳導喊了暫停,“不錯啊,演得很好!都一次性過!”

“啊啊!”小雌蟲呆滞幾秒,聽到導演的聲音後,立馬大哭了起來,他哭喊着,“好可怕!”

簫路扔下斧頭,将雙手的血連忙擦在衣服上,手上弄幹淨後,他蹲下哄着小雌蟲。

“好好,我們不哭了,是哥哥錯了。”簫路輕柔地擦着他的眼淚,小雌蟲還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簫路又把小雌蟲抱起來,輕輕拍着他的背,溫柔地哄着:“我給你吃糖好不好?”

小雌蟲抽泣了幾聲,“糖?”

林委西走過來,掏出口袋裏的糖,這是簫路出發前塞進去的。簫路接過糖,打開包裝紙喂到他的嘴中,“甜嗎?”

小雌蟲雙手環繞着他的脖子,細聲軟語地回答:“很甜。”

“對不起啊,我家孩子比較愛哭。”小孩的雌父跑了過來,向簫路道歉,“麻煩你了。”

簫路把孩子遞給他,輕聲說:“不礙事的,也是我吓到他了。”

“哈哈,簫先生的演技真的很好,我在旁邊看着都覺得吓人。”雌蟲抱着孩子,一臉崇拜。

這件事情又讓簫路的好感值在劇組上升了不少。

“天啊,他居然對小雌蟲這麽溫柔,按照通常的,雌蟲身體素質強,雄主一般都放養的。喬家倒是個例外。”

“他對待孩子是雌蟲和雄蟲,都一視同仁麽?”

工作人員講起了悄悄話。

簫路拍完戲,聽着附近的一些話,望着遠處的小雌蟲,低聲跟系統說:“這個世界挺好的,在現實裏我的這種性向都得偷偷藏着,萬一被發現就完了。我想找一個人安安穩穩過日子很難啊,更別說有個屬于自己的孩子,之前我都打算孤獨到老了。”

“就是這裏雌蟲雄蟲的比例太不正常,造成了很多不公,為什麽小雌蟲就因為身體素質高,就不配得到雄主的愛?系統,你說是吧。”

系統:“是。”

“挺多不公平的事情,不過此情況就與我這個炮灰沒關系了,讓白月光解決吧。但說真的,有時候炮灰就是炮灰,主角就是主角。他們的作用在劇本裏就是不一樣的,一個安安穩穩地過着自己的小日子,為自己的人生奮鬥,一個帶着發展祖國,改變民族的目标終身努力。”

“如果你是喬清楓,你會被誰吸引呢?”

系統想了一下,“以我來說,我喜歡後者。”

“是吧,換我也喜歡他。”簫路笑得露出牙齒。

系統驚訝問:“你咋話突然這麽多?”

簫路笑眯眯答:“有感而發,偶爾談個深沉的話題,也不錯。”

他回神,看向林委西,“林哥,我們回去吧,今日拍完了。”

簫路和林委西漸漸遠去,溫灰盯着他們的背影,對好友道:“他的演技出神入化,我無法形容。即使沒出現他的身影,可他給的窒息感和壓迫感強到我無法呼吸。”

助理點點頭,十分贊同:“我沒有親身體會到,但最後一幕的确強。”

溫灰呼了口氣,捂着額頭,好像還沒從剛剛的戲裏走出來:“之前還想跟他對戲,現在我完全都是被他牽着鼻子走,後背還在發涼呢。”

他喃喃自語:“真的有人會演出這種效果嗎?我甚至都覺得他真的嘗過了血。”

簫路吃完飯,回到了旅館。旅館很簡陋,家具也比較陳舊。由于旅館房間不夠,簫路和林委西住在一間。

林委西翻看着網上的評論,見到還是之前那種樣子,“這部電視劇播出後肯定會好很多,這幾天在劇組的形象也會為你加分的,後續劇組還會放出日常花絮。”

簫路坐在床上,笑着答:“好啊,林哥。”

房間的燈閃了幾下,随後陷入黑暗。

“唉,今晚将就睡吧。”林委西都有了點不适應,可他覺得簫路好像鎮定自若,心想說他适應力很強。

這又是一個不錯的品質。

黑暗裏,簫路想起白天的煙,嗓子有點發癢。他忽然很想抽煙,之前的好多劇本世界都沒有香煙的存在,一到這裏抽上一口,煙瘾就犯了。

“林哥,你有帶煙嗎?”簫路擡起頭問。

林委西掏出煙,遞給了他一根,“我不經常抽,只是為了應酬而已。”

簫路含着煙,林委西給他點上。

他夾着煙,眼神放空,然後緩慢吐出白煙。

林委西看到他熟稔抽煙的樣子,勸道:“你以後少抽點,對身體不好,以後在外面也盡量別抽煙,維持一個好形象。”

簫路又抽了一口,接着就掐掉了,他擡眼,露出笑,“抽幾口過過瘾,我會少抽的。”

“嗯,睡覺吧。”

簫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系統啊,山豬吃不了細糠,這貴的煙我還真的抽不來。哎,最好十幾塊的煙,這種我喜歡抽。”

系統回:“你閉上眼睛趕緊睡吧。”

簫路繼續說:“這個世界美好的有點不正常。”

“我屏蔽你了。”

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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