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如果這世上有天使，那他便是吧

不懂的人，在他開口的一瞬間，只是為他的聲線所驚豔，以普通觀衆的聽覺來說，就是唱得很好聽，聽着很舒服，想要一直聽下去的感覺。

裴子昂酷愛音樂，近幾年在音樂上也有自己的一些成就，顧妄言這一嗓，讓他整個人一瞬間精神了起來。

明明只是一小段的吟唱，卻已經牢牢地抓住了在場的所有聽衆！

慢慢地，顧妄言繼續唱下去：

“I am tied by truth like an anchor（我像錨一般被真相捆綁住）

Anchored to a bottomless sea（紮在那一望無垠的海洋之中）”

本以為無歌詞吟唱已經夠好聽了，開始有歌詞的淺唱時，所有人都被拖進了他營造的氛圍裏。

有人聽不懂歌詞，就只聽他唱的調；有人聽得懂歌詞，便能從他的低聲吟唱中品出些許的憂傷來。

顧妄言的聲音就像他這個人一樣純粹，幹幹淨淨的，嗓音裏不摻一點雜質，幹淨清爽，沒有故意炫技，只是在用自己的感情慢慢地把這首歌唱出來，像是在緩緩敘述一個故事一般。

顧妄言的視線落在那堆蹿高的火苗上，接着唱：

“I am floating freely in the heavens（我自由自在地在天空翺翔）

Held in by your heart's gravity（被你深深地吸引着）”

這裏那麽多人，只有沈向霆聽過他唱歌。

他第一次去顧家，就意外聽到顧妄言在院子裏唱歌，像百靈鳥一樣。

如果這世上有天使，那他便是吧。他想。

兩個月以來，他們組合到處打歌宣傳，沒有激起任何水花，反而還被一些資本放入黑名單，這一切都是顧爺爺從中插手。

他一直都相信，以顧妄言的實力，他是一定可以火的，他只是缺個機遇。

像他們這種組合，出的歌基本都以強節奏為主，在舞臺上帶動觀衆的熱情，根本無法完全地将顧妄言聲音和唱功上的優勢發揮出來。

今晚，沈向霆仿佛時隔多年再一次看到了那個下凡來的天使，整個人都發着光。

“La li la li la ah……la la la……”

以無歌詞吟唱開始，也終于無歌詞吟唱，綿綿的聲音一點一點地收攏，消失在這靜谧的夜中。

結束後的五秒鐘，沒有任何聲音，大家也沒有反應。

顧妄言擡眼，笑了一下：“唱得不好，獻醜了。”

衆人這才回過神來，感情外露的左雅如海豹一般拼命地鼓掌，用表情說明了一切：“天吶言言！你是天使嗎！怎麽唱得這麽好聽啊！！我都聽不懂你在唱什麽，可是我就是陷進去了！”

廖菲菲側眸看了一眼，有這麽誇張嗎，這麽捧場！她唱完的時候怎麽不見她捧場？

韓晴曼兩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像是開花了一般看着顧妄言，笑盈盈的：“雅雅的形容好，言言你知道嗎，你現在就像天使一樣在發着光。太好聽了！我宣布，以後我就是你的姐姐粉了！”

左雅舉起手：“加我一個加我一個！”

“沒有，”顧妄言謙虛地笑了一下，“你們說得太誇張了。”

“沒誇張沒誇張！”許家彬也遲來地鼓了鼓掌，“太棒了言言，你怎麽唱得這麽好！”

姜華也笑着說：“聽言言唱歌啊，那就感覺我的心靈從裏到外被洗滌了一遍，我整個人都升華了！看見沒，我被聖光包圍了！”

顧妄言更不好意思地笑：“前輩們都太捧場了，我會驕傲的。”

“驕傲！”裴子昂一拍大腿說，“我給你一百零一分！不怕你驕傲！我說實話啊，我入行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直擊心靈的歌聲！”

姜華又說：“觀衆們都知道子昂心直口快，玩不來虛的，他都不吝啬地誇了，言言，你這是真的唱得好！不用謙虛了！”

顧妄言一笑：“我快飄得找不着北了。”

節目組這邊的導演攝像老師都紛紛誇贊：“真的好聽！沒得說！”

許家彬說：“這叫什麽？別人是老天爺賞飯吃，到言言這就成了老天爺整天追在他屁股後面喂飯吃！”

“哈哈哈哈……”現場爆發出大笑。

廖菲菲跟着勉強地笑了笑。

為什麽大家都這麽捧他場？

本來她還挺滿意大家的聽後反應的，可是現在顧妄言一結束她就覺得，剛才他們的反應沒有這麽熱烈！

韓晴曼看向了沈向霆：“你怎麽不吭聲？你覺得不好聽？”

大家都一副“你是個反骨仔嗎”的眼神盯着他，仿佛只要他點個頭說“是的，不好聽”，就會遭到全成員的攻擊似的。

按照沈向霆的性格來說，他還真可能點頭呢！

“好聽，”沈向霆意外地答道，“氣息穩，音準好，感情充沛，挑不出刺。”

“噗嗤……”韓晴曼笑出來，“我說，你這是導師在給學員評分呢？”

姜華接茬說：“我記得向霆以前确實參加過選秀節目，實力跟子昂相當吧，确實有當導師的資格啊！”

被全員認可的顧妄言心裏其實很淡定。

他母親是歌唱家，他的音樂天賦是打娘胎裏帶出來的，再加上從小的音樂熏陶，讓他在這條路上走得一帆風順。

自己有什麽實力，他再清楚不過。

唯獨被沈向霆認可的時候，顧妄言的心裏像是住了只小鹿一般，在砰砰亂跳。

他說他唱得好聽。

“魚熟了！”

姜華把穿着魚的樹枝拔了出來遞給顧妄言：“言言，你來分吧。”

“這樣好嗎？”顧妄言問。

“這魚就是你抓的，理應你來分，有什麽不好的！”許家彬接過來塞到他手上，“你就看看，看誰不順眼，別給他吃的！”

姜華接了一句說：“比如某個姓許的！一整天了什麽都沒幹！夜捕捕了個寂寞！還得靠人小朋友抓的魚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