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到了後半夜，雲霁滿頭大汗地睜開眼睛，她痛苦地輕嘆一聲，側過身捂住肚子。

她沒想到會突然犯胃病，大概是這兩天辣椒吃太多了……

雲霁保持着側卧的姿勢，雙手按在胃部，怕吵醒還在熟睡的蘇晴雪。但她這個胃病每次犯起來都很突然，沒有征兆，還要命的疼。她覺得自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睡在她旁邊的蘇晴雪還是察覺到了。

蘇晴雪睜開眼，覺得身邊的人不太對勁，那人背對着自己，離自己很遠，幾乎是貼到了床沿。但是醒過來的蘇晴雪能感覺到，身邊的人發出輕微的顫抖。

困倦很快被驅散，蘇晴雪輕聲叫了聲：“雲霁？”

“唔。”那人發出細微的呻|吟聲。

蘇晴雪從聲音裏聽出不對，她坐起來，擡手打開床頭燈，湊過去問：“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雲霁動了動，捂着肚子蜷縮着：“沒事，有點兒胃疼。這次出來大意了，沒帶藥，不過沒關系，老毛病了，忍過去就好。”

胃疼？

蘇晴雪掀開被子下床，快速走過去打開自己的箱子，拿出一個小包，從裏面翻出一個小藥瓶。

之後她又接了壺水燒熱水，等水燒開後兌成溫水，連着藥瓶一起拿給雲霁。

蘇晴雪蹲在床邊，看着燈光下雲霁發白的嘴唇，微微蹙眉：“你有胃病？”

雲霁接過她的藥，就着水咽下去，而後很乖的點頭。

蘇晴雪快速回憶了一下，然後立刻反應了過來，她半眯着眼看雲霁，問：“所以，你其實不太能吃辣吧？”

“呃……”雲霁捂着肚子側躺在床上，一雙狐貍眼濕漉漉地望着她，那樣子可憐巴巴的。

蘇晴雪覺得好笑，問：“不能吃辣還跟着我吃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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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霁唔了一聲，小小聲說：“可是，挺好吃的！我就沒管住嘴。”

蘇晴雪還想說她出門不記得帶着藥，還沒來得及開口，那人卻先一步扯開了話題：“蘇老師，你不戴眼鏡也好看。”

從床上起來找藥沒來得及戴上眼睛的蘇晴雪：“……”

蘇晴雪把眼鏡戴上，雲霁已經坐起來靠在床上，懷裏抱着一個抱枕。藥剛吃下去，藥效還沒那麽快起來，但她卻神奇的覺得比剛才要好很多，大概是蘇晴雪親手遞過來的藥有奇效吧。

“你怎麽帶着胃藥？”雲霁看着蘇晴雪走動的身影，問：“你也有胃病麽？”

蘇晴雪又接了杯熱水放到雲霁邊上的床頭櫃上，然後繞回自己那邊，和雲霁并肩靠在床上。

“不是，出門之前随手就帶上了，怕路上有什麽意外情況。”蘇晴雪說：“你這個是什麽毛病？很嚴重？”

雲霁搖頭：“也不是，就是有些慢性病。唔，上大學那會兒接一些小酒吧的演出，經常熬夜喝酒，飲食也不規律，就鬧下了這麽個毛病。”

蘇晴雪其實只是随口問了一句，但雲霁卻很認真的回答，這讓蘇晴雪也不免跟着認真了起來。只是她也不是醫生，再認真也沒有什麽有效的辦法，最後也還是幹巴巴地提醒雲霁以後要注意飲食。

轉念又想到這兩天頓頓吃辣椒，蘇晴雪态度認真地叮囑：“以後還是少吃辣的。”

“唔，好。”

蘇晴雪大概能猜出雲霁是因為她喜歡吃辣的，所以跟着她一起吃，尤其是昨晚吃燒烤，明明可以告訴她不要放辣椒，但雲霁沒說，還是跟着她一起吃辣的。

“昨晚燒烤的時候你就不應該吃辣的。”

雲霁道：“全都一起撒上辣椒方便多了，何必還分兩種。”

蘇晴雪卻不認同：“你如果跟我說，我可以跟你一起不吃辣。”

雲霁立馬說：“不用啦，你喜歡就吃嘛！而且，我們也不是每頓飯都會吃燒烤這種，平時點菜也是有清淡的。”她不想因為自己讓蘇晴雪克制什麽，本身也不是什麽大事。

蘇晴雪看她抱着抱枕，下巴墊在抱枕上，昏暗的燈光灑在她身上，那雙妩媚的狐貍眼一眨一眨的，比平時多了些病氣虛弱。

腦子裏突然就蹦出熟悉的四個字，楚楚可憐，用來形容此刻的雲霁最合适不過。緊接着她又聯想到了另一個詞，我見猶憐。

蘇晴雪下意識移開目光，及時收住心思。

兩人沒有聊太久，更多的是沉默，藥效慢慢上來，雲霁胃疼減輕的同時也感到困倦，抱着抱枕歪在那昏昏欲睡。

蘇晴雪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慢慢把人放倒在床上，拿走她懷裏的抱枕，再把被子給她蓋好。

“蘇晴雪。”雲霁還沒完全睡着，迷迷糊糊的，可能自己都無意識地叫了蘇晴雪一聲。

“嗯？”

雲霁閉着眼睛，快要睡着的樣子，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捏住蘇晴雪的被子，小聲呢喃：“你真好。”

蘇晴雪微微睜大眼睛，定定看了看雲霁，這人現在已經睡着了，一動不動，睡着之後顯得格外恬靜，

蘇晴雪覺得她可愛，躺下的時候離她很近，沒有把她捏着自己被子的手挪開，也沒把她睡着前的低語放在心上，伸手關掉床頭燈。

雲霁的胃病第二天就好的徹底，活蹦亂跳的，精神十足。她倆繼續在雲山游玩，反正時間充裕，把所有大小景點幾乎走遍了。

雲霁發現，那次犯胃病之後，每頓飯蘇晴雪都有意無意盯着她的飲食，不僅辣的要少吃，太油太膩的也會讓她控制，十分上心。

她這麽認真上心，雲霁雖然覺得在吃上受了限制，但心裏卻很開心，十分享受被蘇晴雪“管制”的感覺，痛并快樂着。

她們在雲山度假村住了一個星期，以這裏為根據地把雲邊城整個逛完了。

在森林公園感受大自然的純粹，雲霁每次被各種各樣突然竄出來的蟲子吓得魂飛魄散，在森林裏上演“驚聲尖叫”，蘇晴雪則一邊忍笑一邊幫她驅散“邪魔”。

到後來蘇晴雪都養成了習慣，她比雲霁還敏感，每次都能率先發現蟲子，并且争取在雲霁發現之前解決敵人，可謂是穩準狠。

她們抽了一天早起看了雲山的日出，用雲霁的話說，既然看了日落，那日出當然也不能錯過。她說的信誓旦旦，但第二天讓她早起，她又像個鹌鹑一樣縮在被子裏不肯動。

鬧鐘響了一遍蘇晴雪就起來了，她肩負着把雲霁叫起來的重任，可以說非常艱難。

“起來了，你不是說要看日出？”

蘇晴雪拍了拍旁邊那個鼓包，鼓包動了動，連吭都沒吭一聲。

蘇晴雪先去洗漱，叼着牙刷過來，又怕了拍那個鼓包。

“小鹌鹑，起床！”

小鹌鹑蠕動了一下，這次還哼唧了一聲，不錯，有進步。

蘇晴雪洗漱完畢，擦着臉出來，已經冒出一個頭的鹌鹑瞬間又縮了回去。

蘇晴雪：“……”我看你就是故意想讓我多喊你幾次！

最後蘇晴雪幹脆打開自動窗簾，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伸手敲了敲窗戶，道：“再不起真錯過了哦。”

小鹌鹑再次冒頭，雲霁眯着眼看向蘇晴雪，女人站在落地窗前，長身玉立，長發散在身後，微光烘托出她修長完美的身材，困得找不着北的雲霁突然就清醒了一些。

終于從床上爬起來，雲霁一邊刷牙一邊暗戳戳看蘇晴雪，覺得自己可能還沒完全睡醒，還有些五迷三道的。

最後兩人一起出了房間，在泳池邊的躺椅上看了一次日出，順手拍了兩張照，雲霁偷偷調整手機鏡頭，把躺在自己身邊的蘇晴雪拍了進去。

日出的紅暈下，蘇晴雪出現在手機的照片上，雲霁的視線只能被她吸引，天邊的朝霞黯然失色。雲霁決定把這張照片偷偷珍藏，回京城要把它洗出來收進相框裏！

除了這些，她們還一起體驗了滑翔傘。在專業教練的帶領下，從雲山山頂往下跳，展開的滑翔傘像是巨大的翅膀，帶着她們翺翔在空中。天空是湛藍色，蘇晴雪感覺自己成了一只自由的鳥兒，先她一步跳下去的雲霁是另一只鳥兒，她們在這一刻自由自在，并肩飛翔。

—

在雲邊城的最後一天，雲霁帶蘇晴雪去了雲山上的一家小酒吧，叫雲頂酒吧。這裏每天晚上客人會多，都是住在度假村的游客，白天游玩累了，晚上過來小酌兩杯放松放松。

雲頂酒吧下午一點開始營業，天黑之前客人不多，只有零星幾個。她倆是下午三點過來的，進去的時候只有她們兩個。

雲頂酒吧在雲山山頂上，開着窗戶能看到山谷，風景視野格外好。兩人挑了靠窗的座位，是個絕佳的欣賞風景的位置。

兩人分別點了酒精度數不高的雞尾酒，調出來的酒顏色很漂亮，一粉一藍，相得益彰，酒吧的燈光下還看出幾分暧昧。

雲霁對這兩杯酒都感到滿意，她拿出手機調出相機，在蘇晴雪伸手拿杯子的時候擋了一下。

“诶別，先別喝，讓我拍個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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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雲雲：你叫我小鹌鹑！

蘇老師：小可愛

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