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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翩翩,幾步上前行了個大禮,調皮又不失敬意地讨乖道,“孫兒今晚特來請罪,還請老爺子先給看個座兒,孫兒這就當面陳敘罪情,任罰任打!”
“臭小子,還想坐,回後院兒跪石板自個兒面壁思過。”
“老爺子若執意如此,那孫兒理當遵命。各位慢用,俺跪石板去也!”
說着還真往後院走兒,天知道那後院只有一群看家狗正在用餐,被老爺子暗罵成“狗仔子”還能端着一臉笑意讨趣兒打混,放眼整個霍家也只有他霍二少敢這般油嘴滑舌了。
最後,老爺子自是舍不得真讓寶貝孫兒去跪什麽石板,左手次首位早就空了出來,霍子銘就坐在當前集團一把手他父親旁邊,後面一位才是大媽所生的大哥。
這在豪門家族中的地位輕重、寵愛輕疏,光從位次便可見一斑了。
坐下後,才有一道軟軟低低的嬌音響起,“銘哥哥……”
霍子銘這才分神看向對面,即老爺子右手邊,但凡女眷皆座于此。
開口的正是劉允雪,旁邊是她母親劉葉氏,劉葉氏旁邊便是低首垂眸一副龜爺相的劉長潤。
原來,今晚的貴客正是劉副局長一家。呃,不對,這劉副局很快就得退出搏彩監察協調局了,降級渺茫,引咎辭職勢在必行。
霍家家教甚嚴,飯桌子上絕對不可談公務。故而這頓飯,有人心裏直打鼓,還得裝出一副吃得津津有味兒的模樣,确也不易。
飯後,劉長潤在霍老爺子的書房裏待了不過十分鐘,就垂頭喪氣地出來了,也未做停留,便帶着妻女匆匆離去。
此間,劉允雪抓緊時間想跟霍子銘私下交流,也被他巧妙地避開了。
自然這人一走,霍子銘就被老爺子一喝,提溜進了書房。
房門一關,老爺子那數十年雷厲風行的氣度不再掩飾,直接丢出一句話來,“劉長潤剛才透的消息,咱們霍氏光行財大氣粗砸得起錢,但缺乏專業的搏彩運作經驗。京城的監察官們尤其看重這一點,卻是我們最弱于鐵姝芹和顧西爵。還有十天就要舉行競标大會,我們必須給出一個最佳解決方案,否則,就輸定了。”
霍子銘十指交握,面上并無太大波動,只是看着老爺子炯亮的眼眸,靜等下面的話。
如此鎮定自若、不動聲色的大将之風,讓老爺子心頭很是滿意,口氣卻更加嚴厲,道,“港城的搏彩經營權,是新一屆特首為應對金融風暴的餘波,大力拉動港城經濟的一項重要的經濟舉措,能夠成功地從京城大員的手裏申請到這個許可權,這其中砸下的人脈和財力可不是小數目,可謂港城未來經濟建設裏的重中之重。若是沒有絕對穩妥的實力保障,想拿到這塊大蛋糕絕對是癡人說夢。”
“你該知道,他們層層審核之下,稍有一項不達标,咱們就是滿盤皆輸。而劉長潤提出的這個問題,必須立即解決,越快越好。”
霍子銘眉心微動,直切核心,“他提的什麽辦法?”
霍老爺子目光更加銳利,揚手甩出了三張照片,攤在霍子銘面前的黑色紅木桌上,三個俏麗佳人,風姿獨具,各有千秋,皆是豪門名媛。
“聯姻。”
直接跟擁有豐富的搏彩運作經驗的家族聯姻,達成戰略合作關系。這在他們圈子裏是再司空見慣不過的事情了。就說地産大亨許家那位主席當年為獲得一項經營權也是毫不猶豫地跟賭城的何家大千金結婚,成為業界一把手。
“這三個丫頭,選一個。最遲十天內,必須發布訂婚消息!”
霍子銘的目光一一掠過照片。
劉允雪,慕容冬兒……妙妙?
------題外話------
許氏和何氏,這個不知道親們知道不。就是地産大享許晉亨和賭王的女兒何超瓊,這對夫妻是百分百的商業聯姻,沒有絲毫情感。現在這個大女兒已經拿到賭王事業的最大經營權啦,犧牲還是很值得滴!
就秋對豪門婚姻的分析,這裏面有利益也有愛情。其實和平民婚姻是一樣的,有家庭事業經濟基礎方面的考慮。
秋的這個故事深入其中,思考了一些豪門聯姻裏的那些幸福和辛酸。
秋覺得,只要是人,特別是有錢人,其實更渴望且更有能力追求真摯的情感,純粹的愛情。
有錢沒錢,人性都是千古不變滴!
06.她同他一樣
霍子銘那漂亮的劍眉,慢慢收攏,俊雅的面容上,肅色愈加凝重。
此時,他第一個想的并不是“選哪個”,而是尋思怎麽應對老爺子接下來的手段。
外人不知道,霍子銘能以二少的身份,掌握霍家超越嫡出長子的權利和地位,以及霍老爺子獨一無二的寵愛,絕不是因為他早年喪母無依,或者幼年可愛招人疼,甚至成年後取得世界著名哈佛商學院學士學位這樣的風光成績。
而是因為他從七歲起,就開始跟霍老爺子鬥智鬥勇,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并不像家族中其他的兄弟姐妹,多數都由老家夥們插紅旗似地定山頭規劃前程,指定人生發展方向,宛如被操縱的提線木偶。
當兄弟姐妹們七歲時都按照家長意志,從善如流地進了私立貴族小學,他卻趁夜偷了老爺子最喜歡的美洲藍金剛鹦鹉,隔日老爺子起來只看到純金鳥架上的幾根染血的漂亮藍羽毛,急得滿屋子大呼小叫,就見廚房端上一鍋鴿子湯,模樣極似鹦鹉,頓時心疼得差點兒把用了十多年的廚師給解雇了。
當老爺子為鹦鹉辭世而憂傷郁悶時,他打着讨爺爺開心的旗號說表演魔術,問老爺子想要什麽就變什麽。于是這就談起條件來了,老爺子當然想要寶貝鹦鹉死而複生了,他還故意拿喬說讓動物起死回生的魔術段數太高,需要老爺子許個諾才給變。這時候老爺子被小孫兒煞有介事的表演搜走了幾分心傷,根本沒想到這個向來乖巧的小家夥會出招坑他,純當讨個開心下了話。
事件後果,當然把鹦鹉給變回來。老爺子當即回過神來要反悔,卻給小孫兒錄音做了供詞全家播放。老爺子騎虎難下,為了面子,也不得不答應他讀了一所自己喜歡卻是剛成立不久的公立學校。
大家都知道,港城和歐美的教育環境,與大陸完全相反,最好的師資力量都集中在私立學校,是豪門子弟的第一首選。
霍子銘向來不走尋常路。由于他是該所由政府出資重點興辦的公立學校的第一位豪門子弟,幾年間,在同私立學校的各種聯賽中,為學校奪得豐碩的榮譽果實,畢業時就獲得特首頒發的“全港優秀小學生紫荊花獎牌”,學校更破例給他塑了個銅像,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那一年,霍老爺子參加畢業典禮時,很多人是這樣叫他的,“霍子銘就是您的孫子”、“這老爺子的孫子是霍子銘”。那可是自霍老爺子第一次被別人忽略身份,卻因為子孫的榮耀獲得滿面容光。這跟“我的老爸是李剛”一個性質,只是個體倒置,意義卻大不相同了。
前者,霍子銘憑借自己的實力獲得所有人認可,而不是靠他霍老爺子的名望沾光,一句“霍子銘就是您的孫子”,證明了霍子銘已經青出籃更勝于籃,孫子的名號已經大過老爺子,有什麽比看着自己的後代,超越自己,更讓人欣慰放心的呢!
大家都知道,越是有錢的富貴豪門越是渴望千秋傳承,日益鼎盛。霍老爺子從此以後便将培養重點落在了這個不走尋常路的小孫兒頭上,随之而來這祖孫兩的明争暗鬥更是精彩疊出,祖孫之情也非他人可比。
……
沉吟半晌,霍子銘展眉一笑,窩進了大沙發裏,最終将問題丢了回去。
“明說吧,爺爺您中意哪一個?”
“去,要訂婚的又不是我,少給我打太極,自己決定。”
有這麽便宜的事兒,您老就不會給我丢那麽多重量級的大前題了。
“這些可是未來要給爺爺您做孫媳婦兒的,我怕選錯了人,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惹您眼嫌,我的閨房之樂也會變得很痛苦!”
“你這臭小子!”
老爺子笑罵一句,卻沒了初時的嚴肅,“雪兒這丫頭是咱們打小看着長大的,性格像她母親,溫恭賢惠,個人能力也許差了點兒,可她繼承了她外公葉漢的那艘全球排名前三甲的超級大賭船,廣為港城大陸人熟知,威名在外。算是在專業技術上打了個擦邊球,就算失去劉長潤的那個副局職位的內部支持,咱們兩家本地豪門聯姻,比起外地人更容易獲得地域上的支持票。”
霍子銘暗笑,老狐貍,一句“外地人”就把另兩個給過濾掉了。
“爺爺,慕容冬兒擺明了向着顧西爵,你把她扔出來幹嘛?”一揚手,照片直接進了垃圾筒。
老爺子眯眼笑,沒有直接回答,“慕容家現在的發展勢頭已經超過了華家,顧西爵選了慕容冬兒,便沒什麽好争的,畢竟人家有五年情份,咱肯定争不過。若是他不選慕容冬兒,而你恰巧又同宴會上一樣,沒把談妙然搞定,被人挖了牆角,這慕容冬兒比起雪兒丫頭,确是要能幹得多,估計只有她還能跟談妙然對得上陣!”
霍子銘突然覺得有些煩惡,沒有接口。
“說老實話,爺爺還是更喜歡雪兒這丫頭,老婆太聰明能幹,家裏就顧不好。而且,那兩丫頭的家族關系太過複雜牽扯,門派太多,不好應對。這合作關系最忌諱的就是家裏一碗水端不平,若鬧起矛盾來,比起外來破壞更容易分崩離析,一夜玩光。”
老人看着孫兒的目光,直言道,“談妙然也算是你的小青梅,雖然她有身為搏彩協會榮譽副會長的父親做後盾,但她畢竟是外姓,華老爺子現在又癱瘓在床,華家勢力一落千丈,你若訂了她,要解決的麻煩更多!”
最後,老爺子也變得語重心長起來。畢竟這關系到孫兒的一生幸福,老人家活到這年歲早已将財勢看淡,更希望看到後輩少走彎路,過得舒心暢意,才會将這些利害關系分析得條條清明,望孩子做出一個即對又好的選擇。
“爺爺,劉家雖好控制,但我不是劉長潤。人家都說觀母知其女,我不想娶一個見天只想算計控制自己老公的女人。”
霍子銘也不再隐藏什麽,直接拿起妙然的照片端看起來,口氣篤定而自信滿滿,“爺爺,您說過,風險越大,投資回報率越高。我霍子銘,只要談妙然!”
這正是從那晚宴會上拍來的,照片裏的人兒半側着身子,剛好将那玲珑身段展露無疑,寶藍色的紅蓮旗袍襯得整個人兒肌膚賽雪、珠圓玉潤,美麗不可方物。她眨着一雙貓兒般媚麗的眼,笑得自信,骨子裏的那種倔傲和堅強,最為迷人,最為他喜歡。她同他一樣,不會輕易為權勢名利低頭,有自己的追求和信仰。
他覺得,他們才是一路人。
07.你願意嫁給我嗎?
隔日,妙然在父親談光業的陪同下,跟顧西爵介紹的投資公司和銀行簽定了第一期投資合同,終于解決了心頭大患。
接着,妙然跟談光業到港澳搏彩協會認識了不少業內名人,算是幫妙然拓展在港城這邊的人際關系和客戶資源,妙然待人接物落落大方,謙遜好學,偶時亦有令人驚豔的言辭論述,其少見的博文廣識,頗得叔伯們的欣賞,也幫她洗脫了一些那晚宴會上的污名。
這日晚餐,談光業甚至請來了搏彩監察協調局的局長龍萬年。其實,談光業本來是想直接帶妙然到協調局走一趟,考慮到人言可畏,還是低調一些,索性将重量級人物請到家中,更有益于澄清誤會。
妙然趁機為顧西爵和霍子銘說了情,也大方承認自己閱歷太淺識人不清,言辭誠懇,态度溫恭。
龍萬年雖未直接表态,卻不掩眼中欣賞之色,私下又跟談光談聊了幾句便離開了。
父親事後沒告訴她關于劉長潤的處理情況,但看着八褂雜志網絡媒體上關于她的那場宴會消息漸漸平息時,她知道龍局長多少也出了一把力。
白日忙完,她便趁着夜色坐上顧西爵親駕的車,到雲染陪小月月,享受“一家三口”的天倫之樂。但不管多晚,顧西爵都會送她回家,就算她睡着了,隔天醒來必然是在自己床上。
對于這睡夢中被運回屋的經歷,她十分窘迫,而談光業對他倆這般“暗”渡陳倉的來往十分地樂見其成,她不由暗暗惱恨自己,明知對方有女友,卻無法抵抗那份誘惑。
前思後想,覺得若再不打住,以後想抽身就難了。
父親說只要沒結婚,男歡女愛,自由追求,無可厚非。可是,她會忍不住将心比心,若是自己愛了五年的男友突然變心劈腿,怎能忍受。
不管婚內婚外,她都不想當小三。
……
這晚,為免自己又睡得人事不知(習慣了那張大水床的後遺症>ω<),妙然多喝了幾杯咖啡,堅持到了回家。
時間已近十二點,父親位于山頂區的住宅,屬于港城的富人區,汽車行在路上幾乎無人,路燈妝點着茂密的夾道綠化帶,鹹鹹的海風從車窗隙中撲入,似乎一天的疲勞都被吹散了。
“對了,做美人魚的貝殼不夠用,明天我想帶小月月再去淺水灣玩玩,揀點回來。”
“好,我陪你們去。”
“那怎麽好,你要上班的呀!”
“我是總經理,這點時間還能安排得出來。”
他們的話題,很多時間還是繞着孩子來,似乎都覺得這樣更輕松,沒壓力,也少了尴尬。
汽車停在大宅外時,妙然仍在做心理準備,不知該如何打開話題更合适。
顧西爵看着仍有些出神的女子,傾身過去,雙手繞過了她腰側,便聽到一道驚訝的抽氣聲,解開安全帶鎖扣,他泰然自若地移開身,眼角挂到她面容上的羞澀,只覺得心情愉快無比。
“孩子他媽,晚安。”口氣便多了幾分調趣兒。
妙然立即轉頭看着男人,直言道,“顧西爵,我想跟你談談。”
他挑眉,似笑非笑,“談什麽?”
這口氣好像早就料到她有心事,她嗔怒地瞪他一眼,他的笑意便絲絲縷縷地流溢出來,帶着淡淡的寵溺,頭頂的燈光交織着路邊灑入車窗的光線,将俊逸的臉龐襯得朦胧暧昧,看得她的心都悄悄癡醉了。
“我想談……談我父親跟你提的那件事。”可是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
“妙妙,你父親跟我提過的事可不少,光今天的就有兩件。讓我給他看投标書,抽空帶小月月到你家裏吃飯,明天讓我叫酒店的大廚做紅酒烤蝦收買監察官員。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件?”
面對他戲谑的眼神,她捏緊了手指,有種自掘墳墓的感覺,卻不得不落下這一鍬。
“這些都不是。我是指,那場意外後,我父親他讓你考慮……考慮娶我的事。”說到最後,她沒勇氣地移開了眼。
便沒看到男人眼底驀然閃過的亮光,漸漸變柔的面部線條,只聽到他沉聲問道,“妙妙,你願意嫁給我嗎?”
大手伸來,托起她垂下的臉蛋。
一觸到他深邃幽黯的眸,她便像受驚的小鹿,立即別開眼,逃了開。
便又錯過了男人俊臉上一閃而逝的失望。
她看着窗外路上一團團的樹影,快速地說,“顧西爵,其實你不用這麽委屈自己迎合我父親的。那件事,并不是你的錯。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恐怕我也不可能如此輕松地坐在這裏了。況且,我們都知道什麽也沒發生,你并不用付什麽責任。”
似乎覺得這樣說出來也沒有想像中的困難,她抿了抿唇,轉回了目光,看着男人,口氣更多了幾分真摯,無私,“顧西爵,謝謝你。其實我早該說了……還有,對不起,爸爸他也是因為太愛護我,才會在情急之下做出那樣的要求。”
“妙妙……”
他欲開口,她卻打斷了他,讨好地笑道,“顧西爵,其實我想說的是,前幾天爸爸帶我去博一彩協會周旋了一下,另外還請了龍叔叔到家裏吃飯,那些無謂的流言也散了。我會勸爸爸收回那些話,不再為難你,盡力幫你奪到搏彩經營權。就算是做為朋友的答謝,你……願意接受嗎?”
當那只細白的小手伸來時,顧西爵的額頭劇烈地抽搐了一下,溫軟的臉部線條慢慢冷卻了下去,他自然不會去接那只手,目光深釘似地看着女人傻傻地笑臉,冷着聲說,“談妙然,這都是你的真心話?”
妙然有些不懂男人為什麽突然不太高興,收回了手,口氣更加認真,“是呀!大家都知道,你已經有交往五年的女朋友了。聽說她陪着你辛苦打拼了五年,我想你們的感情一定很深厚。怎麽能因為一晚的意外,就逼你娶我。大家都是成年人,應該為自己負責,那件事錯又不在你。”
啊,為什麽他的臉色更差了呀?她到底說錯了什麽?
妙然實在不明白,心裏更覺得苦澀,她已經如此懇切認真到有些卑微了,他還不接受,這男人脾氣也太怪了!
可不管怎樣,他算是她的恩人和朋友,适當包容朋友的特點,也是理所當然的。
妙然深吸口氣,義正言辭地最後表态,“顧西爵,你放心,我談妙然絕不會做破壞別人感情和婚姻的小三,我提前祝福你和慕容小姐訂婚快樂!”
顧西爵的眉峰蹙了起來,仿佛是強壓下了什麽,冷着聲,一字一句問,“談妙然,我再問你一次,這都是你的真心話?”
“是呀!”
她讀不懂他眼底的顏色,只覺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幹澀,仿佛什麽東西就要裂開。
正在這時,傳來了父親的叫聲。
“今天辛苦了,晚安!”
她慌亂地開門下車,差點被路牙子絆到,跌跌撞撞地跑向已經走出庭院的父親。
顧西爵看着座位上被人遺忘的皮包,目光重重一眯,伸手用力拉上了車門,猛踩油門,直接走人。
談妙然,真有你的!
……
那個時候,在男人西裝左邊的口袋裏,一顆閃亮的鑽戒,在深藍色的盒子裏,閃動着無辜可憐的光芒。
------題外話------
哦,可憐滴爵少!
哦,我家妙妙可是真真善良的好姑娘啊!
噗嗤,我家爵少第一次求婚,就遭拒絕,這面子丢大咯,嗚嗚嗚,急需親們美鑽安慰鮮花愛撫哦哦哦!
丫們不能沒有同情心啊!
08.只能有媽媽一個女人
幾乎是在身後傳來一聲重重的車門響的同時,妙然心頭猛地跳漏一拍,突然意識到一個驚人的事實:
剛才,他是在向她求婚嗎?
夜風忽地變大,吹亂了她的長發,她的裙角,舞出一地淩亂的光影,她卻視若無睹,只覺得腳步突然變得那麽虛浮,像踩在雲間,又似淌在浪中,咋喜的瞬間便跌進了失落的深淵。
老天,剛才她都胡說八道了些什麽啊!
妙然一頭撲進了父親的懷中,談光業看着迅速駛離的汽車,有些詫異顧西爵怎麽沒像往日一般跟他打個招呼再走,懷裏的女兒哼哼地也不知道在叫什麽。
“妙妙,怎麽了?”
“爸爸,我是不是很蠢很笨啊?!”
當然她不是真的想獲得什麽答案,只是想發洩一下心底矛盾得快要爆掉的自厭情緒,嗷嗷亂叫,“哦,笨死了,笨死了!”
談光業輕笑,這小女兒的心事也不便多問,安慰地拍拍女兒的腦袋,溫聲道,“現在知道笨了,下次記得別再犯傻就成。”遂攬着女兒進了屋。
妙然咬着唇角,良久,只得哀嘆一聲。
談妙然,有你這麽遲鈍的嘛!
……
顧西爵回到屋裏,扯掉領帶,脫了外套随手甩掉,深呼了口氣,将自己也甩在了大沙發裏。
屋裏只燃着一盞小燈,對面的落地玻璃牆外,是一片星火冉冉的海岸線,從這裏望出去,可以看到澳門賭城最标志性的建築上那個已經燃亮半個多世紀的天珠燈。
雲染的宣傳介紹裏,就有這麽一句,“天珠與日月齊輝”,雲染大酒店正好與賭城最有名的海藍雲天娛樂城,倆倆相望,宛如情人。
當時看到策劃經理想出的這個廣告語,他很疑惑,為什麽要把酒店取名叫“雲染”,為什麽他看中了這間向海的總統套房就留給了自己,為什麽……他碰到談妙然之後,就變得不像自己了?
——西爵,只要你和妙然訂婚,談叔有什麽理由不拉撥自家人。你談叔我只有這麽一個寶貝女兒,以後我的一切都是你們倆的啊!
他掩面自嘲,想他顧西爵自少時離家十年,自主創業,打下這一片江山,連家中的關系都不屑碰,何況利用女人獲得商業利益,慕容冬兒的關系都被他回絕了,幾時到了談妙然這裏就弄得這麽……
草,套他發小的一句話:顧西爵,你真他媽孬!連個女人都搞不定,你真是丢盡咱皇城四少的臉啊!
男人的思緒飄得太遠,沒有注意自己的大床上突然坐起一人,那人眨了眨大眼睛,透露出與平日截然不同的神色,撐起小身子朝男人爬了過來,直到咚地一聲滑下床,猛地驚回男人的神思。
“小月月,你怎麽起來了?你……肚子餓了,等等,爸爸馬上給你兌牛奶。”
他上前就要抱小家夥,卻被一聲喝住,這才發現小家夥的模樣有些奇怪,眼裏透出一股冷冷的疏離,少見的成熟。
“我是小皇,不是小月。”
呃,小月的隐性人格又出現了?!
小家夥并不關心男人一臉的驚訝疑惑,很嚴肅地表述着自己的意思。
“我問你,你到底什麽時候跟媽媽求婚?”
“這……剛才,她拒絕了。”
“真沒用!”
誰知道,被一個明明可愛得不得了的小女娃,用着一副嚴肅到像法官一般的眼神狠狠鄙視了,是什麽滋味兒?!
顧西爵額角抽了抽,“小皇,你要我怎麽做?”
“你必須跟媽媽求婚,娶媽媽做妻子,以後只能有媽媽一個女人,只能牽媽媽的手。不要訂婚,馬上結婚!如果你搞不定,以後都別想再見到我們。”
許多年後,顧西爵每每想起這晚接到的這條充滿威脅的“硬指令”,都無限感慨,最初的疑惑不解,都化成了心疼感動。
……
昱日,妙然因為頭晚那場無疾而終的求婚,郁郁不安失眠了半夜才睡去,一直抱着被子不想起床,直到傭人敲門詢問有電話來找。
“謝謝,接進來吧!”
床頭的內線電話響起,她懶洋洋地接起來,喂了一聲,只聽了兩句就坐了起來。
“什麽?你揀到了那個古董簪花,那你上次怎麽不還給我啊?哦,那你什麽時候方便,我來拿。今天,好像沒事。喂喂,等等,我還要再想……”
霍子銘是什麽人,自然不會給妙然太多時間考慮,只說要來接人就挂了電話。可憐妙然之前生氣将人家的電話號碼删除掉,只得匆匆下床洗漱。
果然,準時準點,這人就在客廳裏等着了。
“清姨,您別客氣了。我媽平常也去阿仙達的SPA會館,這都是她跟那些姐妹交流後試過效果不錯,我只是借花獻佛罷了!”
妙然下樓時,霍子銘正抓緊時間讨好未來的準丈母娘,直把蔣素清哄得心花怒,看她下來,連早餐都沒叫她吃,就将她推出了門,還忘了每日必備的帽子和墨鏡。
“妙妙,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吃早茶。”早茶即是早餐,一般在港城深城南方沿海早餐必喝茶,故說吃早茶亦是用早餐了。
霍子銘說着,體貼地送上一杯熱奶茶,溫度适中,正好飲用,這般細心周到并非他所有交往過的女人均可享受,但享受過的女人必對他砰然心動,念念不忘。
妙然想拒絕,但轉頭看他滿頭大汗,知道他多半是急趕着來,剛才又費那麽多口水哄清姨,也不好太掃興,只得接過了奶茶,默默地喝着。
車子開出一段後,霍子銘才放下心,借着打轉方向盤時,偷看身旁的女子。今天她穿了一件波西米亞風格的白色上衣,領口的雪白繡花邊輕輕帖過漂亮的蝴蝶骨,垂落的幾縷烏絲,映着細嫩的肌膚,素粉未施,有種讓人心軟的脆弱,格外令人愛憐,比他以前那些見慣的動不動就濃脂重粉的“女性朋友”可漂亮真實多了。
光這般看着,他竟然有種像回到青澀的少年時代,為風兒送來女子那自然清新的體香砰然心動的感覺,右手不自覺地伸進褲兜捏了捏那小小的方盒子。
沒人注意,就在他們這輛車行出談宅時,一輛纖巧的紅色賽車悄悄跟了上來,車上的女子看到那兩人時,一把将墨鏡摘了下來,眼底冒出洶洶的妒火。
09.奢侈之極的“心”
妙然以為霍子銘說的吃早茶的好地方,是港城哪家有名的早茶店。
汽車行駛方向也的确是朝繁華的市中心走,穿街過巷時,這位公子哥确有幾把刷子,故意溜過兩條老街角,跳下車以極令人不可思議的速度,三分鐘不到,巡警們抄罰單的時間內,在招牌看起來頗有些年代的路邊小食攤上買來撒尿牛丸、正宗燒臘。
“嘗嘗看,絕對地道的港城老字號粵式早點。”
他亮出上下十六顆雪白的牙,笑得陽光燦爛,誠摯認真的眼神,讓人很難招駕這樣的熱情。
雖有些奇怪,妙然并不想掃興,說了謝謝接過看起來真的讓人十指大動的美味,吃了起來,便忍不住連聲贊好。
“你喜歡,以後我都買給你吃。就這附近還有好幾家相當不錯的,現在時間恐怕不夠了,下次我再帶你去吃。”
殷情被心上人全數笑納,霍子銘信心倍增,言談之中更是神彩飛揚,在幾個巡警走來時,還很調皮地跟人家打招呼道早安,一踩油門兒溜掉了。
妙然也被這樣的自然随性影響,放下了心頭戒備,權當朋友一般相處,說笑之間汽車便停在了一棟擁有極少見的寬敞廣場的大廈前,大廈下的裙樓仿佛英國國會大廈,尖頂門,羅馬柱,長長的淺高石階,兩頭展翅騰飛的獅鹫獸張牙眦目蹲立在前,深灰的大理石鋪面給人莊重肅穆的感覺。
這不像是早茶店啊,難道是在樓上?
妙然暗暗思索着,那大廈下便有身着深藏色雙排扣、肩披金色绶帶、戴圓立寬沿帽的挺撥門童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朝霍子銘行禮,叫了一聲“霍先生,早”,接住霍子銘扔來的車鑰匙。
“子銘,這裏是?”
霍子銘神秘一笑,性感十足,拉着妙然的手大步進了大廈,她都來不及看大廈上方挂的門牌,耳邊不斷響起“霍總,早”、“霍先生,早”等問候語,一轉眼便看到莊重的褐金色大理石前臺後方雪白的背板上,除了頂上一排八個北京、東京等大時鐘,下面四個亮閃閃的燙金大字寫着:霍氏光行。
他怎麽帶她來他辦公的地方?妙然更是一頭霧水。
“子銘,你帶我來這做什麽?你們公司樓上有早茶店?”
“妙妙,我覺得任何地方也沒有我自己的公司來得更安全,更私密。你說呢?”
霍子銘目光深亮地看過來,這話問得很周密,又帶着十足的懸念,明顯還藏着什麽深意,妙然點頭,想深入探問,就被霍子銘以“我的公司是全港第三高”引到了觀光玻璃外的可直觀到賭城的景色中。
等她從話題中抽身出來,電梯已經到,霍子銘拉着她大步往外走,在她想要抗議前,一股撲面而來的大風吹得她一陣驚愕,轟隆隆的直升機翼震鳴把她想說的話通通掃光。霍子銘沒給她太多時間思考,将人拉上飛機,用力關上機門,冷靜果斷地下令“升空”。妙然這時候想跑,也沒轍了。
“霍子銘,你到底想幹什麽?”
“妙妙,別生氣啊!”霍子銘抱緊妙然,防止她拉艙門,委屈地讨好,“我是怕被狗仔隊跟蹤,才這樣安排。我想帶你去淺水灣,進行上次未完的道歉。”
妙然皺眉,推開霍子銘坐到一邊,“上次未完的道歉?不用這麽正式吧,之前我都說了原諒你了。你今天又使計哄我上機,這樣很不禮貌!”
霍子銘覺得女子癟嘴生氣的模樣可愛極了,腆着臉哀聲求道,“妙妙,對不起,我承認我方法是有點兒誇張,可也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尋常女孩子不都挺喜歡這種意外驚……”
妙然立即火了,“霍子銘,你別拿你玩其他女人的方法套在我身上,我才不是那些女人。”
霍子銘暗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哪個女人會喜歡男朋友拿自己跟別的女人相較。這般一想就覺得妙然應該是在意自己的,更高興了,連忙拿出了古董簪花緩解氣氛。妙然看到東西後,果然沒再生氣,只是這半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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