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

打開,進來的人一擡頭,立即尴尬地停在了門口,咳嗽一聲側開了頭。

妙然急忙推開了男人,背轉身整理已經被人撩開的衣擺。

汪家豪才抱着資料走了進來,放在桌上時,掃了眼顧西爵難得輕松惬意的模樣。心下有些恻然,跟顧西爵同事多年,就算在三家酒店盈利攀上全亞洲第一時,也沒見顧西爵像現在這樣愉悅放松,更多時候顧西爵給人的感覺都是嚴肅認真,甚至有些刻板拘謹,不易親近。

果真是一個杯子配一個蓋兒,找對了號麽?

所以,冬兒跟顧西爵在一起五年,他從來沒見顧西爵露出如此深情的笑容,做出絕不會做的事——辦公室偷情!

“所有賭場的籌備資料都在這裏了,還有一些高級加密的內容都在總經理您的電腦裏。董事長您還有什麽需要的,稍後想起,可以随時找我。”

妙然翻了下資料,朝汪家豪點點頭,“謝謝你,家豪,以後多多指教。”

“哪裏!當年大小姐您還是我和西爵的老師,說不上指教。”

“當年……那個,雲染是你和西爵的成果,我只是個挂名的董事長罷了。這些資料,比我想像的還齊全呢!”

妙然立即轉移了話題,那一瞬的僵硬,顧西爵和汪家豪都有些疑惑,也沒多問。

臨到用餐時間,本以為可以一起,一個電話就把顧西爵叫走了,又是不得不上的應酬,臨走時,他還将時間地點和相關人物做了個簡單報備,承諾晚上一定回家睡覺,惹得旁人直笑。

其實,近來的應酬多由談光業幫忙搭橋,聯絡的都是澳港搏彩協會的新老會員。當然,這其中也多虧了顧西爵不經意暴露出來的那點龐大的背後關系。雖然當事人很低調,但光這點背景也夠談光業為之大做文章,拉來更多的支持率。

顧西爵雖向來不愛走人情關系,畢竟現在已經是別人家的女婿,他不是什麽不知變通的人,談光業也知道他的為人和底線,翁婿兩倒是配合得越來越好了。

……

一連幾日,應酬都極晚,等妙然伺候男人上床後,也沒有太多的精力想那些五四三什麽的了。

這天清早醒來時,妙然一睜眼,看到男人支着手肘,看着自己,眼神深邃而眷戀。

眨眨眼,粉唇上勾。

他俯下身,印上那彎粉亮的弧兒,輾進了嘴裏細細咀嚼半晌才放開。

聲音沙啞迷人,“妙妙,等競标完後,我們就去度蜜月。”

“啊?競标完,不是要立即……”

“那些有團隊做。”

“可是,我外公家的事,也需要理一理。”

“……”

男人愣了一下,撫着臉倒回了被窩,郁悶地申吟。

妙然有些歉然地看着男人,主動抱了上去,送上香吻安慰之。

這一吻自然有些情難自禁,天雷地火,不過最終還是被叫嚷的小寶貝給打斷了。

在亂哄哄的早餐之後,一家之主正式宣布了一道“人事任命”:

“爸爸要開辟新業務,媽咪要幫爸爸照顧酒店。所以,小月月必須開始和別的小朋友一樣,上幼稚園,這樣才不會總是迷路找不到爸爸媽媽,才是乖孩子!”

這個時候。

妙然嘴裏正叼着一塊烤面包,手裏正在給小寶貝抹草莓醬。

小寶貝雙手都是蛋黃和果醬,吃得滿臉糊糊,瞪着大眼看着帥爸爸,半天沒反應過來。

最後,酒店樓下,在一片凄厲厲的哭嚎聲中,小家夥被新到的保姆打包離開。

爸爸安慰媽媽說,“每個孩子都有斷奶的時候,她必須經歷這個過程。”

媽媽揪心地望着車屁股,“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好心疼啊!”

爸爸抱緊媽媽,下颌直抽搐,不斷做着心理建設,自我催眠着,為了“性”福的夫妻生活,有一些犧牲是必須且絕對合理的。

這一天,難得夫妻兩在辦公室裏膩歪了一個早上,雖然多數時間都在讨論中标後賭場的規劃工作,不時夾雜有意無意間的摩擦小火花兒,也徹底打破了嚴肅總經理一慣的辦公風格。

等到午後,酒足飯飽,難免染上老祖宗的惡習。

那間經常用來加班的休息室立即變成了浪漫粉紅小愛巢,男人摟着女人舍不得松手。

“……爵,時間……”

“臨時決定,下午休息。”

沒工作,沒孩子,沒第三者,這裏完全是他的地盤,應該不會有誰敢來打擾了。空出三個小時,夠他琢磨兩個回合了。

男人一邊說着,開始上下其手了。女人開始推拒,但到後面也不戰而降,順水推舟了。

就在那離弦之箭即将射出時,竟然有人來敲門,氣得某男人穿褲子一頭栽在地上撞了紅了鼻子,女人急忙将人扶起來,便聽到外面傳來秘書的聲音。

“總經理,有您的緊急電話。對不起,對方說打你的一直不通,打到我們秘書部,要我們趕緊給您接通。”

于是,這撞上的好機會又被打破了。

顧西爵黑着臉出去接了電話,妙然剛理好衣服出來,就聽到男人在說,“今時不同往日了,我還會怕了他們不成。黑龍組算什麽東西?大哥,我會注意的。這個……您說的對,妙然和孩子……”

他轉頭看到她出來時,立即擺了擺手,走到了角落裏壓低了聲說話。

妙然咀嚼着“黑龍組”幾個字,隐約覺得很熟悉,但又一時想不起到底是什麽,便坐到電腦前查了一查,看到的內容讓她很驚訝。

然而,男人挂上電話後,并沒有跟她解釋什麽,只說下午臨時又有事必須出去,讓她晚上不用等他吃飯了。

“我想把今天的事處理完了,就去幼稚園接小月月。她今天第一天上學,我想應該親自跟園裏的老師聊聊她的情況。”

“好,到時候讓經理給你們派車。”

他吻了吻她,行色匆匆地離開了。

然而,沒過半小時,妙然接到了霍子銘的電話。

電話裏的聲音,有些陰郁低落,“妙妙,如果我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給我打了?”

“子銘,不是的。最近,你知道大家都忙着搏彩經營權的事。”

“你是在告訴我,你已經夫唱婦随,幫顧西爵的忙,把我這個朋友已經忘到九宵雲外去了?”

“不是,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今天有空嗎?見個面,讓我看看你有多幸福,也好早點兒死心。”

“……”

妙然直覺不想在這個時候答應,可兩人畢竟不是仇人,用不着那麽緊張回避倒更顯得心裏真有個什麽茬兒。如果大大方方見面聊聊,摒棄前情,重塑兩人關系,其實霍子銘做為霍氏光銀的執行長官和顧西爵的競争者,适當的接觸也許有利于提升自己的競争力。

有句老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好,那就見面談吧!”

“我等你,半個小時後,不見不散。”

那方,挂斷電話的霍子銘轉着手機,神色不定。他身邊的辦公桌上,放着一份今早最新的報紙,上面一塊不大的版面刊載着顧西爵雲染酒店上的新婚廣告,而新聞內容卻沒有任何顧西爵關于新婚的消息,這幾天來的追蹤報道都打着暧昧不明的擦邊球。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顧西爵為了吸引媒體而故意拖延以增加爆光率和媒體的關注度,還是他們的婚姻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內幕,顧西爵才沒有正式地公開解釋?!

就顧西爵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前者不太像是他會做的事。但爺爺昨晚跟他談話,指責他過于感情用事,失去正常判斷力,認為這正是顧西爵為了獲得經營權故意給外界放出的信號。

他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失了分寸。已經有些一廂情願地希望是後者,才會在現在這個關鍵時刻,情不自禁打電話約她。

可他似乎真的控制不了,他不甘心!

如果,顧西爵跟她的婚姻真有什麽內幕的話,那他是不是還有機會呢?

……

妙然匆匆下樓,又接到霍子銘的電話,“喂,子銘,不用了,我有司機。嗯,我會小心的!”

她邊說邊走,并沒注意到側後方有人密切注視着她,那人聽到她的電話內容,臉色迅即陰黯下去,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

大堂經理經顧西爵親自招呼,最清楚妙然而今的身份,早已殷情地上前詢問,立即去安排車和司機。

妙然看着時間,想先給顧西爵打個電話說明一下,剛拿起電話時,突然一股沖力從後方襲來,電話被撞落地,她急忙去揀時,撞她的人卻趕了先。

“對不起啊,小姐,我太急了,沒看到你,不好意思。”

那是個紮着韓式發辮,看起來頗為可愛的女孩,讨好的笑着遞還手機,讓妙然不忍苛責。恰時,汽車開來,妙然上車離開。

等車走遠後,那女孩立即掏出手機,看了看最近的通話記錄,原本可愛的臉蛋上浮起一抹狡黠的壞笑,随即又掏出一個手機,打出去,急道,“姐啊,你真說對了。那個談妙然根本就是個水性楊花的爛女人,剛才我聽到她跟那個霍家二少通話,肯定是去幽會,你等着,我現在就跟上去捉奸,到時候……”

另一方,妙然上車後立即撥打電話,卻發現,電話本裏全是些希奇古怪的人名,什麽二呆、小叉、SB襪男、最後犀利哥……這都是些什麽東西啊!

再仔細一看那手機,桌面是個嘟嘴做怪臉的大眼女孩,誇張的眼隐長睫毛,粉嫩嫩水晶果凍似的嘟嘟嘴,齊密的流海掩去額頭,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很是很可愛。不正是剛才撞到她的那個女孩麽!

這……難道手機都一樣,拿錯了?

與此同時,顧西爵也接到了一個電話,“冬兒?我現在可能不方便……你說什麽?喂喂?”

電話那頭換了個男人,口氣不善道,“這位先生,你的妞兒已經在這喝了一天,你要不來領她走,我們就把人丢馬路邊了啊!”

“等等,她現在在哪裏?”

“禦景豪庭!”

詳細地址報完,對方立即挂了電話。

顧西爵盯着電話半晌,直到屋裏的人見他久不進屋叫他,他才不得不下了決定。

“叔,對不起,我臨時有很重要的事必須離開一下。”

管不了顧君堯是何反應,他急匆匆地離開了。

03.捉殲2

妙然看着錯拿的手機,也沒有多想,找到一個機主短信最頻繁的好友撥了過去,說明事實後,對方承諾會盡快幫她聯系到好友,以便交換電話。

雖然沒了自己電話,妙然卻是将顧西爵的私人號碼記得很熟,這大概是她天生的技能,對于數字類的東西特別敏感,幾乎都是過目不忘,且月前獲得他電話號碼時,那有些與其形象頗為不符騷包得不得了的“昂貴號碼”,很讓她偷偷腹诽了一番。

“哪位?”

電話聲響了很久,才被揭通。

這男人對于陌生號碼倒是挺敏感的嘛!

妙然在心裏小小聲地嘀咕,輕笑,“爵,我是妙然。”

“妙然!”

她可以想像到他訝異的表情,不由笑容拉得更大,因為要見“丈夫的情敵”的壓力似乎也沒那麽重了,立即接道,“爵,我現在正在去禦景豪庭的路上。”

男人立即反應過來,“霍子銘約你了?”怎麽這麽巧!

他的反應似乎沒怎麽生氣,“是。本來我想拒絕,可是我覺得這事易速戰速決比較好。所以擇日不如撞日,我就答應他了。你……別生氣啊!”

顧西爵擡頭看向車窗外,那坐落于富人區建在半山處的白色地中海風格小酒店,十分引人注目,便正是他們夫妻今日都将親臨感受的全港著名的富豪度假勝地之一。同時,這裏也是衆多著名影視明星、富商、政要等等人,最喜歡留駐的地方。

原因很簡單,這裏需要通過嚴格的身份核實才可進入,且四邊半徑一公裏沒有任何高建築物可窺視其中隐私。在上流圈子裏,這裏便是絕佳的偷情幽會場所。如果丈夫前來偷情,妻子随後來幽會的話,酒店都有極帖心的“告密”服務,保證夫妻兩不會尴尬撞見,可謂舉世獨一。

故而手緒麻煩了點兒,如此獨特的帖心服務,讓這家毫無星級評價的酒店擁有同他的七星雲染一般的超高收費标準,依然不乏豐富的客源。

“老婆,你只要小心別讓那頭色狼吃豆腐,我就暫時不生氣。”

“哼,我是那麽容易吃到的豆腐麽?”

“這到是,他霍子銘要不怕斷子絕孫,我也不介意你這樣滅了他們霍家的種。一了百了!”

“說什麽呢!”這男人還真是夠腹黑的。

電話裏傳來的嬌嗔,讓顧西爵松開了眉頭,車窗打開時,遞出了自己的證件。

“老婆,我相信你。現在我還有點事要辦,等辦完了我再跟你聯系。”

“嗯,好,我等你。”

最後這三個字,讓男人很滿意地挂掉了電話,跟前來詢問是否需要特殊服務的服務生詢問了慕容冬兒的情況。

既然這酒店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怎麽會出現之前冬兒電話裏男人的那種暴差的态度?!

其實不用想他也知道,慕容冬兒這幾日,每天想約他見面都被他推掉,估計真是逼急了才出此下策。他也不是無情無義之人,對方都使出這種明顯騙人的招了,他若還不有所表态,也确實有些說不過去。

做男人的總是要表現得比女人更大方一些,他也不想計較慕容冬兒的這種小手段,只想盡快處理完後,去維護他的後院。

這電話一挂,妙然有些微怔忡。

男人竟然沒有詢問為何她用了一個陌生號碼給他打電話,就匆匆挂了,這似乎不像平常那麽細心慎密的人。

不過下一秒,出于愛人間總是喜歡為對方的“不對勁”找借口的習慣,妙然立即以他應該是太忙沒注意到她的這個小問題說服自己,打消了那一瞬間的疑慮。

此時,她的車也到了酒店門口,酒店服務生一聽到她報上姓名,立即就放了行。

妙然還不知道禦景豪庭的特殊之處,自己之所以沒有留下詳細的情況,也都多得其老板霍子銘口谕的好處。而她和顧西爵的夫妻關系,現在還是未公開的秘密,自然也得不到酒店的“特殊服務”了。

下車後,便在大堂經理的殷情接待下,直接前往霍子銘所在的貴賓包間。

與此同時,她并沒有注意到,當她走過大廳時,顧西爵也剛從門外進來,看到她離開并沒有叫她,只是詢問了服務生那方向的包間情況,暗自記下後,直接去赴慕容冬兒的約。

而在兩人都相繼離開後,又有一人到來,那人聲東擊西地甩掉了服務員,偷偷溜到貴賓包間區。

……

妙然見到霍子銘時,霍子銘已經喝光了兩瓶酒,正在倒第三瓶,且優雅儀态盡失,紅酒杯被注滿,一口飲盡,半敞的白色襯衣口上都滿是酒漬。

單面透明的巨大落地牆幕下,本是一片陽光輕灑,映着碧池盈盈,波光燦燦,仿佛身在水底一般,身置其中的帥氣男人卻沒有了以往的意氣風發和自信滿滿,半垂的眉眸間,落拓失意一覽無遺,淡淡的頹廢氣息,很容易勾起女人的心疼。

妙然只是更內疚尴尬,站在原地許久,才鼓起勇氣上前。

“子銘,別喝了。”

她探身就将他的杯子拿走,酒立即灑在了桌面上,足足三秒,深紅的液體流下桌面,他才停手,擡頭,看着她的那雙風流鳳眸有片刻的懵然。

“子銘,你約我來就是讓我看你自暴自棄地酗酒的話,我現在就離開。”

她轉身就走,倒是利落幹脆。

霍子銘眸底戾色一閃而過,起身就撲了上去,張臂一把将人狠狠抱住。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吼,“談妙然,你夠狠心!”

妙然手肘一動,撞上霍子銘下肋,迫其松手的瞬間便脫了身,站到一旁,聲音冷淡,似乎毫不受他情緒波動的影響,“子銘,這話太重了,我承不起。”

他擡起頭,竟是滿眼怨怼不甘,“什麽叫承不起?當初在淺水灣我跟你求婚時,你為什麽不說你承不起。在我對你抱有極大希望,想要認真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天天約你你也上了我的車,你為什麽不說承不起。那一周時間,你随時都有時間拒絕我,你為什麽不說承不起了。竟然就跟那個顧西爵待了一晚,你就對他死心踏地了,為什麽?”

“子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我……”

“你知不知道那一周時間裏,我抱了多大的希望等着你的答複,你竟然轉眼就跟顧西爵搞在一起,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都不接我的電話也不理我發的短信了!最後讓我等到的竟然就是你突然喜歡上那個僞君子,還什麽女人對男人的喜歡,你……你就那麽喜歡當別人的現成媽媽嗎?!”

他憤怒地叫罵着,甩手扔出個東西,擦過妙然的臉頰砸在了身後的門板上。

看着那個紅眸怒斥的男人,妙然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猶豫不決和自私懦弱,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子銘……”

一時間,她無言以對,心品百味雜陳。

是誰說過,愛情是世界上最自私自利的情感。

一旦動情,不是天堂,便是地獄麽?

她本以為,霍子銘這樣的花花公子不會對她太上心,她不夠漂亮不夠聰明不夠妩媚也不夠溫柔。霍子銘以往交往的随便一個女人,都且過她千萬倍,她以為他會很容易就對此事釋懷。

可是現在現實擺在眼前,她愈發後悔當初的言行。

花花公子也是人,一旦動情,也跟普通人一樣,不可能在愛情面前免俗。

“談妙然,你說話啊!你告訴我,現在你有多幸福多美滿?那個顧西爵是如何滿足你的……”

他沖上前,雙手握住她細弱的肩頭,猛力搖晃。

其實他不想這樣失控丢臉,可不知是酒精作祟,還是自尊心嚴重受挫,讓他壓抑太久,就忍不住将一腔怨憤都吼了出來。

其實他也知道,那樣倉促地跟她求婚本就動機不純,會得到那樣的結果也不是沒有料到過。只是算來算去,他終究沒有算到自己在得悉顧西爵竟然已經跟她注冊結婚時,會那麽沖動無法控制,那麽不甘心,又不管不顧地沖到雲染去質問她。

原來,淺水灣的那條兒時走過的路,喚醒了那麽多遺失的純真美好,比他自以為用成熟穩重能夠堪負的還多很多,重很多,沉很多,很多……

原來,他也是那麽自私的人!

自以為能夠掌握全局,卻不料情人總是有一雙天生能透析一切真假的眼睛,她沒有選擇他,選擇了顧西爵,聽說在那場酒宴上,顧西爵毫不猶豫地贈給她數十億身家財富,确真是他霍子銘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霸道強悍!

他該認輸麽?

當他沖動地俯身要擒那一直渴望的紅唇時,她立即扭過頭,掙紮着要逃開,他用力抱緊她不讓她逃。

“妙妙,你說過媽媽不在了,你會陪我玩,你怎麽可以失言!”

懷裏的人身子一僵,終于不再掙紮,卻吐出一句讓他萬分失望的話:

“對不起,子銘。我們,都長大了,而且,我……我前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事,把過去的事都忘了,我只有最近幾個月的記憶。”

不知為什麽,她将連顧西爵都不敢告訴的私秘告訴了他,也許真的是因為他們曾經擁有過最純真的童年,他的情感是真的,她只想安慰他,告訴他兩人做不了情人,也可以做好朋友,事情并不是那麽令人絕望。

他重重喘息了幾聲,突然放開她,眼底似有破碎的光影晃動,只一秒,就側頭說聲抱歉,沖進了洗手間。

她僵立在原地,左手握着右手,無名指上的鑽戒才讓她慢慢平息下來。

……

另一方,顧西爵在服務員的引領下來到了慕容冬兒的包間,門一開,一團銀色人影直直撲了上來。

他本想移開,卻又怕門外還沒走的服務員看到,不得不将人扶住,立即關上了大門,才推開人。

慕容冬兒滿臉酡紅地摟緊了顧西爵的脖子,哭嚷着,“爵,爵,我愛你,我愛了你五年啊,你怎麽可以不要我,你怎麽忍心不要我,我愛你,我只要你一個……”

說着,泛着濃郁酒香的紅唇撲了上來,暗淡的燈影下,懷中這般活色生香,妖嬈無雙,怕是聖人見了都會變禽獸。

可看在顧西爵眼裏,他的多疑讓他蹙緊了眉頭,拉開兩人距離,目光迅速地掃過屋內的一切。

只有她一人,桌上地上确也散了不少的酒杯和瓶子,沙發上有脫下的外套,細細的高跟鞋扔在角落裏,煙灰缸裏只有兩團白紙并無煙頭……

“爵,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做情人也沒關系,我是真的愛你……”

顧西爵一把将人推開,走到沙發前抓起大衣外套,回身一讓,撲上來的人落了空就被大衣給牢牢包住了。

他面色嚴肅,聲音冷沉,毫無動容之色地說道,“冬兒,我不愛你。”

霎時間,女人激動的面容慢慢僵凝,似乎不敢相信,卻不得不面對現實的殘酷,化為一片凄冷灰暗。

“對不起。”

男人的眼眸篤定,毫無雜質。

女人慢慢垂下的眼簾中,怨憤、妒嫉、不甘、憎恨,一一劃過。

……

霍子銘猛洗了幾把冷水,終于從混亂焦躁失控中擡頭,冷靜了下來。

在迅速組織了腦中的信息之後,他稍做打理,再回到包間時,似乎又恢複了以往的優雅自信。

他略略尴尬地朝妙然一笑,道,“抱歉,剛才喝太多,失态了。”

妙然點點頭,在他手式下,坐在了旁邊的單人沙發裏。

霍子銘也沒有特別表示,而是按響了服務鈴,讓人送來适合解酒的飲料,态度上也恢複了貴公子的禮貌淡然。

妙然這才松了口氣,“子銘,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可不可以……”

霍子銘将奶茶遞上前,截斷了她的話,問,“妙然,你之前說你只有這幾個月的記憶,是怎麽回事?”

“這個,說來話長。”

“那好,就長話短說吧!”他閑适地靠在沙發上,态度溫和得仿佛之前什麽都沒發生,兩人就只是閑話家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件事,你是不是還沒告訴顧西爵?”

她明顯一愕,随即釋然道,“嗯。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爸爸我也不敢說,我不想他們擔心……”

霍子銘算是她傾敘的第一個外人,她似乎是想以女性通常的交友習慣,用一個私人秘密去換取朋友更多的理解,将當初醒來時腦子一片空白的慌亂感覺,一一道出。

只是,在霍子銘看來,這小女人根本不懂得男人心思,傻得可愛,又可恨啊!

說完後,她略略停頓,看着男人認真傾聽的模樣,心頭的愧疚又少了幾分。

霍子銘不禁暗笑,口上淡道,“妙然,你把連丈夫和父親都不願告訴的私秘告訴我,是不是代表着我在你心目中擁有與他們都不同的地位,和特殊意義呢?”

妙然登時一愣,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好像又弄巧成拙了!

04.捉殲3

“子銘,如果非要說什麽特殊意義,我相信你在淺水灣的沙灘上跟我回憶兒時喜樂時,你并不像劉允雪所說,僅僅是為了獲得搏彩經營權才跟我求婚。”

女人看着他,雙眸澄澈,眼神清亮逼人,那裏單純的信任,讓他竟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确真是大智若愚麽?談妙然啊談妙然,你怎麽可以用這樣單純信賴的語氣跟一個騙你哄你奉承你甚至從第一眼看到你就想把你拆吃入腹的壞男人,說着如此情真意切的話。

霍子銘低頭笑笑,喝掉了一整杯的濃茶,才擡起頭。

“妙然,其實有些事,你真是比誰都精明啊!”

妙然一愣,撫撫下巴,澀然一笑,“子銘,有時候女人的直覺很準的,你信麽?”

霍子銘大笑出聲,雙手交叉在胸前,長腿一翹,靠在沙發上,這樣的姿态卻莫名地讓妙然又生出幾分緊張來。

他說,“看來你很相信自己的直覺。那麽,能不能用你的直覺告訴我一個疑惑很久的問題。”

“什麽問題?”

“你和顧西爵已經公正結婚一周多,現在各大報刊雜志卻沒有一個準确登出事件真情。顧西爵更沒有直接站出來說明真相,且在幾次記者堵到人時,詢問當日在雲染大廳他抱着你亮戒指的舉動,到底想向公衆傳達什麽信息,他也矢口否認。只在記者問到對搏彩經營權的競争問題時,他才會多說兩句話。”

妙然聞言着實一愣,她這幾日都在琢磨着夫妻床弟問題,完全沒有注意那些新聞八褂,因為她從來都覺得新聞廣告虛假太多,根本不值得關注,更別提去懷疑顧西爵面對媒體的态度問題了。

“顧西爵既然想要通過娶你拉近跟談副會長的關系,以利于他争奪經營權,那麽你們明明都注冊了,連雲染酒店外的橫幅都一直沒收回還挂着,他還舍不得公開新婚消息,到底是為什麽?”

經霍子銘如此一提,妙然也覺得有些奇怪,但小姨媽的訓導也深刻在心,不管怎麽說丈夫是自己人,再不是也不能在旁人外人甚至算是個敵人的面前,爆露自己的弱點。

她口氣篤定道,“我相信西爵,他應該有他的想法。再說,港臺這邊的大家族裏,也有很多人結婚生子多年,也沒向媒體公開消息。只要我和他覺得幸福就好,為什麽非要把自己的私事公布于衆。我和他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公衆人物,不公開,也沒有什麽啊!”

霍子銘卻是一笑,口氣輕淡,“真的沒什麽嗎?那麽,我是不是可以依此進行一些猜測!”

“子銘,這是我們夫妻的事。”

“我知道,所以做為朋友的我更有權利為你擔心揣測一下,你這個閃婚的丈夫到底是何用意,或居心。如果說,你們也跟當年晉氏建設的接班人一樣,只是為了跟澳門的何家建立合作關系而故意辦了一場萬人婚宴給衆人看,其實根本沒有注冊結婚的話。

那麽,我是不是也可以做同樣的推理,其實你們根本沒有注冊,那所謂的酒店結婚大廣告,只是做給搏彩協調局的人看的好戲。”

“不,當然不是假的。注冊當場,我父親和小姨都在場,給我們做了證婚人。”妙然毫不猶豫地回應,本來中氣十足,可是看着霍子銘愈發意謂不明的笑容,心底開始莫名地不安,似乎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她沒抓住。

“既然如此,那我想,這就只有一個理由了!”霍子銘的口氣更加篤定,他松開兩手,放下了翹起的長腿,身子微微朝她前傾,臉上的笑容也全部撤去。

“什麽理由?”妙然只覺得這姿勢,比起剛才充滿否認譏诮的姿态,更具攻擊。

“明明已經注冊,卻不想公開已婚消息,還想保持未婚單身的身份,趕上時下‘隐婚’的潮流,不是為了利益,就只能是為了感情!”

“感情?”妙然的心,倏地一下墜到谷底。

“妙然,難道你還想騙自己,顧西爵跟慕容冬兒是港城公認的一對,他們有整整五年多同甘共苦的創業史,他怎麽會真的舍棄對慕容冬兒的情感,真心跟你共結連理?!所以,他隐婚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坐享齊人之福。你難道,還看不出來?”

妙然失力般地倒進沙發裏,一時無言以對。

霍子銘垂下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狡黠之色。也許,事情真的還不到完全絕望的地步!

室內陷入暫時的沉寂,不安的因子在眉底心頭發酵,搔得人心惶惶。

妙然捏着奶茶杯,不斷地用力,轉動,卻愈發覺得不安。

突然,她站起身,眉目深結道,“子銘,謝謝你提醒我這些。但是我還是相信西爵一定有他的理由,而最近我們為了争取經營權的事非常忙碌,他也沒有那麽多時間顧及這方面的問題,我想那應該不是他的本意。既然你我的問題已經解決,我想我應該離開了。今天是小月月第一天上幼稚園,我得去接她,跟老師交流下情況。再見!”

說完,她轉身就走。

霍子銘哪裏肯在戰線剛剛得到突破時,就放虎歸山,立即沖上前,在妙然開門前拉住了她,“妙然,你告訴我,你的女直覺是怎麽看這件事的?別急着逃,如果顧西爵就是那種絲毫不顧念恩情,交往五年共同創業的女朋友,他說抛棄就抛棄,你覺得這樣的男人真的值得你托付終生嗎?”

“霍子銘,你夠了!這是我們夫妻的事,與你無關。你放手!”

“妙妙,如果你是為了你外公的家族事業,我完全可以幫助你。你大可不必為了那點錢,委屈自己屈就這樣一個三心二意、用情不專的男人啊!”

“不,你根本不了解西爵。我并不是僅僅因為外公的事業才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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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