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7)

描淡寫,可是,她從他眼角浮起的淡淡勾壑裏,隐約窺見了那段逝去的歲月裏,男人的年少輕狂,和躊躇滿志。

她憶及顧君堯說過的話,他離家出走整整十年,這十年,那該是一個男人多麽了不起的十年啊,如果沒有這十年,怎麽能錘煉出一個這麽棒的顧西爵。

男人間的友誼,很多時候只有男人們自己才懂。

所以,她只是微笑,伸手點了下那挺立的鼻頭。

纖手被粗砺的大手握住,揉了揉,笑容化為鄭重的神色,聲音也低沉下去:

“妙妙,雖然很無恥,但是我還是必須跟你承認一件事。”

“什麽,事?”

莫名的,因為他的鄭重,她覺得有些不安。

仿佛感覺到女人的不安,他的大手更用力包緊她的小手。

“今晚,冬兒給我打電話,我不想肯定她是為了什麽不友善的目的。畢竟,我和她認識五年多了,這期間她也的确為我創業奔走關系勞心勞力過。我不想拿小人之心杜好友之腹!”

這麽說,其實他是明明知道慕容冬兒很可能是為了借重游兩人共同生活的舊地,想要借此激起他的舊情複燃,但他沒有拒絕,而是欣然前往了。

“如果我真拒絕不去,或許也會被誤讀為害怕面對可能的舊情複燃,采取逃避不面對的鴕鳥心态。”

呃,好像真的會有這種想法。

“我要承認的一件事,我一直覺得自己對冬兒有些無情。不管她在過去五年用了多少手段和心思,甚至還買了一套別墅用的是我的名義——就是她放查查的地方。但是,我還是無法對她産生任何超過朋友的感覺,包括要好的、知心的朋友,也算不上。對此家豪不止一次埋怨過我,對慕容冬兒太過冷淡。也曾勸我,為了超越霍子銘和鐵家的優勢,與慕容家聯姻,對于拿到賭牌絕對有一本萬利的作用。但是,不管怎樣,我對她熱情不起來。若娶了她,我想五年都不能改變這感覺,未來五十年也不會有任何大變化了。直到遇到你……”

妙然登時有些傻眼兒,看着男人鄭重認真的表情,知道這肯定不是在說笑,随即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忍不住低呼:

“慕容冬兒,她,那麽漂亮,又有氣質,而且慕容家也是賭壇數一數二的賭神世家,你怎麽會……”

對那樣完美的大美人兒,毫無感覺呢?!

他立即蹙起眉,她覺得手有點兒疼。

“說了半天,你這女人的腦子怎麽就是轉不過來。要真喜歡,我還會等上五年?!你以為,慕容家的人肯真的讓她女兒不明不白地等一個男人?!”

“對啊,你是怎麽做到的?”

這完全是挺有些沒心沒肺的質問,顧西爵聽得直翻白眼,心說這女人怎麽現在這麽缺根筋,之前明明在意得都跟女兒跳水池了。剛下車時,他聽大嫂提起,心裏就知道她又胡思亂想了,本來想趁機完成彼此的洞房花燭夜,以行動說明他的心意,然後解釋一下。

他才發現,其實這丫頭跟自己也差不多,越是重要切身的事兒,越是喜歡自己一個人藏着掖着胡思亂想,也不會冒然告訴別人。包括,之前他利用大哥送給他們兄弟幾個的“成年禮物”,竊聽到的內容。他們已經是夫妻了,那麽大的事居然都不告訴他,真是讓他……又愛又恨啊!

“老公……”

“笨蛋!”

“啊唔……”

男人氣憤之下立即封了女人的小嘴,以示懲罰。

這夜,一室溫軟,旖旎……

14.賭牌競标1

其實,她還想問一個蠢問題。

不過知道是很蠢的問題,她就更不敢問出口了。若讓男人知道,就不只這一點點的懲罰了。

坐在直奔賭牌競标會的車上,妙然從觀後鏡裏窺見自己已經用絲巾遮掩過的脖子上,仍然不可避免地露出一顆紅紅的“草莓”,又懊惱,又羞澀,還有一絲絲虛榮的甜蜜。

突然,一只大手伸過來,牢牢握住她的手,掌心燙得驚人,她慌忙擡起頭,對上身旁的人一雙熾亮的眼眸,頓時覺得臉頰燒辣,仿佛瞬間又回到早晨起床時的旖旎纏綿。

“妙妙,等拿到賭牌後,我絕不會再等了。”

直白地說,無論如何他也得把洞房花燭夜給完成了。

從那堅定的眼神,緊繃的下颌,妙然看出這回老公大人是吃了稱砣鐵了心了。

不由張張嘴,卻說不出什麽話來,最後只能澀紅着臉兒,輕輕應一聲“嗯”。

不過就如此小小的表态,顧西爵已經滿意得雙眼放光,又緊了緊手裏溫軟滑膩的小手,無限感慨。

他這條婚姻之路,還真有些任重道遠呢!

昨晚“小皇”離開時,說的那句警告的話,确實讓他很驚訝,看來拿到賭牌之後,除了穩定自己的後院兒,還有很多事要忙。

妙然并不知道顧西爵的那些考慮,回頭抱着轉醒的小月月,指着海灘外景講故事,母女兩笑鬧得不亦樂乎。

車很快行入市區,速度減慢,滿街忙碌奔走的人群,隐約已經透露出周末到來的慵懶閑散之情。

今日競标會安排在周五這天,對于發牌方來說,不管誰勝誰敗,也将是兩岸三地的一場盛會。競标會後,搏彩監察協調局和港澳搏彩協會聯合舉辦了一場盛大宴會,廣邀名門望族,軍政高官,即時滿堂名流荟萃,也将為勝利者鍍上一層舉世矚目的光環。

因為,這不僅僅是一個地區的經濟規劃項目,更是蝴蝶效應般即将撬動全球賭壇的一顆大棋子。

淡淡的晨曦投入車駕內,打亮男人漂亮的額角,讓他看起來似乎一下子就年輕了好幾歲,車內飄蕩着清新的刮胡水味兒,若不是他穿着非常正式的黑色西裝三件套,妙然會以為,現在只是他們一家三口非常平常的一天。

顧西爵的表情很放松,絲毫看不出“大戰将臨”前的凝重和肅穆。

她想,這才是做大事者應該具備的素質吧!

這可是她的老公呢!

忍不住,心裏又美美地嘆息一聲。

突然,男人轉頭朝她看來,臉色竟然變得很嚴肅,道,“妙妙,爸他們就在後面,你小姨他們也說會來,到時候你和小月月就跟他們坐一起,不要亂跑。”

“啊?哦,好,我知道了。”

妙然有些奇怪,不明白男人怎麽突然像命令小孩子似的這樣安排。很大子主義,若是照婚前兩人初識時,她一定會很反感這種行為。可現在,卻覺得這是男人真正在意自己女人的一種保護手段:他越是緊張你,你對他來說越是重要。以愛為名的束縛,真的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體會其中滋味兒,旁人真是很難明白的。

他們的卡宴在綠燈亮起時,第一個沖過了斑馬線,駛向對面皇後大道盡頭的那幢仿希臘宮殿建築的市政辦公廳。

而在他們之後,一輛黑色敞蓬跑車故意減慢了速度跟着一側駛向了相同的方向,車上的司機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落在車門上,輕輕叩擊着,他的目光直落在前方車窗後,正微笑着抱着可愛小寶貝說話的女子,神色莫名。

至于顧西爵突然的轉變,稍後妙然便知道了真正原因。

……

雪白的方圓梭角柱,挑高五米的彎拱繪花穹頂,耶酥殉難的彩色壁畫游走在滿滿的彩色玻璃上,哥特式的落地格子窗外透入明亮的陽光,在白色的大理石黑裂紋地磚上畫上一條條充滿對稱美的斜影格子,讓人充分領略到百年前殖民時代的維多利亞建築風情。

在這高曠的空間裏,所有人的舉動似乎都被無形地放大了數倍,一串串的腳步聲仿佛西歐中世紀的踢踏舞臺,響亮而密集地迅速聚攏。

妙然有種感覺,自己似乎并非第一次來這裏,她不自覺地四下張望着,沒有發現在通過一門廳走廊後進入中央圓廳時,顧西爵慢慢垂下的唇角,當她發現丈夫已經停住腳步時,才回過頭來,看到從另一方的走廊走來的人,不由低訝一聲。

“妙然,好久不見。”

那人一手插在褲兜裏,邁着緩慢悠優雅的步伐走來,難得見得也穿上了極為正式的三件套西裝,胸口別着西歐式政府廳辦公人員都慣戴的黑色領結,一向被梳理得淩亂有型的短發都打上了發臘,全梳到了腦後,整個人看起來比之以往更多了幾分沉斂穩重的氣質。

那帥氣的俊臉上,笑容輕佻一如他們初見時,偏偏唇角和額角處,仍有未散的淡淡青淤色,為這份世所難見的帥氣打了幾分折扣。

妙然本想招呼,不過拉着她的男人立即緊了緊手,打住了她的話,而率先出聲:

“霍二公子,幸會。今日能與您同堂共逐,倒真是顧某的莫大榮幸。”

“顧總經理客氣了,這也是子銘的榮幸。”

霍子銘不得不收回有些失落的目光,迎上顧西爵冷沉的眼,笑着伸出手,頗有些大将風度地與敵人握了握手。

雖然只是一瞬,妙然嗅到了兩個男人間激烈碰撞的火光,硝煙味兒十足啊!她還是保持沉默是金最好。

“二少請。”

“顧總請先。”

可兩個男人這明裏暗裏較勁兒,還真不是立馬就能結束的,光走個路也謙讓了半天。

這時間段也正是競标人和評審官員們陸續到場的時候,不巧就碰上了第三位最具實力入圍最終競标會的賭牌競争者鐵氏娛樂的代表——鐵姝芹。

不過率先給他們打招呼的卻是陪着鐵姝芹來的另一名高大俊帥的男人,一身休閑式的黑西裝,襯衣随性開敞,領帶也沒打,渾身上下流露出落磊不羁的氣息,兩道眼光掃向妙然這方時,她清楚地感覺到了一股疏冷的敵意。

走近時,那男人展臂就與霍子銘重重地抱在一起,妙然清楚地看到霍子銘臉上一閃而過的苦笑,估計那背上兩拍的力量,可不清。

這個男人,真可謂匪氣十足啊!

之前聽說鐵姝芹家有黑龍組做後盾,也出身黑道世家,丈夫還是美洲第一大華人幫派的當家家主,如今一瞧,果真氣勢十足。一來,就給了他們本本份份的生意人一個大大的下馬威。

“小銘,這才幾天不見,你怎麽就上下挂彩了。誰這麽大膽子敢找你麻煩,告訴你烈叔叔我,包準回頭教他們吃不完兜着走。別以為現在老虎不發威,還真當病貓兒了。”

喬明烈說話時,眼角目光有意無意地挂過了顧西爵這方,顧西爵對其視而不見,反而朝他身後靜立的鐵姝芹點了點頭,後者回以禮貌性的一笑。

三方人馬不鹹不淡地寒喧了一番,喬明烈便攜着霍子銘走在前,顧西爵拉着妙然在後,一齊進了競标會大廳。

然而,聽着前方人斷斷續續傳來的對話,妙然忍不住開始擔心了。

喬明烈與霍子銘似乎很熟稔的樣子,言語之間明顯透露出,鐵氏與霍氏早有合作協議,不管哪家拿到賭牌,對方都将參股至少三成左右,并以各自的優勢進行分工,一齊經營管理搏彩娛樂城,做到真正的強強聯合。

就這一點,前段時間她在查看顧西爵的那些競标資料時,也提出過。這種私下合作,聯手奪标,減少無謂的私鬥損失,将利用百分百抓到手中,以小利搏大利,強強合作的方法很常見。

顧西爵卻一口回絕了。

抛開個人恩怨不談,他顧西爵的資金鏈絕不比霍子銘差,甚至要比他強悍許多。以前大家不知道,會擔心,那也是他行事低調。現在知道了,妙然也就不擔心了。

再看鐵家,港城有史以來經營搏彩業時間最長最老資格的世家,一直以地下賭館為基礎,十年前也曾跟一代賭神即劉允雪的外祖父葉老前輩一起,争奪過公海賭船的霸主地位,不管是經驗還是實力,也都是數一數二的。

不過可惜,它的黑社會背景讓京城的某個正當權的大派系十分不喜,曾經擺明了說不願意其涉入賭牌競争,避免那些已經管制下去的黑社會勢力又卷土重來。

顧西爵的家就在皇城根兒裏,他的消息何其靈通,怕是早就知道這其中利害,所以完全沒有考慮過要與其合作的可能。

而最重要的一點,也是妙然當初和顧西爵讨論這個問題時的關鍵原因,顧四爺他天生的大男子主義實在不喜歡自己的事業版圖被無謂之人瓜分,不做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大最好最專精!

不論其他,他顧西爵花了十年時間,游歷全球各地著名賭場娛樂城夜總會,學習最新的酒店管理方法,實地了解最先進的娛樂場文化,從最基層幹起,準備了整整十年,豈能容人與之分享這份即将到手的榮耀。

所以,這種下下之策,絕不考慮。

“爵……”

妙然看着那兩方“親密無間”地坐在了一起,心下直打鼓,忍不住小小聲喚了男人。

自己有信心有實力不搞強強聯手這種下策,但敵人方卻聯合在一起,加大他們的阻力,也是得不償失啊!

顧西爵知道妻子的擔憂,回眸笑笑,“妙妙,不要只看表面,喬明烈這個一幫之主,比我們還老八股,大男人主義,他不會真的跟霍子銘聯手的。不過是顆煙幕彈!”

“真的?”

不得不說,對于這些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妙然的資歷還是淺了很多,且事一關己,就有些不夠穩健了。

顧西爵将女人重重一摟,“你要絕對相信你老公的實力。”

妙然立即紅了臉,連聲應是。

……

恰時,一聲招呼響起,他們回頭看向大門,談光業攜妻前來,後面還跟着小姨媽華玉琳和表哥華冉楓。

親友團見面,自然又是一頓家長裏短的寒喧。

談光業自然也看到了那坐在一起,言談甚歡的兩個競争者,立即将顧西爵拉到一旁咬耳朵去了。

而華玉琳接到顧西爵的看人請托,應得心花怒放,拉過妙然的手,開始女人間的八褂。

“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小姨!”

“瞧瞧,這才幾天,果然是受了雨露滋潤,整個人兒都大不一樣了。瞧這小臉粉得,這皮膚潤得,這……喲,這草莓種的……”

“小姨,你別說得這麽,這麽……”

是不是上年紀的阿姨們對夫妻之事都這麽毫不避諱,信口撚來呢?!妙然苦哈哈地應付着小姨的各種各方位各角度的私密刺探。

華冉楓逗了會兒小月月,卻挖到了比母親大人更精彩的內幕消息,但他畢竟是男人不敢胡說,趁着母親補妝的空檔立即擠了上來。

“小然,拜托一件事兒。”

“楓哥,你說什麽呢?”妙然古怪地瞪他一眼,平常他兩人就跟親兄妹一樣,從來都是直接吩咐做事兒,哪還存在什麽拜托。不過轉念一想,估計這事不是由她能百分百敲定的,可能涉及到了第三者。

華冉楓朝顧西爵那方瞄了一眼,說,“如果你們能拿到賭牌,我想,參加娛樂城的設計裝潢工作。”

說着,就從随身的黑色皮包裏拿出了一疊畫稿來,妙然一看,非常驚豔。

“哇,好漂亮。表哥,沒想到你的設計水準又提高不少,啧啧,簡直太棒了!”

“小然,你幫我跟你老公說說吧!之前,他帶我參觀過他三家酒店的那些裝潢,我也是從中獲得了不少靈感和啓發才用最近這段時間弄出來的……”

兩人興奮地交流着,卻沒注意被人忽略掉的小寶貝,東瞧瞧母親,西瞧瞧父親,似乎都挺忙,可她的肚肚餓了,好想吃東西哦!東張西望突然看到門口居然有人抱着一大筒肯德雞爺爺炸薯條,還朝她親切地招手,頓時大大的眼睛裏只有滿滿的金燦燦、酥脆脆的薯條,小鼻子一皺一皺,仿佛都聞到了那香噴噴的味道,小身子一震,好像異靈附靈般,身不由己地就跑了出去。

正在這時,大門口又傳來響亮的腳步聲,有人叫了聲“妙然”,妙然心下本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但朝那聲音望去時,心頭疑慮就被推了下去。

“大姨媽,大舅,二舅,你們,都來啦!”

原來竟是華家三兄妹。

華玉瑤在前,身後跟着大哥華文軒和小弟華文強,随行幾個保镖,駕勢頗足地走了進來。

“西爵,妙然,知道你們今天要競争賭牌,咱們也出不上什麽力。不過來頂個人場,也算是給你們助助威,你們不會介意吧?”

這一番情理兼備的話聽在耳裏,饒是曾經有再多的不愉快,看場合看笑臉,也不能不給面子承下這份情了。

不得不說華玉瑤身為華家最精明的當家大姐,很會見風轉舵,幾十年練出的玲珑手腕真是四面順遂、八面風光,這一舉,四兩撥千斤地就化解了之前的尴尬,順水推舟地拉近了關系,讓人想拒絕都不好意思,之前也不是什麽不共戴天的大仇。

縱然顧西爵和妙然心下恻恻,也不得不笑臉應接下,畢竟,多了他們幾個代表着澳門一方賭壇霸主的華家,也為他們這方增加了不少勢氣,場內譽準進入的記者區朝向他們射來的燈光,一下子密集了不少。

競标會未開始,幾方人馬的陣營似乎已然拉開,空氣中緊張彌漫,硝煙味隐隐擴散,誰也不知道那一張張笑臉的背後,正打着怎樣的如意算盤。

15.賭牌競标2

“西爵,妙然,知道你們今天要競争賭牌,咱們也出不上什麽力。不過來頂個人場,也算是給你們助助威,你們不會介意吧?”

妙然笑着正要說不介意,但意識到什麽,立即朝正走來的顧西爵靠過去,顧西爵将她一攬,朝華玉瑤大方一笑,接過了主導權。

“大姨見外了,您和舅舅們能來給我們助威,我和妙然求之不得。剛才辦公廳的主任還提起您……”

顧西爵一側身,後方立即迎來一人,與華玉瑤一照面倒真是熟悉,熱情招呼起來。于是,這接力棒似乎順順當當地傳了出去。

妙然有些詫異,顧西爵朝她低聲道,“你和咱爸待一起,我讓小姨和那位主任幫着招呼他們。”

“嗯,好。”

妙然想到之前說要讓她少跟大姨來往,男人倒真是做得滴水不漏了。

顧西爵看了看四下,突然問,“小月月呢?”

妙然低訝一聲,“呃,剛才還在這兒。應該是肚子餓了,被楓哥帶着去買吃的了吧!”她晃了一眼沒看到華冉楓,便做如是想。

恰時,一片鎂光燈閃了過來。

幾個記者湧了上來,從他們身上的工作牌和話筒上的圖标可見,有港城發行量最大的報刊,還有最受大衆青睐的八褂雜志。

這問題一出,就極有針對性和攻擊性:

“顧先生,早前您一直回避婚姻狀況的問題,今天您都把談小姐帶出來了,總該給咱們揭揭密,您二位到底是真訂婚,還是假夫妻啊?”

這問題立即獲得一片附合聲。

妙然想起之前自己的糾結,面上仍維持着不動聲色,心裏早已不由自主地緊張起顧西爵的答案。

顧西爵感覺到懷中人有些緊繃的身子,氣定神閑地朝衆人淡淡一笑,執起了妙然,左手執起了妙然的右手,剎時間,他們手上戴着的那枚粉紅色的男女對戒,清晰地暴露在了鎂光燈之下。

一片贊嘆聲此起彼伏,記者們也有不少見過大世面的,一眼就瞧出了那價值不菲的鑽戒。

“各位觀衆,我們這裏是TXX電視臺針對港城獲準發放賭牌的競标會直播現場,現在您所看到的采訪單元,正是競标候選人之一,素有港城”酒店王子“的顧西爵先生。哈哈,相信大家應該看得很清楚,在我身旁的這位英俊潇灑的男士,正是顧西爵先生,而他身邊這位美麗大方的小姐,正是早前傳聞中的那位神秘顧太太。”

“顧先生,現在全港城市民都在關注這裏。您看,現在能不能為我們揭密,您身邊這位小姐,還是女士的真實身份呢?我相信,咱們港城許多的上流小姐、名媛淑女們,一定非常急于知道。”

顧西爵心裏再一次忍不住對港城的狗仔八褂型播報風格,暗暗唾泣之。

面上倒依然維持着風度翩翩的笑容,拿過了主持人的話筒,一手握着妙然的小手,兩人在電視鏡頭上相視而笑,那眉目之間傳統的脈脈濃情,教場外的人都忍不住滿眼羨慕妒嫉。

“雖然,我很想說,大家更應該關注的是賭牌發放,而不是我的私人問題。不過呢,我還是非常感謝各位媒體朋友們對顧某的關心,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身邊的這位,談妙然女士,是我新婚剛半個月的妻子。”

話音未落,頓時引得全場一片嘩然。

那個時候,就在一百多米外的事政廳對外公開辦事處的走廊裏,慕容冬兒正拿着手機,低聲斥罵着對方,扭頭便看到壁挂式液晶電視裏,顧西爵摟着談妙然一臉溫柔地宣布着兩人的合法關系,一張漂亮的臉蛋徹底扭曲。

她立即對着電話裏的人說,“跑了就跑了。把那小鬼的照片發出去,把那女人引出來再說……這一次,你們要再失手,就別想拿到剩下的錢。”

她挂上電話,低咒一聲,看着電視裏的顧西爵親吻着妙然的手,深情款款地說出“她就是我尋尋覓覓十年的真命天女”時,她幾乎咬碎了銀牙。

暗恨道,談妙然,你這個小偷,我慕容冬兒得不到幸福,你也休想得到!

……

“恭喜顧先生。”

“恭喜談小姐。”

顧西爵正式宣布了已婚消息時,幾乎滿場的鎂光燈全射了過來,可謂威力巨大,完全蓋過了霍子銘和鐵姝芹那方。

所有的記者都湧了上來,提各種疑問,八褂記者們更是無所不用其及,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到爆,甚至将一旁的霍子銘也扯了進來。

眼看着這情勢有些走調,主辦方的保安立即上前維持秩序,顧西爵趁機宣布消息說競标會後,會向公衆公開正式的結婚典禮舉行日,記者們才滿意地散了開。

人潮退去後,妙然重重地喘了口氣。

顧西爵應付完一波人,回頭看女人臉上的神色,立即從上衣口袋裏将向來做為裝飾性用的手帕抖開,輕輕拭去了妙然額角的細汗。

他這個細膩柔情的動作,立即贏得一片燈光加贊嘆,他回頭舉手擋了擋,朝記者致意,記者們才放下了手中的長炮,紛紛感嘆這成了家的男人果真是不同了。

“妙妙,你不會生氣吧?”

“呃,生什麽氣?”

妙然小臉緋紅,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記者問答熱潮中退出來,心跳得快蹦出胸口了。她沒想到男人會在這個時候,那麽高調地公開兩人的婚姻關系,這讓她即驚奇,又驚喜,不得不承認,這的确很讓人虛榮唉。

顧西爵心下是有些慚愧的,但當下環境也不适合細說,最終,他俯首吻了吻她的額心,只道,“傻妞兒,晚點兒我再跟你解釋。你只要記得答應過我的事,相信我,你是我老婆,不管發生什麽事,這個事實都不會改變。”

妙然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又有些不确定,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時,談光業又走了過來,顧西爵不得不離開。

妙然緊了緊那只大手,“老公,加油!”

兩人相視而笑,深情隽永,這一幕被記者又抓拍到,成為這競标會上相當吸引人的柔情一幕,以至于在事後的一連串風波平息後,成為讓人十分回味的畫面。

顧西爵離開,妙然回到了華玉琳身邊,這時華冉楓回來了。

“楓哥,小月月呢?”

華冉楓愣了下,“之前我倆談事兒時,她還在我們身邊。之後,我以為她被媽帶去買吃的……”

兩人立即看向華玉琳,華玉琳也是一愣,“沒有啊!我看小月一直跟你們倆在一起,剛才妙然跟西爵接受記者采訪,我就以為你把小月帶着去買吃的,原來你是去大號?”

這問了一圈兒,竟然都沒小家夥的影兒。

三人再對望一眼,一齊拍腦門兒。

“八成又迷路了。”

“我看肯定是肚子餓跑去找吃的。”

“不然就是被哪個帥哥給拐跑了!”

妙然聽兩人一說,突然感覺有些怪,但又一想之前小月月跟小姨和楓哥都處過,知道孩子的那些怪習慣也不足為奇,遂又把這感覺甩掉了。

華玉琳着急了,“哎呀,這個小路癡,八成兒又不知道拐到哪個旮旯裏去了。妙然,你這裏待着,我和小楓去找,別讓西爵知道了分心啊!”

“小姨,這怎麽行。我,我也不放心小月月……”妙然萬分糾結,回頭看了眼不遠處正在埋頭跟父親說話的顧西爵,立即收回了滿臉的驚惶狀。

這關鍵時刻,可不能讓他分心。

華冉楓還是比較樂觀,“妙然,小月月也不只一次迷路了。不過,她很聰明,迷了路也不會出什麽事兒,有時候還能跟着人家混吃騙喝。我相信應該就在附近,我出去找,你們都別緊張。”

華冉楓立即跑出了大廳。

妙然坐立不安,華玉琳一勁兒地安慰她。

可她心裏總覺得不安,華玉琳怕她露餡兒,立即将大姐華玉瑤拉了過來坐鎮,自己也跑出去找孩子了。

華玉瑤也非常篤定地說小月月聰明,曾經數次迷路亂跑也沒出什麽大事兒,自己已經練就了一套危機應對能力。

妙然有些奇怪,若說之前小姨跟小月處過一段時間知道小月的脾性,大姨應該沒跟小月月處過,怎麽也知道呢?而且,好像還知道得不少的樣子。

當然,她沒有直接問原因,只是應着聲,将這茬兒記下了。

大約又過去一刻鐘,競标會已經正式開始,滿場嘩喧在主席臺的三聲重錘下,迅速消聲。

巨大的屏幕上,開始播放搏彩娛樂城的發展歷史,這個花絮足足持續了十來分鐘。

時間不長,可妙然卻越來越覺得如坐針氈。

這時,她感覺包裏的手機傳來震動,她側過身子,背着華玉瑤拿出手機,當裏面的畫面跳出來時,她的整顆心都差點停跳。

一張刻意打近的鏡頭,将小丫頭哭喪着的小臉打得更加可憐,讓人一看就又心疼又後怕。

再配上下面的一段極具威脅性的話,讓整單純的“失蹤”事件正式畫上“綁架”的标記。

——若想再見到你活着的女兒,立即按照下面的提示出來贖人。

對方沒說拿什麽贖人,只給了第一條行動信息。

妙然只覺得寒氣從腳底直往上竄,卻不敢透露半分異狀。她看向顧西爵的方向,正好顧西爵也看向她這方,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都會心一笑。

可是男人卻不知道,女人背在身後的手,幾乎掐出了血印兒。

随着主題片播放完時,主持人宣布正式進入競标人講解程序,非常幸運的是,顧西爵排在第二位,不頂頭也不落底。這是屠軍私下裏給的一個小小的便利,自然也是兄弟間的默契了。

“大姨,剛才小姨給我電話,說小月已經找到了。小家夥好像被吓到了只要我,我去去馬上就回。”

華玉瑤畢竟是幾十年的老江湖,直覺事實不像妙然所說,但看妙然篤定的神色,笑了笑,說,“好,你快去快回。”

妙然馬上朝短信所說的地方趕去,完全沒注意華玉瑤眼底一閃而過的黯色。

……

事實上,這個時候的小月月,的确正哭着要媽媽。

而在她身邊的男孩一臉的郁悶色,十分後悔自己出門太急,沒有聽管家的話帶上兩顆巧克力當零食,他覺得自己早就過了吃零食的那種幼稚期,現下叫保镖去買熱狗和奶茶,還沒趕來。

“媽媽,嗚嗚,我要媽媽……”

這會兒,小肉球正把一臉的眼淚鼻涕朝男孩身上抹,韓惜緣只能猛翻白眼兒,随着一聲咕嚕嚕的叫聲響過,他垂下頭瞪向小肉球。

小肉球仿佛感應到男孩的注視,擡起淚汪汪的大眼睛,癟着小嘴嗷,“哥哥,月月……嗝,月月的肚肚好餓好餓好餓哦……嗝……”

“你……”

韓惜緣的額頭直抽,心說你餓就餓,幹嘛還打飽嗝兒啊,這是什麽奇怪的五四三啊,他快受不了了。他這算哪門子的孽緣?為什麽總是碰到這小鬼!

話說,這場意外的“撞見”,本緣于韓惜緣的母親大人,聽說今日有兩個好友争奪賭牌,就說一定要來現場看看。

妙然是韓小優的青梅竹馬姐妹淘,鐵姝芹更是韓小優最崇敬的大姐兼昔日的救命恩人,情深義重。

但是,他那對年紀一大把還喜歡瞎膩呼的父母,很難準時起床,他等得極不耐煩了決定自己先行一步。聽說喬叔叔也會來,他很喜歡跟喬叔切磋,家裏的保镖和培練師們都喜歡讓着他。

哪知道,剛到大廳時就撞上了小月月被兩形貌鬼祟的男子攔抱着要跑,他覺得很蹊跷,沒想太多就上前把人搶了回來。

對方見根本敵不過,立即就溜了。他也沒追,而是偷偷扔了個小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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