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十八歲

一片混亂之中，李遠杭偷偷将劉飛陽拉到一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悄悄話。

劉飛陽很驚訝，聲音不自覺就大了起來：“這能行麽？”

李遠杭反問：“你不問問怎麽知道不行？”

劉飛陽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唔……小九，能先過來一下麽？”

狐小九淡然地走過去，劉飛陽湊到他耳邊密語幾句。

“讓我想一想。”狐小九沒有立即答應，等了一會，眼睛亮起來，“好！”

元旦放假三天，直到第三天，姐妹們才見到活生生的狐小九和劉飛陽。

頭兩天發生了什麽？起初誰都不肯說。

但是，不要小看腐女哦！

随着時間流逝，當事人對往事不再三緘其口；再加上科學技術的長足發展，姐妹們對“考古”技術的成熟掌握，終于有幸在今天還原這段歷史的真相：

籃球賽那天，亂入者李遠杭跟劉飛陽悄悄話的內容是：李遠杭也想要跟小妖精一家去玩；他的理由是：兩個“同學”一起去比劉飛陽單獨一個人去，能更大程度地減少叔叔阿姨的懷疑。

事實證明李遠杭這個主意相當聰明。叔叔阿姨沒有絲毫懷疑，反而大加贊賞劉、李二人優秀，以為狐小九上大學後性格一改之前的孤傲清高、變得随和開朗。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李遠杭當時到底安的什麽心？反正沒人知道。

但是千算萬算，都不如狐小九會算。你以為狐小九為什麽會那麽爽快答應再帶上一個李遠杭？

當天晚上，李遠杭和狐四哥就被狐小九軟硬兼施趕進了新開的另一間房。

狐小九本人和劉飛陽則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幹柴烈火啊！久旱逢幹霖啊！

據說，那一晚是劉飛陽和狐小九之間發生一些純潔而和諧的事……哎瑪，好羞射！

雖然進度比想象中慢了一些……不行了！快紙巾！鼻血流出來了……

腦補的親，注意身體！

據後來小九大人坦承：因為劉飛陽之前沒和男生做過，所以有點緊張和笨手笨腳，小九大人只好化身誘受主動引導他，并且果斷選擇受上攻下的體位——俗稱乘騎式——據說這種體位，小攻能更順利地進入小受的身體、小受也不會那麽痛……

受不鳥，這是粉嫩滴清水文啊，要不要這麽言傳身教，帶壞一衆純潔的小孩子——你們什麽也看不到！你們什麽也看不到！

反正就是特別崇拜狐小九大神啦！作為一只外形嬌柔的小受受，居然能把188的體育生小攻君吃幹抹淨。這種床上床下都能把小攻吃得死死的小受确實是極品呢！

現在回想起來，難怪元旦假期第三天再見到這兩只時，狐小九依然一臉淡然，劉飛陽則相對感覺比平時害羞許多……果然是被女王大人臨幸了。

貌似當時看到小九大人脖子上被種了個大大的草莓，由此可知男神在某些方面是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才！

劉飛陽身上就……反正暴露在外的皮膚上沒看到任何可疑痕跡。

姐妹們無恥地推測也許是劉飛陽個子太高，小九夠不到他脖子，草莓被種到了胸口上……也不對，胸口上已經有櫻桃了，種一塊兒會不會顯得太擠，不利于植物生長……

哎呀呀！大腦充血，我要……

隔了一天，叔叔阿姨帶着狐四哥回長沙了。

元旦假期結束，大家又有了一個特別期待的日子——1月13日，狐小九18歲生日。

這麽特立獨行的大神，他的生日會怎麽過呢？這将是他第一次在大學裏過的生日，還是成人禮。

劉飛陽那麽浪漫，又會怎麽幫小九慶祝呢？

話說這兩只在一起時，小九還沒成年呢！劉飛陽這算不算誘拐未成年人？

還有那些虎視眈眈、死不放棄、随時可能亂入的“後宮團”。

當然，姐姐我也必須好好準備——我1月8日過生日時，小九貼心地送給一套我一直心心想念的高木直子的繪本。

送什麽呢？賣個關子先。

總之有句古話“千裏送鵝毛，禮輕情義重”，一定要送得有誠意有心意！

1月13日，大清早我就給狐小九打電話：“小九，生日快樂！”

狐小九顯然還沒反應過來：“生日？我生日已經過了呀！”

我被雷了一下，還好程度較輕：“你不是1月13日的生日麽？摩羯座，我沒記錯呀！”

“陽歷生日是用來算星座的。我是中國人，從來只過陰歷生日。”

我被打敗了，挂上電話在手機上翻出日歷一比對：果然，小九的陰歷生日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我要送給小九的生日禮物可真是費了一番心血準備的，難道要留到明年再送？

趕緊打電話問問妹夫（喂！）劉飛陽。

“陰歷？小九沒跟我說過呀！你說那一天……那天一整天我都聯系不上他，他告訴我是因為手機沒電了。”電話那頭的劉飛陽有一點緊張，因為他也準備好今天要給狐小九一個驚喜的。

于是又一個電話打給小卡。

小卡如是說：“那天小九上完課就不見了，晚上給我發了條短信說不回宿舍了，不是跟劉飛陽一起出去了麽？”

這些信息整合在一起得出的結論很糟糕呀！

神秘地于生日當天夜不歸宿，但又不是跟劉飛陽在一起！狐小九這幾天的言行表現，沒有一絲受到過傷害的跡象；難道，他背着劉飛陽……難道，是跟李遠杭……

當我推測出這個驚人的結果時，三姐不屑地白了我一眼：

“虧了狐小九那麽信任你！以小九的為人，怎麽會做劈腿這麽沒品的事？你數數明着暗着喜歡他的男生有多少？他什麽時候瞎搞胡搞過了？咱們做腐女的平常愛YY那是一種休閑方式，但是我們決不能随便懷疑一個人的品格——尤其他是狐小九！我相信小九，他沒回去一定有他的原因。”

看着平素沒節操的三姐此時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忽然覺得好慚愧。

我居然懷疑了狐小九的人品——幸虧三姐一番話點醒了我。

約了小九見面，劉飛陽也一起過來了。

我已經放寬了心，開口直接問：“小九，你生日怎麽過的？怎麽也不提前通知一聲，一個人就不聲不響地躲了起來？”

狐小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劉飛陽，微微一笑：“那天我沒有回宿舍，買了個小蛋糕，然後一個人去賓館開了間房。把燈全關了，點亮蠟燭，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唱生日歌，對自己說生日快樂……”

原來這孩子……我心裏頭一緊，苦澀就湧了上來。

這才真正明白：狐小九的光芒可以照亮身邊每一個人的心房；可是他自己的心裏，一直存在着一片只屬于孤獨的應許之地。

我們觸碰不到，不一定就是小九未完全敞開心扉。

作為人類，我們都太過自私，是我們太過專注自己，忽視身邊的人。

劉飛陽聽了狐小九的話，眼眶都紅了，一把将小妖精攬入懷裏，下巴在小九頭發上溫柔地磨蹭：“對不起小九，是我太粗心了。我早應該問清楚你到底願意過哪個日期的生日，我應該陪在你身邊的……鏡子裏應該還要有一個我，讓那個我對鏡子裏的你唱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

溫柔，用到點上，那是浪漫；用不到點上，那就是煽情。

無疑，劉飛陽是前者，我感動到快被融化了。

狐小九微微掙脫劉飛陽的懷抱，擡頭看他：“謝謝你……你知道嗎？飛陽，你是一個非常非常溫柔可靠的男生。和你在一起，我覺得每一天都很漫暖……”

劉飛陽疼愛地吻了小九的額頭：“幹嘛突然和我一樣感性？”

“因為太溫暖，我怕自己被融化。”狐小九笑了，“你知道冰化了就成了水。水的命運無非兩種：一種是魂飛魄散被蒸發；另一種是随波逐流。但是不管哪一種，都失去了原來的自己，失去了自我意識。”

“所以你需要偶爾自我調整來維持你的自我意識……”

小九點點頭，輕聲問：“你能理解嗎？我這性子……是不是太極端太矛盾太不可理喻？”

“我劉飛陽第一次見到你狐小九時，的确是被你光芒四射的外表和骨子裏透出來的神秘性感所吸引。但是老天爺真給我這個機會和你在一起之後，我發現你的與衆不同原來不僅僅只在外表。你的性格、你的脾氣……無論哪一點，對我來說都有致命的吸引力……或許不懂你，但哥哥就是喜歡這樣的你！可是，如果真想獨處，也請給我個訊息好嗎？擔心真的好辛苦……還有，不許撒謊說手機沒電……”

這一番表白——狐小九說的真沒錯，劉飛陽是溫暖的，這溫度已經到了哪怕是狐小九這樣的存在，也會覺得so warm。

任何人聽了，心都會被融化。我摸着小心髒——要不要這麽感人！不知道腐女是最容易被感動的麽？讨厭，害人家眼睛痛……我才不會告訴你我哭（偷偷抹淚）了呢！

狐小九輕輕捶了一下劉飛陽結實的胸膛，調皮地說：“哎呀！你的溫暖又灼痛我啦！我要去修複一下下。”

“今天哪兒都不許去！今天你是我的！小傻瓜！”劉飛陽霸道地又一次将小九環在胸膛。

狐小九擡起頭，眼光顫動起來：“你……剛剛叫我什麽？”

“小傻瓜，我的小傻瓜！”

“我是……小傻瓜，呵呵……”狐小九重複着這句話，抑制不住內心的歡喜，又把頭深深埋在劉飛陽懷裏。

做一個光明正大的腐女有什麽好處呢？那就是你身邊的小攻小受會毫不介意你去圍觀他們的愛情。

于是感動你，也感動他們自己。

我靜靜地看着這一對你侬我侬，不忍開口破壞這甜蜜的氣氛。

再沒有什麽能比眼前這一幕更美好！

雖然我自己在和男生談戀愛，還是要高呼腐女子的标志性口號：愛情只存在于同性之間！

劉飛陽低下頭，跟狐小九說了幾句悄悄話。

“啊？”狐小九搖搖頭，“不好……那我豈不是很吃虧？”

“男生做這個好累的好不好？要不是我體能好……”劉飛陽想狡辯，一看到姐姐我還在現場，後半句內容被硬生生吞了回去。

呵呵……這兩只在一起的時候，怎麽腦補都不夠啊！

終于到了送禮物的環節，我的禮物是親手織的圍巾——不要吐槽缺乏創意，就連Mr馬也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呢！

雖然我的針織技術是真的爛了點，羞怯地說：“織得不漂亮，小九你別嫌棄啊！”

狐小九眯着眼睛笑，當場把圍巾圈在脖子上：“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圍巾漂不漂亮也要看圍在誰身上。”

真是窩心到家了……

晚上在KTV熄燈推出閃着燭光的生日蛋糕時，我心有觸動：同樣十八歲的生日，月亮歷法、太陽歷法，一前一後，卻是兩種決然不同的過法。

我眼中的狐小九：正面的他，如陽光般燦爛、快樂無邊；背面的他，如月色般清冷，孤傲寂寞。

如此尖銳對立的矛盾，是怎麽存在于這樣一個小小的身軀裏的？

要單憑一己之力将這白色的清冷轉化成金色的燦爛，得忍受多大的痛苦？付出多大的辛苦？

這世上真有這樣的存在：越被上天祝福、越受萬千寵愛于一身，心就越孤獨。

此刻的狐小九正孩子般純真地閉上眼睛許願，那兩彎月牙上蓋着長長的睫毛，不設防的表情——誰又知道，當他對着鏡子裏的自己說生日快樂時，又是怎樣一種心境？

幸福總是短暫的。

讓我抓住，哪怕只是一瞬間，也好。

待我們散場将要離去時，劉飛陽拉着狐小九的手沒有任何要和我們一起回學校的動靜。

果然，這兩只還有後續活動……飛陽大人一定是把自己當禮物送出去了……

我存了調戲之心，明知故問：“你們去哪兒？”

狐小九用一貫傲嬌的語氣回答：“我們去開房——不是開性（和諧）愛派對，你就不用跟過來了。”

噗——老娘一口鮮血噴到天花板！

過完小九的生日，元旦之後的期末考試才是這半學年裏大學生最繁忙的時期。

有節操的學生忙着複習、背題；沒節操的學生準備小抄、調試各種作弊神器。

學生太多，于是各年級、不同院系的放假時間不一樣；所有科目考完就可以離校回家。

……

這學期最後一次見到劉飛陽時，他正孤單地在湖邊發呆，此時狐小九已經起程飛回湖南老家。

而男神的機票，也訂在第二天下午。

離別自然是傷感的，大家來自五湖四海；每年的這個時候，又各自散落天涯。

雖然知道最後結局不外如是……

苦逼的是，姐回家只能坐火車，還是綠皮的，所幸買到了硬座……

狐小九的性子有多冷？這孩子從不主動聯系人。

為了表示關心，姐還是在寒假的某天撥通了小九大人的電話。

“喂？寒星姐呀——四哥不要，我錯了……啊——笨蛋！你弄疼我啦！等會兒，我在打電話……啊，好了，不要了……”

姐恨不得把手機塞到耳朵裏才好，這兄弟倆太能給人帶來驚喜了。

放假回家這麽些天沒YY，生活都枯得見底了。

這下活過來了。

“寒星姐不好意思，我四哥又在跟我鬧，撓我癢癢呢——滾！再鬧我廢了你！”

狐四哥憤怒的聲音響起：“狐小九！你往哪兒踹呢？”

狐小九不甘示弱：“找死！說了再來廢了你！”

“真有技術含量……被你踹硬了！”狐四哥說話的尺度果然大。

“賤（和諧）人！”

“哈哈……”

姐果斷失血過多身亡——不要緊，只要有基情存在，身為腐女的我就能原地複活。

偏偏，基情是無處不在的！

希望你每一天都快樂，我們的小傻瓜。

作者有話要說： 親，如你所見，第一卷第一學期的生活結束鳥！從明天開始第二卷的新生活吧！

謝謝看文的親，貌似我很少互動呢，希望你們喜歡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