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林雪在選酒店這事上還真沒敲桑恬竹杠,直接選了七天。

房間在九樓,兩人乘電梯上樓的時候林雪說:“房費我跟你AA。”

“姐姐雖然沒富到真能包*養你,但也沒窮到要你來AA房費。”桑恬說:“今天是我約你,是我占你便宜,這關系你搞搞清楚。”

林雪低低的笑了一聲。

桑恬雖然嘴上挺剛,但心裏怎麽可能不慫,連刷兩次房卡都沒打開門,林雪就在旁邊站着看也沒幫她的意思,桑恬在心裏暗罵這個木頭。

門終于是開了。因為她們訂房訂的晚,大床房都沒了,這會兒開的還是一個标間,桑恬推門進去就看到兩張窄窄的床并排擺着,心裏盤算着在這麽窄的床上做一些動作會不會掉下去。

林雪看了眼浴室:“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桑恬聽她問得這麽自然:“你對流程挺熟啊,你不會經驗豐富吧?”

林雪反問:“你覺得呢?”

桑恬哼一聲,心想誰不知道你裝大尾巴狼:“我先洗。”

早洗早超生。

洗澡時桑恬拿起酒店的沐浴了聞了一下,不得不說快捷酒店一切果然從省錢出發,沐浴露充滿一種過分濃郁的香味,聞得人頭暈。

然而桑恬不得不用,她也沒想到今晚要來開房當然不可能随身帶着沐浴露。 抹沐浴露的時候她摸了摸自己的腰,還在自己胸上摸了一把,試着叫了一聲:“啊。”

沒想到這浴室太窄還有回聲,吓得桑恬趕緊把水開到最大。

嘩嘩的水聲下,耳朵都紅了。

這這這……待會兒怎麽實踐啊?

她慫得跟鹌鹑一樣一直在淋浴下沖水,手指皮膚都起皺了,奇怪的是林雪也不敲門催她。

桑恬心想:對啊!林雪不是跟我一樣是新手麽?困難像彈簧,她弱我就強啊!

她心一橫,裹着浴巾就出去了。

外面空蕩蕩的,窗戶不知什麽時候被林雪打開了,紗窗關着紗簾拉着,裹挾着夏夜青草香的夜風吹進來。

桑恬:“……”

我c林雪這是跑路了?!

正在這時門響了,桑恬一回頭就看見林雪拎着一個塑料袋走進來:“洗完了?我買了酒。”

桑恬警惕的裹緊浴巾,後退兩步,撞到邊上放着的一張矮桌,晃了兩晃才站穩。

林雪勾了勾唇角,把酒放下:“你先喝,我去洗。”

“行。”

******

林雪裹着浴袍走出浴室,懶洋洋拿浴巾揉着半長的頭發。

桑恬正盤腿坐在床上喝酒,好笑的是她把浴巾扔在一旁,又把白天的衣服穿上了,林雪瞥了眼她胸前估計她連內y都穿了。

可那青蔥色的裙子領口低,到底透出一片雪肌,因剛剛出浴,透出薔薇般的淡粉。

林雪移開眼神,走到桑恬對面床面坐下,拿酒的時候全程垂着眸子。

她今晚買的是果酒,桑恬一開口,嘴裏就有淡淡桃子的香氣:“我問你。”

“如果我今晚沒攪合,你真會跟姍姍來開房麽?”

林雪自己拿的是一罐荔枝味果酒,一口一口抿着。

“裝的吧你?”桑恬咧嘴一笑:“真想開房不是要有那什麽才行麽?指指指*套。”

林雪又笑了一聲。

她把自己的牛仔短褲拖過來,摸出一盒指套,丢到桑恬面前。

桑恬一呆。

林雪覺得桑恬有點醉了,咧嘴笑的時候眼尾泛着一點紅,虛虛點着她鼻子說:“你準備夠周全的啊,身份證、指套……就算今晚姍姍不約你,你也會去随便約什麽人,對吧?”

林雪:“對。”

桑恬:“既然随便什麽人都可以,那你之前為什麽說我不行?”

林雪擡頭看了桑恬一眼。

喝多了,表情有點呆滞,可眼尾的那點紅,透着股別樣的妩媚,一雙眼沁着水光,就那樣定定看着林雪。

林雪捏着果酒罐的手指緊了緊。

桑恬突然向林雪湊近,喝多了坐不穩,更像是向林雪栽過來:“你想找人睡,我沒意見,但那個人只能是姐姐我,知道嗎?”

林雪趕緊扶住她,

雪藕般的手臂,在她掌心微微顫抖。

明明緊張成這個樣子。

林雪扶着她問:“為什麽只能是你?”

桑恬在壁燈下笑,昏黃燈光掉在她眸子裏,碎成一片一片,像林雪許久沒擡眼見過的陽光。

桑恬打了個酒嗝:“不不不是之前說了麽?只有姐姐知道怎麽疼你。”

林雪:“你會麽?”

桑恬:“沒沒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我理論知識可豐富了,不信你待會試試。”

她湊近林雪的時候林雪往後躲,她就更加得寸進尺,晶瑩的鼻尖幾乎要抵上林雪的鼻尖。

林雪看着她潋滟的一雙眼,不得不承認女人熟到好時真的很誘。

這樣的花,怎麽會徐徐綻開在沼澤邊。

不能這樣下去。

桑恬沒想到林雪躲了一半忽然不躲了,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往前一湊,兩瓣唇眼看就要蹭上她的唇。

桑恬吓得往後一退,後腦勺卻感受到林雪掌心向前的托力。

林雪:“躲什麽?不是你讓我試試的麽?”

她忽然拿過桑恬手裏的酒罐往床頭櫃上一放,站起來帶着桑恬往桑恬坐的床上倒去,腳上勾着的拖鞋應聲落地,林雪的腳腕把床邊放着的指套蹭掉到地上。

她雙手撐在床上,俯身看着桑恬,看桑恬卷曲的長發鋪在床上如海藻:“你想讓我怎麽試?”

桑恬呆看着她半晌。

然後閉上眼:“就……溫柔點。”

燈光下林雪撐着雙臂,對住那張燈光下微微發亮的臉,心想不會吧?

還沒醉?能做?

她進退兩難,有點不知該怎麽繼續下去。

僵持了一會兒,桑恬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沉越來越平穩。

好像終于睡着了。

林雪笑了一下,輕輕松開桑恬的手腕,翻身下床。

******

林雪捏着一罐果酒走到窗邊,半開的窗戶吹進溫熱的夜風,她喝一口涼涼的果酒,回頭望一眼身後的女人。

長長的睫毛像暫停在一朵花上的蝴蝶羽翼,随呼吸微顫着翕動。兩頰的薔薇紅猶未褪去,頭偏到一邊,長卷發亂亂的搭在臉上。

林雪喝着果酒吐出一口氣。

還好桑恬睡着了。

她觀察力驚人,大概是從小被刻意訓練出來的,之前跟桑恬和楊靜思一起吃小龍蝦,眼看每桌上都放着好幾瓶酒她倆桌上卻空空如也,就知道桑恬肯定不怎麽能喝酒。

她今天買的果酒,其實度數不算很高,只是甜甜的喝起來像飲料,很容易讓人一不注意就喝多了。她知道桑恬緊張,喝的必然不會少。

果然,桑恬如她所料,沒撐太久睡了過去。

她看得透桑恬,卻有點看不透這次的自己。

桑恬看上去不着四六,每次看向她的眼神卻有股不能忽視的認真。 每次她見過桑恬都會做一個夢,夢裏她在沼澤不停掙巴,桑恬對她伸出手:“來,拉住我。”

她迫不及待伸出手,桑恬那輕飄飄的身子被她往沼澤一帶,兩人瞬間被吞沒。

林雪又回頭看看身後的桑恬。

所以,想躲着她,想罵走她。

只是不知為什麽罵了狠話又覺得過,巴巴追過來跟人道歉。再然後,看出桑恬是只有嘴上功夫厲害的紙老虎,又想把人吓走。

是只有這一種方法麽?

其實也不是。

林雪又抿一口酒。

還是莫名的,想靠近。一次次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放縱,才縱容了自己的放肆。

到此為止吧,桑恬被吓到以後,就不會再來了。

******

桑恬是被一道陽光晃醒的。

她睜眼,看到眼前的一扇窗,遮着一面白白的紗簾,被清晨的一道微風吹得飄飄欲飛。

不是她記憶中自己卧室的模樣。

桑恬猛然爬起來,一陣劇烈的頭疼讓她忍不住“嘶”一聲,這才想起自己是在酒店房間,她昨晚雄赳赳氣昂昂帶着林雪來開房來着。

林雪呢?

房間裏空蕩蕩的,只剩她和風。桑恬的眼神轉向床頭櫃,發現上面放着幾罐昨晚坑她的果酒,下面壓着一張紙條。

就是快捷酒店的便簽紙,用床頭櫃上的鉛筆草草寫着一行字:“你酒量太差,以後跟人出去別喝果酒,容易醉。”

旁邊還有一盒牛奶,一包吐司,一盒解酒藥。

桑恬去刷了個牙,把牛奶和吐司打開來吃,又想起昨晚小龍蝦店門口林雪那個寥落的背影。

退房的時候她問服務員:“請問我朋友是什麽時候走的?” 服務員搖頭:“不好意思小姐,我早上才交班,沒看到什麽人走。”

******

從酒店出來桑恬接到楊靜思的電話:“我跟我幹媽說你昨晚是在我家睡的。”

“謝了啊。”

“你、你和林雪……”

桑恬被清晨就熾烈的陽光曬得眯起眼睛:“沒做,我喝醉了。”

“結果你還是慫了啊?”

“怎麽是我慫了呢?是林雪使陰招故意灌我啊,是她慫了吧。”

“不能吧?”楊靜思啊了一聲:“林雪看起來經驗挺豐富啊。”

“我要是說我覺得她根本沒做過你信麽?”

“呸,不信。”

桑恬笑了一聲。

楊靜思又問:“你今天打算幹嘛啊?”

“去醫院陪我媽吧。”

“你別去了,我去吧,我都在路上了。”楊靜思暫停了一下:“那個,我給你找了個人想讓你去見見,你別嫌我多事啊。”

“誰啊?”

“姓白,是個……”楊靜思挺不好意思的:“心理醫生。”

“不會叫白欣諾吧?”

楊靜思一愣:“你怎麽知道?”

桑恬笑了。

******

在去白欣諾診所的路上,桑恬接到白欣諾醫助的電話:“桑小姐,我們診所比較難找,如果你坐地鐵過來的話,在後海那一站下車,A出口,然後……”

桑恬輕聲打斷她:“我能找得到。”

走進白欣諾的診室,白欣諾還是如桑恬記憶中一般戴着玳瑁眼鏡盤着發,她一笑就彎彎的眼睛有些像桑佳,曾在桑恬生命最後的日子裏給了桑恬不少安慰,雖然很遺憾最後還是沒把桑恬救回來。

桑恬挺自來熟的在躺椅上坐下,仰臉沖着白欣諾笑。

白欣諾也溫和的沖她笑笑:“桑小姐,我們見過?”

“這輩子沒見過。”桑恬說:“但也許上輩子見過呢,有緣呗。”

桑恬沒想到,上輩子她自己偷偷找的心理醫生白欣諾,這輩子變成了楊靜思介紹給她的,命運真是奇妙。

白欣諾說:“既然有緣的話,桑小姐願意跟我聊聊麽?不用緊張,就熟人聊天似的,随便聊。”

桑恬心想我不緊張,我跟你可比你以為的熟多了。

她開口:“白醫生,我想跟你聊聊我自己的事,還有……我一個朋友的事。”

她又笑了一下:“現在暫時還只是朋友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聖誕快樂!讓我看看多少人沒去過節~=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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