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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三司會審。

曹操在正位坐下，兩邊分別按次序坐着丁、卞兩位夫人，曹彰曹植，司馬懿坐在下手，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竟連甄宓楊修一并帶來了。

曹丕猶豫了下，微微向曹操鞠躬，随即背對門口，正對着曹操站定，下人立時搬來了椅子。孫權皺眉打量這個布置，曹丕被所有人包圍着，如同網中之魚，籠中之鳥。

“孫世侄，”曹操開口，“看來很是順利，期限未到你就急不可耐了？年輕人不要急功近利，還是持重些好。”

孫權笑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然人都到齊了，不如我先把我的推斷說說給大家聽，權當解個悶？”

“事關阿丕生死，孫少爺也太随便了吧？”甄宓插嘴，眼中閃着螢火般不明的光芒。

若是以前，孫權還可以贊一聲美人，但換了如今的情勢，看着這個差點和曹丕訂婚的女人，無論如何都是喜歡不起來。于是撇撇嘴角，漠然道，“恐怕這裏最沒資格關心二郎生死的人就是小姐你了吧？不過說來也對，畢竟你算是他弟媳婦嘛。”

話音未落，甄宓一張芙蓉似的面孔便皺了起來，“說什麽呢？我和曹植什麽關系都沒有清清白白，何況我們曹家的事情哪裏容得了你一個外人多嘴？”

曹丕突然開口：“甄宓，夠了，閉嘴吧！”

甄宓震驚地看他，“你……”

孫權開心地看着，曹丕面無表情，甚至不屑于去掩飾嫌惡之色，遠處曹植癡癡地看着甄宓，臉上露出心痛不舍，而一邊的楊修眼睛卻未離開曹植，如果不是場合嚴肅，他甚至想找點瓜子來磕，好大一個圈啊！

當後來孫權歡樂地對陸遜他們轉述今天的場景時，一邊給他夾菜的曹丕只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道：“還有你自己，明明是五角星好麽。”

當然彼時的曹操并沒有讓這種不合體統的狗血劇攪亂他的計劃，他只是敲了敲桌子，除了孫權外，所有人都正襟危坐，低頭看着面前的地磚。

“曹世伯稍安勿躁，這件事情其實并不複雜，首先第一點，雖然乍一看只有子桓可以投毒，但是衆所周知，從大年三十到大年初七，子桓都是在我江東過年當座上賓，這段時間他并不在，倘若他真的有心投毒，他還會離開江東麽？”孫權繞着曹丕踱步，“當然也有人可以說他是故意僞造不在場證據，可若他一定要僞造不在場證據，為什麽不過了初八再回帝都呢？”

“假作真時真亦假嘛。”楊修開口了，雖然不如諸葛孔明那麽仙風道骨，但也确實是個飄逸公子。

孫權冷哼一聲，“當然，我說方才那番話并不是為曹丕洗脫嫌疑，只是希望先提醒一下各位不要按照思維定勢來看問題罷了。不過諸位……恐怕都改不過來了也說不定。言歸正傳，當天下午曹丕回到這裏之前，其實藥物就已經被人掉包了。注意，不是投毒，而是直接掉包。”

衆人都沒有太驚訝，畢竟這種手法最為便捷。

“而掉包的時間，大家卻都想錯了，從一開始甚至在踏入國境之前就已經被掉包了。”孫權笑笑，“證據我當然是沒有證據，但是呢我剛剛聽到消息，經手藥物的那位崔先生在大年初八那天心髒病發猝死，請問世界上有那麽巧的事情麽？”

曹操眯起眼睛，目光極快地在在座幾個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心裏有鬼的幾個人甚至不敢與他對視。曹丕沉默地坐着，面沉如水，孫權将手放在他肩上按了按。

“而世上就是有那麽巧的事情，我無意中發現這位崔大人可是與在座某位關系匪淺呢。”

“不要說了！”曹植突然大叫一聲，“你有什麽證據，到現在都是推測而已。”

孫權OS：“這不是反派标準臺詞麽，不過這事嚴格說來和你沒什麽關系你激動個什麽勁兒啊。”當然，為了他睿智的形象，他還是低聲道，“四公子不用激動，還是你也已經想到什麽了？這關系還真是七彎八拐，但好歹還是讓我們查到了，楊博士，你的小學同學藏得可真深啊。”

楊修仰起頭看他，不發一言。

“就算他們認識也不代表就是他指使的吧？何況你又憑什麽證明那崔某某就一定換了藥？”曹植是真急了。

孫權擺擺手，“證據是書面的，最終我會給世伯過目。不過能先讓我把話講完，有點家教好麽，四公子？當然掉包藥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其次布置計劃的人對曹丕極其了解，知道他性格謹慎一定會拆封查驗，自然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栽贓給他。”

“還有呢？”一直默不作聲的曹操開口了，顯然已經被說服了七八分。

孫權點頭，“目前我可以證明的事實就是崔先生調換了藥物，并且他之前和楊修有過聯系，證據很确鑿，世伯讓我為曹丕洗去嫌疑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我還有兩個猜想，不知道世伯是不是感興趣。”

曹操從旁邊拿出一個木盒子，打開裏面正是孫權的玉佩，“物歸原主，你接着說吧。”

“這件事情其實是有共謀的，四公子與卞夫人應當毫不知情。那麽我就好奇，楊修就算在曹氏的時間再長也是一個外人，他怎麽會知道這麽多曹氏的內情呢，根據我的了解，他又不是這種心狠手辣之人，他又是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只有一個人，就是四公子，一切顯得順理成章，但是四公子目前占優勢，辦法有很多，沒有必要采取這種極端的做法。所以，我猜測與他同謀的那個人還有隐藏在背後的幫兇真正的目的是——除掉曹丕！”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你說的幫兇是什麽意思？”盡管知道曹植沒有牽連，但卞夫人也有點坐不住了。

孫權微笑，“還是先說同謀吧，一個不是曹家人卻勝似曹家人，對曹丕恨之入骨，最近和曹植走的很近，又有砝碼讓世伯忌憚、讓楊修就範的人。”

曹丕冷笑，“甄宓，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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