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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富察氏看得是這個眼睛疼啊。
“你這傻妞又有什麽意見了?”弘歷看到吳那拉一臉不太高興的樣子,于是捏着吳那拉的鼻子問道。
“沒什麽啊,我就是來這園子看看桃花種得怎麽樣了......”吳那拉說着,不着痕跡的看了富察氏一眼。
“瞧你這急的。”弘歷搖頭笑了笑。
“倒底是你想看啊?還是你想快點讓你婉容姐看到啊?”弘歷這樣說了一句。卻原來是吳那拉送了一支桃花箋給高氏,就借着這個機會對弘歷說,也想讓高氏看一看圓明園那滿園子桃花的場景,是多麽的美。高氏自然也配合着吳那拉,這府裏誰不知道蘭花,就是穆爾紮蘭榮寵的象征啊。弘歷早就忘記他當初對富察氏說過的話了,自然也忘記了蘭花的意義。見高氏和吳那拉姐妹情深,心裏一高興,金口一開,這滿園子的蘭花就被桃花取代了......
“都想嘛,難道爺不想看嗎?”吳那拉毫不顧忌衆人,扯着弘歷撒嬌,她就喜歡高調,不可以嗎?低調什麽的,她是一輩子都不想再玩兒了,那根本不适合她。反正她現在有這個高調的資本,幹嘛不好好利用呢,那玩意兒存起來難道還能漲利息嗎?
高氏聞言用帕子掩着口微微笑着,這個那拉氏啊,真是太有意思了。她以往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人......
“成,爺也想,行了吧。”弘歷知道,今兒要是不讓小祖宗滿意了,嘴立馬就得挂上醬油瓶。
弘歷說完了,這才看向了一旁的福晉。
“福晉啊,這這是怎麽了?”
富察氏抿了抿嘴,最終還是決定開口。
“爺,桃花固然是好,但是如此興師動衆,将整個王府都栽滿了,妾身以為沒什麽必要。蘭花也是賞,桃花也是賞,府裏向來是節儉的。這一回,又不知道要浪費多少人力財力了。”富察氏這話是在情在理。
吳那拉聽福晉說話的時侯,先是害怕的往弘歷身後躲了躲,跟着視線可憐兮兮的看向了弘歷,小嘴一扁,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整個人顯得戰戰兢兢,瞬間從小燕子狀态變成小白花狀态。
“對不起......爺......我只是想......想種桃花。圓明園的桃花可漂亮了,我想再跟爺一起看......我給婉容姐做了箋子,還答應了婉容姐,一定會讓她看到滿園子的桃花......福晉說得對,雅兒又錯了......又不知道要浪費多少人力財力了......爺,對不起......讓你為難了,你罰我吧。”吳那拉一抽一抽的說完了這一席話,眼裏含着淚,盈滿了整個眼眶,轉來轉去,可就是不掉下來,可見功力之深厚啊。
“哎呦,哪兒就那麽嚴重啊,種個花能廢什麽人力財力啊,爺又不是要種金花。”弘歷将吓得渾身發抖的吳那拉往自己懷裏一拉,用拇指輕輕拭去吳那拉委屈的淚水。吳那拉的話,勾起了弘歷在圓明園美好的回憶,他和吳那拉在漫天桃花之下的紅袖添香、情意綿綿。這時侯,即便吳那拉是錯的,那也是對的。
“得,別哭了,等會兒都成大花貓了。”弘歷哄着吳那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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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啊,你也是,總那麽嚴肅做什麽呢?看把雅兒吓得。雅兒還是個孩子,你就不能讓着她一點嗎?”弘歷大吳那拉不少,現在正寵着吳那拉呢,在他眼裏,吳那拉這個年齡,可不就是孩子麽。
富察氏和弘歷只差一歲,可是在富察氏的眼裏,那拉氏可不是什麽孩子。
“爺,妾身也是怕若是開了這個頭,以後哪個人都敢随意的改動園子了,這規矩不就亂了。雖然爺已經‘特許’了那拉妹妹可以不守規矩,但是這府裏的其他人,還是要守規矩的吧。妾身也不是要吓着誰,也并沒有很嚴肅啊。”富察氏努力作溫柔的表情。
“成了,這不種都種了,一點小事,不要斤斤計較的。”弘歷身為男子,對種什麽花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甚在意。至于蘭花桃花背後的深意,就更不在他的思維範圍之內了。
富察氏的臉越發挂不住了,開始微微的泛紅,她甚至能感覺到背後的那些奴才們取笑她的模樣。雖然知道,爺現在興頭正盛,但她不能讓步啊,這一讓,她以後還有什麽臉啊?
“爺,妾身還是覺得,蘭花比較好......”富察氏氣紅了眼眶,看向了弘歷。弘歷,當初是你說,穆爾劄蘭,穆爾劄蘭,美人如蘭,自在芬芳.......又在這府裏種滿了蘭花的。今日,朱顏尚未改,君心已思變。你要将這桃花種上,又将我,置于何地呢?
弘歷看到福晉這個樣子,也有點不忍心,畢竟富察氏是他的嫡妻。
“爺。”見狀,高氏終于也出手了。
“這也怪妾身不好,聽了雅兒妹妹的形容,就總想着能看看滿天飛紅的景象。福晉為了一家人考慮,這上上下下打點的,每天都很累了。雅兒妹妹心思單純,向來考慮不周。妾身是這府裏的老人了,還這麽任性,這就是不對。爺,要不,咱們再把蘭花種上吧,別讓福晉不高興,一家人要和和樂樂的才好。”高氏這最後的總結太經典了,這眼藥的水平啊。
弘歷看到吳那拉霧氣迷蒙的雙眼,又看到了婉容強顏歡笑的為難,再看向福晉痛心疾首的模樣.......登時憋氣了起來,胸口直疼。他做錯什麽了?他不就是想種個桃花嗎?倒底有什麽不可以呢?為什麽大家要為了一個花,搞得這麽不愉快呢?福晉這倒底是怎麽了,今兒他就只是想種個花而已,怎麽大家都沒意見,偏就她這麽多話講呢?福晉她是非要把大家的好心情都破壞殆盡了才高興嗎?
“不用了,就種桃花,整個府裏都種上。”弘歷的左性被激發了。
“爺就喜歡桃花,以後這府裏都不用種蘭花了。”弘歷撂下一句氣話就拂袖而去了,留下三個女人在園中面面相觑。園丁們聽到王爺這樣說,更加是勤奮的一邊拔着蘭花,一邊種着桃花......
弘歷走了,吳那拉也不用裝了,眼淚嗖的一下就沒有了,仿佛剛才那朦胧的淚眼只是大家的幻覺罷了。
“唉,蘭花的花期過了啊。”吳那拉得意洋洋,一邊嘆息着,一邊略過富察氏,笑眯眯的看了富察氏一眼。最後來在了高氏的身邊,挽着高氏的胳膊。
“婉容姐,咱們回去勾花樣吧,雅兒想送爺一個新的香包。上次那個都舊了,不好看了。可惜我勾花樣的手藝太差,婉容姐,你可得好好教教我。”
“你這個小滑頭。”高氏換上一臉的笑容,點了點吳那拉的額頭。
“好好好,姐姐回去教你勾花樣,走吧。”
富察氏站在原地,眼看着高氏和吳那拉親密無間的遠去,眼睛紅得都快滴出血了......
富察氏反擊(上)
富察氏反擊(上)
簪子細長的尖端挑起一抹暗紅色的粉末,放在胭脂盒中調勻,勾勒出如鮮血般豔麗的色彩。吳那拉靜坐在梳妝臺前,這妝臺是弘歷前兩天送給她的,極品的紅木。她跟弘歷說她喜歡紅色,弘歷便将這屋子裏到處都擺滿了紅色,最鮮豔的紅。
紅色好啊,很好很好,象征複仇的顏色......
吳那拉将胭脂塗在唇上,而後又拿起了妝臺上另一個奇怪的小瓶,将裏面帶着詭異香味的液體塗抹于頸項、臉頰、胸前......
吳那拉站起身來,對着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這一笑真正是危險又魅惑。
弘歷,放心,這些都不是什麽要人命的東西......
石鐘乳,石硫黃,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湊齊這五種石頭可是廢了她好一番功夫呢。這的經過淬煉的五石散,頂多事後會讓你精元虧損、焦躁煩悶、身體疲憊罷了,一點助興的小道具而已。想讓你變得荒淫無度,又怎麽能少了這種會讓人喪失理智的‘道具’呢。
吳那拉知道自己長得不夠漂亮,濃眉大眼不符合古代人的審美觀跟,跟高氏那種人間絕色沒法比。但弘歷說得也的确沒錯,她有個好身子,用現代話講就是擁有魔鬼般的身材。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夠放得開、夠不要臉.......既然如此,那她為什麽不把這樣的優點,繼續發揚光大呢?
今天,可是初一啊,桃紅是不是又該去發月錢了......
夜色朦胧,寶親王府正是萬籁俱靜。富察氏小院裏的心腹丫鬟桃紅,每月的這一天都會去賬房給雜役分派月錢,此刻剛做完,正打算回富察氏處複命。途經花園,走得好好的,就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唏唏簌簌的。
桃紅是吓了一跳,女孩子家家膽子小。這大晚上的,花園裏又沒有人,忽然傳出陣怪聲,多吓人啊。桃紅再側耳聆聽,又仿佛有人在對話......似乎是從那邊假山後頭傳出來的......遂忍不住輕手輕腳的往那假山處走去,想查探一二.......
“大寶貝兒......再夾緊點......”
“爺,你好壞啊......真讨厭.......”
“爺壞,你不喜歡嗎?”
“喜歡,喜歡!爺,不要停下嘛......”
“該死的,你可真磨人!”
“嫌我磨人,那爺就別理我了......去找你的福晉好了,省得她知道了,又要罰我了.......”
“哎呦,大寶貝兒,瞧這委屈勁兒的。她敢罰你,爺幫你撐腰,看誰敢動你。”
“爺,你對我真好,雅兒好愛好愛你啊......嗯啊,爺,你太厲害了,雅兒快不行了......爺,快點,給我,快點......”
淫.聲.浪.語,女子的嬌吟,男子的低吼,夾雜在一起,亂七八糟。桃紅一下咬緊了嘴唇,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這是王爺在說話啊,還有一個是那拉側福晉?大約是她了,聲音像啊。這兩個人,喘氣和叫聲這個大呀,還有那種‘啧啧’的水聲,令人臉紅心跳,正在做什麽事兒根本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桃紅吓得手腳直哆嗦,慌忙幾步向後退,心頭忐忑不安的跑開了。
桃紅明白自己這是撞見了不該撞見的事情了。那拉側福晉......這也......太,太那啥了吧?大晚上,花園裏,人來人往的她就敢......這王府裏,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女人呢。
“是真的?”富察氏的臉色黑得就跟鍋底似的。
“奴婢萬不敢說這樣的謊話啊。”桃紅跪地磕頭,她自己也害怕得緊呢。
“好了,你下去吧。記住把嘴閉緊了,這樣的事情,萬萬不能說出去。如果叫人知道了,你也不用再活着了。”富察氏嚴肅的告誡道。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桃紅不住的磕頭表忠心。
富察氏點點頭,桃紅退出房門。有待桃紅走遠了,富察氏方才露出了猙獰的面目,狠狠的一拍桌子,連手心都拍紅了。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富察氏似乎只能想出這兩個辭彙來形容這整件事情,她早就說,這個那拉氏是個禍害!竟然都能在那人來人往的花園裏媾.合。為了迷惑王爺,還有什麽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簡直下賤到了極點!
富察氏都氣哭了,爺竟然還說,如果她敢罰那拉氏,就要教訓她!弘歷,他現在怎麽會變成這樣了呢?
且不說富察氏心中是如何的煎熬,今兒是初一,弘歷應當是歇在嫡福晉房裏的。當弘歷和吳那拉在花園裏野合完畢,已經都快戌時了。弘歷去了富察氏的小院,一進門就看到富察氏坐在燈下哭。
一般情況下弘歷見到這樣的景象,都會溫言軟語的哄着,弘歷對女人從來是非常有耐心的。但是今天弘歷有點心煩,明兒還要上朝,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好像格外的累,渾身都提不起勁兒......
“怎麽了?”盡管心裏頭煩,但弘歷還是耐着性子的問了一句。
富察氏擡頭,見到弘歷那一臉恹恹的表情,心中更加是愁苦悲哀。剛剛才精力十足的跟人在花園裏鬼混過,怎麽?到她這裏就這麽不耐煩嗎?她就讓他這麽累嗎?
富察氏其實想太多了,弘歷這回是真的累了。被吳那拉下了藥,是腰發酸、頭發脹、胸口發悶、焦躁不安,只想倒頭睡覺。見富察氏也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用那種極其詭異的目光看着自己,弘歷心裏頭更煩了......這福晉最近是怎麽了?總是這樣奇奇怪怪的。
“沒什麽事兒我就先睡了,明兒還要上朝呢。”弘歷疲憊的脫掉外套,直接鑽到被窩裏睡覺了。不過說話的功夫,這鼾聲就響起來了。
富察氏見弘歷竟然真的睡着了,眼淚更是稀裏嘩啦的往下掉。弘歷看到她哭,竟然連哄都不哄一句!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呀!
富察氏狠狠一咬牙,都怪那拉氏!不成,這個那拉氏是絕對不能再留了!
而此刻,吳那拉抱着膝蓋坐在浴桶裏,将整個人都埋在了水中。蒼白的面容在水底勾勒出一抹陰沉的笑容,烏黑的頭發在水面上散開。
富察氏現在一定很惱火吧?一定在想着,如何給她吃挂勞吧?那就讓她如願好了......這可是一場漂亮的戲啊,一場非常非常漂亮的戲。
這天早上,弘歷剛剛出門去上朝,寶親王府就亂成了一團,就聽說是福晉那邊出事了......
二阿哥被人投毒,這個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般,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傳遍了整個寶親王府。府內所有的人都被富察氏緊急傳召到了富察氏的小院,要來個當庭對峙,吳那拉自然也在其中。
“說!”富察氏緊張的抱着永琏,手都直發抖,狠狠的盯着地上被打得半死的那個奴才。
“是誰讓你做的!是誰!”
吳那拉就這麽在一旁冷眼瞧着,富察氏,還以為你多有本事呢?原來算來算去,也不過就這幾招而已啊。就只會利用自己的孩子達成目的,做你的孩子還真可悲啊!
“福晉......饒了奴才吧.....奴才說,說......”那小太監正是吳那拉院子裏的灑掃太監,小李子。
“是,是那拉側福晉讓奴才往二阿哥的點心裏放藥的,饒了奴才吧......”
此言一出,頃刻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吳那拉的身上。
吳那拉聞言心中笑得開懷,富察氏啊富察氏,你怎麽這麽乖呢?又上套了。
“福晉,奴婢是冤枉的,福晉明鑒,奴婢萬萬不敢啊。”吳那拉委屈又無辜的跪在地上,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哭得震天響。
富察氏盯着吳那拉,雙眸中仿佛冒着熊熊烈火。
“來人!把這小李子關到後院的柴房裏,鎖起來。至于,側福晉.......側福晉先關到我院子後頭的暗房裏再說,這事,等王爺回來再定奪。”富察氏下了定論,她這一回都布置得好好的了,定然要讓這那拉氏永不得翻身!
事情這麽大,旁人也顧不得許多了,遂上來幾個強壯的嬷嬷,壓着哭得凄慘的吳那拉出了門。
吳那拉被關入了富察氏小院的暗房中,嬷嬷們剛走,就眼淚也沒了,也不大喊大叫了。她知道富察氏将她關到這個地方,只是為了限制她的行動,絕對不會為難了她。因為富察氏已經布置好了,要讓她獲罪。不過這人心啊,是最有趣的東西,因為它會變......布置,有時侯也是會出意外的。福晉,你說,我會在同一顆石頭上,絆倒兩次嗎?
二阿哥被投毒,疑兇是側福晉,寶親王府大亂。容嬷嬷收到消息之後,心中想着:果然啊,格格算得真準,看來她也該行動了。
容嬷嬷從後門出了寶親王府,來在了狗尾巴胡同一間小四合院內。
“梅子,教你怎麽說的,都記好了嗎?”容嬷嬷看着那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的人,一名小姑娘,十七八歲的樣子,很是健壯。并不像王府裏的人,看穿着應當是平頭百姓。
“記,記好了......”梅子連連點頭。
“大,大奎哥,我,我是梅子,你家出事了。昨兒晚上忽然來人放了一場大火,整棟房子都燒了。二丫,二丫沒出來,也不知是哪個該殺千刀的放了火......我,我來王府,給後廚送豬,他們說你犯了事兒,被關在柴房了。你是不是得罪了貴人了?為什麽會有人放火呢?二丫才十三歲,就被活活燒死了,我聽到她整整叫了一晚上。我也想去救,可是火太大了我進不去,屍體都成焦塊了。二丫叫得好慘好慘,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呢。大奎哥,二丫是不是被你連累了,二丫死得好慘,你,你一定幫她報仇啊......”梅子心裏頭吓得要命,磕磕巴巴、絮絮叨叨的重複着上頭人教她說的話。
“很好。”容嬷嬷聞言笑了,要得就是這種驚慌失措的口吻。
“去吧,去給後廚送豬吧。”
容嬷嬷将那叫梅子的女孩放走了,院子裏放着一車的活豬,叫得正歡。
梅子戰戰兢兢,架上了車,就去了寶親王府......
吳那拉坐在暗房中,靜靜的拆掉了頭上的發飾,當一頭烏黑的秀發垂落下來的時侯,竟灑落了一地的又細又長,專門用來施刑的銀針。
吳那拉笑着,默默的拾起地上的針。撕破了自己的衣裳,弄亂了自己的頭發,又蹭破了臉,将地上的灰塵滾得滿身都是。最後,狠狠的舉起了握着銀針的手.......
富察氏反擊(中)
富察氏反擊(中)
弘歷一回到府裏,就聽說永琏被人下毒。是連忙放下了所有的事情,一路狂奔到了富察氏的小院裏,而富察氏正抱着永琏在屋裏哭。
“永琏沒事吧!”弘歷緊張得要命,他只有這一個嫡子,那受盡了萬般的寵愛啊!
“沒事。”富察氏抽抽噠噠的說了這一句,她這一招都玩兒得很熟練了。
“幸虧沒吃那點心。”
永琏才四歲大,也不知道這都是發生了什麽?只知道額娘一直在哭,于是他也就跟着一起哭了。娘倆是抱在一起,一副好不凄慘的樣子。
“穆爾紮蘭,永琏,別哭了。”見老婆孩子如此光景,弘歷也心疼了。
“到底怎麽回事兒?都告訴爺,爺給你們作主!”弘歷一心疼就要生氣,竟然敢給永琏投毒,不要命了!
“哼!怎麽回事兒?你自己問吧!”富察氏白了弘歷一眼,又委屈又氣惱的将頭扭過一旁。
“李嬷嬷,把小李子,還有其他的狗奴才都帶過來,讓王爺看看!”
富察氏這麽一說,李嬷嬷就趕緊去柴房,把那些奴才都領了過來。有下毒的小李子,還有采買的丫頭,說是幫側福晉帶過一包耗子藥。除了這些人以外,還有一包在吳那拉小庫房裏找到的,用剩下的耗子藥。
小李子昏昏沉沉的被人擡上來,渾身上下全是血,眼神更加是呆滞得很,仿佛死人似的!
“是你下的毒!”弘歷是火冒三丈,看着這奴才一腳就踢了過去。
小李子被踢得在地上咕嚕了兩圈,雙目也終于開始有點聚焦了。只是他卻沒有看向正在審問他的弘歷,而是死死的、狠狠的,看向了坐在弘歷背後的富察氏。
“說!是誰指使你下毒的!”弘歷兇神惡煞的喝問道。
“哈哈!”小李子聞言不答,卻忽然笑了,笑得令人不寒而栗。富察氏瞧着小李子的眼神,臉色驟然一變。
“是啊!是誰指使的呢?”小李子晃晃悠悠的拼着最後一點力氣,從地上爬了起來。
“福晉,你說,是誰指使我的呢?啊?你不是應該很清楚的嗎?”小李子瘋瘋癫癫的就想沖向富察氏,被弘歷又踢了一腳,踢出老遠,直接飛到了院子裏,重重的撞在了假山上,噴出一口血來,模樣是更加狼狽凄慘。
這時侯,所有人都已經感覺到不對勁兒了。地上跪着的那個采買的小丫鬟更是渾身抖得像篩糠一般,奴才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富察氏臉色鐵青,弘歷也是面沉如水。唯有小李子一個人的狂笑聲,回蕩在整個小院中。
“哈哈哈哈!福晉,是你叫我在側福晉的庫房裏放耗子藥的,是你叫我在二阿哥的點心裏下毒,是你說只要我陷害側福晉,就饒過我家二丫的!你說過的!你說過的!你怎麽能......怎麽能......”小李子滴着血的手指,指向了富察氏,這一番話是聲聲凄厲,笑着笑着又撕心裂肺的失聲痛哭了起來。
“二丫啊!哥哥對不起你啊!”小李子呼天搶地的說完了這句話,就砰的一聲,一頭撞死在了小院的假山上。腦漿迸裂而出,血流成河,整個腦袋都變形了,場景是慘不忍睹。
富察氏這下連呼吸都停滞了,發生了什麽事?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為什麽呢?怎麽會這樣呢?明明都是安排得好好的,這小李子明明是她的人,怎麽就會突然反水了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富察氏腦子裏是一片混亂,就連永琏的失聲憾哭都不能引起她的半點反應了。
弘歷也楞住了,什麽意思?那奴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他看向了富察氏,眼中透露的疑惑和難以置信是那麽的明顯。
采買的小丫鬟在見到小李子紅的血,和那白花花的腦漿之後再也受不了了。腿腳發軟,當下就失禁了,一地的污穢......
“王爺你饒了奴婢吧,奴婢也是沒有辦法啊!福晉,福晉非要讓我說,我給側福晉買過耗子藥!我,我是無辜的啊,我沒有辦法啊!王爺你饒了我吧,王爺你饒了我吧!”小丫鬟涕淚橫流,爬過去抓住了弘歷的褲腳,哭喊着被下人們給拉了出去。
“她在哪兒!”弘歷這下是徹底急了,很明顯,他的嫡福晉算計了他的側福晉。既然富察氏安排了這出戲,那雅兒現在肯定已經遭殃了!
“她在哪兒!”弘歷怒吼着,死死盯着富察氏。
富察氏完全沒有反應,低着頭,動都不動一下,永琏吓得在富察氏的懷裏直發抖。
弘歷閉上眼睛,扭過頭去,算了,他不想吓着永琏......遂面向了站在一旁的李嬷嬷。
“本王最後再問一次,側福晉現在在什麽地方?”弘歷很疲憊的揉着額角,對李嬷嬷說着。他已經沒有耐心了,他剛下朝回來,富察氏就給他送了這麽一份‘大禮’。是嫌他每日在外面奔波勞碌還不夠心煩,不夠累是嗎!他現在什麽都不想管,也什麽都不想問,他就想知道雅兒究竟在哪兒?
“在,在,福,福晉的暗房裏。”李嬷嬷不說也不行了啊,都這時侯了,本來都計劃得好好的,怎麽就?真是出鬼了!
弘歷驀的撞開了李嬷嬷,大步流行的就往富察氏後院的暗房裏去了。富察氏的暗房,是小小的一間屋子。當初搬進來之後,也不知道做什麽用,于是就這麽放着了。後來,有奴才犯了錯,就關在裏頭思過,久而久之就變成了暗房。
門上挂着鎖,弘歷也沒功夫再管人要鑰匙開門了,上去一腳就把房門給踹開了,鎖頭都飛了。由于沒有窗戶,房間裏是黑漆漆的。待弘歷的雙眼慢慢适應了光線的變化,也終于瞧清了房內的情景。
門檻旁扔着一只鞋子,另一只也在不遠處橫着。碎布片、頭飾散落了一地,亂七八糟的。順着地面上看過去,就見那小小的人躺在髒兮兮的地上。臉上有擦傷,頭發披散在塵垢裏,緊緊閉着眼睛,而身邊竟然是鋪滿了一地的銀針!個個都又尖又長,閃着寒光!
看見這一幕,弘歷登時氣血翻湧。上前去掀開了吳那拉的衣袖,發現肌膚上布滿了一個一個細小的針孔,冒着血珠,密密麻麻,令人觸目驚心。富察氏她,她然還動用私刑!弘歷簡直不知道該對富察氏這個‘賢惠’的福晉作何評價了。而吳那拉被這麽碰一下,就疼得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淚水順着眼角落到地上,閉着眼睛口裏喃喃的念着。
“不是我......我沒有下毒......我沒有勾引王爺,我沒有......”
“福晉,你饒了我吧......我以後會乖乖聽你的話......”
“爺,爺,救救我,救救雅兒,雅兒就快死了......”
弘歷聽到這樣的話,是死死的咬住了下唇,握緊了拳頭。小心翼翼的抱起躺在地上的吳那拉,邁步就出了門。走到前廳,但見富察氏仍舊保持着那個姿勢,摟着永琏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這次的事情,爺就不深究了。小李子葬了,采買的丫頭趕出府去,管好府裏人的嘴,爺不希望有任何人再提及此事。你罰俸一年,自己好好想想吧。”弘歷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富察氏畢竟是他一直以來都敬重的嫡福晉。就算是做出這樣的事情,恐怕也只能讓雅兒吃了這個悶虧了......不然傳出去,對整個寶親王府都不好。巡城禦史天天盯着他家裏這點事兒,富察氏竟然還給他惹出如此麻煩!
“穆爾紮蘭,以後你就收斂些吧,好不好?不要什麽陰謀詭計都敢在爺的後院裏施展!還敢動用私刑!你這些針都是哪兒來的?啊?你是不是還有甲板,還有木刺啊!在爺看不見的地方,你到底還藏着多少可怕的東西啊?你簡直太讓人失望了!”弘歷心疼的看着昏迷的吳那拉。
富察氏想開口解釋,她沒有對那拉氏動什麽私刑!可是弘歷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而且恐怕就算說了,弘歷也不會相信。
“皇阿瑪早有聖裁,幾次三番禁私刑。本王以為只有宮裏才有那可惡透頂的東西,可沒想到本王這府裏竟然也.......爺真不知道爺的嫡福晉還有此等勇氣,以身試法,連皇阿瑪聖旨都敢不遵從。你那可惡的暗房趕緊給爺拆了,爺以後再也不想看到府裏出現暗房和私刑這種惡心的東西了!”
弘歷說完,就抱着吳那拉離開了。
弘歷是真心疼啊,他的傻妞又吃苦了。一路抱着吳那拉回到小院,趕緊讓容嬷嬷脫了衣服瞧了一遍。渾身上下都是針眼,沒有一塊好地方。一碰就疼,連躺都躺不下去,只能放在腿上抱着。弘歷也不嫌累,叫人把公務折子都送到了吳那拉的小院,這一天就這麽抱着吳那拉坐在案前處理公務。不假他人的親手喂水喂飯,哄吳那拉喝藥,就如同那時侯他病在圓明園,吳那拉照顧他一般悉心體貼。
“爺,我疼。”吳那拉像個小嬰兒似的,大眼睛透着恐懼,傻呆呆的看着弘歷。
“雅兒,你乖乖的,忍忍就好了,很快就好了。”弘歷一看到雅兒這樣就心裏絞着痛,大夫來看過了,也塗了藥了。說是會很疼,可也沒有止疼的法子。只能這麽養着,慢慢養好。
“爺,雅兒沒有給二阿哥下毒,也沒有勾引你......雅兒很乖的.....”吳那拉不停的掉眼淚,惶恐至極的說着,仿若驚弓之鳥。
“是,是,雅兒很乖的,好乖好乖。”弘歷不敢用力的擁抱吳那拉,盡管他是那麽的想,只能輕手輕腳的幫吳那拉擦眼淚。
“爺相信你,你沒有給永琏下毒,更沒有勾引爺。是爺自己要喜歡你的,跟旁人沒關系。”弘歷當然知道不是雅兒下的毒了,因為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人下毒,只是福晉她自己一手導演的一場鬧劇罷了。雅兒怎麽會這麽倒黴呢?從進府裏開始,就從沒過過安生日子。
“爺你真的相信我?”吳那拉不敢确定的問着。
“當然,爺相信你。”弘歷非常堅定的回答。
吳那拉聽到這話,終于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只留下了一臉的委屈,看着弘歷。
“爺,雅兒又惹福晉生氣了.......爺,以後,你能不能不要來找雅兒了?福晉會不高興的,雅兒沒關系,雅兒很堅強......”吳那拉淚眼朦胧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弘歷聽罷了,是憤怒、難過、心痛種種情緒交雜,親昵的湊過去,吻上了那對仿佛時刻都在誘惑着他的唇瓣。他還是喜歡雅兒活力十足的模樣,喜歡她無法無天的跟他頂嘴,而不是現在這般虛弱卑微、小心翼翼。
“不能。”弘歷微笑着搖了搖頭。
“爺以後要每天都來找你,每天都來看你,每天都來疼你。福晉那邊你不用管,以後你也別怕她。她若是敢對你有任何不利,你就來告訴爺,爺一定幫你教訓她。爺也會訓斥府裏的奴才,從今往後,誰若是敢私底下動你一根汗毛,爺就要了他們的命!”
弘歷都氣壞了,他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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