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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灌到了自己嘴裏,覆上了吳那拉的唇,将苦澀的藥汁強硬的渡了過去。
弘歷,你耍賴。”
弘歷意猶未盡的舔了舔那一對豐潤的紅唇,笑得痞氣。
“爺就愛耍賴,你待如何?”
吳那拉氣鼓鼓的噘着嘴,眨巴眨巴眼睛。
“我,我咬你。”
撲上前去,咬之,被咬,複再咬之,複再被咬。咬來咬去,咬得二人是春意盎然。
“傻妞。”弘歷懷抱着吳那拉香香軟軟的身子。
“爺最近總想起咱們大婚的那天,爺這麽一掀蓋頭,就看見了一個‘大眼無神’。那時侯爺就在想,怎麽娶了這麽傻的一個姑娘回來呢......”弘歷低着頭,手指在吳那拉的睫毛上略過,弄得吳那拉很是癢癢,呆呆的直眨眼。弘歷見狀,很是愛憐的吻了上去。自打雅兒死裏逃生,對她,他就真是喜歡得不知道怎生是好了,哪怕是捧着都怕摔了,含着都怕化了。
“傻妞,爺總說要賞你,可是到現在也沒給過你什麽。說說看,你想要什麽?”弘歷覺得非常對不起吳那拉,他給別的女人打賞的時侯,都是出手闊綽。可是卻從來沒有給過雅兒什麽,他對自己的愛人實在太吝啬了。雅兒這回死裏逃生,是老天爺給他的恩賜,讓他可以有機會補償雅兒受過的苦,讓雅兒過上好日子。
“爺賞過我的呀。”吳那拉笑眯眯的,似乎不懷好意。
“爺不記得了嗎?爺賞過我一塊玉,還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呢,給我都白瞎好玩意兒了。還有啊,大婚的第二天,爺還賞了我一雙襪子。我到現在還留着呢,哎呦,那個味兒啊......”
弘歷似乎也想起那些事兒了,臉色通紅。
“那算什麽賞啊!你故意埋汰爺呢是不是!”弘歷含着吳那拉的耳垂。
不過嘛,現在弘歷了解吳那拉這個性子之後,再回想起大婚那天早上的情景。是怎麽想,怎麽不對勁兒。
“傻妞,你給爺從實招來,大婚那天早上,你拿着那襪子,是不是想捉弄爺?怪不得,爺一歇你這兒就總做夢夢見臭豆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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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那拉聞言,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鬼靈精一般。
“冤枉啊爺,我哪兒敢吶,您是我的天,您是我的地。我捉弄了您,您還不得拆了我。就算您每天晚上都折騰得我疼得死去活來,後來還贈我白玉,我還不是每次都乖乖的躺下任君采颉。”吳那拉這個貧吶。
“哼,拆了你?爺舍不得。”弘歷翻身将吳那拉壓在身下,手一路往下,就要扒了吳那拉的褲子。
“來,乖乖讓爺看看,還疼不疼?傷着沒?省得下次爺想采颉的時侯,你又來這許多怨言。”
“哎呦,爺你幹嘛.......弘歷......”
吳那拉上頭穿着輕便的薄衫,下頭的褲子卻已經被扒掉了,光溜溜的。吳那拉因着自己還年幼,身上沒什麽體毛,稀稀拉拉的看着很不美觀,不方便勾引弘歷。因此在每次洗浴過後,就幹脆剃了幹淨,一了百了。下頭真正是一點遮掩物都沒有,粉粉嫩嫩的都展現在弘歷眼前了。
弘歷跟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掰開吳那拉的雙腿,反複的逗弄、觀瞧、研究,饒是吳那拉如何的臉皮厚如城牆,此刻間也感覺到羞郝萬分。臉頰飛上一朵小紅雲,手臂半推半就的搭着弘歷的肩膀,那姿勢,真夠一個銀,咳,那啥的了。
吳那拉被挑逗得渾身發熱,弘歷這廂也是挑逗得情動非常,急急忙忙解開吳那拉的衣衫,一路吻下去。胸前、小腹......一直到......
“弘歷......”吳那拉是完全沒想到弘歷會為她做這個的,霎時間,渾身軟成了一灘春水,雙腿顫抖着搭在弘歷的肩上,手足無措了起來。
“爺在畫兒上見過這玩兒法,雖然好奇,不過爺從來沒試過,爺嫌髒。”弘歷以唇舌逗弄着吳那拉最敏感的花瓣,笑得色迷迷的。
“那爺就不嫌雅兒嗎?”吳那拉被弘歷弄得舒服,身體劇烈的收縮着,就快要棄械投降了,臉上是欲仙欲死的表情看着弘歷,此刻才真正是媚眼如絲啊。
“不嫌。”弘歷被蠱惑了,像是被蜘蛛精網中的獵物一般失了神。嗅着吳那拉身上散發出的馨香氣息,那絲絲縷縷的花蜜竟是清甜的滋味。
“雅兒渾身上下都是寶。”弘歷說着,便将已經被折騰得渾身發顫的吳那拉送上最高峰。雅兒那時侯傷着了身體,不知何時才能好起來。他這樣寵,每天都在她房裏,雅兒也一直都沒能懷上孩子......他想要孩子,他和雅兒的孩子。一定特別可愛,最好長得像他,性子像雅兒......
“啊.......弘歷......”吳那拉甚是舒服的緩緩挺動着身子,伸出手摟住了弘歷,兩人結合在了一起。弘歷的動作比以往任何時侯都更加的溫柔,甚至可以說是小心翼翼,仿佛吳那拉是什麽易碎品一樣。他專注着吳那拉的每一個表情,想看到她因為自己而歡愉,那比性.愛本身,更令他感到喜悅。
弘歷知道他前科累累,出于內疚,又或者是出于‘愛’,他決定要改變些什麽,比如他性格裏的那些過于強硬的東西。他放慢了自己的步調,以适應吳那拉的步調。兩個人談感情就是這樣,像是扯橡皮筋的兩頭,舍不得松手的那一方,就只能改變自己。
“雅兒,我的好雅兒......”弘歷的聲音飽含着濃得化不開的愛意。
吳那拉沉溺在弘歷給予的幾乎令人窒息的溫柔中,跟随着弘歷的動作,充分享受着那種被珍視的感覺。吳那拉想,弘歷的确是個不錯的戀愛對象,溫柔體貼,又英俊潇灑,還手握大權,女人夢寐以求的一切他都占全了。如果沒有那麽多事兒,如果從一開始,弘歷就這樣待她,恐怕她也不介意跟弘歷來段‘穿越時空的愛情’。
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過了。萬丈懸崖,她吳那拉既然已經踏出了那第一步,就再也不會回頭......至于弘歷,誰對誰錯,誰又欠了誰的,其實到現在已經不再重要了。
弘歷是她的戰利品,她花了這麽多的心思,浴血沙場,死而後已,就是為了得到他!所以弘歷也必須是她的,只能是她的,否則她的付出就毫無意義了。愛或者不愛,這個問題太無聊了,根本沒有必要去深究。弘歷愛的是一個根本不存在的‘雅兒’,不是吳那拉這個真實的人。至于吳那拉,不管她愛不愛弘歷,她都要定了這個人......說起來雖然似乎挺悲哀的,但卻是現實。
這就叫,我和你,在一起,但無關愛情。
吳那拉慵懶的躺在貴妃椅上,一旁放着雍正爺賞賜給寶親王府的時令水果。這大冬天能吃上水果的,也就只有王孫貴族了。寶親王府得的那點東西,基本都進到吳那拉的肚子裏了。因為人寶親王發話了,這府裏雅兒最愛吃水果,你們其他人也不喜歡吃,要來做神馬,擺着看嗎。遂,全部拿去讨好他的傻妞。
大年三十吳那拉是病過去的,因此也沒趕上宮裏的賜宴和拜年等環節。熹貴妃那天罰跪的事件還是傳到雍正的耳朵裏了,畢竟皇宮內苑是雍正的天下。雍正爺向來不喜歡後宮裏的女人惹是生非,他的後妃通常都戰戰兢兢跟鹌鹑似的。熹貴妃這些年順風順水慣了,這回确實有點太過了。
其實不管是罰高氏,還是罰吳那拉,傳出去都不好聽,雍正爺最不喜歡給他添麻煩的女人。在雍正爺的觀念裏,女人就是女人,男人的附庸品,用來平衡勢力,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就是要聽話才有存在的價值。不聽話的女人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而且,畢竟此前弘歷病重,吳那拉侍疾有功,是個有福之人。這個年代的人普遍比較迷信‘福氣’之說,雍正爺是忠實的佛教信徒,在這方面亦不能免俗。
雍正爺覺得自打弘歷娶了這個烏拉那拉氏之後,好像真的一順百順了,朝堂上對于寶親王獨寵包衣的輿論弱了不少,因為弘歷也很寵吳那拉,初一十五到福晉那兒應個卯,平日裏高氏和吳那拉不相上下,打破了此前高氏獨寵的局面。再加上吳那拉也經常勸着弘歷去其他格格那裏,府內也算是和平。在朝臣看來,就是寶親王浪子回頭,終于開始收斂他的‘風流多情’了。男人看到的,永遠是光鮮亮麗的一面,他們也只需要看到光鮮亮麗的一面就足夠了。不能給他們光鮮亮麗的女人,沒有存在的必要,這就是那個時代的女人的悲哀。
雍正爺朝事繁忙,若非弘歷喜歡瞎折騰,雍正是決計不會想起來去關注弘歷的內院之事的。吳那拉是他手中一顆不怎麽重要的小棋子,這顆子如果能夠産生意外的作用,那自然最好。但如果沒用,對于雍正爺來說也沒有任何遺憾或者損失。反正這顆棋子從一開始就是給弘歷遮羞用的,轉移朝臣的視線,先指一個滿洲的側福晉過去,再給高氏擡側福晉,才不那麽顯眼。等于說,高婉容擡側福晉之後,吳那拉這顆棋子的任務就已經是完成了。之後是死是活,雍正爺不是開善堂的,也不是‘知心爺爺’,他每天只睡兩個時辰處理國政都覺得時間不夠用,哪兒有空管那些女人之間鬥來鬥去的破事兒。
吳那拉也許會就此湮沒,也許會脫穎而出。直到現在吳那拉做出了點子成績,憑一己之力扭轉了乾坤,讓雍正爺看到了意外的收獲,看到了這顆棋子除了遮羞以外可能産生的其他作用。雍正爺方才覺得這顆棋子他是放對了,于是,雍正爺也給出了他的态度。他召見了吳那拉一回,這是雍正爺将吳那拉賜給弘歷之後,第一回想起來要召見這個女人。吳那拉通過自己的努力,終于讓雍正爺看到了她的能力,雍正爺當然也給予了吳那拉一些褒獎和賞賜。
果然,這人就是要自強不息,要有野心、有企圖,努力的向上爬,別人才會适時的提你一把。若是吳那拉一直像以前那樣‘低調’,沒有上進心,那麽不管她如何的可憐,別人也不會想起她來的。這就是現實,其實也并不殘酷,只是觀的存在罷了,人人都是這麽過來的。
熹貴妃接收到雍正爺的‘态度’之後,也對吳那拉改了‘态度’。賞賜了她好多藥品什麽的,并傳召吳那拉進宮聊天。本來熹貴妃和吳那拉之間就沒有什麽解不開的仇,不過就是點子小事而已,認個錯,道個歉,說開了就沒什麽了。而且之前弘歷并沒有因為吳那拉的事情忤逆熹貴妃,所以熹貴妃也認為弘歷并沒有那麽喜歡吳那拉,并沒有把吳那拉當成什麽人物。
但對于吳那拉舌燦蓮花的恭維,熹貴妃還是很受用的。吳那拉臉皮厚,不似富察氏那般有着貴女的架子,也不似高氏那般有着才女的矜持,她就是一俗人,什麽都好意思說得出口。熹貴妃畢竟年紀大了,喜歡聽讨喜話。吳那拉一個勁兒的貶低自己,擡高熹貴妃,熹貴妃心裏高興得很,管它是真是假,看吳那拉扮醜讨她歡心,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很偉大了。
正月裏,府裏的女人們亦可以回家探親。吳那拉早就在弘歷親自陪同下,去過佐領府轉一圈了。吳那拉是初六那天回去探親的,吳那拉這不是着急麽,聽說能回去探親,那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弘歷也沒法子拒絕。那時吳那拉病都還沒好呢,腿也還不能走路,弘歷怕吳那拉病情反複,是左一層棉襖右一層皮裘,把吳那拉裹得跟個深山雪人似的,而且還全程公主抱,累得都快癱了。
那布爾見自家女兒終于得寵了,真正是高興啊。有些事情,他一直都知道。那時候女兒在寶親王府受了欺負,不得寶親王歡心,還差點給打死。這些,容嬷嬷來信的時侯,都告訴了他。可對方是皇室天家,能怎麽樣呢?那布爾為人向來膽小怕事,知道了,也只能當作不知道。他是拖家帶口的人,家裏還有那麽多孩子,不能為了雅兒一個人,鬧到皇上面前去,讓皇家丢了臉。可一想到女兒正在受折磨,那布爾也是心如刀割,為此他也總是一個人偷偷的抹眼淚。
那布爾知道自己官職不大,在朝堂上沒有說話的權利。雅兒沒有娘家撐腰,在夫家的日子艱難是可想而知的。本來,那布爾以為女兒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可誰曾想,雅兒竟然真的得寵了呢!現在見着了寶親王親自陪同閨女探親,從頭抱到尾,手都哆嗦了也不放,跟個寶貝似的貢着。那叫一個溫言軟語、柔情似水,這下才是終于放心了。果然,雅兒就是有福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再次感謝阿恪的長評,你太厲害了~>
高斌訓女
高斌訓女
正月裏,高婉容也早早備下了賀年禮,準備回府探親。馬車等在府外,待上了車後,便直接打道學士府。高斌早已經在家裏等候着了,兩父女許久未曾見面,自然是萬般喜樂。話了一會兒子家常之後,高斌這方才忍不住,将心中疑問道了出來。
“婉容,那個那拉氏與你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外頭傳得風風雨雨,阿瑪也聽得糊裏糊塗。”高斌這兩天總聽人說:寶親王浪子回頭金不換,高家的那個女兒終于被滿洲女擠下去了,這心中當然不舒服了。
“那拉氏她是女兒這頭的人,與女兒聯合在一起,是為了共同對付富察氏。”高婉容回答道。
高斌聞言嘆了口氣,女兒雖然說得簡單,但是高斌總覺得十分危險。那拉氏風頭太盛,萬一要是生出什麽旁的心思,可比那富察氏還要不好對付呢。
“婉容啊,阿瑪是過來人,要勸你一句,千萬不要被自己養的狗反咬了一口才是。當今聖上英明,許多事情阿瑪即便是有心想幫你,也不方便伸手。”高斌說到這裏,不由得嘆了一聲。
“如若不然,你也不至于被那富察氏害成現在這個樣子。”
高婉容聽罷了,也是好一陣的沉默。
“婉容,你來說說,那拉氏究竟為什麽會投靠了你?”高斌又問。
“那拉氏那個女人,挺有趣的......”高婉容這也是想起了吳那拉一天到晚瘋瘋癫癫的樣子。
“看着老實憨厚,天真可愛,但也是很有手段的。她跟富察氏有過節,那時侯王爺和福晉都不喜歡她,她又是個不争的,在府裏被折騰個半死不活。但圓明園侍疾之後,那拉氏也不知是用了什麽方法,迅速取得了王爺的青睐。”高婉容頓了頓,喝了口茶。
“女兒曾經在富察氏面前,救過她奶娘一命,于是她就投向了女兒這邊。她這個人最是記仇,一朝得寵便瘋狂的報複富察氏。女兒是眼看着,這富察氏在王爺心目中的地位,一天一天、一點一點的下降。直到日前熹貴妃罰跪一事,更使得王爺與富察氏徹底撕破了臉,恐怕日後富察氏想要翻身,是難上加難了。這那拉氏擺明了是要把富察氏徹底打到泥裏,再也不能翻身。”
而後,高婉容又着重敘述了吳那拉進府以來所做的每一件事情,說得很細致,很全面。高斌聽清楚了,也聽明白了,但見他搖了搖頭。
“婉容啊,你還是太嫩了。”高斌言道,這女人就是女人,鼠目寸光,看事情總是局限在一個小框框裏。婉容雖然才華橫溢,但亦是不能免俗,太沒有遠見了。
“你說她是跟富察氏有仇,才這樣打壓富察氏。可有沒有想過,她也有可能是意在皇後之位。富察氏這個時侯倒了,還不如不倒呢。畢竟那個女人雖然背後站着富察家,可本身并不是什麽高瞻遠矚的人物。将來入了宮,到處都是咱們的人。要取她兒子還有她本人的小命,簡直輕而易舉。”高斌是旁觀者,正所謂旁觀者清,高斌又不傻,只覺得那拉家的小姑娘野心真是不小啊。
吳那拉之所以打壓富察氏,一半是為了報仇,另一半是為自己将來踏上皇後之位作準備,這是事實。吳那拉要的不僅僅是弘歷的寵愛,她還要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一個百忍成金、笑裏藏刀,出自滿洲上三旗老八姓,還頗得聖寵的皇後,不比富察氏那種只會耍狠招的女人要難對付多了。只不過高婉容的思維局限在一府的方寸之地,沒有高斌看得明白罷了。
高婉容聞言一驚,有些道理,她怎麽就沒想到呢?難道那拉氏,真的意在皇後之位?想來,她出身鑲黃旗,又是滿洲八大姓之一。若是富察氏倒了,她順勢上,名正言順。既報了仇,又更上一層樓......
“阿瑪,礙于富察一族的勢力,王爺是不可能休妻的。不管他多麽的不喜富察氏,這富察氏也必然能穩穩當當的坐上皇後之位。那拉氏若是現在就圖謀這個,未免太早了吧?”高婉容多少還是知道一些朝堂關系的。富察一族而今的朝堂地位可比當年的佟半朝,弘歷怎麽都不可能會為了個女人,開罪了富察一族的。
“婉容,你想得太簡單了。富察家的确是滿門顯赫,可是這來日方長,等到寶親王坐穩了那個位置,富察家的處境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漢武帝金屋藏嬌,古來皇帝翻臉無情的故事,你難道聽得還少嗎......對了,那天在熹貴妃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那拉氏會一夜之間上位了?你給阿瑪好好說說。”高斌看慣了這朝廷內外衆臣的起起落落,再怎麽顯赫的世家,也是皇帝賦予你的榮耀。要收回,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高婉容遂将那日裏發生的事情,都對高斌講了一遍。高斌聽罷了,想了有一會。
“這個女人出現得太不是時侯了,你在寶親王府足足五年,一切按部就班,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可她這麽一橫空出世,咱們的所有計劃都被她給打亂了。”高斌看向高婉容。
“婉容啊,這寶親王的喜好,阿瑪之前都已經三令五申,對你說了無數遍了。嬷嬷和先生們教你的東西,也應當是夠用了,按理說你是占了先機的。可你這溫吞性子.......”高斌這也是恨鐵不成鋼啊。婉容的性子,往好聽了說叫‘沉穩’。往難聽了說,就是‘優柔寡斷’。總是喜歡想太多,考慮得太多。不停的觀望來猶豫去,也不知道她倒底是怎麽打算的?
“婉容,你終究還是差了點火候啊......那天,在熹貴妃那裏,皇宮內苑,天子坐陣。那拉家的丫頭毫不猶豫,她就敢把那杯茶往熹貴妃的身上潑。換了你,你敢嗎?”高斌沉重的反問着。
高婉容聽罷了高斌的問題,整個人是驟然一楞。是的,她不敢,她會猶豫,會害怕,會卻步,會考慮萬歲爺、考慮弘歷、考慮如何收場......考慮太多太多,然後錯失良機。高婉容出身香門第,入府之前就跟弘歷兩情相悅,她從來不曾嘗過吳那拉那種被人侮辱、輕視、踐踏、徹底打到泥裏的痛,所以她也不懂那種掙紮在底層的女人究竟有多麽狠,多麽不要臉,多麽不擇手段。吳那拉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女人,她可以為了争寵犧牲一切,如果從這個角度出發,這個世上只有魏氏能夠在這點上跟吳那拉相抗衡。因為她們都是生活在地獄裏的女人,因為她們都曾經一無所有。
“那拉家的丫頭野心勃勃,一門心思的向上爬。如此破釜沉舟,當機立斷,在這點上,婉容,你就要跟她多學着點了。”高斌嘆了口氣,姓那拉的那個女人,性子與婉容是剛好相反啊,簡直就是一個像水,一個像火。婉容是個有所為,有所不為的女人,有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矜持,也許這就是才女的特性吧。高斌有時候都搞不懂,婉容那些個左搖右擺想法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那拉氏她之所以投靠你,恐怕也不光是為了報你的那點子恩,也是為了投寶親王所好。寶親王信任你,她投靠到你這邊,首先就取得了最佳的戰略地位,讓寶親王對她失去戒心,為日後踩掉你打下了基礎。你說你給她和富察氏下了套,讓她們內鬥。可阿瑪看啊,根本就是她給你和富察氏下了套。恐怕就算富察氏沒有得罪過她,她也不會靠過去的。她從一開始看中的人,就是你。她看出了富察氏式微,而你的風頭日盛,所以投向了勝利的一方。然後再反過來利用她跟富察氏的仇,迷惑你的視線,讓你以為她只是為了對付富察氏方才跟你聯合,讓你對她掉以輕心。搭着你的順風船,是踩着你的肩膀,打敗了富察氏。最後,穩穩當當的,坐上了寶親王府第一寵的位置,硬生生是把你給頂下去了。小丫頭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竟然就有如此深的心機。婉容啊婉容,你說你怎麽如此.....唉!”高斌一甩袖子。
怎麽如此愚蠢,養虎為患啊!這些話,高斌是忍住了,沒有說出口的,但相信婉容也能聽得出來。你說,這是自家的閨女,罵也罵不得,是打也打不得。而且已經這樣了,再訓斥女兒又有什麽意義呢?本來還指望着女兒給他們全家擡旗呢!這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了......
如果不能擡旗,也就不能當上總管內務府大臣,內務府那邊的安排和計劃也全都擱淺亂套了。論起來,他的女兒,才應當是最了解弘歷的人,最能掌握弘歷的人啊。婉容可是他耗費了多年心血,按照弘歷的喜好培養出來,專門用來對付弘歷的獨門武器。本來這魚兒都已經咬上了餌了,卻突然之間,被一個不知道打哪兒蹦出來的,瘋瘋癫癫的野丫頭給截了胡,這叫什麽事兒啊?
高婉容聽罷了自己阿瑪的話是恍恍惚惚,原來在她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已經做了別人的踏腳石了嗎?原來那拉氏所做的一切,都是之前早就計劃好的嗎?只談金錢,不談感情,原來是這個意思嗎?哈哈,順流而行,破浪乘風;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原來這句話,也有用到她身上的一天啊。高婉容此刻才真是如夢方醒,苦笑着低下了頭。
“哦,對了,阿瑪。女兒今日回府,那拉氏還托女兒帶了些禮物來,說是要送給您的。”高婉容這才想起來。
“什麽禮物?”高斌有些好奇了,為什麽要送他禮物?
“女兒還沒看過,是個大盒子,不知道裝了什麽。”高婉容忙叫下人們将吳那拉備的禮物取了過來。
那是一個梨花木的盒子,做工很是精美,雕刻着吉祥如意圖。高斌命人打開了盒子,裏面倒不是什麽珠寶美玉之類的東西,而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黑球,每個都是小小的一顆,幹癟癟的,裝滿了整個盒子。
“此乃何物?”高斌撚起了一顆,仔細的觀瞧了一番。好像是果子,高斌掰開來一顆看了看,有種甜甜的香氣,可芯兒內竟然是空的。
“這是,紫果吧。”高婉容認了出來。
“前些日子回疆進貢了不少,王爺這邊也得了一些。府裏的姐妹中,就屬那拉氏最喜歡吃果子,王爺就将那些進貢的果子都賞賜給了那拉氏。”
高斌聞言沉思了片刻,放入口中嘗了一顆,果真是香甜宜口。紫果無籽,子果無子......果然是夠狠啊!
“婉容啊,你真得跟那拉氏好好的學學了。”高斌拍了拍高婉容的肩膀。唉,他對婉容是傾注了無數心血的。可惜,他只顧着将婉容培養成寶親王喜歡的那種驚世才女,教她各種技藝,教她如何讨好寶親王。卻忘記了告訴她,女人最鋒利的武器不是美色、才藝,而是無情。縱觀古今,那些能成大事的女子,如呂雉、武曌,哪個不是冷酷狠辣更甚男子,婉容在這方面,差得還遠着呢。
婉容的痛苦掙紮,他作為父親,在一旁看得很清楚。任何女人,只要沾上了情這個字,那就算是完了,婉容也不例外。寶親王英俊潇灑,一身風流,位高權重,溫柔體貼,最難得的是他對女人的态度,那是何其的用心啊,不然他們也不會利用寶親王的這個弱點下手。
這年頭,像寶親王這樣‘天真可愛’的男子已經很少了。女人都是心軟的,再冰冷的心,捂得時間久了,也能捂熱。面對那樣的寶親王,天長日久,那拉氏,就真的能不動心嗎?
吳高對陣
吳高對陣
吳那拉此刻是無比的舒心惬意,禮物已經送出去了。至于要怎麽選擇,那就是高斌的事兒了。
婉容姐很‘可愛’,如果在現代,沒有那麽多利益關系,她們也許會成為朋友。可惜了,在熹貴妃那裏的那回,是她和高氏的戰場,一個分水嶺。她只能贏,不能輸!雖說借着高氏的東風,是不太好聽,但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那麽深刻的痛過,她不能功虧一篑。
她聽容嬷嬷說了那天晚上,高婉容企圖用枕頭悶死她的事兒。她欠高婉容一條命,而今也算是徹底還清了,再見面,就是敵人,高家最好不要惹上她。
真如高斌所說的,吳那拉是那種步步為營的女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甚至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表情,都是有目的的,有計劃的,并且這個目的往往還不止一個。當初她借着高婉容想設計她和富察氏的心态,投向了高婉容的陣營,是為了打壓富察氏,為了給自己找盟友,為了取得弘歷的信任,為了摸清高婉容的底,也是為了踩掉高婉容,取而代之。
畢竟,人對身邊的依附着自己的小人物,往往是最沒有戒心的。當時的吳那拉就是那個小人物,弘歷習慣到高婉容的院子去,于是吳那拉就腆着臉皮天天往高婉容的院子跑。等高婉容一轉身,她就開始勾引弘歷,利用高婉容等人的柔情似水,來襯托自己的熱情張揚、與衆不同。讓弘歷看到了鮮明的對比,從而對吳那拉越來越感興趣,越發覺得高婉容沒趣味。等到高婉容想明白的時侯,木已成舟了。
談感情?哈哈,如果她今天不是弘歷的寵妾,還會有誰要跟她談什麽感情啊?至于跟弘歷談感情,那就更搞笑了,弘歷可是她的仇人。其他什麽都是虛的,只有權利,那才是實打實的。既然魏氏都能夠憑借弘歷的寵幸,穩坐後宮三十年,憑什麽她吳那拉就不行。
她現在這麽一鬧,高斌肯定非常忌憚于她。她是上三旗,又是老八姓,一旦她......呵呵,按照他們一貫的那個路子,大約就是要過來對付她了。
可她現在沒那麽多閑功夫陪着這些局外人耗,高斌最好懂事點,不要參與進來。
當然了,若是高斌不懂事兒,喜歡惹麻煩,那麽她也不介意教一教他什麽叫識時務者為俊傑。畢竟高婉容這五年來,也不是半點小辮子都沒留下的。
“容媽,啊。”吳那拉張着個大嘴,容嬷嬷将一瓣橘子遞到了她嘴邊上。啊嗚一口吃下去,真是爽啊,再來一口。橘子,橘子,是好物,它可是她下一步布局的關鍵。
“既然格格你都已經這麽說了,那容媽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容嬷嬷聽了吳那拉的下一步計劃之後如是發言。她從來都知道,自家格格是明白的,很多事情她之所以不去做,是因為她不想做,而不是因為她不會做。只是......
容嬷嬷看了看吳那拉的表情,格格是她從小看大的。格格是什麽樣的人,容嬷嬷那是了解到骨子裏的。格格原本,是個好人的,可惜好人不長命啊.......也許最終大家都是要改變的。就像她,以前也是沖動的性子,現在不也變成了一句話拐三個彎兒的人了麽。
“格格,凡事,也別太為難自己了,咱們現在已經過得不錯了。這女人,總活像個沖鋒陷陣的将軍似的,日子久了,也總是會累的。”容嬷嬷可是記得,前兩天格格半夜做惡夢,驚醒的時侯口裏念的是:梅子,這兩個字啊。格格的心裏終究還是有疙瘩的,現在格格晚上睡覺的時侯,都不敢滅了燈......
吳那拉臉色一僵,尴尬的将臉扭到了一旁。
“容媽,咱們的苦不能白受,有些事情,我既然已經做了,就不會讓自己有後悔的餘地。”正所謂一将功成萬骨枯,要想成大事,就要不擇手段。憐憫心軟、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就像高婉容那樣,沉穩是足夠沉穩,但做什麽事兒都不先考慮進攻,只着重防守。機會,可是稍縱即逝的東西啊。
容嬷嬷聞言也不說話,只是看着吳那拉,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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