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 你好嗎? 門被人一腳踹開
男人面目偏冷, 沒什麽表情的時候也冷,讓羅致吓得趕緊把手松開了。
他很快安慰自己,顧碎碎長得這麽柔軟可愛, 一定是被家裏寵大的,這個哥哥過度關心點也屬正常,哪個做哥哥的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嬌養大的小公主被別人碰上哪怕一下。
越想越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輕浮,不知道有沒有吓到顧碎碎。
“我們去吃那家面吧, ”他孜孜不倦地勸:“再晚就沒好位置了。”
被他這麽一打攪, 顧碎碎的好心情消耗得差不多了, 只想趕緊回家刷題。
“我回家了……”
“跟我過來。”
江慕突然打斷她, 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徑直往前走。
顧碎碎在原地頓了會兒, 到底是在他身後跟着。
羅致在顧碎碎身後跟着。三個人排成不規則的一隊往人聲喧嚷的商業街走, 羅致時不時地搭一兩句話。
“碎碎, 怎麽以前沒聽你說你有個哥哥?”
“哥, 你有點兒眼熟啊, 以前來過我們學校嗎?”
“碎碎,你哥怎麽不愛理人?”
一路上都說個不停,興奮得宛如像是要去拯救世界。
很快到了那家面館, 他上前把門推開:“就是這家。”
江慕已經有點兒不耐煩,低下頭,舌尖頂了頂一側臉頰。
他倒犯不着跟一個十七八歲的男生過不去, 放棄了原有計劃,帶着顧碎碎進了拉面館。
三人找地方坐下, 點了同樣的三碗面。
服務員臨走時江慕多說了句:“一碗不要香菜。”
顧碎碎擡眼看他。
在她小的時候,她曾經跟他說過,香菜的味道很像香皂。
服務員答應了聲。可拉面端上來的時候,三碗全都撒了香菜。
江慕略動了動眉毛, 沒說什麽。等服務員下去,開始拿勺子把一碗面裏的香菜挑出去,拿一個小碗裝着。
顧碎碎動了動嘴唇,小聲說:“不用挑了,我可以吃的。”
“吃什麽?”江慕随意看了她一眼:“吃香皂?”
她不再說什麽了,在椅子裏默默坐着,看他一點一點地把香菜從面裏挑出去。動作雖繁瑣,可一張臉上至始至終都沒有不耐煩的表情。
一邊羅致問她:“你不吃香菜啊?”
見她點頭,羅致不滿地數落:“那服務員什麽記性,這都能忘。”
店裏的老板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抱歉地過來說:“真是對不起,那服務員是新來的,沒經驗,我會說她的。我再給你們重新上一碗吧。”
江慕表情淡淡:“不用。”
剛才的服務員也趕緊過來道歉,很不好意思地給他們送了幾杯飲料。江慕并沒有要,讓她拿走了。
他把香菜全都一個不剩挑出來,把面碗放到顧碎碎面前。
羅致趕緊殷勤地說:“碎碎,你快嘗嘗,特別好吃。”
顧碎碎拿起筷子去吃面。
她平時吃不了一整碗的面,會剩下一大半,可今天卻吃了很多,只剩下一小點兒。
吃完飯羅致提出要跟她一起回去:“你是不是住灏景悅園?我家在那小區旁邊,我跟你們一起走吧。”
顧碎碎覺得奇怪:“你怎麽知道我住哪兒?”
“我平常看你往那走了,”羅致說:“不過你別誤會,我可沒有跟蹤你,我是順路看見的。那時候跟你還不熟,沒太好意思跟你找招呼。”
顧碎碎很想提醒他,其實他們現在也不是很熟。
“走吧。”羅致把書包拿起來。
顧碎碎:“我去趟洗手間。”
她起身走了。羅致探頭看她背影,單薄清瘦的女生穿着厚厚的衛衣,衛衣下是條寬松的牛仔褲,褲腿往上卷了一道,露出細瘦的腳踝,腳上踩了雙小白鞋。
是看一眼就讓人心軟軟的女孩。
“你喜歡我妹?”
他突然聽見人問,吓得差點兒沒打個激靈。
“啊?”驟然被拆穿,他有點兒不好意思。可他臉皮一向厚,尴尬的情緒一閃而過,轉而大大咧咧地說:“是,我喜歡她。”
江慕喉嚨口的冷笑快要溢出來:“為什麽喜歡?”
“她長得漂亮啊,而且人很好,很善良,性格也很好,從來都不會發脾氣。”
羅致提起顧碎碎時臉上帶着笑:“她來我們學校好幾個月了,總是一個人待着,沒什麽朋友,別人不跟她說話,她就不會主動跟別人說話,也太傻了。”頓了頓,又說:“也很讓人心疼。我就想能在她身邊陪着,讓她不要總是自己一個人了,多悶啊,誰會想自己上學的時候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可是哥你放心,”羅致又跟着顧碎碎喊他哥:“我不會耽誤她學習的,我會等她考上大學再跟她提談戀愛的事。”
“談戀愛”三個字極其刺耳,讓江慕不耐煩地皺了眉。
他涼涼掀起眼皮:“碎碎上了大學也不會談戀愛。”
“啊?”羅致覺得他這人有點兒封建:“哥,你這管得也太嚴了吧,誰上大學不談戀愛啊。上大學不談戀愛,那還上個什麽勁?你這不耽誤人青春嗎。”
“你如果再叫我哥,我會讓你連青春都過不完,”江慕的耐心售罄,語氣裏摻了顯而易見的威脅:“繼續叫。”
羅致趕緊閉上嘴,什麽也不敢說了。
很快顧碎碎回來,江慕拿上她的書包,帶她回家。
羅致一直跟到小區門口,臨走時小聲告訴顧碎碎:“你這哥也太封建了,說你就算上了大學也不能談戀愛。”
顧碎碎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說起談戀愛的事,等羅致走了,扭頭問江慕:“他剛才跟你說什麽了嗎?”
“沒有,”江慕帶她往小區裏走,快到她住的那棟樓時突然問:“你喜歡他?”
“啊?”她有點兒沒反應過來,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麽後趕緊否認:“沒有!我不喜歡他!”
“喜歡也沒事,你們這個年紀的女生,有喜歡的人很正常。”
江慕語氣淡淡。此時,倒真的像一位操心自己妹妹終身大事的哥哥了。
顧碎碎的心往下猛地一墜。
她停下步子,眼睛濕潤:“你希望我喜歡他嗎?”
江慕回過身,見她臉色不太好,問:“生氣什麽?”
“是,我有喜歡的人很正常。我要有個喜歡的人,等明年上了大學,我還會談戀愛!”
她沒有發覺自己埋怨的語氣裏其實摻雜着撒嬌,很生氣地把自己的書包一把搶過來,拔腳跑過他身邊,一頭紮進樓裏。
江慕在原地怔了會兒,過了半晌,扭頭看向她消失的方向。
她的情緒一向都很平和,輕易不會生氣,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發這麽大脾氣。
難道是因為他問的那句話真的很過分?
顧碎碎回了家,跟談媛解釋說自己是因為留在學校做作業才會回來得晚。談媛只看了她一眼,沒有多問。
她回了自己卧室,蔫蔫地往床上一躺。
手機響了下,她拿起來看。
是江慕發來的信息:【到家沒】
她氣呼呼地把手機扔去一邊,不想理他。
很快從床上爬起來,拉開窗簾往樓下看。
借着路燈光,看到江慕仍站在小區裏,沒有要走的樣子。
已經入秋,晚上溫度有些低,他又穿的薄,黑色短袖外罩了件薄薄的外套。
顧碎碎到底心軟,把手機拿過來回:【到了】
江慕開始往小區外走,低頭打字:【哥哥走了】
顧碎碎:【好】
她重新躺回床上,休息了一會兒才爬起來寫作業。
手機又響了聲,她拿起來看。
江慕:【哥哥不希望你喜歡他】
她盯着這幾個字看了很久,嘴角忍不住一點一點往上彎。
第二天羅致給顧碎碎帶了早餐。
她沒有收,把東西還回去:“我已經吃過飯了。”
羅致把燒麥和包子收回去,把牛奶放在她桌上:“那把這個喝了吧。碎碎,你還能長個子呢,要補充營養。”
顧碎碎:“你覺得我個子矮啊?”
“沒有沒有,”羅致趕緊解釋:“你身高剛剛好,我是說你這個年齡确實還能往上長的。”
顧碎碎把牛奶還給他:“謝謝你。可我在家喝過牛奶了,實在喝不下去了。以後你別給我拿這些了,我不需要的。”
羅致硬是把牛奶放下:“那就等等再喝,這玩意兒又不是規定一天只能喝一瓶。你哥昨天請我吃了碗面,我還不能給你瓶牛奶啊?”
顧碎碎推脫不掉,只能把牛奶留下:“那你以後別再給我了,也別再給我任何東西,不然我可生氣了。”
她做出一副真的要生氣的樣子,眉心微微皺着,眼睛瞪大,臉有點兒鼓。
羅致噗嗤笑了出來:“碎碎,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陳雅在外面走廊裏跟同學說話,透過窗戶看見了五班裏這一幕,咬牙罵:“綠茶婊。”
旁邊一個同伴幫腔:“這種女的看上去清純,其實最會勾引男生。學校裏的人誰不知道你喜歡羅致,從高一喜歡到了高三。她倒好,一來就敢跟你搶人,真是不要臉。”
她給陳雅出主意:“不如找個機會教訓教訓她?”
陳雅:“她不在宿舍住,一放學就回家,能有什麽辦法?”
同伴在她耳邊說:“她不是跟李柔玩得好嗎,咱讓李柔約她出來。”
放學後李柔拉着顧碎碎去了商業街。
“今天是蔡格十八歲生日,”李柔按捺着激動:“我要送他一件成年禮物!”
顧碎碎看到她臉上的紅暈,問:“你是不是喜歡蔡格?”
李柔有點兒不好意思,可顧碎碎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并不想瞞着。
“嗯,我從高二就喜歡他。那個時候我坐他後面,每天都能看見他。他成績好,長得也好看,還會回過頭耐心地給我講題。本來我是很不喜歡上學的,上學又苦又累,壓力還大,可是有他,我就一點兒都不讨厭學校了,每天都盼着能來見他。”
美好的少女情懷如詩如畫,在李柔臉上烙下醉酒般的紅暈。
顧碎碎聽得笑:“那你要跟他表白嗎?”
“我有點兒不敢。”剛才還開心着,現在李柔又發起愁來:“聽人說,如果一個男生喜歡你,是一定會有行動追你的。可我都等了那麽久了,他還是不來追我。這是不是就代表,他根本就不喜歡我?”
顧碎碎安慰:“也不是所有男生都會主動追女生吧。你長得這麽漂亮,人又好,肯定有很多男生喜歡你的。”
李柔開心了些,因為她随口的幾句安慰而生出了滿腹希望:“謝謝小碎碎。小碎碎說我好看,那我肯定是很好看的。”
“本來就很好看嘛。”
“碎碎也很好看,是那種特別特別幹淨的好看,讓人一看就心軟軟,很想保護。”李柔抱着她胳膊往前走:“羅致那小子家裏是有錢,長得也很好,可我還是覺得他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顧碎碎有些愕然:“你提羅致幹什麽?”
“你別說你不知道啊,我都看得出來,羅致喜歡你!”李柔終于憋不住調侃她:“他在我們學校可是風雲人物,很多女生都追過他。你要是對他也有感覺,不如就答應他?”
顧碎碎趕緊搖頭:“沒感覺。”
李柔好奇地問:“碎碎,你談過戀愛嗎?”
“沒有。”
“那你應該趁高中最後一年趕緊談場戀愛。”李柔說:“我聽很多人說,高中要是不談一場戀愛,将來回憶起來會後悔的。”
顧碎碎把書包帶捏緊了,過了會兒,斬釘截鐵地說:“不談。”
兩個人到了商業街,一家店一家店地逛。
李柔的腳磨出了很大的水泡,可她仍不覺得累。最後好不容易看中了一樣東西買下來,讓店員包得很漂亮。
顧碎碎出了店,道了別要回家,李柔卻把她拉住。
“蔡格在那邊的KTV過生日,”李柔指了指街角處巨大的招牌:“碎碎,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一個人去會不好意思的,你跟着能給我壯壯膽。求求你了嘛好碎碎,你就跟我去一次吧。”
李柔不放棄地勸,最後顧碎碎只能跟着去了。
一走進去,包間裏沸反盈天,音樂聲快要掀翻人的耳膜,變幻不停的光線在黑暗裏晃出萎靡的影子,照亮年輕男女的身姿。
顧碎碎直覺這裏不是自己該來的地方,打了退堂鼓。
“李柔,我還是別去了吧,”她說。
李柔拉着她輕車熟路地往前走:“沒事的碎碎,有我在,他們誰都不敢欺負你的。”
李柔帶她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下,給她拿了個果盤過來。
“我去把禮物給他,”李柔說:“很快就回來了。”
顧碎碎點頭,看到李柔走到蔡格那邊,紅着臉把禮物送出去。
她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水。
一人從她旁邊走過,故意撞翻了她手裏的水壺。一大半水全都傾倒在了她身上,把她的校服外套和褲子潑濕了。
她趕緊從沙發裏坐起來,拿紙巾去擦自己身上的水。撞到她的女生不停在旁邊道歉:“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顧碎碎沒說什麽,起身出了包廂,去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洗手間外卻擱了個維修中的牌子,她只好轉道下了二樓。
二樓洗手間裏一個人都沒有,靜悄悄的。一面很大的鏡子嵌在牆壁上,裏頭反射着白晃晃的光。
她站在鏡子前拿紙巾去擦衣服上的水漬,把水分擠進洗手池裏。白色的鞋子也被潑濕了,穿着很不舒服。
她大概處理好,拿出手機想給李柔發個消息,說她要回家了。
還沒點發送,洗手間的門被人推開。
陳雅帶着兩個女生進來,把門咔噠一聲反鎖上。
空氣陡然封閉,四周不漏風,白色的門割斷一半光線,把另一半光線堵得刺眼。
女生們抱着手臂趾高氣揚地看她,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來者不善。
她直覺不好,想裝作看不見她們徑直往前走。手剛碰上門把,陳雅猛地把她往後搡:“你還想走呢?”
三樓包廂裏,羅致進來後看了一圈,問李柔:“你一個人來的?”
“不是啊,碎碎陪我來的,她不是在那嗎?”
李柔往角落裏指了下,往那看過去,卻見顧碎碎根本沒在那裏坐着。
她以為是光線太暗,走過去仔細找了一圈,疑惑問:“怎麽回事,她剛才還在這兒呢。”
她跟羅致一起出去走廊外看了看,又拿出手機給顧碎碎打電話,可那邊一直無人接聽。
二樓走廊盡頭的洗手間,顧碎碎警惕地看着面前這些人:“你們想幹什麽?放我出去。”
陳雅越看她越讨厭:“你這張臉還真是讓人倒胃口,整天裝純給誰看呢!”
其中一個同伴說:“當然是給男人看,你沒見羅致都被她勾引的找不着北了嗎。”
這句話讓陳雅對顧碎碎的厭惡成功又攀升一層,臉上肉眼可見地顫了下。
她直直盯着顧碎碎,眼神如毒蛇般,像要把她盯出一百零八個血淋淋的口子:“讓我看看先從哪開始,嗯……頭發吧。”她手往外一伸:“東西給我。”
同伴從口袋裏拿出一把剪刀給她。
陳雅一步步靠近顧碎碎:“小美女,你別害怕哈,我就是幫你理理發而已。”
顧碎碎想逃出去,可她們人多,又都人高力壯,她還沒摸到門就又被扯了回來。
陳雅扯住她長發:“你可別亂跑啊,剪子無眼,要是割到你其他地方就不好了。”
顧碎碎拼命想沖出去,對着門外不停喊:“有沒有人,救命!有人來嗎!”
“你別費勁了,”陳雅拿剪刀拍她的臉:“你不知道,這種地方的隔音效果最好嗎?就算是有人聽見你喊救命,你覺得誰會多管閑事來救你?”
走廊裏,李柔和羅致找了一圈,甚至推開別的包廂門一一看過,可是都沒有找到人。
最後一間包廂裏,江慕懶懶散散地窩在沙發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旁邊幾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說話。
他花了幾個月取得這幫人信任,線索基本已經摸清,到了最後收尾階段。屋裏這些人絲毫沒懷疑過他的身份,一直拿他當兄弟看,核心機密全被他套了出來。
市裏發了紅頭文件的大案,派他和司彬過來做內應。他和司彬做小伏低跟在這些人身邊這麽久,就是為了今晚把他們一網打盡。
中途包廂門突然被推開,有兩個年輕的一男一女探頭進來,四處看了一圈,像在找人的樣子。見并沒有要找的人,很快把門關上走了。
摟着美女上下其手的中年男人不滿地看了一眼門口:“這什麽破地兒,怎麽什麽人都能闖進來!”
助理趕忙點頭哈腰解釋:“賀總息怒,最近風聲緊,以前那些地兒都不能去了,只能來這兒湊合湊合。”
江慕把手裏的煙蒂碾滅,語氣是聽不出任何作僞的吊兒郎當:“這幾天還是謹慎點兒好,什麽都比不上命重要。等熬過這陣,我再帶你們去個好地兒玩玩。”
被叫賀總的人笑了笑,一張臉上贅肉橫飛,擠得五官都快看不見了:“行,你找的地兒那還有錯嗎,我可得好好等着。”
江慕起身,兩手插進口袋裏:“出去放放水。”
賀總笑得別有深意:“要不要找個妞陪你去?這洗手間隔音不錯。”
江慕哂笑:“不勞煩賀總,我自己去挑。”
中年男人抽了口雪茄,沒再說什麽,繼續跟懷裏的美人嘴對嘴喂起酒來。
江慕出了包廂,找到還在走廊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的羅致和李柔,把他們帶到樓梯轉角。
“你們要找誰?”
“是碎碎!”李柔急得都快哭了,認出他是曾來過學校的一位便衣警,如看到救命稻草般顫聲說:“碎碎突然不見了,到處都找不到她,洗手間裏也沒有。她平時從來不會不說一聲就走的,給她打電話也打不通。”
江慕的臉色倏地變了。
在他走後不久,司彬也找了個借口離開包廂。看見他在這裏,過來低聲道:“你在幹什麽?被人看見怎麽辦,快點回去。”
江慕已經聽不見他在說什麽,冷凝着一張臉匆匆下到二樓,徑直跑到最盡頭的洗手間。
洗手間門被反鎖着。
裏面顧碎碎往門上拍了兩下,不停喊人來救她。
“你是聾了?我跟你說過,外面沒人聽得見。”陳雅朝自己兩個同伴使了個眼色:“把她按住。”
顧碎碎盡管知道自己不是她們對手也還是拼命掙紮。陳雅揪住她一把頭發,狠狠往外扯了扯,拿剪刀去剪:“我讓你還敢勾引羅致!”
剪刀合上的聲音清脆有聲。
被揪住的那把頭發被剪掉很長一截,淩亂的發尾只将将掃到了肩膀。
顧碎碎眼睛猝然睜大,伸手過去,想把陳雅的剪刀奪過來。
她本來柔柔弱弱的一個人,陳雅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那麽大力氣,差一點兒剪子就要脫手。
“你這個賤人!”
陳雅生了氣,大罵了聲猛地把人推了一把。
顧碎碎被一股巨大的力氣往前搡,身體不穩朝前跌倒,額頭咚的一聲磕到了冰冷的大理石牆上。
眼前猝然一黑,她失去意識朝地上摔落下去。
與此同時,洗手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砰地一聲在牆上砸出密密麻麻的裂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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