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你繼續 ·

皇後一來, 幾乎就有了定論。

文蜀端着盆撈肉塊,斜觑了一眼,果然是嬌豔的皇後本人。這次辦事, 來不及踩盤子,所有的事全都聽風郎吩咐, 畢竟他在這裏混的夠久, 夠懂行,他叫阿媛少言寡語,她就這麽做,他叫自己裝的粗俗爽快, 少說話多吃飯, 就裝。大不了吃胖點, 正好補補元氣。

湯盆裏的肉塊都切成适合入口的骰子塊,湯裏沒有半點骨頭。喝着濃湯,忽然想起風郎說的‘天王同意這件事, 在五五開只見,但只要皇後來了, 必然成功’,就等着看會怎樣成功。

天王:“這…朕不禁止他們團聚。”娶這樣的還不如沒有呢,好好一個幹幹淨淨清心寡欲的光棍。

皇後只是輕柔的嗯着搖頭,又千嬌百媚的摩挲面龐, 做出一副眼波流轉的樣子。她也看太子娶這樣的不如不娶,小太歲自己不學好,給他自己挖坑, 我怎麽能不幫忙呢?

葛天王想起自己打她的事, 頃刻間改口:“好吧。”

太子帶着‘妻子’和阿媛一起跪謝天王。

到此為止,一段離奇曲折的宮外奇遇, 有了一個圓滿的大結局。

天王宅心仁厚,皇後母儀天下,太子不忘舊情,熱心(好色)婦女終得好報——堪稱全員好人。

葛謹風含笑道:“我帶她們回去安頓,爹,您也知道,東宮的房屋陳舊,宮妃居住的地方都沒有修繕過。”

“給你五千貫修房子。”葛昆侖愁悶的嘆了口氣,把玩着桌子上的橙子:“讓她們和皇後說說話,你吃點東西,立刻跟我去天師府外,叩請天師不要怪罪,一切都因為登甲真人……我哪怕多等一天呢。”

文蜀拿最後一個燒餅,滿滿的夾了熏肉,直接走過去塞給葛謹風:“你們怎麽只說話,不吃東西?快吃。”

葛昆侖又打量她,武功高強的獵戶要麽憨直爽朗,要麽是冷漠貪婪,她有點兩不沾邊。小太歲不可能對婦人有什麽情分,要說一夜夫妻百夜恩這話說的不假,唯獨在他這裏不可能。“你見了朕,就不覺得害怕嗎?”

“爹,我怕什麽?”文蜀笑道:“我從小就聽着葛天王、史天王少年傳奇、青年起義稱王。”

葛昆侖微微颔首,熟悉的套路,完全沒有驚喜。

文蜀心說捧臭腳不是我擅長的,怎麽誇都比不過天王這老傻瓜周圍的專業人士,幹脆不說,免得贻笑大方:“聽說您的武功幾乎舉世無敵,有空時能讓我領教領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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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一怔:

葛謹風差點被餅噎住,捶了錘胸口:“娘子!不可如此無禮。”

“小孩子懂什麽。行,有空時朕和你打一架。”

“那敢情好!”

太子剛吃完手裏的燒餅,侍從立刻送上銅盆和綠豆粉,葛謹風洗了手,把豆粉捏了一撮灑在她手上:“你在娘娘面前不要施禮,別吓唬人,不要吹什麽手撕虎豹的故事。金童,你好好服侍我的妻子。”可憐人,瘦的都要脫相了。

文蜀嘆氣:“除這些之外,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金童雙眼含淚盡量不哭,重重的點頭。

天王帶着太子去燒香禱告,又要還願,又要求恕罪。

皇後恭送天王離開,随後直接走了。長長的裙裾拖在身後,有宮廷侏儒拾起來捧着。宮人都打扮的香噴噴色彩斑斓,雖然比阿紅差了點,但随便拿出來一個都能豔絕縣城,一對對的跟跟随她離開,大白天還傻波楞登的挑着提燈香囊。

金童賠笑道:“姐姐,你別在意這些,太子能平安回來比什麽都強,”

文蜀正不想和這種軟綿綿的婦人打交道:“不錯。走吧,先去東宮,把阿媛擱下,回頭再陪我去船上取行李。”

從設宴的雲華殿,往東宮走,道路遙遠,一路上樓閣殿堂以數十計、還有正在動工修建的大戲臺,大樹不多,大多是矮矮的花叢,假山和花叢後的亭臺樓閣中,散落着許多人比花嬌的姑娘。或撫琴,或插花,或吟詩作賦,或蹴鞠打牌。遠看是冰肌玉骨、近看窈窕淑女。

文蜀夜探過皇城,本以為滿足了好奇心,如今旭日當頭,照耀的璀璨,那些美人頭上、胸膛上、手腕上閃閃發光讓人看不清楚。

……

一直到了晚上,東宮中整頓一新,文蜀在房頂上整理被混蛋貓咪踢翻的瓦片,幹到月上柳稍,才看到太子坐着步辇回來,下了辇就一瘸一拐,被人攙扶着走回來。

葛謹風匆匆的問:“她呢?”

金童舉目示意:“在房頂上。”

“道難!你上房幹什麽!?找在山上的感覺嗎?”

文蜀坐在房脊上喘氣,遠看金燦燦琉璃瓦,近看貓屎鳥屎一大堆:“廢話,修瓦。”

“下來,有事。”

李媛悶悶不樂的坐在卧房中,把玩着一顆橘子。幾個上年紀的宮女把這裏打掃的幹幹淨淨,又有幾個喜歡孩子的嬷嬷忙着開庫房拿布料給她縫制宮裝衣裙。

葛謹風扯着文寨主的胳膊直接把她拽進屋,關門時吩咐金童和琴童:“你們倆繞着房子轉圈,別讓人聽見了。”

粗暴的關門落鎖,伸手就輕輕推搡,在自己的東宮中,雖然一樣不是對手,也要稍加嚣張,試探她的底線,也出出氣。每天都被寨主氣死。“大太陽地裏我擱那兒跪着,皮都燙破了,你就不想着把我攙起來?”

文蜀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好大膽量。不是誰冒充的吧?讓我驗明正身。”

葛謹風本來只是膝蓋疼的生氣,一聽這話羞惱交加,氣的掙脫她的手,滿臉漲紅:“文道難!你安分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好笑,我本來在房頂上,是你把我拉下來的。房子太大,弄瓦都難弄。”

“那你去啊,你今晚上都別下來,天天都住房頂上。房頂上還有天,你搬個梯子上青天怎麽樣?”

文蜀哈哈一笑:“哪有這麽長的梯子。你坐下,我看看膝蓋怎麽樣。”

“不用你看!”

李媛哇的叫了一聲,伏案痛哭:“我父母都是舉案齊眉,和和氣氣的,才不會像你們這樣。”

文蜀驚詫道:“還真燙了,抹點獾油就好。這傻孩子還沒認命?”

葛謹風以眼神示意‘她萬一嚷破咱們的勾當,事情就難了’,放下褲腿,走過去柔聲細語的安慰一番:“古有認賊作父,如今你認賊作母,不是首開先河。”

文蜀收服部衆都很簡單,砸錢和江湖義氣,或者打一頓再江湖義氣再砸錢,對付小丫頭還真不好辦,在京城中外松內緊,她也是十分小心的。走過去,溫和的問:“自進東宮之後,你就悶悶不樂,是嫌我不如那些後宮佳麗斯文體面?”

李媛擦擦眼淚:“你在山上雖然蠻不講理,多少也算是個枭雄。要在此做老老實實的獵戶,也沒什麽不好,何故做出一副粗俗的姿态。”

文蜀:“我真餓了。你就不餓嗎?”

李媛一怔。

文蜀笑道:“葛昆侖飽食終日,拿民脂民膏哄一個騙子。風郎罔顧君恩,為了自保和賊酋勾引在一起。那豔婦跟人私奔做了皇後,堂而皇之的母儀天下。你就覺得我吃相不斯文。”

“那倒沒有。”李媛柔聲說:“将來如果高下易位,他們幾個我也會譏嘲的。”

葛謹風笑倒在竹塌上:“好孩子好孩子。”

文蜀也被氣樂了:“咱們這一家三口,有一個好人沒有?阿媛,你別看那些斯文的婦人瞧着好看,那都是肥羊。平安時占盡便宜,亂世時就她們倒黴。你就趁最近,多吃肉多習武,以備不時之需。”

李媛點了點頭,暗自思量,天下何曾不是亂世?只是現在沒亂到郁金府而已。

葛謹風看她大概不會洩密,就說正事:“天師是存心做出一副要跑的樣子,就為了誘使天王砸了他的道觀,好賠他兩萬貫。”

文蜀做西子捧心狀。

“我們今日審了登甲真人。”葛謹風盯着她,低聲說:“他用的是秘傳鬥數,算‘葛謹風’的下落,自我被你抓住之後就算不到了。因為我沒在用這個名字,我覺得他是有真本事的。”

文蜀點點頭:“他是尖(真的)的,可天師是腥加尖,賽神仙。我今夜去會會他。”(真假參半/營銷牛逼)

葛謹風就是此意,但不是今夜,又低聲問:“不要急,京城中有幾家高手,大內有些頂級的高手,你都知道嗎?卧虎寨已經被平定,鎮南侯不日回京受封賞。他是皇後一派的。又曾公然宣稱我被卧虎寨抓去。天王耳根子軟,我跟他說那是鎮南侯羅列罪名,他信,鎮南侯到時候和他說自己說的是真話,他也會信。你去夜襲時,有沒有戴面巾?”

文蜀:“我為人光明磊落,行事坦蕩大方,從來不戴面巾。”

葛謹風靜靜的看着她,臉上寫出四個大字:你繼續裝。

文蜀額頭暴起青筋:“真的!蒙上面巾在打鬥時喘氣喘的不順暢,差一口氣人就會輸!軍帳內燈火通明,他們肯定看清楚了。來時路上我就和你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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