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好摸魚 ·
劫獄這種事, 是個大事。文大王一貫是無利不起早,出手一次一定要得名得利,還得确保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具體的項目還得籌劃, 看看是李代桃僵合适,還是嫁禍給皇後更合适。“你都丢過什麽東西?值錢嗎?”
葛謹風不想多說:“天王知道我常丢東西。”有些拿去陷害投靠皇後的內侍, 偷竊的直接打死。有些是拆兌不開了, 拿金銀器砸碎了花掉,再支取一個。
文蜀略感遺憾,少了一筆收入:“皇後宮中的人有哪些?用什麽令牌?還有神捕沈慎,究竟是虛有其名還是貨真價實?他武功怎麽樣?”
葛謹風盡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 又叫來東宮長史補充了一些資料。
等宮禁後, 文蜀拿了個花布包頭, 穿上花裙子,戴上金簪金耳圈,懷裏踹了一條黑紗手帕, 翻牆而出。
在約定的地點見了弟兄們,老邬受命來這裏等她的師父, 勾勾手:“大姐,過來一同喝酒啊?我請你。”
文蜀就走過去了,裝作腳步輕浮不會武功的樣子:“我酒量甚好,只怕你請不起。”
老邬:“我在此地半月, 沒見過一個酒量好的婦人。”沒等寨主的師父。
樓上和門外又進來幾個壯漢,都是他的黑衣騎士。坐在旁邊點了酒肉,又吃又喝的閑聊起來。從蔣皇後和國丈的德行、國舅的仗勢欺人, 一直說京城中幾個極負盛名的門派徒有其表。
一群漢子湊在一起本來就要吹牛, 在穿的花花綠綠的漂亮女人面前更要盡力炫耀見識,他們提供資料的過程中不僅沒被懷疑, 還有許多才起床準備參與鬼市的酒客補充資料。
文蜀聽他們爆了更多內幕,就端起酒碗敬他一碗。在這裏漫天遍地的閑扯了半個時辰,喝了許多薄酒,腦海裏裝滿了大量資料。
上國丈買不可描述的藥被人騙了三百兩銀子,莊陽子是各大花街柳巷的常客,基本上每個月贖一個頭牌走,王丞相天天給老婆遞手巾伺候梳妝,京兆府怕老婆怕的像條狗,鎮南侯把鎮北侯的鼻梁骨給打斷了鎮北侯正在雇殺手,大公主號稱出家實際上和一位江湖美少年膩的火熱……下皇後身邊內侍的外宅跟誰偷情、某位葛将軍喜歡舞女的腳、給各府衙行賄的門路,幫閑們炫耀起自己認識京城內所有衙役,吹拉彈唱、打獵蹴鞠無不精通,可以從這些不在乎錢財的達官顯貴手裏搞大筆的錢。
文蜀聽來聽去,忽然問:“我要找這麽一個人,長得和登甲山人有七八分相似,身量相貌都像。”
不一盞茶的功夫,就走來一個有幾分神似的算命先生,拈着胡須:“聽說…是你要找我?嗯?這位太太有虎踞龍盤之勢,要做一件大買賣。”
文蜀道:“天下至富至貴的,眼前只有一個。”
老邬按住她的胳膊:“大姐,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皇城下面,我請你們吃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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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識相的人喊道:“見面分一半。”
黑衣猛男們刀半出鞘,怒視這人。老邬給帶來算命先生的人丢下五兩銀子,又對這黑店的掌櫃打了個招呼,衆人一起往外走。
大夥都有默契,幾句話忽悠住了算命先生,也不問寨主要做什麽、為何這樣做。
老邬:“我早就準備了幾件官服和內侍、皂吏服裝,怕不安全,都挪紅蓮屋裏。咱們去取。”
張大嘆氣:“你那宅子門口,我真是沒的說。一群野貓。”
前門是幾個衣着華麗、帶着金冠玉帶的公子哥兒,試圖往裏送綢緞首飾和情詩。
後門是十多個地痞流氓,高一聲低一聲的叫妹妹。
前後門隔着百步,雙方互不幹擾。
金紅蓮堵住女裝的鹿寶:“妹妹~我好怕啊。嘻嘻嘻嘻。”
鹿寶雙眼緊閉整個人直挺挺的被她堵在牆角,胡亂推開一點縫隙,轉身趴在牆上:“你要幹什麽啊。”
“好玩,你居然還會臉紅,真好玩。這年頭居然還有人會臉紅。”
文蜀先跳隔壁,再從隔壁跳進來,進屋拿東西:“寶兒,前門那些送錢的不用管,後門的你要是嫌煩,出去摘兩個也行。不算惹事。”
鹿寶貼在牆上:“您把她拉開,我這就去幹活。”
文蜀哈哈一笑,進屋在幾個衣箱裏拿東西:“我不管那些事,你要什麽,只管自己幹去。”
張三上前拉開金紅蓮:“別動老實人,你沖我來。”
老邬已經用膠泥和金粉巧妙的改造了東宮令牌,令牌的款式是一樣的,只有上面的字不同。只要用膠泥糊上一層,再塑出不同的字跡,用礦物顏料和金粉調和顏色,在火上燒硬了膠泥,就能以假亂真。
……
已是深夜。一夥人騎着駿馬飛馳而來,為首的中年男子三縷長髯飄飄灑灑,穿了一身公衆內侍的官服,他那粘的不是很真的胡子顯得很合理。故意壓着嗓子:“天王命我們來探視山人,開門帶路。”
昭獄的東安門門房裏,神捕沈慎和幾個小官在此喝酒,出來一看,似乎沒有問題,但幾人還簇擁着一個穿着錦袍的人,此人在盛夏無雨的時節帶着鬥篷,令人無語。
沈慎并不多問,一看這令牌是皇後宮裏的,暗自明了是宮闱那點事:“請,跟我來。”
捧起燭臺,幾名小官也不給他鑰匙,直接就往裏走。
走過悠長森嚴的夾道,又了牢房門口。過了三道鐵鎖橫關的大門,樓上還有士兵舉着弩巡查。
這裏漆黑又寂靜,沒有半點光亮聲音,似文蜀這種膽大包天的人,都感受了一絲絲威嚴,遠比見葛昆侖本人時更威嚴。
仰頭往上看,兩側三丈高高牆夾着一線月光,這月光只能短暫的照進片刻。
沈慎看出他們幾個有問題,但有問題的又何止是這幾個人呢?他雖然不是明哲保身的聰明人,卻也不想卷入宮闱內鬥自取滅亡。進去之後假裝告退,隐匿在暗處看他們掉包,還給附近幾個牢房的人一人一包鹵牛肉做封口費。
這就不對了,皇後宮裏的人,從來不管不顧,還會擔心這些死囚嚷出去?只有外鄉人、江湖中人才不知道昭獄有多會隐匿消息、欺上瞞下。
那算命先生就安安穩穩的等着,過幾天天王幡然悔悟,自己訛他一筆。
老邬帶隊,文蜀混在其中,打足精神又被沈慎帶了出去。
一行人縱馬離開,就在城門口暫住,準備一開城門就帶他出去,船上躲起來。
文蜀叮囑衆人:“不要讓風郎知道他的下落,好好款待這位先生。”又沒忍住:“山人,你不怕嗎?”
登甲山人淡然道:“老夫的命數不長,卻是遇水而亡的命,不該遇金而亡。生死有命,本以為天王不會殺我,看來出城去才是我的死期。”
文蜀:“……帶着他騎驢去鄉下。老山人,你看我的相貌如何?”
登甲山人仔細端詳了一會,忽然吃了一驚:“你……我說出來只怕你不信。”
文蜀也端詳他的神色,能震驚這麽一個人的不會是生死,有什麽比生死更大呢,笑道:“我果然有九五之份嗎?”
登甲山人微微颔首:“幾人平地上,看汝碧霄中。”
再問他什麽都不說了,只推說困倦,吃了一碗陽春面,就去睡了。
文蜀美滋滋的琢磨了一會,被屋外人聲喧嚣擾亂了思緒。
在窗口往外一看,兩夥人足有數百,明火執仗,一夥人只穿着黑褲,褲子上染着一個碩大的石榴,遠看倒像個肉瘤子,赤腳狂奔而來,另一夥人則是丐幫。其中竟兩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其中一個錦緞衣裳上故意打了補丁,寶藍色錦袍上鑲了紅綠紫各色大小補丁,手裏也拿一根熟銅打造、兩頭鑲筋骨的打狗棍。另一個穿着灰色暗花長袍,衣襟掖在腰帶裏,一身上下沒有半點補丁,只有幾只蒼蠅忠誠的追随左右。
銅就是錢,金更是昂貴,他這一根長棍只是料錢就低二十幾貫。
為首丐幫團頭被衆人呼為二哥,錦袍公子就是白三哥,還有一位四哥。
團頭:“三哥上前露一手,叫他們見識見識你的威風。”
城門口的客棧老板拿出一籃子瓜子:“一文錢一把,憑諸位手大手小,抓多少我絕不埋怨。”看人人都買,附贈解說:“黑褲子那夥人是石榴派,背景深厚,一直霸占着南城和西城,乞丐在這裏行乞要飯,得給他們交錢。老團頭一死,這少團頭以前沒少拿着老爹的銀錢結交少俠,這不,把大業堂的一位堂主的公子拐進來給他幫忙。旁邊那個四哥,是宗室子。生平最邋遢,又好練武,家裏人都說他像個乞丐。”
衆人嗑着瓜子看人家打架。
石榴派的等級很好認,為首那人一身花繡,和穿了青色衫子差不了多少。“褚二!劃下道來,是文鬥是武鬥?”
團頭褚二道:“要文鬥!你我各出五個人!贏幾局,拿幾成錢。”
石榴派:“呵呵,五局三勝,輸了的,自刎于人前。不敢賭就滾。”
文蜀看他們相距十步,朗聲說話時不是靠內功擴音,靠的是大嗓門硬喊,就知道內功不強,無趣,看來這拼的不是武功,是靠山背景。這又有什麽意趣呢?我不如去搞點有趣的事,也好遮掩登甲山人的行蹤。她直接上樓去,拔了登甲山人身上的道袍,自己寬寬松松的一披。散開披肩長發,用葛謹風給的黑紗蒙住面,連額頭和眼睛也擋住。
老邬試圖攔住她:“大王,兩狗打架咱們還能看一會呢。”
文蜀一擺手:“渾水好摸魚。”
京城只是朝廷亂了,江湖還安安穩穩,循規蹈矩,這對咱們可不利。
沈慎就在後門靜靜聽着。這幾個人十分謹慎,沒說過自己的身份。但是,婦人做主、武功高強、要在大魏京城渾水摸魚。
如果不是南柯府卧虎山文蜀,就一定是秦國屠皇後的幾個幹練的妹妹。
她的臉上徹底被雙重真絲紗裹住,略有點憋得慌,還能支撐。翻上房頂,往上一串上了七丈高的城牆,在邊緣上竄出數十丈,瞄準方位,淩空一躍正好落在雙方之中。
兩夥人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黑臉鬼從天而降,一陣大亂,還沒問話,那黑面鬼雙手各發一掌,直接打的丐幫團頭和石榴派掌門一起滿面是血,倒地不起。
兩夥人急忙往前湧,揮舞棍棒去打人,對面的火把晃了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火把燒了對面的頭發,棍棒齊揮,不片刻就打成一團,混戰中勉強能分清敵我,那黑面鬼卻已經憑空消失。
忽然之間城門大開,鎮南侯率領八十名親兵,帶着兩位活着的大內高手和一位死了的,一起先行回朝。一見眼前的亂象,一揮手:“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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