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骷髅幻戲 ·
九名大內高手中有七人提着刀劍與奇門兵器, 大步沖出太子的營帳。太子之位花落誰家已經定下了,只有專一效忠太子才好。
和太子妃交手并拼死保護鎮南侯的呂老鬼和鐵拳無敵略有點尴尬的站在門口,他二人覺得待不下去, 又瞧不起蔣氏,若要徹底離開魏國……在一場國家內亂中如果灰溜溜的抽身世外, 以後在江湖道上見了朋友面, 沒臉做人。必須得選擇其中一方,若是在混戰中,太子妃念起舊惡使暗器傷人……
文蜀早瞧出兩人不安,但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 幹脆倒了三碗酒, 自己端了一碗:“阿媛。”
李媛心領神會, 捧起兩碗酒,上前半步,遞給趕過來的二人。
“豈敢勞煩郡主。”
“多謝娘娘。”二人游移不定的接了酒碗。
殷小六抱着殺青劍站在大王身後。貓兒嘀嘀咕咕, 和細妹都覺得她有點太殷勤了,而且之前不殷勤, 現在大王做了太子妃才開始殷勤。嘻嘻,她不會以為前恭後倨能博取大王的信任吧,大王不看臉,只看本事。長得漂亮是她的本事, 可是不夠用。
李媛相信尊卑有序,并不把他們的嫉妒放在心上,遞了酒之後退到旁邊站着。
文蜀舉了舉大碗, 坦然坐在風郎身邊, 坐姿大馬金刀的岔開腿,玉佩珠串垂在雙膝之間。含笑道:“當初你們是官, 我是匪,我文蜀也欽佩二位好武功。如今我也算是改邪歸正了,還望二位哥哥不計前嫌,往後多多指點我的功夫。釣金門神鬼難測,鐵拳無敵不負其名。不知道二位肯不肯賞臉。”
呂老鬼立刻道:“卧虎山文夫人名震天下,老朽等人以多欺少,勝之不武,您擡舉了。”說罷,一飲而盡。
鐵拳無敵幹巴巴的說:“文大王不計前嫌,在下情願以死相報。”
也一口飲盡海碗中的醇酒,和呂老鬼一起肩并肩出了營帳。
葛謹風問:“你看此事如何?”
文蜀眉頭舒展:“不簡單,但也不會太難。天師在此,我弟兄們全夥都在,又有八千多騎兵。刺客們裝神弄鬼,料也無妨。”
“城下路,凄風路,今人犁田古人墓。”葛謹風側耳細聽:“這歌聲妖異,似乎是人造的不祥之兆。又與天王建國時的判詞暗合,不知道是什麽人妖言惑衆。在這平原之上,誰能圍困天王車駕。”
文蜀給老邬使了個眼色,這中年漢子心領神會,一點頭就帶着段玉嬌出了大帳。貓兒也接到眼神,直接解了腰帶,脫了外罩的錦緞長比甲,下面的黑衣裏掖着一把匕首,他走過來抓了把瓜子,就去防禦薄弱處蹲點,冒充一個溜出來嗑瓜子的書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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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邬快速趕到天王車駕旁邊,有衛兵站崗守夜,卻也認得他是太子妃身邊最信任的老人,還有她貼身的女伴,不敢阻攔。在這裏幫忙守夜的張大和王七弟目露疑惑。
老邬到了車駕旁邊,不敢靠近,只是輕輕跺了跺腳,問裏面:“天王安寝了麽?”
車內有人出聲:“嗯?”
老邬高聲道:“天王,有些宵小之輩裝神弄鬼,太子和文蜀擔心驚擾您休息,派小人過來效力。”
“知道了。”
天王的車駕被拱衛在隊列的最中央,大營外面一圈分別和步卒和騎兵、囚犯馬廄,裏面是另外三千騎兵,再往裏則是官員全家和守備們的家眷,又用一千精銳包圍了太子太子妃的居所,另外三百精銳拱衛天王,除了太子太子妃身邊的人之外,都不許靠近。
二人又靜靜的等了一會消息,剝了幾個剛成熟的核桃吃。
天王親軍本是令行禁止、沉靜無聲的。文蜀仔細聽着周圍的聲音,聽見幾名大內高手追逐着什麽人跑遠了,之後就沒別的聲音,她暗暗運轉內功,不敢掉以輕心。
聽見帳外連聲驚愕的大喝,還有一些軍漢的怒罵,以及噼裏啪啦的跺腳捶地的劈砍之聲,似乎在一瞬間湧出大量鬼魅一樣的敵人。
殷小六忽然上前半步。
文蜀猛地拔劍起身,沖道帳外,見無數的老鼠如同潮水一樣湧向軍營,悍不畏死,幾乎沖亂了陣型。親軍騎兵們的全部人馬都在拼命打老鼠,即便人一刀一只,馬一蹄一只,也擋不住這如潮水般奔湧的老鼠。
忽然就聽見有人倒吸冷氣的聲音,那漢子似乎想說什麽,又強壓下去了。
文蜀定睛一看,在火把的照耀下,只見一只灰白色的大老鼠,生有兩雙眼睛,這四只眼睛個個黑亮,看起來都是真的,嘴上更是朱紅一片,帶着血腥味。
那漢子不敢聲張,把大老鼠一腳踏成肉泥,繼續殺其他的老鼠。
整個營地內人喊馬鳴,亂成一片,又有許多被老鼠驚出來的女眷,吓得沒處落腳,跟着一通亂跑。幸好馬匹沒有炸營,只是不耐煩的尥蹶子和猛踩。
武将們還好,罵罵咧咧的揮舞起錘子。出身略貧寒的文官拿起晾衣杆來,也是一下一個準,少數幾個驚慌失措跌倒的官員成了笑柄。
夜色中漸漸彌漫起一陣血腥味,老鼠的血和其他的血沒多大區別,卻讓人覺得更加醜惡。
有人想要擡頭看看這長夜什麽時候才能過去,卻看到天邊月亮蒙上一層血色。
感覺越發不對。
文蜀提着劍随手輕點,一劍一只大老鼠,直接去了天王車駕:“不必勞動爹爹,我們能處理。”
車內只說:“嗯。”
從西方飄過來一陣風,半懸空中飄過來一個道人,腳下踏着雲氣,身形缥缈像是鬼魂,飄飄蕩蕩,忽高忽低,手裏拿着一柄浮塵,随風飄揚。
文蜀眯着眼睛看了片刻,甩手打出三顆彈子。
衆人齊聲高呼:“不可打殺神仙。”
那道人被打破胸膛,滾滾白煙撒了下來,猛地往下一栽,又像是被扥了一下似得,猛地往上升去。
古大突然在人群中一躍而起,淩空一躍,卻沒能抓住這‘神仙’的腳尖,距離還差得遠。
‘神仙’飄飄洋洋,漸漸退的遠了,消失在一棵大樹上。
“追到樹上去看看怎麽回事!”文蜀眼前一陣恍惚,低頭一瞧,腳邊盡是些靈芝蘭草搖動,再一細看,恍惚間身在亂葬崗上,骷髅遍地,無風自動的亂滾起來,身旁的弟兄面目有些模糊,看起來也是死人面貌。
剛要擡腳踏破這些骷髅幻戲,踩在腳下又軟又硬,仔細一看竟然是大金錠被踩扁了。
文大王頓時心疼,提起來就要往袖子裏塞。
袖子裏不知何故塞不進去,仔細一看,原來是衣服沒袖子。
夏季夜晚,她貪圖涼爽,把袖口都挽到手肘。
猛地見兩個人撲過來,看起來雖然是死人,卻是殷小六和細妹。
她含含糊糊的問:“你們也死了麽……”突然就被二人往嘴裏塞了一顆藥丸。
細妹捧着她的臉,跳起來撞頭撞了一下:“五姐!你醒醒!那都是老鼠。”
葛謹風遠遠的看着,只覺得駭然驚悚。他看到那缥缈緩慢穩定的退到大樹上,姿态之輕盈纖薄,天師拍馬不及。又看到文蜀和周圍一些人,忽然像行屍走肉一樣搖搖擺擺,她還好些,只是拿老鼠在胳膊上蹭,有些将領甚至開始大口啃老鼠,看的他十分作嘔。
舉目四望,遠處的都在打老鼠,近處的都被震懾的不敢擡頭,或是為人操控,把老鼠當作珍寶。
文蜀用金錠捂着頭,又被殷小六擡手奪走,她有點憤憤:“小六,我拿你當做弟子,生死關頭只讓你和玉嬌細妹和張三出去辦差,躲開生死場。你居然搶我的金子。混蛋小孩。”
殷小六感動的淚眼汪汪:“細妹你聽見了嗎聽見了嗎!!”
細妹也很感動:“她對我也是一樣!!”
冰片、薄荷腦、胡椒和其他解毒解迷藥、醒神開竅的藥丸子起了作用。
文蜀忽然覺得身上一麻,徹底昏死過去。
大內高手們追擊出五裏,輕功好的擊斃了敵人,拎着腦袋趕回來。
輕功不好的也懷疑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飛快趕回來。
葛謹風正忙于指揮侍衛遠離并保護文蜀等中毒的人,其中有剛提拔的将領四個!又看着黑衣騎士們沖過去和大樹上的人混戰。
古大在大樹上高聲嚎叫:“又是你們!!鹿寶!!寶兒快來!那些改天殺的灰衣人又來了!”
這古樹足有數百年,遠看仿佛山巒,近看也是六層七層高樓的模樣,足以容納百人逗留在大樹上。樹幹足夠五六人合圍,上方的枝杈長得比死胖子的腰還粗壯。
樹枝縱橫交錯,又遮蔽了月光,古大沖進去時再怎麽謹慎,身上也不可避免的受了幾刀。
有些事本就不是小心翼翼能夠避免的。
張二和張三是上樹的老手,并不沖進去厮殺,就正在樹下悄無聲息的放火,夏季天旱無雨,木頭也發焦,這樹上再怎麽大,任憑這些刺客設下多少機關陷阱、牢籠和捕獸夾,什麽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一把大火燒起來,全是狗屁。他們雖然慣于水戰,卻一直都想用火攻。
張二嘀嘀咕咕的樂:“這就是陸地上的絕戶網!”
張三縱情玩火:“哥哥英明。”
鹿寶正在另一側忙碌着,貓兒一邊嗑瓜子一邊學貓叫,他偷襲了一個刺客,殺了一個,抓了一個,卻在天上飄過神仙時驚住片刻,被抓住的刺客襲擊。
鹿寶正在以鹿鳴派的醫術盡力止血療傷,包紮好了有利于後面的修養。
古老鬼在鎮南侯的軍營裏就和師侄相認了,一聽見聲音,飛掠過去。
卻見一個錦袍人比他更快更急,猛地飛入大樹的樹冠中,似是含怒出手,聲若霹靂驚雷,眨眼間就抛出來兩個灰衣人,遠遠的落在樹下的黃土上,摔的筋骨盡碎。
一眨眼又是一個灰衣人,一個白衣人,白衣人落在地上時,雙手雙眼都被暗器貫穿。
古老鬼和另外四個輕功好的大內高手,一起高聲提醒:“我來助你!”
一邊沖進大樹樹冠中。
這錦袍客并不答話,只是含怒出手,對灰衣人并不盡力搏殺,唯獨追着兩名身穿黃衣的刺客,連出數掌,恨意滔天。幾人原本不明覺厲,直到一陣風吹過來,送來一陣令人頭暈目眩、刺鼻辣眼的惡臭。
衆人齊聲抱怨:“黃鼠狼的屁都沒這麽臭!”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揭秘,不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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