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何去何從 ·

本來蔣軍還能略作抵抗, 不至于那麽快就給靖難軍送軍功,但是蔣太後的旨意不斷下達,進行了許多調整。武将們得聚集在一起接旨、還要按照她的旨意調動士兵、換防。她不了解這個低級将領, 只能從人家名字上猜測這人的天賦。

俗話說:微操大師一敗塗地。有四個營直接投降。

文蜀一向對自己的部下放心,派出去辦事只問結果, 現在打仗時發現自己還真不善于指揮戰争, 人多地廣腦子發蒙,不是讀點兵法就能彌補的。因此放權,将領中除了兩個笨蛋之外,都很順利。

抄家約等于直接搬錢, 這肥差依舊是對半開, 五分之二給自己的卧虎山舊部, 五分之一給溫舅舅,五分之二分給靖難軍的其他将領。或多或少,每個營都有份, 至于究竟是多少,就得看貪官污吏貪了多少、他們準備給太子留多少。

和盲盒差不多的, 唯一區別是這種盲盒不用買。

衆人臉上淚痕猶在,卻樂的咧嘴揉眼。

一路上打破別墅、縣城時收獲不菲,本以為京城這大頭該由她和未來天王的舅舅獨吞了,這可是每一家都以千萬貫計的寶庫!

文蜀樂樂呵呵的騎馬停在宮門口:“打仗就為了升官發財, 你們可別說我偏心。給弟兄們都好好分分,大夥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不容易, 撫恤陣亡将士的份單獨留出來, 盯着點。區區生死不要斷了弟兄袍澤情誼。”

衆将快活的答應,山盟海誓的保證絕不過分私吞, 絕不辜負元帥厚望。

溫有容嘆氣:匪氣,揮之不去,還挺得意的。行伍之人倒是吃她這套,将來到了朝廷上,贻笑大方……到也未必,商奇總也沒比她好多少,丞相毒計更妙。

文蜀随手一摟溫舅舅的腰,站在皇宮門口指揮下屬去搶錢的時候,就應該摟一個風郎那樣的美少年才顯得闊綽,現在沒帶美少年,長得像風郎的英俊中年人也可以湊合。揮手吩咐:“你們去安撫百姓。我和舅舅去處理些家事。”

溫有容抖了一下,險些掉下馬去,此時扒拉不掉,扯着大氅遮住她的手:“元帥先請。”她該不會……那可不成!

衆将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背上的那只手,遮住之後更加令人遐想。

太子如今十八歲,溫守備雖是三縷墨髯飄灑胸前,才剛過完三十六歲生日,還不算老。

所有人都想歪了,文蜀更樂于如此,收回手,揚鞭策馬踏着皇宮正門、只有天王才能走的一條地磚顏色不一樣的路,飛馳到金安殿的陛階下。

新換的鐵馬蹄重重踏在石磚上,敲擊出的聲音清脆龐大,在特殊設計的廣場中回蕩。數十匹馬不算整齊劃一的馳騁而過,竟然混響出萬馬奔騰的聲音。

“哈哈哈哈好玩!”文蜀翻身下馬,拍了拍大黑馬的脖子:“在廣場上跑好玩嗎?硌腳不?”

大黑馬從她噴了一口氣,不耐煩的跺腳腳。

“在這兒等着。”上臺階時她微微有些一瘸一拐,腿傷還沒完全恢複。

金安殿是天王朝會用的大殿,衆人一窩蜂的亂糟糟走進去,摸柱子上的仙人圖樣,摸香爐香膏,比賽誰能蹿到房梁上。

溫守備忍了又忍,低聲提醒:“何時料理‘家事’?”

“現在。別玩了,幫我找找紙筆。”金安殿中一團淩亂,許多東西扔的到處都是。

找到天王寫信專用的绫紙、狼毫筆。

細妹蹲在旁邊磨墨:“五姐,要給風郎寫信麽?”

文蜀點點頭,提起筆來半響沒吭聲,也沒落筆,啪的一聲放下筆:“我寫什麽啊?也不知道他那兒情況如何。舅父,我有事和你商量。”

溫守備客客氣氣的說:“太子妃請講。”

不要對我有非分之想。

我寧可你想謀害我,也別垂涎我。

“以前我和風郎聊天,說起過愚公移山的故事。他和我說起,只要我持之以恒(招兵買馬),總有一天卧虎山會成為,整個中原地區最大的山寨。”文蜀嘆了口氣:“現在大勝山這座阻礙,必須得盡快鏟除。希望舅父能帶着精兵猛将先行一步,去援助風郎,弄死那幫臭不要臉的的王八蛋!當時讓他們餓死算球!咳,我先安頓好這裏的情況,遷大戶巨富去新的都城。”

溫守備:“元帥給我多少兵馬?宗正軍五千騎兵既然歸元帥指揮,我不好自作主張。”別忘了我是有兵權的人,不會任由你為所欲為。

文蜀微微挑眉,更加喜歡他:“宗正軍的五千騎兵你帶走四千,再加上靖難軍四個營,六千騎兵對大勝山十萬人,應該是…”大勝山的戰鬥力應該和我買來的奴隸差不多吧?不要拿卧虎山的精英和其他山寨喽啰相提并論,我那二百多精兵是我自己精心飼養訓練的結果,最近作戰打正規軍都無往不利。

溫守備:“一定穩操勝券。”

“外面把抄家的事忙完,就請你即刻動身。”

随後又對着信紙發呆,一直呆到午飯準備好,也沒寫出幾個字來。要跟他情意綿綿的逗趣吧,不會,沒必要。要是說些在外打仗的趣事呢,除了遇刺差點死掉之外還有什麽趣事?整個戰争過程都有軍中記事,時間地點人物、開頭經過結果都寫的清清楚楚。一直以來音信全無,他會不會遭遇不測?我派去打探情況的人為什麽還沒回來?上次卧虎山被圍攻已經看出來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文蜀心說:風郎可是全天下最适合我的人。不論是年齡長相、出身、性情、能力、*能力。都是老天爺特意給我安排的。要不然我給他寫兩個黃段子樂呵樂呵吧,天底下不會有人讨厭黃段子。

飯後,溫守備等了半晌,專心期待對蔣太後的處理結果——那是占據他姐姐皇後寶座、生了兒子和他外甥争鬥、逼的他在上京府很沒有安全感的罪魁禍首。

等了這麽半天,終于忍不住了:“元帥,蔣氏和孽子還沒有處置。”

文蜀心不在焉:“一個俘虜,插翅難逃……诶?說得對啊!帶過來!”

一個病病殃殃的小孩,兩個毀了容的女人,一個宮內秘獄的牢頭。

“啓禀元帥,這兩個女人中,一個是蔣太後,另一個是葛忠義的妹妹葛愛鸾。”

牢頭跪地啓奏:“啓禀元帥,在葛忠義派刺客刺殺太後…蔣氏失敗之後,他妹妹,在僞朝擔任宮中內丞的葛愛鸾,就被蔣氏下了大獄,毀容□□,如今面目全非。”

溫守備冷笑:“你分辨不出誰是?擡起頭來!”

兩個女人擡起頭來,原本都是絕色美人,毀容的程度竟也一模一樣,就連傷口的新鮮程度都完全一致。

臉上被劃了一個大大的×,幾乎裂成四瓣,整個人半瘋半癫。

“好醜啊!!”

“鬼啊!!”

“這誰幹的,怪可惜的。”

“我本來還想……”

“太吓人了。”

文蜀認出來胸大的是蔣氏,她真的很大,容貌像十四五歲的少女,身材卻極其的胸大腰細腿長。單純從身體上來說,她勝過阿紅,阿紅只是媚态更勝一籌。葛天王沉迷于這樣的美色中,倒是合理。

想要摸一下,很好奇這種比腦袋還大的胸是手感,但是單純的好奇,但這種好奇恐怕不能令人信服。

衆人見她面沉似水,莊重的凝思,不敢開口驚擾。

葛愛鸾哀告道:“我是葛愛鸾,我哥哥謀逆,強行把我許配給葛長庚,我一個婦道人家,只能任憑擺布,元帥明鑒。”

蔣氏:“不不,我才是葛愛鸾,嗚嗚嗚。那賊婆娘篡權奪位,遇刺了就拿我撒氣,臣妾冤枉。”

葛長庚病恹恹的問:“別哭了,我們都得死。”

文蜀拍拍手:“好孩子,你很聰明。拿我的殺青劍來。再拿兩張手帕來。”

戳戳戳,殺了三個人。

用手帕拭劍,标注:【這是殺葛長庚的血】【這是殺蔣氏和她替身的血】。

信也有內容了:風郎,我很想你。這份禮物喜歡嗎?用你命名的殺青劍殺的人,四舍五入就是你殺的。你要我遷的豪紳富戶都會抓過去。寫字太累,見面再聊,先讓舅舅去援助你,我安頓好這邊,就去夾擊大勝山。

溫守備帶着封好的密函、蔣氏和葛長庚的人頭,以及六千兵馬一起上路。

文蜀沉思了一會,召集黑衣騎士們開會:“我要去一趟塞上,見見悲王,把阿紅要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別讓那狗屁悲王以為他能為所欲為,五仙堂找不着,他的行營跑不了!但是呢……我還想去招安大勝山為我所用。林尊和許海龍我不認識,打一架就認識了,有魏負和柳山陽這兩個識時務的兄弟在,招安不會太難。可憐我不會分身術,現在腿又受傷了。你們說說,現在該何去何從?”

古大踴躍:“我替您去塞上!”

張大道:“收服大勝山是第一要務!”

郭勝:“塞上的事,這是國與國之間的,不是江湖事,您的腿傷還沒好,還是先去收服大勝山吧。”

王七弟:“大勝山號稱十萬雄兵,刨去饑民也能剩數千精銳,若能為大王所用,将來什麽破事都好應對。”

老邬想了想:“現如今,那些刺殺蔣家官員的江湖豪傑還未被封賞。此時是邀買人心、收入麾下的好時候。”這麽多送上門的好漢不要,別的事兒急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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