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群英聚義 ·

文蜀又問了一遍:“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在五樓環繞拱衛她的好手們嚴陣以待, 只等她一聲令下,大夥并肩上。

林尊平日裏用威懾力壓人,放個一兩成就夠用, 多的也不過是五成,今天已經提高到八成, 文道難神色不變, 依然面若桃花、朱唇紅潤,似乎根本沒受影響!還有餘力,但不敢再提高,豈能一見面就把底牌全部放出。

哼, 現在連英雄都不叫了?難道你認出我了?是啊, 江湖新秀, 年輕英俊,氣勢不凡,只有我林尊。這當然不是真名, 哪個爹媽腦子被驢踢了給孩子起這種名,就不怕壓死小孩, 化名取的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典故。

軍師葛方,全場唯一一個沒有內功的人,只覺胸悶氣短,按着胸口, 心跳的飛快漸漸喘不過氣。

樓梯口處冒出來好幾個腦袋,還有人一蹦一蹦的往上看。

五樓的窗外,也有人藝高膽大, 從四樓窗口攀上來探頭看。

這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渾然不覺自己臉上冒汗, 挑眉故作輕松:“你看我像叫什麽名字?”

文蜀勾起嘴角,微微咬着牙, 邪魅一笑:“我看你像我兒子。”

衆人本該嘩然大笑,但誰都沒敢出聲打擾。

林尊氣的行氣受阻,三天前殺人時被擊中的部位突然劇痛。不得已收斂內功,指着她罵道:“你好不要臉!你才幾歲,想給我當娘!你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這個福氣,祖上積沒積德!”

文蜀也快繃不住了,他一收,都顧不上乘勝追擊,立刻收了。腿上傷勢還沒好,運氣較勁時間長了感覺剛剛愈合還很脆弱的傷口處要往外飙血,畢竟血氣一體嘛。

一撇嘴:“看你像我兒子,并不是貶低你。也罷,我看你實在不像我兒子,你且息怒,我見不得俊俏郎君生氣。”這小子岔氣了!剛剛還敢氣勢洶洶的沖進來,質問我,當衆不給我面子,結果不過如此。但凡我現在腿沒受傷……可惜了,便宜他了。本來是自投羅網的好局面。

林尊又想起葛太子那個賭徒把家産地業全壓了,許給天下人說誰立首功誰就能過繼給他們當兒子,等着繼承皇位,引無數英雄盡折腰。她說我不像,難道是說我沒有帝王之相?果然不是什麽好話!現在還厚顏無恥的說什麽俊俏郎君,一個女人,一個已婚女人,怎麽能像男人那樣輕薄放肆!果然是葛太子不行。

林尊用傲慢的語氣說:“我從不趁人之危,文蜀,待到你傷勢痊愈,我恭候大駕!”

文蜀一仰頭,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冷着臉把杯子甩手擲給他,見他穩穩的接在手裏,微微一笑,做出一副英雄惜英雄的姿态:“我也不喜歡趁人之危。閣下遠道而來,不喝一杯酒就要走,不是我文蜀的待客之道。”

林尊看看白陶盞上淡淡的粉紅色唇印,又看看她不娴靜但安然自在的姿态,蒼白的臉上忽然微微一紅。心想她雖然放蕩,到是眼光不壞。

提起旁邊一壇酒,拍開封泥豪邁暢飲,喝了一半另一半灑在胸口、滴在地上。

糟蹋完一壇杜康美酒,一言不發的從窗子一躍而出。

親兵從屏風後掏出弩,在窗口瞄準。

古大越衆而出:“我去追他!”

文蜀厲聲道:“不要射!”這一箭殺不死他,我的名聲盡毀。樓下聽到聲音、看到箭,剎那間就跑光了,跑光之後還要猜測真像,開始謠傳我為了搶功謀殺這些江湖中的仁人志士,進而演變成一個江湖豪傑一旦被招安立刻堕落成朝廷鷹犬、天王走狗,忘恩負義,死不要臉。我就這麽罵人,我當知道別人會怎麽罵我!

立刻拾起桌上一錠四斤的金子,扔給古大,道:“你去和他比比腳力。給他。喊出來。”

這四斤黃金看起來只有一塊蓋房子用的青磚大小,厚度還要小一半,拿在手裏頗為趁手。

古大假裝心領神會,實際上滿眼疑惑,從窗口一躍而出:“好漢休走!!你的金子沒拿!!!”

四樓三樓的江湖人士都感受到樓上的威壓,本來就湊在窗口豎起耳朵傾聽,又看到一個人逃走,差點心神不安的跟着跑掉。幸好看到一個黑衣騎士舉着那麽大那麽耀眼的一塊金子,頓時開始議論,這是哪位好漢做好事不要錢呢?

“可能是春秋派的少主。”

“春秋派的輕功确實夠強,但是我看後追出來的這位小哥才是春秋派輕功。”

“哥哥你說金磚能把人的腦殼砸破嗎?”

“能的吧,先生常說金錘金锏打碎人頭。”

“那誰被暗殺,沒受多少影響。”

文蜀接過手帕擦了擦臉,手帕濕了一半,小聲嘀咕:“哎,幸好今天化了點妝。”平日裏從來不化妝的,臉上油光锃亮顯得闊綽。今天臉色還有點不好,嘴唇上血色暗淡,用易容術抹點胭脂,顯得滿面紅光、血氣充沛,描了描眉眼,看起來滿臉的春風得意。

是天上掉餡餅、醋碟,正在吃着忽然聽說仇人一頭紮進豬圈裏被豬踩成殘廢;或者是在處心積慮殺死敵人時忽然聽說他全家吃魚中毒而亡——這樣的好消息才配得上這樣的臉色。

她摸着傷口沉思了一會,對旁邊大氣不敢出的高手們哼了一聲:“沒動手就對了。大勝山,林尊,還真不是等閑之輩。好計謀。蔫壞損莫過于這些人。”他大概是為了在這盛會上殺我才來的。見了面,發現未必能殺了我。

如果刺殺失敗,他在江湖上就聲名掃地。成功的刺客人人都服他,如果是暗殺還失敗,人人都唾棄他嘲笑他。

臨時換主意,想要裝作逃跑,誣陷我設宴是為了殺人搶功。

傷處還在發痛,摸褲腿上微微濕了一點,按了按傷口,手上果然有血色。不知道剛剛捂住沒有,別讓對頭聞到血氣。

緩步下了四樓,就站在樓梯口處,高聲說:“我近日設群英聚義宴,款待好朋友,諸位若是看得起文蜀,何不過來與我喝一杯?”

爬窗子、探頭的都裝作若無其事的站着:“好!我先來!”

“滾蛋,我先來!”

之後的喝酒發錢都是小事,文蜀本來就精通人情世故,除了偶爾搶人按頭拜堂之外,一年中足有364天是個體面人,沒準備弄死對方并确定對方沒靠山之前,保持爽朗大氣。

發錢沒有意外,江湖中人只講究做壞事不留名,做好事一定要留名和證據,以便吹牛。

有一夥武師提供了最完整的證據鏈——殺死僞朝官員之後在影壁牆上寫了自己大名,砍了對方的腦袋并帶走官印私印和禦賜腰帶。

葛方:完全沒機會推理。

文蜀從四樓喝到一樓,發完錢,醉醺醺的被扶上馬,回去。

葛方興奮的在路上就忍不住,催馬上前,靠近她的大黑馬:“元帥!!郁金府、安北府、河西府、玉瑕府,這四大府的附逆文武官員,基本上都清理幹淨了!咱們派兵收服,那簡直是易如反掌。”

……

深秋桂花香,新釀米酒、柿餅子、秋梨膏、桂花糕更香。

文師父正躺在徒弟孝敬的小院裏,吃着徒弟孝敬的廚子做得豆腐釀肉、荔味肉丸,喝新米做得酒釀。

偷喝酒釀的胖貓在她肉肉的肚子上,醉的四仰八叉,咪咪喵喵的任憑擺布。

莊陽子從牆頭上蹿進來:“出大事了!四姐你還喝吶!你怎麽一天到晚就是喝酒啊!”

“我還以為是貓妖,原來是你。”文師父舉起喝醉的胖胖白貓的前爪,沖他招招手:“來呀,天師來玩啊。”

莊陽子沉着臉:“我昨日得一夢兆,你徒兒有性命之憂。”

“嗯?此話怎講?”請開始你的騙術。

“商奇總一飛沖天,一鳴驚人,屠毅和他也算是龍鳳呈祥。”莊陽子沉重哀痛的坐下:“商鹿派屠毅刺殺葛太後,讓蔣、葛兩家自相殘殺。文蜀驅動江湖中人刺殺逆黨官員。”

“我徒兒就是很聰明,以前還得苦哈哈的親自殺人,現在都學會借刀殺人了。我教的不錯。”

莊陽子差點撅她一句,你教什麽了,你老早就玩失蹤去了!

耐心分析道:“情況不同,商鹿調派屠毅去辦事,天下人都知道這倆光棍關系好到難舍難分,也知道商鹿不結黨,只有這一個好朋友幫他。你徒兒呢?她都不用振臂一呼,只要稍加暗示,江湖中應者如雲,一個朝廷,都能殺的幹幹淨淨。為君的哪能不害怕?我看文蜀有龍睛,倘若她哪一天想要改朝換代——你說小太歲會不會這樣想?”

“太子為了顏面,要不要秋後算賬。商奇總為了國家安定,要誅殺此獠,而且以前就做過。屠毅麽,對商鹿馬首是瞻。”

文師父抓抓因為緊張而發癢的肚皮:“我覺得吧,你這個當師叔的幫着調和調和,也沒啥大事。湊合過呗。反正我徒弟不吃虧。”

莊陽子面沉似水,心說:他媽的,商鹿和屠毅針對的就是我啊!姓商的不信鬼神之說,屠毅又曉得我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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