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小光生病

雨勢已經減小了，不二側過頭，“明天青學的比賽，會來嗎？”

由紗有些苦惱，“照理來說我當然應該去看冰帝的，不過部長一定會生氣得把我扔出來。而且我也有些擔心龍馬跟那個亞久津的比賽，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來。”

“不要那麽苦惱，看後面，那幾個人還沒得到教訓呢。”不二的腹黑式微笑。

由紗轉過頭，看到那幾個人快速地縮回了頭，扶額道，“一群笨蛋。”

“耍耍他們？”

“為什麽不呢。”

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笑，由紗覺得自己跟不二在一起久了心思也彎了。

菊丸看着兩人進了買章魚燒的店，一聲令下，“我們沖！”

桃城火力全開地跟上，幾人進了店，見不二和由紗正欲走出店。不二看到菊丸揚了揚眉，“英二，好巧啊，你也來這裏吃章魚燒麽？”

由紗手上拿了好幾盒章魚燒，“另外，謝謝菊丸前輩慷慨解囊。”

菊丸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兩人已經走了出去，店主朝着菊丸他們嚷嚷，“快付錢，那兩人插了隊，說是可以付雙倍的錢的！他們說後面會有人付的。”

龍馬一個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然後退出店裏，“抱歉，菊丸前輩，我身上沒錢。”

另外幾人都默契地往後退了一步。菊丸已經石化了。

不二和由紗離開店後笑的放肆。由紗直笑的肚子有些抽痛，“菊丸的表情一定很豐富。”

不二也眉眼彎彎地笑着，“我很期待他明天會怎麽報複我。”

由紗笑的有些喘不過氣，笑聲漸漸減小，她眼眸中滿是真誠地看着不二，“謝謝你周助。”

不二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頭，“現在還來得及，快去道歉吧？”

“嗯。那這些章魚燒我就不客氣地帶走了，還有……”由紗擡着頭直視着不二，臉上依舊帶着笑，眸中卻滿是認真，“我好像有點喜歡上周助了。”

不二微愣，看着她走遠的身影眉目間都透出了一絲愉悅的笑意。

Ne，我也是呢。

在公車上，突然南次郎叔叔打了電話過來，估計又是南次郎叔叔讓她不要接近部長這種話吧，她無奈地笑笑，按了接聽鍵，“喂？”

“小紗啊，你快點回來，小光出事了……”倫子阿姨急的語無倫次。

“出什麽事了？！”由紗一驚，面色煞白。

“總之你快來金井綜合醫院……”

她關上了手機，手有些顫抖，腦子裏反反複複地響着，小光出事了……

車子剛好靠站停下，她匆忙地下了車，連章魚燒都沒有拿。在路旁攔了輛Taxi，坐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手腳發軟了。

小光，不要有事啊……

眼角凝結的淚終是落下，都是她最近太不關心小光了，陪着小光的時間也那麽少……

趕到了醫院，倫子阿姨在大門口一臉焦急地等着她。由紗心急地用力抓住了倫子的手，“阿姨，小光他怎麽了？……”

倫子猶豫着開口，“是急性闌尾炎……早上就開始發燒嘔吐，本來以為很快就好的，就吃了些藥，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沒跟你說，剛剛就一直喊痛，送到醫院裏才知道……”

“……那現在怎麽樣了？……帶我去看看他……”

到了臨時病房，由紗有些心痛地看着小光痛苦地皺着眉，手一直緊緊揪着被角。

南次郎也是一臉凝重，“雖然已經處理過了，但是疼痛不會很快壓下，之後把切除手術做了吧。”

由紗只是愣愣地點了點頭，看着小光快皺到一起的小臉愧疚心疼齊齊湧了上來，她輕輕地摸着他的臉頰，“小光，姐姐來了。”

小光把眼睛睜開一條縫，聲音虛弱無力，“姐姐……好痛啊……”

“……很快就不痛了，小光那麽厲害一定可以忍住的對不對？”

他額頭都以汗濕，頭發都緊緊地貼在了額頭上，由紗聲音有些顫抖，卻也只能這樣輕聲安慰着他。

過了段時間，小光已經沉沉地睡過去了。

由紗替他掖好被子，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倫子心疼地摸着她的發絲，“小紗，不要太自責。”

“……阿姨，我真的不知道我能為小光做些什麽，看他那麽難受，可是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倫子只是嘆口氣。龍馬此時也出現在醫院裏，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做了切除手術後，天已經黑盡了。小光的眉頭依舊輕皺着，在病房裏睡得很安穩。

由紗堅持留下來陪着小光，龍馬也沉默着坐在一旁，倫子和南次郎輕輕嘆口氣交代了幾句就回家了。

病房裏很安靜，龍馬也微閉着雙眸不說話。由紗已經平靜下來了，被子已經蓋得很嚴實了她還是時不時去掖好。

“小龍馬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就好了。你明天還有比賽。”

“已經那麽晚了，一個人回去不安全。”龍馬睜開雙眼看着她，由紗扯着嘴角笑笑，真是個不坦率的孩子。不過她還是由衷地感激龍馬。

已經深夜了，龍馬已經歪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由紗卻依舊沒有一點睡意。

她起身，輕輕地開門走了出去。樓道上還開着昏暗的燈光，她走到自動販賣機前，給龍馬買了一罐芬達。呼出口氣，靠着販賣機坐在地上。

心情有些沉重，好像有什麽壓得無法疏通一樣。

由紗掏出手機，不二發來了幾條簡訊，冰帝的衆人打來十多個電話但是沒有熟悉的那個來電顯示。她微微一愣，然後用力地搖着頭，查看着不二的簡訊。

“情況怎麽樣了？”

“睡了？”

由紗扯了扯嘴角，面部有些僵硬，過了一會兒才撥通了不二的電話。

空洞的嘟嘟聲響了好多次，由紗以為他已經睡了，正想挂斷時，那邊不二接起了電話。

“小紗？”依舊是那麽溫和柔軟的聲音，由紗捂着嘴突然眼淚就掉了下來。

“怎麽了？”察覺到由紗有些怪異的沉默，不二的聲音帶上一絲焦急。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泣音，“我沒事……”

不二沉默了一會兒，“你在哪裏？”

“家裏啊，只是有些睡不着覺。”

“不要瞞我，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他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嚴厲，由紗抹幹臉上殘留的眼淚，“……我弟弟生病了，我有些害怕。”也許不全是小光生病的事，還有別的什麽壓着她的心，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他的聲音放柔和，有種能安撫人心的溫暖，“不要害怕，已經很晚了，安心地睡一覺吧。”

“……周助，你是被我吵醒了麽？”有些愧疚。

“不要想那麽多了。”他頓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明天的比賽，我想看到你……”

由紗還愣怔着，嘟嘟的挂斷聲已經在耳邊響起。細微地牽起嘴角笑了笑。

地上有些冰涼，由紗站了起來，腳有些發麻，突然聽見臨近的房間裏傳來的花瓶破碎聲，有些擔憂地走到那個房間門前，猶豫着敲了敲門，沒有聽到回應。

她心裏有些急，怕出了什麽事，打開房間走了進去。

病房內消毒水的氣味很濃，有些刺鼻。沒有開燈，一片昏暗，她摸到開關打開。

燈光一瞬間亮起，由紗有些習慣昏暗的眼睛被光亮刺得有些睜不開，微眯着眼，看着一個人正坐在床邊，病服下的身體很是瘦弱，他微屈着身體喘着氣，呼吸有些急促。由紗微低頭，地上滿是花瓶碎片，估計是想喝水不小心推倒了放在床頭櫃上的花瓶。

“你躺回床上吧，我幫你倒水。”由紗走過去，幫他倒了杯水，遞到他眼前。

那人微擡頭，面上是病态的蒼白，他牽起嘴角微微一笑，“謝謝你。”

由紗看到他的面目時一愣，很……漂亮的男孩子。一頭鳶紫色的中短發，臉頰曲線柔和精致，面容寧靜美好卻有些蒼白，一雙紫色眼眸澄淨地透明，他擡起頭的那一瞬間由紗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有需要怎麽不叫值勤的護士？”

幸村精市躺回床上，嘴角上挂着完美的弧度，微閉着的眼眸卻流露出一絲落寞，“只是倒水這點小事，沒必要麻煩別人。”

由紗皺着眉，然後蹲下身把地上的瓷瓶碎片撿起來，幸村看見了忙阻止，“不必麻煩了，小心割到手。”

“沒事，就這樣放在地上太危險了。”

“……那謝謝你了。”

收拾好之後，由紗擡起頭，床上的少年微閉着眼，似是已經有些累了，她輕輕地關了燈然後走了出去。

回到房間裏，正看到龍馬有些慌忙地從裏面走出來，“小龍馬？怎麽了？”

龍馬看到她才緊緊地皺着眉，“你去哪裏了？”

由紗揚了揚手裏的汽水，“給你買芬達去了。原來小龍馬那麽關心我啊，謝啦。”

龍馬撇撇嘴，接過汽水然後打了個哈欠。由紗看着他眼角的淚花開口，“睡覺吧，如果明天你輸了我可擔不起責任。”

“……我不會輸的。”

由紗想起昨天遇見的那個銀發少年，好像很危險，網球也很強的樣子，“贏了當然是最好的，只要不是像上次對不動峰那樣受傷就好了。”

一大早倫子阿姨就帶着小光喜歡吃的點心到了醫院。

“小紗，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我在這裏陪小光，昨晚上沒睡好吧？”

“還好，我再過一會回去吧。”

龍馬穿上外套，“你今天去看青學還是冰帝的比賽？”

倫子阿姨立馬接上，“不要去了，在家裏好好睡一覺吧。”

“……不是很累，已經跟人約好了呢。我很快就回來。”

先回了家吃了早飯，由紗跟着龍馬一起去了青學的比賽場地。坐在有些擁擠的公車上，她有些頭暈，手緊緊地握緊手機。這輛車駛去的方向，是遠離冰帝衆人的方向，不只是距離的遠離。他們還是有些擔心她的吧，所以才會給她打了那麽多個電話，但是部長呢。也許不在意的吧，經理的話冰帝要多少有多少，他幹嘛要讓個會跟他生氣會罵他的人當經理……

他的手應該還沒全好吧，不過冰帝衆人一齊上陣的話，應該輪不到單打一出場了。

她皺着眉，思緒紊亂，只覺頭昏腦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