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學園祭一
夏日多雨。這場雨從中午就一陣沒停過,部活只能無奈地取消。由紗想起明天就是立海大的學園祭了,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幸村。他生着病,應該回不去吧。心裏有淡淡的失落,為那清俊卻柔弱的少年。現在還早,上次也沒能跟他好好殺幾局,于是她買了烤魚去了醫院。
房門是開着的,由紗意思性地敲了敲門就走了進去。
病房內是熟悉的濃重的消毒水的氣味,觸目便是一片蒼白。幸村躺在病床上,睡容安詳,鳶紫色的發絲服帖地覆在臉頰兩側,襯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膚添了幾分病态的蒼白。
她輕手輕腳地走近,把烤魚放在床頭櫃上。目光被上次買的矢車菊引去,花瓣的顏色濃重了些,異于上次見的通透的淡紫,卻顯優雅高貴。看起來沒那麽柔弱了,淡淡的芬芳驅散了些刺鼻的消毒水氣味。
由紗笑了笑,剛想走出房間時,幸村微微睜開眼,“小紗?”
“……我吵醒你了?”
“剛剛就醒了。”
由紗笑笑,“睡眠太淺了吧。”
“還好。今天一直下雨,沒出去走走,有點悶呢。”他擡起頭笑,精致的面容卻平添幾絲落寞。
也是啊,立海大的那些人不可能天天都來看他,他在東京也沒什麽認識的人,一個人在這裏接受治療一定很寂寞吧。
最重要的是,治療的結果直接影響到他能不能再拿起球拍,網球是幸村最重要的東西啊,他心裏的壓力一定很大吧,所以連睡覺都不能很安穩。
由紗頓了一會兒,“Ne,幸村,有時候發洩一下會比較好,別把什麽事都壓在心頭。”
他一愣,随即苦笑沒有接話。
由紗抛開這個有些沉重的話題,俯身碰了碰矢車菊的花瓣,“想不到幸村連養花都那麽在行啊。”
幸村也很配合地笑,“你送了矢車菊後我才學的。這幾天一直在鑽研矢車菊的養法,也不覺得無聊。”
“好厲害啊,這盆花比剛買來時精神多了。”
“……小紗怎麽會想到送矢車菊呢。”
由紗愣了一下,然後目光移到幸村帶點蒼白的臉,“因為……覺得跟幸村很像。”一樣通透的紫色,一樣柔弱的長勢,一樣清麗的氣質。
他笑了笑,“真是有趣的答案。”
她不覺得哪裏有趣啊。
幸村沉默了會兒,再開口時語氣沒了剛剛隐隐的笑意,顯得有些沉重,“第一次有人送我矢車菊。剛住院時每天都很空,魏爾倫詩集也翻了無數遍。”
由紗的心也開始緩緩地往下墜。
他突然開口問,“小紗知道紫色矢車菊的花語嗎?”
由紗搖了搖頭。幸村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奪目的笑,雙眸柔柔地看着那盆矢車菊,“幸福。遇見。就是紫色矢車菊的花語。當我在雜志上第一次看到時,我就在想,我永遠都不會傷害第一個送我矢車菊的人。”
由紗愣了好長一會,直到感覺到幸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才反應過來,胸口有些酸酸澀澀的。她的聲音有些生硬,“幸村,不要說永遠。”這個詞對于他們都太過沉重。
他蒼白地一笑。纖長的手指觸碰着紫色的花瓣,喃喃着,“小紗,我真的很感謝你能來看我,很感謝你能送我這盆矢車菊。”
她強笑了一下,“我們之間就別說什麽謝謝了。幸村,你的病一定會治好的,在治好前,不能自暴自棄啊。”
他轉而安慰地一笑,“小紗才是,不要想多了。這幾天我都有配合醫院做些康複運動,因為我想在的地方是球場,不是醫院。”
“我會常來看你的。偶爾就安心的睡着一次吧。”壓下心裏泛着點點疼痛的感覺,她嘴上囑咐着,胸口卻有些悶悶的喘不過氣。
出了醫院,雨已經小了。但是那些雨滴打在手上,卻生疼。
第二天跟龍馬一起出了門。到冰帝時,跡部家華麗私家車已經停在門口。衆人都坐了有一會兒了,由紗抱歉地笑笑。
一路上幾人閑聊了一會兒,慈郎一路從頭睡到底。僅過了一會兒,由紗就昏昏欲睡了。
坐在她邊上的忍足把她的頭輕輕地按在肩上,“想睡就睡吧,到了叫你。”
“嗯……”
片刻後車內就安靜下來了,跡部瞥了眼忍足和由紗,正對上忍足意味不明的目光。短暫相接後,跡部微冷下臉色,收回了視線。忍足只是無奈地笑笑,總感覺他的好友鑽進死胡同裏出不來了。
跡部一手撐着下巴,看着車窗外轉瞬即逝的風景,強壓下心裏的煩躁。
好像從那天起,他的心情就變得很浮躁不可控制了。
當時在房外,聽到她在另外一個人的懷裏哭的那麽用力他的心都揪緊了。那時唯一的想法浮出腦海,為什麽她不是在他的懷裏哭,逼得他快要瘋了。不喜歡這種心情随別人而動的感覺,于是他在之後故作冷漠,然而她卻表現地像是根本不在意一般照樣跟衆人說說笑笑的。
這些都不重要——為什麽他送她手機她要讓別人來幫她道謝啊?!先開口跟他講話會怎麽樣啊!而且是他在跟她冷戰吧!
跡部恨恨地眯了眯眼,瞬間四周溫度下降。
忍足看着好友陰晴不定的臉有些好笑。真是遲鈍啊,讓他想想要不要推他一把。
到了立海大校門口,幾人相繼下了車,由紗和慈郎還迷迷糊糊地晃來晃去。
此時已是上午11點了,一眼望去除了人還是人。跡部大爺皺緊了眉頭,“為什麽本大爺也要來這種不華麗的地方?”
忍足笑了笑,“就當是湊湊熱鬧吧,據說立海大的學園祭很有特色,你就不要抱怨了。”
由紗清醒過來時已是滿臉的興奮了,“我還從來沒在學園祭裏玩過啊,我要吃東西——”說着就丢下衆人鑽進人群裏去了,慈郎也歡呼着跟着跑了進去。
長太郎有些急,“人太多了,待會找不到他們怎麽辦?”
宍戶亮撇了撇嘴角,“打手機啊。”
“可是……”長太郎往車子裏看了一眼,衆人這才發現由紗的錢包和手機都落在車子裏了。
衆人默,忍足無奈地嘆口氣,“我去找她。”
由紗四處逛逛,看到了章魚燒的小攤,正想過去時卻被慈郎拉住了衣角。
他苦着臉,“小紗……我忘帶錢包了……”
由紗看不得慈郎受委屈的樣子,痛下心,“好吧,今天我請你,下次兩倍請回來啊!”她摸了摸口袋,頓時愣了,“……我好像也沒帶……”
慈郎都快把眼淚逼出來了,“怎麽辦,我肚子好餓。”
由紗四處看看,連來的路都找不到了。她突然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我們找人請客!”
問了廣播室的地址,由紗跟慈郎去了廣播室。不一會兒,立海大校園裏就響起了一條廣播,“請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少年帶上錢包到廣播室,有人找。”那聲音怎麽都像是憋着笑的。
冰帝幾人都愣了愣,為什麽這聲音那麽像由紗啊……
另外剛到立海大的青學衆人也沉默了。龍馬壓了壓帽子,裝作什麽都沒聽到,不二則是微微笑了,今天應該會很有趣呢。
很快,切原就風風火火地沖到了廣播室,一進門就看到由紗好整以暇地坐在位子上跟慈郎聊天。
“呦,你來啦。”
“……我叫切原赤也!切原赤也!”
由紗笑笑,“嗯,這次我記住了。”
立海大網球部衆人相繼到了廣播室,慈郎一見文太就興奮地撲過去說東說西了。
仁王笑眯眯地,“噗哩,真的是你啊,我果然沒猜錯。美女是來找我約會的嗎?”
由紗搖了搖頭,“不是呢,是來找切原赤也請客的。”
柳生扶了扶眼鏡,“仁王,你已經約了4個女生了。”
由紗笑,仁王面上也看不出尴尬。
“那,切原赤也,走吧,請客。”
切原說,“你不用叫的那麽刻意的。”
“啊對了,慈郎也沒帶錢包呢,切原赤也,你就請兩人份吧。”
“……”切原暗自傷懷,他到底攤上什麽禍水了……
其他人都因班級裏有主題活動所以回了班裏,切原只能一個人跟着由紗和慈郎身後在他們掃蕩後付錢。由紗咬着章魚燒,仔細端詳着切原一臉恹恹的模樣,啧啧了兩聲,笑眯眯地說,“這叫個悲慘啊。”立馬換來切原的瞪視。
“小紗小紗,我要吃烤肉串。”慈郎嘴裏還吃着章魚燒說的含糊。
“想吃多少吃多少,我擔保。”
切原有種想把錢包狠狠摔在那張笑臉上的沖動。
“對啦,切原赤也你的班級在搞什麽活動?”由紗一臉好奇。
切原沒好氣的說,“鬼屋。”
由紗頓了一會兒,撇了撇嘴角,“什麽嘛,真沒創意。”
切原現在想把她整個人扔出立海大了。
為什麽幸村部長會有這種朋友啊啊啊——!
吃飽喝足,由紗看到切原一臉欲哭無淚,這才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于是大手一揮,“切原赤也你就回去參加班級活動吧,剩下的我跟慈郎去玩就可以了。”
切原正想離開時又猶豫着輕聲說了句,“你們……不是沒錢嗎?那要去哪裏玩?”
由紗眼睛一亮,“切原赤也你真是個好人,既然連你都這麽想了,我們也不客氣了。慈郎,我們去女仆咖啡店好不好?”
切原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走進教室門,三四個身穿女仆裝的可愛女生一齊喊着,“歡迎回家,主人。”
由紗和慈郎都很歡樂地笑了,切原則是僵着臉跟着兩人走進去落座。
一個穿着粉紅系女仆裝的女生走到他們面前,“想吃點什麽嗎,主人?”說完眼睛就一直緊緊盯着慈郎看個不停,時不時地眨啊眨。
“一杯檸檬茶,兩杯摩卡,再加一塊黑森林蛋糕。”
待女生走了之後,慈郎突然一臉好奇地問由紗,“為什麽剛剛那個女生一直對着我眨眼睛?”
由紗笑,“因為她眼睛有毛病,怕你看出來。”
慈郎點了點頭,切原直接把頭埋到雙臂之間。
剛剛那個女生把飲料和糕點都擺上桌子,轉身走前,繼續對慈郎眨眼。慈郎于是一臉認真友好地說,“你不用一直眨了,我看不出你眼睛有病的。”
切原直接一口咖啡噴了出來。由紗悶悶地笑着,看着不解的慈郎彎了眉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慈郎那麽善良,那個女生一定很喜歡慈郎。看,她給你的蛋糕都特別大個呢。”
慈郎一臉幸福地吃着蛋糕,點着頭,“真是個善良的女生啊,雖然她眼睛有毛病,不過外表不是最重要的嘛,畢竟不是每個女生都像小紗這樣漂亮的。”由紗噎了一下,而切原被咖啡嗆地翻白眼。
那個女生臉紅一陣綠一陣,跺跺腳走開了。
切原悶着頭咳嗽。由紗倒是一臉歡樂地笑了。
啊啊,心情好好啊。
“接下去去哪裏玩?”慈郎一臉興奮地看着由紗。
“剛剛過來的路上,我看到有套圈的诶,我們去試試吧?”
切原已經魂不附體了,任兩個人拉着他走。
由紗擠進了人群裏,要了十個環,然後分給慈郎五個。由紗朝慈郎笑笑,“沒套到不要緊,我們有走動取款機。”說着拍了拍切原,切原頓時怒了。
由紗安撫地笑笑,“安心啦,這種東西我最擅長了,看我把你丢下去的錢連本帶利地弄回來。”
由紗瞄準了最近的一塊手表,正想扔時,慈郎突然大聲說了一句,“小紗,我扔完了。”她被吓了一下,手一抖,沒有扔到。
由紗側過頭去看,笑着說,“我就知道你是套不到什麽的……”話被硬生生地夾斷了,由紗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慈郎套到的熊娃娃,儲蓄罐,相框,手提包和精裝版CD。
“你你你……”
慈郎扁了扁嘴,“小紗,這東西太無趣了,我們換個玩玩吧。”
由紗立馬把手中的圈全塞到他手中,慈郎一臉不情願般的懶散,随意一扔就中。由紗簡直要抱着慈郎轉兩圈了,切原也看的一愣一愣的。
店主只是兩個差不多年紀的少年,都一臉肉痛地看着慈郎。
把贏得的東西都塞給切原拿着,由紗笑,“不要說我虧待你,這裏有你喜歡的東西就拿去啊。”切原撇了撇嘴,一臉不稀罕般的樣子。
慈郎拉着由紗指了指宣傳板,一臉興奮,“是烹饪大賽诶,小紗我們去玩玩吧。”
“好啊,說起烹饪,可是我最拿手的。”
切原簡直要把手上的東西全扔過去了,她哪次不是說最拿手的?!
三個人鑽進了教室裏,接下去是做蛋糕的比賽啊。由紗伸長脖子看了看獎品,一等獎是小提琴,二等獎是nike球鞋,三等獎是wilson的網球拍。由紗頓時眼前一亮,一臉興奮地拉住慈郎,“是wilson的網球拍诶!慈郎,我們不要做的太好,拿到三等獎就夠了!”
“嗯!”
兩人興致滿滿地去報了名,切原不甘心地瞄了眼獎品,wilson的網球拍……他也想要啊……只猶豫了幾秒,他就放下手中的東西,上去跟由紗慈郎一起報名。
“小紗,我們做什麽蛋糕?”
“嗯……”由紗看了看現有的材料,“草莓蛋糕吧,簡單好吃。”
“嗯。”
沉默……
“小紗?你怎麽不做啊?”
“……沒看到我在洗草莓麽!”
過了一會兒……
“小紗……怎麽把雞蛋弄破啊……”
“用刀。”
再過一會兒……
“小紗……”聲音顫抖,“你剛剛把什麽東西塞到烤箱裏了?”
由紗看了慈郎一眼,“不是奶油麽?”
最後……
“小紗,你怎麽把草莓都剁碎了啊?”
“汁水多,入味。”
切原終于忍不住掀桌了,他在遭罪啊!
最後三人因浪費過多原料以及把場地搞地一塌糊塗被轟了出來,切原還一臉悲憤地賠了錢,死死地瞪着兩個人。
由紗聳了聳肩,“嘛,意外事故,不在計算範圍內。”
“小紗,接下去去哪裏玩?”
切原已經快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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