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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進來之後也不是沒有看見過人影,她有時候進出小區吧,還是能看見保安亭裏面有人的。

但她本身不是個熱絡或者自來熟的性格,不會主動上去找人家唠嗑,就是每天從門口走過而已,說實話,她到現在都沒看清過門口保安的臉,至于鄰居就更沒有了。

範輝還想再問,餐桌那邊的寧悅發話了:“算了,先這樣吧,我們要不然先吃個早飯?等吃飽了再在這裏找找線索……”

“行。”範輝對于寧悅的話沒有意見,點頭同意了以後就主動朝廚房走去。

剛走到廚房門口呢,江棘說了一句:“我怎麽記得你們昨天晚上本來是四個人來着?”

她昨晚剛來到這裏的時候看見範輝他們是四個人,後來聽見一聲慘叫,緊接着四個人就只剩下三個人了。

範輝腳步一頓,寧悅跟施雨卻都朝他看了過去。

這讓範輝整個人都變得僵硬起來,但他很快就笑了笑,疑惑的反問:“四個人嗎?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們一直都是三個人。”

江棘将這一幕都看在眼裏,扯唇笑了一下,沒有質問下去:“是嗎?”

她掃了寧悅跟施雨一眼,扭頭繼續盯着外面看了起來。

門外的黑霧沒有一點要散的意思,江棘看了一會兒突然站起身,剛從廚房裏端着面包出來的範輝下意識的退回了門內,警惕的看着她。

就連寧悅和施雨都有點緊繃。

江棘對這些視若無睹,徑直走向了客廳陽臺。

從陽臺往外面看的時候,外面倒是沒有那些烏漆嘛黑的東西,甚至能看見整個小區還有小區外面的商業街,這跟她在家裏看的時候差不多,就是視角稍微高了一點。

江棘從陽臺探頭,低頭看了看樓下自己家的陽臺。

這個小區的陽臺是全封閉式的,陽臺和客廳之間還有推拉門,她習慣在睡覺的時候把陽臺跟客廳之間的門關着,但陽臺窗戶不會關,只會關紗窗。

這就意味着只要她把陽臺紗窗也推開,她是能回到自己家陽臺的。

回到自己家就不影響她出門去看牙科醫生了吧?

江棘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心裏也已經有了計劃,但她并沒有立刻實施,而是轉身走回了客廳,朝廚房走去。

她餓了,得吃飯。

廚房裏該有的東西都有,她找到大米和面條,打開米桶一看,裏面黑色的小蟲就飛快的往外面跑。

“砰”的一下,江棘手快的把米桶給蓋好,就算是這樣也還是有幾只黑色小蟲爬了出來,在案板上四散爬動。

“這裏的大米跟面條都是壞的,只有面包和牛奶能吃。”門口響起一道微微沙啞的女聲。

江棘扭頭看過去,對上寧悅帶着善意的目光。

寧悅把面包和牛奶遞了過來:“将就一下吧,面包還挺好吃的,牛奶是無乳糖的。”

“謝謝。”江棘伸手接過來,道了謝。

寧悅又邀請她去客廳跟大家一起商讨。

江棘沒有拒絕,反正她也要先吃完早飯。

于是四個人都坐到了客廳裏,江棘坐過去的時候,範輝明顯警惕的看了她一眼,甚至讓寧悅坐到他那邊去。

但寧悅還沒有出聲的時候,施雨站了起來,坐在江棘身邊,讓寧悅坐她的位置。

寧悅坐了過去。

江棘吃着面包聽他們讨論。

“到目前為止我們都只看見這裏的女主人和她的孩子,而且她們一直都是一起行動的,男主人始終沒有露過面,我覺得這點很奇怪。”範輝道。

“我懷疑到了晚上這裏就會回到兇案發生時的那晚,如果我們真的要找線索,我覺得還是晚上行動最好,關鍵線索肯定在晚上才能找到。”施雨平靜的接話。

旁邊寧悅補充:“而且女主人的腿沒了,我們得找到女主人的腿才行,不然昨晚上發生在董——”

“是得找女主人的腿!”範輝驟然搶過寧悅的話頭,還朝寧悅看了一眼。

寧悅皺着眉頭閉上了嘴。

江棘聽到這裏的時候眼皮擡了擡,沒想到施雨竟然朝她這邊看了一眼,但沒有出聲說什麽。

江棘也假裝不知道。

寧悅跟施雨似乎沒有要瞞着她的意思,倒是那個範輝,好幾次說話遮遮掩掩,還打算寧悅說話,明顯是不想讓江棘知道什麽。

江棘也懶得多管。

等她解決完早飯的時候,這三人也商讨結束了。

商讨的信息也就是那幾點,這個房子一到晚上就會回到這一家三口被殺的那個晚上,房子裏的一切都會呈現出那時的狀态。

這對于要找兇手的他們來說很重要。

他們确實是要調查清楚這件案子才能離開這裏。

江棘拍拍手,拿着燒火棍站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的牙好像沒有那麽疼了,至少沒有疼到讓她難以忍受的地步了。

她心想,這是好事,但不妨礙她離開這裏以後去看牙醫。

“你去幹什麽?”看着江棘起身朝陽臺走,三個人都看了過來。

江棘頭也沒回,徑直走到陽臺推開窗戶,探出上半身往下看了看:“回家啊。”

話音都還沒有落下,她就這麽一個翻身翻出了陽臺。

“啊!”

江棘聽見一聲尖叫,也不知道是誰叫的,她沒有分心。

小區陽臺雖然是全封閉式的,但在封閉的玻璃窗外還有一塊凸出去的平臺,這塊平臺其實挺寬敞,有些人甚至在平臺外又裝了一層護欄,然後往平臺上放自己種的花。

江棘不否認自己當初也有過在這塊平臺上種菜的念頭。

她此刻人就站在這塊平臺上,蹲下來後又探頭往外面看了看,估算了一下平臺離自己陽臺窗戶的距離。

她待會兒要先用腳把紗窗給推開,然後人才能進去。

但問題是……她的燒火棍怎麽辦?

江棘看着剛剛被自己事先放下來的燒火棍思考起來。

角度問題,她不能用燒火棍去推紗窗,不然自己很容易直接掉下去,拿着燒火棍她還得一只手攀着平臺不讓身體掉下去,一只手……

江棘舉起手掌看了看,倒也不是不行,就是風險大了點,這可是十八樓啊!

燒火棍不能丢,這是她下山的時候師父讓她帶的,師父還說過,只要有這根燒火棍在,她出門在外就算混的再差也不至于餓死。

“佛祖,弟子還不想這麽早就去見您,求您保佑。”江棘嘀咕着。

“你沒事啊?”腦袋上方響起範輝的聲音。

江棘擡頭看過去,想了想,扭頭看向施雨,她朝施雨道:“我想跟你做個交易。”

施雨一愣,另外兩個人也愣了一下,緊接着就眼也不眨的看着她跟施雨,尤其是範輝,眼珠子轉個不停。

“什麽交易?”施雨回過神來,問道。

江棘看了寧悅和範輝一眼:“你幫我找根繩子綁在我的燒火棍上面,待會兒我下去以後,你就用繩子把我的棍子吊下去給我,作為回報,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重要信息。”

“你要從這裏下去?”施雨脫口而出,“不行!這太危險了,這裏是十八樓,你要是不小心摔下去……”

“我不會摔。”江棘神情認真,“你如果不想和我做交易,那我找別人。”

她扭頭朝寧悅跟範輝看去,範輝立馬道:“我幫你!”

下一刻施雨就道:“我幫你!”

江棘毫不猶豫的重新看回施雨,朝她道:“你先去找根繩子過來。”

“我去吧!”寧悅道,轉身回了客廳翻找起來。

在寧悅找繩子的時候,江棘看着施雨:“你想我把線索只告訴你一個人,還是當着他們的面說?”

她這句話可以說是問的相當直白了。

範輝臉色都變了:“我們是隊友,也是最好的朋友,我們之間本來就是信息共享的,沒有什麽好隐瞞的。”

片刻後,範輝臉色鐵青的回到了客廳裏,寧悅把找來的繩子遞給江棘後就要轉身離開。

江棘卻喊住了她:“我也可以告訴你一個信息。”

“我嗎?”寧悅回頭,神情錯愕。

江棘點頭:“謝謝你剛剛的早餐。”

寧悅站在了旁邊,江棘飛快的用繩子将燒火棍給綁好,她很擅長這個,能夠确保燒火棍不會掉下去。

綁好以後她把燒火棍和繩子一起遞給施雨,壓低了聲音朝施雨說了一句話。

施雨抓着窗楞的手瞬間收緊,擡眼看向江棘。

江棘笑笑,朝寧悅看去。

寧悅快步走了過來,施雨也自覺地退開。

江棘同樣低聲跟寧悅說了一句話,緊接着沒管寧悅什麽反應,朝那邊的施雨道:“記得幫我把燒火棍吊下來。”

說完她蹲了下去,雙手撐着平臺往下一跳。

“等——”施雨快步跑近,還是想阻止她,卻在看見江棘的操作後聲音戛然而止。

江棘就靠着雙手攀着平臺邊沿,把自己給吊在了平臺外面,她甚至還晃了晃身體,用腿去夠自己家的紗窗。

還好現在是夏天,她昨晚上跑上樓的時候就穿了一雙人字拖,連襪子都沒有穿。

剛剛跳下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把人字拖給甩掉了,此刻就光着腳去夠紗窗。

一旦腳碰到紗窗邊沿,她就立刻用腳趾牢牢扒住,同時雙手也在用力,穩住自己的身體好別掉下去。

就在她用腳将紗窗一點一點推開,都已經推開了一條縫,只要把腳趾擠進去然後用力往旁邊一別就可以把整個紗窗打開。

江棘的餘光卻瞥到了一道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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