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接下來的幾個月,他們終于不再相識陌路,也不再刻意回避。
霍修明心裏的那一點點不死心,好像也漸漸消失了。
誰也沒想到那一點未滅的灰燼會有複燃的一天,迅速的讓他和吳開源都招架不住。
上次去上海千方百計拿下來的項目近期本要公布,卻沒想到被對家公司拿了一模一樣的方案提前展出。
異庭的保密工作一向做得滴水不漏,這次卻出了差錯,一時間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尤其是今年新近的設計部員工,都成了懷疑對象。
身為部門負責人,吳開源難辭其咎,而反複調查又都無果,如果不在短期想出新方案,将面臨巨額損失。
吳開源那幾天基本就埋頭在設計部,和資深的幾個員工在反複商讨,方案洩露的事情也暫時交給了總裁助理調查。
由于怕再次洩密,所有新員工都不得參與這次設計稿的構思,以至于老員工異常辛苦。
晚上十點的時候,吳開源才從辦公室出來,一身疲憊,他在門口吹了一會兒風,仰望深夜裏的星空,一層層的黑暗,就如近日來大家的心情。
躲在一邊的霍修明一直在躊躇不前,不知要不要上前和他打聲招呼,明明站在這裏一晚上,就為問一聲好,請他吃頓飯,希望他不要那麽辛苦。
現在人在眼前,反而說不出口,腳也邁不出一步。
平日裏誰都不放在心裏,從來橫沖直撞的個性,遇到這個人怎麽就徹底土崩瓦解,像個孩子一樣患得患失,小心翼翼。
冷風吹過,那個人有些畏寒,不自覺的就拉緊了西裝,明明不能取暖卻不自覺的那麽做了。
霍修明再也忍不住,沖出來就把衣服披到了吳開源的身上。
這樣冒冒失失的出現,唐突的動作,讓兩個人再度四目相對。吳開源搖了搖頭,把衣服拿下來還給了霍修明,一臉微笑的走向前。
沒想到霍修明也跟着跳進車裏,好像那是自家的車一般自在熟練。
吳開源這時候也不能往家裏開,把人趕下來又好像不能,剛才還給他的衣服,霍修明也沒有重新穿上,竟然就穿着襯衫在冷風裏瑟瑟發抖,賭氣一樣的把大衣丢在一邊。
這個時候兩個人終究不能這樣沉默的坐在,吳開源看着前面沒有轉頭,副駕駛座上的霍修明卻率先開口,“今天你都沒吃什麽東西吧,我請你吃一家特好吃的小飯館,一般我都不帶人去的。”
那麽誠懇的話語,透着一分小心翼翼,滿懷期待又害怕被拒絕,那樣的眼神讓吳開源心裏莫名的抽了一下,他沒辦法開口說不。
霍修明看他半天沒有應聲,便知道是答應了。立馬報了地址,兩個人就這樣進了一家小酒館。
這地方算不得太偏僻,但是街道着實有點窄了,雖然不是巷子那麽偏僻,一般情況下開車是決計不走這邊。
因為趕上高峰期,這很容易被堵得一塌糊塗,誰也甭想走。
霍修明的心裏很忐忑不安,說不打擾他的是自己,可現在卻自作主張的請他吃飯,雖然沒見拒絕,可是這段飯以後呢?
他還有什麽理由接近他?想到這裏,霍修明忽然一陣難受,他不知道要怎麽去和吳開源解釋,他不求他們有任何結果,不,根本就沒有開始,何談結果。
他只是希望能經常見到他,不管隔着多大的距離都可以,他只是想看着他而已,并不要求對方有任何回應。
兩個人點了單以後,就沉默着,誰也沒有開口。
霍修明偷偷拿眼瞟吳開源,只見他一臉淡然的坐着,毫無表情,上次動車裏的窘迫似乎從不曾發生過。
想到這茬霍修明又開始自責當初的沖動,如果能耐着性子慢慢來,是不是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防着他了。
可是就算慢慢來,他們又能如何呢?他已經結婚生子,這一切根本就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為什麽明知如此還會忍不住這麽想呢?
等這次設計洩露的事情解決,他打算離開了,既然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而不管對方如何想,都已失了回應的本錢,何必還要逼着他和自己沉淪,走到一起又能如何?
難道他一個大男人,要做什麽小三?這豈非笑話一場。
就在霍修明胡思亂想的時候,吳開源忽然笑了。
很輕很淡的笑容,但确确實實的盛開在他面前,沒得霍修明反應,對方已經開口,“等這次設計圖洩露的事情結束,我就會辭職。”
那明明是我的臺詞好嘛?你搶什麽,做到總監容易嗎?說不幹就不幹,又不是我這種畢業一兩年,有随意換的本錢。
吳開源彷佛看穿他的心思,沒等到回答,下一句直戳霍修明的心口,“我好歹在這個行業混了許多年,認識的人也不少,跳槽并沒有想象中的難,你不一樣,工作才起步,不能毀這名頭。”
霍修明氣得快要跳起來,“你現在說這個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這洩露的事情肯定不是你幹的,我也可以發誓說不是我做的,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着急攬罪名是吃飽了撐着嗎?”
吳開源笑了,到底是年輕人,果然沉不住氣。
“如果我說,不是為了攬罪名,只是想換個輕松一點的工作,多陪陪家人,這個理由你能接受嗎?”
一瞬間,霍修明無法開口說什麽,這樣的理由并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想到這層?
好像知道他的顧慮,吳開源又自顧自的說下去,“以前不懂得珍惜,最近有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去世了。”
說到這裏,他的口氣頓了一下,“我忽然覺得工作沒有想象的那麽要緊,珍惜所有人,珍惜每一份注定沒有結局的感情,珍惜已有的平凡幸福,是最重要的事。”
霍修明的語氣說不出的失落,“是啊,你是有家的人,确實不像我這樣無牽無挂的。不過,就算我這樣的單身漢都不能說毫無挂念。”
說到這裏,霍修明看着桌上的飯菜,忽然覺得沒有意義了。
眼前這個人做好了離開的打算,那麽這場飯局,包括以後有限的日子裏,他都會很關照自己,親切,溫柔,然後消失。
兩個人結賬出門以後,吳開源笑着讓他打車回家,卻沒想到在關上門的瞬間,那只手就這樣卡了進來。
如果不是他控制好力氣,只怕這手要斷,一臉擔心的拿起來手,反複觀察,那一圈紅印子,已經腫起來,有點淤青,等下只怕就是青紫一塊。
霍修明忍着疼,一言不發的,只是不肯起來,死賴在車裏。
顧不得責怪,他忙忙的載着霍修明開車去附近的藥房,買了活血祛瘀的藥,在車上就這暖氣給霍修明抹藥。
他那麽小心翼翼的樣子,看得霍修明心裏起了火。
沒等他和緊藥罐,霍修明已經印上那兩瓣唇,拼命的吸吮屬于他的氣息。
吳開源怎麽也推不開,車裏的空間狹小,他掙紮中按到了霍修明那只受傷的手,只見他稍稍停頓了一下,卻更狠的吻着他。
現在已經是深夜,街上沒幾個人,他琢磨了一下,不知怎麽就打開車門,把霍修明拉進了賓館。
辦理入住的時候,霍修明仍然不在狀态,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好像永遠也看不夠。
進了屋,霍修明已經等不及,幾下就脫掉了衣服,直接把人壓在床上。
吳開源沒有反抗,只是冷淡的說了一聲,就當今天是一夜情,沒有以後。
一夜情嗎?這也好過從來沒有,霍修明把剛才的藥膏塗在手指上,慢慢的伸到了吳的後面。
嘴上并沒有停歇,可是吳開源卻毫無反應,任由他動作,霍修明在心裏嘲諷自己,大約奸屍都比這有感覺。
只有在手指進去的時候,才感覺身下的人動了一下,略為僵硬。他能感覺到對方那裏很緊,好像從沒開拓過一樣,緊得讓他意外。
原以為會提出一夜情,他早已身經百戰,又或者這是他第一次做下面?
他沒空想那麽多,只是不停的用手指開拓那個地方,身下的人不見反應,等了許久,好不容易有些适應,他就那麽自然而然的慢慢進去了。
感覺到霍修明一下一下的撞擊,吳開源閉着眼睛去享受身體的歡娛。
那麽多年前,有一個人教過他這一切,他用一樣的方式讓那個人滿足,讓自己的生命和那個人的融在一起,那時候的他們好像是對方的延伸。
每一次的身體接觸,對他來說都是神聖不可亵渎的,因為他們是彼此的唯一。
可是後來呢,他走了,留下他獨自一人,在世俗塵網裏苦苦掙紮,用盡力氣換來的不過是猶如夢境的歲月流逝。
那時候是有情才愛,現在不需要情,也沒有愛,只要有欲望就夠了。
反正人類本質上都是動物,會和地球上所有的生命意義由着交gou的本能,那是繁衍的需要,為了生殖而來的j□j,在結婚的時候他已經忘記在床上和所愛的人水j□j融是怎樣一種幸福。
現在也一樣,他不過聽從身體的欲望,至于現在壓在身上的人,其實關了燈,都是一樣的。
只不過他那麽溫柔,溫柔得好像他們不是在交gou,也不是性·愛,而是一種真正的情人間獨特的私語。
霍修明感覺到吳開源身體的反應,他知道那只是來自荷爾蒙的回應,卻不是身體的主人來自心靈的互動。
他有些怒,卻又無可奈何,你怎麽指望一個人那麽快的愛上自己,在你短時間內陷得不可自拔時,對方完全不在狀态,甚至随時做好全身而退的準備。
想到這裏他就莫名的惱火,把那個身體翻轉過來,從後面再一次的狠狠進入,這一次是充滿暴力的,沒有一點體諒對方的猶豫。
那麽劇烈的抽cha,讓吳開源不由自主的跟着抖動起來,他能感覺到那個人的憤怒,可他無可奈何。
這具身體被憐惜,又或者被踐踏,都沒有任何意義,他所想要交付身體與靈魂的人早已不在,剩下的血肉之軀,就如砧板上的肉,随意揉搓,都與他沒有關系。
久未經歷j□j的j□j終于因為霸道的動作開始受傷,果然身體比人本身更為誠實,鮮血的潤滑好像點燃了霍修明的獸性,他把人翻轉過來,對方的大腿正跨在他的肩膀上。
這樣的動作快折斷吳開源的腰,而他也沒有任何反抗,由着他繼續動作。就好像自己是一口牲口,怎麽都沒有反應。
吳開源知道自己的壓抑已經到極限,就用手伸到嘴裏,狠狠的咬下去,壓抑自己的j□j,到最後手也咬破了。
就在他情不自禁的叫出來時,霍修明終于得到解脫,那一陣陣熱流都留在他的身體了。
兩個人都沒有開燈,吳開源很是勉強的起身,走到浴室,關上了門。
他看着自己大腿根留下的那些白色液體,只是苦笑,很快熱水就把那些東西沖走了,身上的痕跡用方才為霍修明買的藥膏擦過,想來很快就會消失。
他自顧自的走出,穿上衣服,就走出了旅館的房間。
霍修明聽着他離開的腳步聲,用被子蒙住了頭,失聲大哭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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