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小序采荷

“木公子。”小序回首，看見采薇端上湯藥，濃黑的藥汁。小序看着湯裏印着自己憔悴的面容，一口傾倒，又轉身，看着滿天的白雲。身似浮雲，身不由己。

小序摸着自己的手腕，又消瘦了。看着自己滿手的咬痕，不知道下次靜養又是什麽時候。

采薇唯唯諾諾的端着盤子站在旁邊，小序看着采薇皺緊的眉頭，“怎麽？”

采薇被問及，立即跪下，膽怯的說着“蕭貴妃說太明池的荷花甚是嬌豔，想請木公子一同觀賞。”采薇微頓片刻又補上“我已經說明了木公子身體抱恙，可是，可是。。。”話到尾端，遲遲說不完。

小序接着采薇的話“既然蕭貴妃賞賜同游太明湖，木西自是備受榮寵，怎敢不去。采薇，換身衣服吧。”小序顫顫的撫着椅子站了起來。采薇看着病态的小序，輕聲着“木公子身體這般，不如回了吧。”“回得了一次，回不了下次，換衣服吧。”

太明湖，入眼的既是一片亭亭玉立的荷花。蕭貴妃在衆人的簇擁下，沿着池邊漫步。小序疾步上前跪拜“草民木西，叩拜蕭貴妃、茗貴人、良貴人、安答應、梅答應。”

蕭貴妃卻望着池裏的荷花，不做任何回應。過了片刻，擡腳就踩上了木西的手指，驚呼“呀！原來有人呀。妹妹們也不說一聲。”茗貴人即可附和着“這滿池的荷花迷了姐姐的眼，我們怎好打擾。”說完，笑語盈盈。梅答應也接着“是呀，今年的荷花真是漂亮。有人來了，我也沒有聽見。怕不是這位木公子也不敢驚了娘娘的閑情雅致，說話聲自是低了許多。”最後還是蕭貴妃發了話“起來吧。”小序才敢起身，也不敢直視，一直垂首，站在一旁，等着衆人從身邊走過，才跟着。

“蕭姐姐快看，池中的那株甚是嬌羞。不如叫人摘了，插在房裏，皇上見了也定是喜歡的。”“安妹妹說的甚是。”被誇獎的安答應自是一臉的欣喜。蕭貴妃卻嘆了口氣“只是太遠了，我命人摘了，豈不說我不體恤奴才。”“不如妹妹我去吧。”梅答應作勢就要下池，卻被一旁的良貴人拉住“使不得，妹妹。這等事情，怎麽女子來做。”“這可怎麽辦，時辰已過，這荷花怕是要開了。”安答應糾着手絹，踱步到小序這裏，小序知道，今天這一出，全是為着自己。“你說呢？木公子，花開堪折直須折。”

小序看着安答應的桃紅的繡花鞋，朝着蕭貴妃跪下“若是蕭貴妃不嫌草民身份低賤，草民很是希望能為蕭貴妃效犬馬之勞。”說完叩首，等着回話。

“真是難為木公子了。只是衆妹妹都喜歡那株荷花，皇上也喜愛荷花，尤其是還沒盛開的荷花。”蕭貴妃平淡的說完，便領着衆人給小序讓了路。

小序起身，走進池邊，下到池裏。雖然正是夏日炎炎，但是小序本就體虛未好。大片的荷葉又遮住了陽光，水的冰冷還是穿透了小序的薄衫，刺進體內。岸上，竊竊私語，盈盈笑語。水裏，小序獨自漫步在泥濘裏，陽光照着，卻感受不到溫暖。

小序摘得荷花，回到池邊，額頭已滲出微汗。小序依舊站在池裏，埋首用手奉上“還望蕭貴妃喜歡。”

“真髒。”“是呀，都髒了。”“不知道是不是木公子沾到了污水，髒了這朵。姐姐，我看還是不要了吧。皇上最不喜歡髒東西了。”聽得岸上你一言我一語的戲言，小序笑了。

“是呀。近瞧了，也不怎麽好看了。就聽妹妹的，不要了吧。我們再去前面看看還有好看的沒有。”淡然說完的蕭貴妃又領着一行人往前行了。

小序站在池裏木讷了。在宮裏，只要沒有人回話，自己就不能違了主子的意思。蕭貴妃一行離開，并沒有要小序上岸。小序就一直立在池裏，手裏捧着一株荷花。自己像是生了根，長在了池裏。

“木公子。”小序僵硬的雙手被一雙溫熱的手捧住，小序擡了脖子，看見是采薇，裂了個笑“采薇。”這一笑，看得采薇淚如雨下，即可扶着小序上了岸。若是采薇不來尋小序，要站到何時，小序不知。只記得宮裏的規矩特別多，主子沒開口的話，決不能做。這是楊璟曾經告誡小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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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序剛跨進潋滟宮，頭一混，眼一閉，人一倒，不省人事。淡淡的煙草味又開始彌漫在潋滟宮的宮牆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