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小序靜養

“徐老伯，我把小序接來了。”李子背着小序進了茅屋。

同一張床，同一個人，同樣的診治。

徐老伯知道，小序的眼睛再也看不見了，命也撐不了多久了。惋惜的回首看了看坐在一角的楊璟。滿臉的焦慮和兩鬓的白發，徐老伯不禁搖首嘆息。

“李子，小序需要靜養。不要再吃得一地的石榴籽。”徐老伯轉移視線就看見李子又在偷吃，怒斥着。

李子即刻吞了石榴籽，想着，又是靜養，又要掃地，又不能大吃石榴了。李子看着一角的那個陌生人。那人一來就長跪磕頭，嘴裏念着徐老伯救人。徐老伯點頭時，李子看見了那人的額頭流血了。

李子是不願意出門的人，說是去接小序，樂彎了眼。

接回了小序，發現那個真奇怪，一雙眼睛直盯小序，害怕小序化成煙，消失了不成。要不是徐老伯威逼利誘自己，不許讓小序知道這裏有那個人的存在。自己還真的想告訴小序有人直直的盯着他，盯得李子全身發毛。這個游戲真難。可是贏了有熱饅頭，李子總是高興的忘了找機會向小序透露這個秘密。

“李子，今年的石榴接果子了嗎？”小序靠在窗邊，腦袋搭在沿上，漫不經心的問着。

這一問，倒把李子樂了，“結了，結了。我自己吃了六個，給你徐老伯一個，給小序留一個，徐老伯說你不吃，我就吃了，九個。”小序噗嗤笑了出來，“是八個。”李子卻極力反對者，“是九個，我數了的。娘說過我有十個手指頭，今年用上了九個指頭，不是九個嘛。我自己吃了六個，給你徐老伯一個，給小序留一個，小序的我吃了，九個。對的，是九個。”李子開始扳着自己的指頭又開始記數。屋內的輕嘆聲，李子自是沒有注意。無奈的楊璟拿着自己手中的石榴把玩着，看着臨窗的小序，秋日的陽光打在他的臉上，溫熱了自己陰冷的角落。

谷裏，青翠開始轉黃了，小序看不見，卻喜歡靠在窗邊，聽着窗外的蟲鳴鳥叫。楊璟就一直坐在一角，看着小序的背影。小樓別院，小序也總是喜歡靠在卧房對着遠景發呆，楊璟總是在問，小序從來不答，每每的緋紅，楊璟不知注意過沒？

徐老伯總會熬很濃厚的藥汁給小序喝，小序從來不叫苦、不皺眉，一口一口的喝下去。每次看得李子在一邊做着苦臉。楊璟總是看着小序，苦在心裏。小樓別院，小序很少生病，一病，總不會乖乖的喝藥。那次不是楊璟哄着小序喝到藥涼。喝完，總少不了糖果解苦。小序一臉的愁苦總是要楊璟用手一點一點的撫平。如今，小序不哭不鬧的喝完了。再苦的藥也不需要糖果。眉頭從來不會挂上不悅。卻倍讓楊璟痛心。是多厚的塵埃，壓平了小序的眉。

小序每天都曬着陽光，可氣色卻不如一天。楊璟青黑的臉也一天勝過一天。徐老伯總在屋外仰天長嘆，李子總在屋外看着石榴葉的飄落，悄悄地說着“今年石榴結了九個，自己吃了六個，給了徐老伯一個，小序一個，小序不吃，我替小序吃了，那人一個。徐老伯不讓說那人的事。所以沒能給小序講還有一個去哪兒了。娘，你說明年會不會結十個，若果超過了十個，十個指頭不夠數了，怎麽辦，腳上的可以用嗎？”李子回首看了看小序正把手伸在窗外，“我的指頭不夠，還有小序的，那就不怕了。哈哈哈。”又奔向廚房，“蒸饅頭咯。”

小序感受着手指帶來的陽光的溫度，感受着身後溫柔的目光，感受着這平和的時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