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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測并沒有錯。有人在艙內點了包裹着迷藥的卷煙,企圖讓他和giotto熟睡不醒。即使能醒來,他和giotto也會四肢無力無法正常行動。
照眼前的情況來看,那個“有心人”應該就是眼前這位正無尊嚴讨饒的伊紮克神父,而他不懷好意的“目的”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被giotto及時阻止從而失敗。
看着giotto不算太好的狀态,久律不由皺眉。他慢步走到giotto身後,也因此看到之前因為視角沒有注意到的東西。
船尾船頭都有燒焦的痕跡,船頭甚至擱置着一艘不斷往下滴水的單人皮筏艇。
見此,久律不由虛了虛眼。看來,是某個光頭想逃,又要置他和giotto于死地。
不知是否是殘留于科劄特·西蒙體內的意志在作怪,湧入久律腦中的憤怒遠比他預計的要強烈好多倍。或許是因為科劄特·西蒙的紅發讓他從小受夠了白眼——西西裏人“紅發屬于背叛耶稣的猶大”的論斷讓科劄特的童年在冷嘲熱諷中摸爬滾打,讓他極度憎恨“背叛”的人。
在久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屬于科劄特的憤怒占據了他的全部理智。“噌”的一聲,锃亮的匕首被他拔出,随着他步步逼近伊紮克神父。
伊紮克臉上血色盡褪,他戰戰兢兢地伏在地上,梗咽着哭號:“饒命啊……我會說出幕後指使,我會極力将功補過……求兩位先生饒命啊。”
原本黯淡無神的雙眸突地清明,久律回過神,暗暗為自己的失常吃驚,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一星半點。
他垂眼冷笑,不顧身後giotto擔心憂慮的眼神,半蹲着拿刀子往伊紮克眼前胡晃,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刀背好幾次擦着臉頰劃過,吓得伊紮克哆嗦不止,險些出現失禁的情況。
“刀、刀劍無眼……饒、饒命啊——”
勾唇,匕首猛地紮進一旁的船板,唬得伊紮克險些翻白眼昏過去。
“不要耍花招。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話就趕緊說,我可沒耐心聽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久律沒有想到的是,伊紮克教士竟真的屬于一炖就爛的軟骨頭,他不過借機擴大了科劄特·西蒙本尊長期混跡暗勢力所鑄煉出的氣場,再加上武器與語言的小小威脅,很快就讓光頭教士把一切都招了出來。
原來是與巴勒莫政府唱反調的某支勢力想要阻止政府與他們這股暗勢力的搭線,收買了作為使者的伊紮克,想要用海難假象這一最簡單且最容易推脫責任的方式徹底攪黃這事。
但一問他那是什麽人的勢力,伊紮克就哆嗦着說不知道,任憑真宮寺怎麽吓唬他都一直搖頭,看起來應該是真的不知了。
久律斂目,左手食指微曲抵住下巴。
海難麽?可是海難這東西也不可能無穴生風啊……難道?!
臉色一變,他的視線轉到海上,借着船頭昏暗的燈光,只見海水浪湧一陣一陣,不似平時的規律,倒像是上上下下起伏不定;而洋面的氣流也和平常不同,若動還靜,竟有上下翻滾的趨勢。
他雖對氣候征兆不是很了解,但畢竟也在海邊生活過一段時間,隐隐意識到這可能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
轉頭,視線觸及同樣察覺到什麽而變了臉色的giotto,以及仍然畏畏縮縮不斷讨饒的光頭教士,真宮寺只覺一頓煩躁。
“真是個蠢貨……”這光頭以為自己就能逃得了嗎?不管是體積稍大的木船還是單薄的皮筏艇,在暴風雨的面前都只是渺小無依的枯葉,任由它絞碎成灰而無半點反抗之力。而且,就算他逃回巴勒莫,那支神秘勢力為了保密根本不會留他活口。這光頭,不過是被人當做了死棋。
至于那些抛出招攬枝頭的巴政府要員,也都是些腦子拎不清的,對待想要拉攏的勢力也這麽草率,只用一個無能的人與簡陋的木船來接送勢力的首領……這個下馬威可真是有意思。
想到這,他面無表情地轉動匕首柄,硬生生的在船板表層拉下一層薄薄的木屑來。
“您、您要做什麽?”被他的動作吓着,伊紮克瞪大眼,眼裏盡是驚恐。
紅色的碎發半遮住少年的寒目,他輕巧地勾唇,話語輕描淡寫。
“沒什麽,只是想為你刻塊墓碑而已。”
伊紮克立刻暈死了過去。
光頭教士的反應讓久律頓覺無趣,他也懶得再和這個軟骨頭計較,只冷冷淡淡地站起,轉身盯着神色不明的giotto:“……要怎麽辦?”
giotto蹙眉,走到船桅旁邊撐起長帆:“只能賭一把……但願能早點巴勒莫海岸。”至少要等身上妨礙思考與行動力的藥效過了之後……
久律一愣,旋即很快反應過來,嘴角溢開無奈的笑:“恐怕來不及了……”
話剛說完,他的身體一歪,伏在船頭幹嘔起來。同時船只颠簸得更加厲害,上下震晃,像是海洋的玩物,被興致騰騰翻來覆去地玩。
giotto還來不及去查看久律的身體情況,忽的一個猛狼打來,險些把船掀翻,也讓因迷藥而腳步虛軟的他失去平衡被巨力撞到桅杆上。
只一瞬的功夫,海上便是狂風大作,舞爪呼嘯,像是在戲弄指間的魔方,把木船翻來覆去地搖。怒風示威了幾回,足以砸疼人的雨水傾瀉而下。
被這個時代的環海一族視為一大死神的暴風雨,肆無忌憚地降臨。
“科劄特,抓着我!”
在船即将被飓風掀翻的前一刻,giotto的額頭似乎冒出一簇極小的金色火焰,卻又很快湮滅幹淨——那迷煙虛浮了**,摧垮了意識,強撐着清醒就已很難,何況是催動以意志力為本源的死氣之炎?
憑着科劄特的記憶,久律如此判斷着;他原想本能地在心底諷刺兩句,并不想理會對方的援手,卻還是鬼使神差地握住了giotto伸來的那只手。
藥勁偏偏在這關鍵時候再次生效,無論久律如何強撐精神,仍是在藥效與海浪的雙重夾擊下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一雙瞪得極大的藍瞳,讓久律的心髒猛的咯噔了一下。
視線偏移,在對方衣冠不整的服飾上滞留了片刻,他渾身僵硬地挪開半傾在對方前襟的上身,聲音裏夾入了罕見的糾結:
“我……沒有做什麽奇怪的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辦我想寫輕松文的啊怎麽一不小心就正經了呢啊啊啊笑師春樹救我!!
ps:存稿裏的19世紀篇、合并成這章,比早上發的增了2600字
pps:本章比起試閱版修改了細節。
6鬼夢之外
“噗嗤……尼桑(哥哥)還是老樣子吶。”被久律擋在身下的少年彎起眉眼,也不管半遮半露淩亂半敞的衣衫,徑直利落地起身,伸手把久律拉了起來。
“真一……?”久律尚未完全緩過神,被扶起的時候仍有些怔忪。
事實上,在他乍一看到那雙近在咫尺的藍瞳的時候,他還以為是giotto。
giotto……?
久律神色一肅,視線快速地掃視了一周,發現所在的地方竟是他自己的房間。
“現在是什麽時候?”
“早上四點……怎麽了?”
久律沒有回答,他看向挂在牆上的工藝電子鐘,上面所顯示的日期與時間正是他見到工藤新一身體變小的那一刻。
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他轉過眼,正好與黃梨真一相對。
“你怎麽來了?”
“尼桑還真是冷淡呢。”黃梨真一微鼓起嘴,稚氣的動作讓他看起來像是任性驕縱的少年——前提是不注意他眼中一閃即逝的銳利異光。
看着好似在思索着什麽,緘默而不帶表情的久律,黃梨真一挂上看似純澈毫無心計的笑,海藍色的眼珠轉動,繼而擡手驚訝地指向一個方向:“尼桑,那個人是誰?”
順着黃梨真一所指的方向望去,久律忽的眼瞳乍縮,神色驟變。
那方向,那擺在房間角落的單人軟床上,正躺着一個他絕對不陌生的人——
灼熱如火的碎發,如雕刻版深邃極富歐洲風情的面容。
科劄特·西蒙。
內心的震動已經無法用一兩句言語輕松表達。如果說穿越百年前的西西裏這一經歷足以讓他驚詫地颠覆世界觀,一覺醒來忽然回到時間相同地點不同的原世界足以讓他困惑中又夾雜着意料之中的慶幸的話,那麽,不該跟他一同回到這個世界的科紮克·西蒙,給他帶來的震撼絕對比前兩項相加相乘還要多上許多。
如果單是連同科劄特·西蒙的肉軀回到原世界,久律或許還不會如此震驚,最最超乎他想象的是,他不但不再依附科劄特·西蒙的軀體,甚至還與科劄特同時出現在他自己的房間,而出現的時刻又恰好是他碰上瑩綠光點穿越的時刻……如果說穿越回21世紀的時候他真宮寺久律才剛脫離科劄特的軀體,回到自己原身,那為什麽他身處的不是目睹工藤新一縮小的那片草地?畢竟他可是在那個地方得到穿越的契機。科劄特·西蒙本尊被他帶回到自己的世界,這當中是否有什麽特殊的含義?或者……是一個新的契機?時間地點的蹊跷,無法理解的事态發展……簡直是……
一團亂麻。
微皺起眉,久律沉沉地盯着科劄特·西蒙,視線半點也不曾錯開。他的心底,不可避免地湧出幾分焦躁。
不管怎麽樣,他需要先一步确定——科劄特的靈魂或者該說是意識,是否已經回歸到他的身體裏面。換一種說法,就是說科劄特·西蒙……會不會在幾分鐘或者幾個小時之後醒過來,且保持清醒的意識與他交談。
而伫立在一側默默觀察他所有表情的黃梨真一,明澤鮮亮的海藍色眼瞳裏再度閃過不可捉摸的情緒,好似有緋紅的暗芒一閃而過:
“尼桑?”他的聲音比往常低了許多,帶着不被常人察覺的晦暗蠱惑,“那個紅頭發的少年……到底是誰?”
“去睡覺吧。”久律沒有回複黃梨真一,他只整了整自己有些淩亂的衣襟,淡淡地下達逐客令,“二樓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久律的房間位于一樓。
黃梨真一臉色微變,但他很快就調整好表情,綻開一道燦爛的笑,仿佛之前那一瞬間流露出的陰沉表情從來沒有存在過:“不打擾你休息了,哥哥。”
說完,他拉緊身上單薄的外套,旋身往房門外走。臨出門時,他腳步略停,半側過頭對律微笑:“尼桑,天氣涼了,記得多披件衣服才是。”
站在原地的久律輕輕颔首,神色是一成不變的冷淡:“會注意的。”
對于這個同母異父三年前突然冒出來并時不時跑到他獨居的宅邸來耍萌賣癡拉感情的弟弟,久律對他不算疏遠,但也談不上親近,至少并沒有親密到能讓他将這一奇遇及自己的秘密說給對方聽的地步。
因為,他在黃梨真一的眼中看不到真誠的兄弟情誼,那汪剔透好看的藍色眼瞳裏,只有令他無法理解含義的“勢在必得”。加上偶爾閃過的冷酷陰霾,他實在無法對這個半路冒出的“弟弟”産生任何親近的想法。
“還有事嗎?”擡頭,看見黃梨真一仍頓足在他的門口,久律面無表情,眼神沒有任何的明顯變化。看不出關切,也看不出不耐,只是那麽平平淡淡清淡如水,似乎僅僅不過是例行公事的詢問而已。
“尼桑,真冷淡呢。”黃梨真一抑着委屈低迷的語調,海藍色的眼卻是逐漸醞釀成深色,連帶着拖拉冷笑的唇畔洩出兩顆小小的、尖尖的獠牙——那不屬于人類,倒像是某種野獸的利齒——在久律所不能看見的陰影裏閃爍寒光,“晚安喲,親愛的尼桑。”
這麽說着,黃梨真一再次擡步向前,走出房門後步履矯健地踏上折轉式樓梯,這一回倒是很快地消失在他的視野當中。
久律這才斂去僞裝,動作利落地關掉房門,上鎖,又轉身關上窗子,将被風吹開間隙的窗簾拉好。然後,他神色凝重地走到床邊,對安然躺在床上看不出任何不妥的紅發少年仔細端詳了許久。
呼吸平穩綿長,面容平靜,臉色雖有些蒼白,但也勉強有幾絲紅潤,看起來身體尚且健康,那有些蒼白的臉色大概只是暈船的緣故。
怎麽看,眼前的紅發少年都是安靜地睡着,全然沒有魂魄遺失的症狀——當然,前提是如果世上真有魂魄這一東西存在的話。
端視片刻,久律驀地彎唇,扯開一道看似絢爛卻沒有溫度的笑。
“以科劄特·西蒙的身份經歷,在身處異境談話聲萦繞不絕的情況下,仍然一無所覺地安睡的可能性,微乎甚微……若是警惕性薄弱至此,你又是如何在刀槍與戰火中生存下來的?你可是醒着,科劄特先生?無論是藥效,還是受飓風沖擊的昏厥,時限都該到了吧。”
試探,質疑,尖銳。
犀利的目光緊緊盯着紅發少年,後者卻仍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包括毫無變動的呼吸,與微微起伏的胸膛,全身上下的每一處細節,都沒有打破原有的動态。
試探的話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久律關于“科劄特裝昏迷”的猜測也動搖得搖搖欲墜。
難道,是他想錯了,科劄特·西蒙本尊的靈魂/意識還沒有回歸身體,或者……醒不來?
猜測終究不過是猜測。久律收攏了眉尖,一把取過床頭櫃上的匕首,霍地拔刃出鞘。
削骨冷茫紛紛從匕首出鞘的部分湧出,直到利刃徹底拔出的時候,那冷冽的氣息已合成近乎要碾碎肢體的殺氣。厚。沉。冷。銳。
刃鋒晃動,空氣也像是變了勢,全數湧向靜躺在床上的紅發少年。
只見鋒利的匕首以極快地速度刺向科劄特·西蒙的心髒,即便是距心髒只有一寸距離的時候,那匕首的速度也沒有絲毫的改變。
然而科劄特·西蒙,依舊緊密着雙眼,呼吸綿長,好似對外界的變化與危機沒有任何察覺。
匕首勢若破竹,擦過科劄特心髒處的衣料,直直插入距心髒口極近的腋下。
科劄特·西蒙,自始自終不曾變過呼吸頻率,更不曾睜開過眼。
久律的眉皺得更緊,但又不由地緩了神色,顯得矛盾非常。
看來科劄特·西蒙暫時是真的醒不過來了。這樣的情況,倒不知是好是壞。
遲疑不過一秒,他斂下眉眼,将匕首收回鞘中,用軟繩綁在腰間。
而後,他将科劄特·西蒙的身體推進床的最裏側,自己翻身往床上一躺,縮進柔軟而溫暖的被窩。
初春的夜,涼得刺骨,卻比冰透煩亂的心要暖上一些。
撲朔迷離的際遇,裝模作樣的繼弟,難以處理的紅發少年……
這個夜晚,還真是糟糕。
腦海裏劃過這一淺淡的念頭,他伴着溫軟的被褥漸漸沉入夢鄉。
可是,直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才發現糟糕的情況遠不止他昨天遇上的那些。
會客室,登門拜訪的跡部家大少爺眉眼傲氣地坐在他對面,修長有力的五指勻稱張開,覆在那張優雅非常又張揚非常的俊臉上方。
“請問……”因着跡部景吾遲遲不開口,久律半眯起眼,正要四平八穩地問詢對方的“貴幹”,不料才一開口,就被一直作沉默高深狀的跡部大少打斷。
“昨晚,你擅闖了本大爺的家。”跡部景吾呷了口茶,俊冶的臉上似笑非笑。他就這麽停在這一句不尴不尬的話上,顯然是好整以暇,靜待久律的反應。
“抱歉,我有重度的夢游症。”久律木着一張臉,看起來異常的平靜——當然他心底是驚訝的,只是抵不住反射弧太長,臉部表情的反應力太遲鈍,所以才造成一種處變不驚的假象。他的神色動也未動,眼皮擡也不擡,只是風雲不變地回視對方,“如果給貴府造成了什麽經濟損失,我如數賠償。”
“哦?”
“或者你可以選擇将我告上法庭。”久律上身後仰,放松了姿勢倚靠在淺褐色的皮質沙發上,“那樣的結果,仍然只是賠償金而已。兩種選擇,你可以任選一樣。”
之所以這麽說,只因為久律敏銳地感覺到對方的來意似乎并不簡單,至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巧的是,現在的他因為昨天的那些破事,完全沒有心情順着對方的意,他只想狠狠地警告那家夥并在照價賠償後毫不客氣地丢出去。
對于心情不好的人來說,什麽東西都染上了一些暗色,特別是上門讨債的人,尤其礙眼。
“啊嗯,還真是有恃無恐啊。”意義不明地說着,跡部景吾緩緩挑唇,輕抵眼角的指節微動,無名指點上眼角的淚痣,“經濟損失倒談不上,只不過昨天,你在本大爺家的浴室裏埋了一樣有趣的東西。”
說着,他右手一翻,一枚金光閃閃金制的絡子球格外別致地躺在他的手心,裏面空心的地方還躺着一顆瑩潤剔透的琥珀石。
久律淡定地瞟了那精致的珠寶一眼,他對此表示毫無壓力——壓根沒見過,不是他的私有財産。
至于不合宜地出現在跡部家……跡部景吾還能活生生地坐在他對面,這東西又不是炸彈,沒有把跡部大少炸成渣的功能,構不成傷害罪,應該不會惹出太大的問題。
至于盜竊寶物?呵,一個重度夢游不受意識控制的人,怎麽能因為他沒有自主意識的行為治罪?
所以毫無壓力的真宮寺少年一臉淡定,從容平靜地直視跡部家的大少爺,順便還意思意思地往眼神裏加了點應景的疑惑。
“這顆寶石,正是前兩天被怪盜基德盜取的‘八巧鏡心’,”跡部景吾緊緊盯着久律,眼神一剎那變得鋒利,涼得滲人,“昨晚的事,還有你的體質,真是不巧地令人扼腕啊,怪盜基德。”
傳說中被跡部財閥的大少爺指認為“怪盜基德”的真宮寺少年表示,他很想把眼前這個胡說八道的少爺扔到窗外去。
壓制住蠢蠢欲動的惡念,久律木着一張臉,鄭重其事地開口:“跡部少爺,你知道沉東京灣是什麽感覺嗎?”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初代劇情還沒完,這只是中場休息……
啊啊啊我要寫輕松文啊正經什麽的真讓人憂桑qvq
ps:改了下不通順的語句。
7鬼夢之外
“跡部少爺,你知道沉屍東京灣是什麽感覺嗎?”久律坐直了身體,盯着對方的目光不再淺淡,而是像要刺破一切屏障将對方的意圖吸攝于心的深沉,“現在我想我們的立場可以對調一下——诽謗罪可不是那麽容易善了的。”這一大早跑來“他”家胡說八道的男人,就算他想要私下和解這事,“他”也想把他告上法庭,以诽謗之名。
畢竟是跡部集團的少爺,見了不少世面的跡部自然不會因為真宮寺的三言兩語而慌了神色,反倒是一副老神在在萬事運籌于心的模樣,看起來頗有商業高手的風範,“雖然沒有證據……但是真宮寺君,你該如何解釋本該落在怪盜基德手上的寶物,竟會出現在你的手中?”
跡部景吾揚了揚金絡琥珀,“這可是真品,”又丢過去一卷錄像帶,精準地扔在律的桌前,距離桌角三英寸的地方,“這是你昨晚在我家埋藏‘八巧鏡心’的全程影像,裏面細致地拍攝了每一個細節,甚至能辨識出影像裏的‘八巧鏡心’……”
“你到底想說什麽?”久律沒有去接那盒影帶,想也知道那不過是一盒無關緊要的複制品。只是,跡部家的少爺,絕不會做“确認怪盜基德是誰”這種無聊的事,他會特地登門造訪,一定有什麽別的目的。
“呵……”跡部景吾勾唇,嘴角那如握勝券的自信意味讓久律怎麽看怎麽想丢個鞋托拍過去。而最讓久律想執行那無禮行為的是,這大少只勾唇沉默輕點眼角的淚痣,一雙桃花眼透過指縫犀利地盯着他,偏偏這位大少還維持着這個審視的姿勢,過了好一段時間仍是一言不發。
若不是對方的保镖還盡忠盡責穿着黑社會一樣的制服戴着不知用來擋風還是用來裝酷的墨鏡筆挺威武地站在大少身側的話,他說不定會真的按捺不住那股子(拍拖鞋的)沖動。
“別再點你那顆高貴的淚痣了,跡部少爺。”久律起身,毫不客氣地拉開房門,将“我很忙,你再不說我就送客”的意味發揮得淋漓盡致。
跡部景吾坐在原處巋然不動,只是臉色有那麽一點點的發黑:“啊嗯,真是不華麗。”
喟嘆撫額,他的目光掃過身旁一直作透明布景狀的助理,後者立即會意,快行走了幾步,将一直像服務員抱端盤一樣緊抱着的文件遞給久律。
“這是什麽。”兩手交疊相環,久律并沒有亂接不明物的打算。
“企劃案。”跡部景吾同樣雙手交疊環着臂膀,臉上的表情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仿若剛才目光銳利逼人不斷試探撩撥真宮寺少年底線的家夥另有其人一樣,“跡部集團與真宮寺不動産的合作方案,勞你交給你家老爺子了。”
“自己交。”久律平淡吐字,眼皮擡也不擡一下。雖然兩家的家長有那麽點交情,但他可是第一次與跡部景吾會面,而這相見也無論如何都稱不上愉快——總之一句話,他與跡部大少,不熟。轉交文件什麽的,請另辟蹊徑,自己解決。
跡部景吾眼角極其細微地抖了抖,他眼中的色彩加深,顯然是想到了什麽不愉快的回憶——自然是不愉快的,一想到那個時常脫線抽風耍酒瘋的真宮寺社長,他只想遠離遠離再遠離,與他大爺美學徹底站在對立面上的男人,他真不想進行談判以外的任何交涉。相信他父親也是這麽想的,不然也不會把這份企劃案交給他了。
被真宮寺社長拉着跳芭蕾什麽的……他真心不想去啊。
當然,跡部大少此趟的目的絕對不是“戳穿”怪盜基德的“真實”身份,更不想做要挾的蠢事,他一方面是想順勢見見這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真宮寺,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提醒對方注意。不管這家夥是不是怪盜基德,是不是與怪盜基德有關聯或者有交情,他都要需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行動。若是真宮寺家傳出了什麽醜聞,那與之合作的跡部家,臉面上也不會好看。這樣的動機,他相信,即便久律現在還沒能注意到他的弦外之音,待事後冷靜回想,一定能懂得他的意思。
至于轉交企劃案什麽的,那真的是順便,他也不指望對方能答應。
這麽想着的跡部大少,最後果然得到一句“家父還有些細節之處需要跡部少爺解惑”,生生将他的企劃案打回。
送走女王樣的跡部大少,久律看了看手表,心底不由感慨跡部大少的掌控力。
無論是造訪的時間,還是對談所耗費的時間,跡部都控制地剛剛好,一點都沒有妨礙到久律的一日行程。
此刻,離早晨的課還有一個多小時,久律開始着手準備,穿好白襯衣,套上黑色校服外套,束好制服領帶。
便宜繼弟黃梨真一一大早就不知所蹤,但鑒于此人一直是晨出的慣犯,他也沒有多在意。
一切準備妥當,久律讓傭者細心照顧仍在他房內沉睡的科劄特西蒙,而後接過另一名傭者遞上來的手提書包,出門踏往上學之路。
出門不遠就是地鐵站,久律順着形同浪潮的人流湧進地鐵車門,好運地占到了車廂裏的座位。
不經意地放眼窗外,正對着這節車廂廂門的安全線旁站着一個瘦弱單薄的棕發少年,突兀地隔開周圍的一切,占據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giotto……?!”猝不及防的驚愕讓久律不受控制地低喃出聲,所幸車廂內人聲嘈雜,這個零碎的音節才出口,就被周圍的喧嚣擠散。
只是,坐在他右側穿着石油工人制服的壯年男子忍不住從報紙中擡頭,淡淡地掃了久律一眼,而後又低下頭,繼續津津有味地閱讀晨報。
久律定了定心神,再次将視線投往窗外。這時地鐵已經開始駛動,站在安全線外身形單薄落寞的少年,身影随着地鐵的開動不斷縮小,遠去。
然而,那棕色的發絲在一片昏暗的地下通道裏是那麽的醒目,黯淡的色澤絕非記憶中那璀璨如金絲的發色。
那個少年,不是giotto。
收回目光,久律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他大概是受了科劄特·西蒙記憶與情感的影響,竟然會擔心giotto的安危與情況。
事實上,這種事對他來說根本是可笑而多餘的。
「抓住我……」兇悍恐怖的暴風雨背景下,金發少年的表情急迫而擔憂,「科劄特……」。不是對危機境遇的擔憂,而是對摯友的憂慮。
但是,giottovongola只是科劄特·西蒙的摯友,與他真宮寺久律,沒有半點關系。
垂下纖長的眼睫,他的心緒趨于荒寂,不再思慮其他。
“少年,你可是認識我的兒子?”
“您的兒子?”久律一愣,但他很快發現眼前穿着工人制服拿着晨報閱讀的中年大叔,與剛才那名棕發少年面容有幾分相似。這位大叔指的,必定是剛才那個站在這節車廂門外與giotto極為相似的少年。
只是,這看起來平凡邋遢的大叔怎麽會知道他看的是那個棕發少年?那個少年身旁,可是站着不少人吶。
心底暗道眼前男子的不簡單,久律沒有多作解釋,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不,您誤解了。”
說罷,他眯起眼,假裝沒有看到中年男子那沉靜而深究的目光。
地鐵到站,他不再理會中年男子那令人心煩的視線,快步迅捷地出了廂門。
走出地鐵,陽光明媚正好,溫暖柔和的光線捂熱了初春,也讓他從昨晚開始一直有些焦躁的心情順當地平靜了下來,如同天空的暖陽一般,雨過放晴。
直到——
“大哥哥,你的學生證掉了。”
身後傳來一聲稚嫩的童音,清脆童稚,卻莫名的給久律一種難以言明的違和感。
他停下腳步,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回頭,卻見一個三頭身帶着無框眼鏡的男孩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看着有些眼熟。
久律這麽想道。
叫住他的男孩正往他的方向伸着手,那被短小的手指握着的正是印着他照片的學生證。
久律眼底閃過一絲暗芒。
如果他沒記錯,今天他應該是沒帶學生證才對。早上怎麽翻找都找尋不到的學生證,此刻竟冒出一個孩童将它歸還。
“謝謝。”
他接過學生證,腦中忽然有幾幅影像飛快閃過,零碎的身影剎那重組,拼湊成清晰的圖案。
細雨、草甸、熒光……還有,身體像是被榨幹了水的腌蘿蔔,離奇縮成孩童模樣的,工藤新一!
兩指夾着學生證往回收的動作微頓,久律眼神一凜,擡起視線往男孩的臉上掃去,果不其然在一瞬間看到一雙同樣在審視着自己的眼睛。
“大哥哥穿黑色風衣戴黑色禮帽的樣子好酷哦。”男孩潤如水晶的藍瞳盈盈閃動,看起來像是膜拜向往,但久律清楚的知道,對方不過是在思量、猜忌着他,順便用裝嫩試探的方式想要套他的話,
這經歷還真是,讓人開心不起來。
倍感乏味的久律收回手,把學生證收進另一只手拎着的黑色提包裏,不想再杵在這和這位出門不看黃歷結果倒黴遭暗算的腌蘿蔔偵探繼續扯皮,索性松了思緒毫不掩飾地回答道:
“黑色風衣?呋,直說了吧,我不管你是被誰暗算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但我除了不巧路過看到你縮成蘿蔔頭的這一幕并且多事礙事自己惹事地報了警叫救護車以外,沒有參與任何需要對你變小負責的事,所以,請不要再來煩擾我,做這些無謂的試探,要找賠償金找奶粉錢找精神損失費物理損失費實驗體補貼金請都去找罪魁禍首,謝謝。”
一口氣平板地說完,也不管對方被自己這近乎牢騷的一連串話弄得有多麽瞠目結舌,真宮寺少年直截了當地轉身,大步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至于身後那個眼鏡僞正太是什麽表情什麽心情,他沒有興趣知道。
被綠色熒光吸去玩暈船一日游海難半夜游的他,可也是實打實的受害者。
穿過幾次人行道後,江古田高中的牌匾終于出現在了肉眼可見的地方。
他加快腳步,只想快點躲進教學樓避開這讓人心煩的冷風,卻不想在快要踏進校園的時候,險些與一道纖細修長的身影撞上。
所幸身體反射神經不同臉部表情神經那樣坑爹,久律眼疾手快地扶住那團差點與他分飾彗星與地球(彗星撞地球)的紅色身影,把對方扶正後快速敏捷地松了手。
“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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