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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着安撫斯佩多的可能,變為了0。
“抱歉戴蒙,我的屬下口無遮攔慣了,他的本意并不是……總之,就當他在放厥詞,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久律皺緊眉,他看着突然安靜下來臉色陰晴不定的斯佩多,心中的焦灼憂慮更重。
果然,不等他說完,斯佩多突然低低地笑了出來,似笑似哭,和着連綿陰晦的雨水,滲人非常。
“nufufu……呵呵呵……”
四周一片死寂,只餘隐約淅瀝的雨聲,伴着詭異的低笑聲。
“戴蒙……”giotto擔憂地上前一步,身旁的久律及時拉住他,對他搖頭。
此刻無論再說什麽,對斯佩多來說,都是火上澆油的刺激。
久律靜默原地,與衆人一同注視着詭笑不止的斯佩多,慢慢地垂下眼簾。
事實上,在他看來,斯佩多的做法雖然強烈偏激,甚至有着遷怒的成分,但,無可厚非。
換做他自己,若是最重要的人因為一個無法衡量對與錯的決定死去,他也會不顧一切地發狂,甚至報複相關的一切。
一切只怪,相比較于艾琳娜,其他的一切在戴蒙·斯佩多心中的分量太過不足為道。艾琳娜的死,足夠他與世界為敵,與曾經同生共死的同伴決裂。
##
是夜。
昏黃的燭光隐隐跳動,随人影倒映在光潔的牆上,将空間渲染得格外沉默。
“giotto,給。”
“謝謝。”接過遞過來的一杯紅茶,giotto道了聲謝,依舊垂着頭,半張臉掩藏在昏暗的陰影之中,看不清表情。
久律坐在giotto的身側,心不在焉地啜飲熱飲,失神的目光投在明滅不定的燭燈上。
白日的情形如今仍然歷歷在目,斯佩多痛苦而絕望的臉自他腦中一遍遍閃過,讓他的心情越來越糟。
“戴蒙……他怎麽樣了?”
許久,giotto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幹澀,猶疑低落,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他。
“不太好。”久律低聲說道,頓了頓,才接着開口,“不過,他現在正處于理智的臨界點,還是讓他一個人冷靜冷靜。相信過個幾天,他應該會恢複過來。”
只是說“恢複”,而不是“想通”,因為久律明白,以戴蒙(斯佩多)的性格,艾琳娜的死他絕對不可能釋懷,也不會原諒。
——不會原諒別人,更不會原諒他自己。
giotto沉默,許久,他擡起頭,疲憊無神的藍眸靜靜地與久律對視:
“科劄特……我,是不是做錯了?”
久律微愣,随即有些牽強地彎起嘴角——他并不是很愛笑,此刻也完全笑不出來。但自從成為科劄特以後,他似乎已經繼承原主習慣用笑來安撫同伴的本能。
“不要多想,giotto,作為首領,你的決策并不能算錯。”
“作為首領麽?”giotto勾了勾唇,這是久律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嘲諷與慘然的表情,“那麽作為同伴,作為兄弟呢?是我……對不起戴蒙,害死了艾琳娜。”
“giotto!”久律一僵,随即擡起giotto的頭,認真甚至是鄭重地與他對視,“giotto,你不要想岔了。艾琳娜的事,是意外,是我們誰都無法預料到的結果。”
琥珀色的眼,深沉而鄭重:“不要動搖你的信念。你是人,不是神。”
“科劄特……”giotto微怔,與久律對視許久,斂了目光,“謝謝。”
“……太見外了,一世。而且,這個時候男人不是應該對飲一杯,為死去的兄弟祭奠緬懷,然後第二天提上大刀去敵人陣營把他們都砍光報仇嗎?”不要道謝,giotto。對于一個別有目的因為私心而不想讓你動搖信念的人……不值得。
giotto滿臉黑線地望着一本正經還真的摸出了大刀的久律,一口氣堵在喉頭好久,半晌,他展開眉,低低地“呵”了一聲。
望着紅發少年和緩平和的側臉,躁動不安的心漸漸平息。
剛才說的謝字,不是感激,只是……
——很高興你能在我的身邊,科劄特。
##
深夜。
沒入黑暗的另一端。
秣馬厲兵的薩拉城。
“你倒是膽大的很,竟敢只身一人夜闖薩拉總部,是不是太不把我們薩拉家族放在眼裏了……戴蒙·斯佩多?”
作者有話要說: 鋪墊了這麽久總算快要寫到重點了ww,下一章開始丢重頭戲xd~
大逆轉什麽的,一定美妙至極~【老板附體ing
另外……
“戴蒙,你是協理人事的輔攻隊隊長,你怎麽看?”
……神說,長期潛水會造成缺氧症狀,适合偶爾冒泡,元芳你怎麽看?
13回溯19世紀西西裏[九]
“第二天提上大刀去把敵人砍光”,本是久律為了緩和氣氛的戲談,卻沒想到某個偏執起來不要命的笨蛋,竟然真的去提刀砍敵人了。
維持着陰沉的臉色,久律掃了眼空無一人的房間,看向侍立一旁的幾人,目光極冷。
從giotto那離開後,因為怎麽也無法放心斯佩多,也就放棄了讓斯佩多獨自冷靜一晚的初衷,直接敲響他的房門,卻沒想到,房內早已空無一人。
“不是讓你們看住戴蒙的嗎,怎麽讓他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離開基地?”
平板無波的一句話,卻讓西蒙一族培養的幾個暗衛一齊跪下,頭顱低垂。
對于他們的主人而言,越是平板無波的反問,越代表着怒到極致。
“算了,你們都下去。我大概知道他去了哪兒。”久律眯了眯眼,不再去看跪在地上的幾人,抓起定制的武士刀與西蒙指環,便要從他們身邊繞過。
“boss,要不要通知giotto大人?”單膝跪地的幾人中,為首的一員突然出聲,“您……不需要帶些人手去嗎?”
“不必,天亮前我會把戴蒙帶回來。”久律頭也不回地說着,而後,腳步突兀地停了片刻,“要是天亮後我仍然沒有回歸,就出動西蒙情報隊和暗殺隊的全部成員在薩拉城外的樹林裏警惕監視他們的行動,不要通知giotto……在無法瞞下去之前。”
“是!”
##
一小時後,薩蘭家族所轄的城域內。
望着遠處薩蘭家族主城方向上空的袅袅灰煙與火光,久律在高大的棕榈樹旁站定,将西蒙指環戴上食指。
那個蠢蛋,竟然真的一個人扛刀來砍怪。
“戴蒙,在我到達之前,你可不要死掉啊。”
低喃聲消散在夜色中,一道黑影急速晃動,轉眼便從樹影間消失無蹤。
又過了一刻左右的時間,那黑影出現在薩蘭家族的核心勢力區,正好趕上劍拔弩張的時刻。
“nufufu……”斯佩多毫不在意地抹去額角的虛汗,與發色相同的眼中,透着冷靜而瘋狂的眸光。
他筆直地站着,閑适安穩的模樣,一點也沒有剛才用幾個大幻術滅了敵方百人時的煞氣。
“哼,戴蒙·斯佩多麽……就算你再厲害又怎麽樣,我薩拉城可是有千餘人的武裝力量,你想憑着自己一個人将我們剿盡,未免也太狂妄了些。如何?任你再強,甚至把我們的火槍部隊剿滅一空,但剛才那幾個幻術也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吧,而我們這邊還有千餘人……你要怎麽辦呢,彭格列的‘黑桃隊長’?”
對這顯而易見的挑釁,斯佩多充耳不聞,只含譏帶諷地斜了對方一眼,似乎根本沒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然而,他的心底卻比誰都要清楚,一連用多個高強度幻術解決掉數百人,他的精神力的确如對方所猜測的那樣,早已到了強弩之末。
只是,在他徹底倒下之前,他絕不能表現出分毫。何況,就算不能再用幻術戰鬥,他也不是毫無肉搏能力的廢物。
就在他握緊手中的鐮刀、暗自凝聚四肢力量的時候,一股熟悉的氣息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同時,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喂,戴蒙,那個卷毛問你要怎麽辦。”
熟悉的聲音讓斯佩多不由怔了怔,随即,不善地回頭:“你……你來做什麽!”環顧四周,并散開僅剩不多的精神力探測四周,斯佩多的臉色變得越加精彩,“你瘋了!竟然……”竟然和他一樣一個人夜闖薩拉城,而且沒有帶任何部下!
他惡狠狠地瞪着一臉淡定的久律,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撲上去咬這個總跟他唱反調的混蛋一口:“你來這裏做什麽!我是……本就不打算回去了的,你呢?你以為自己能夠全身而退?”
“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吧,到底是誰大半夜不睡覺一個人跑來這裏找死?喂,戴蒙,你想複仇我不反對,但因此而搭上自己,未免也太蠢了。”自殺式複仇,沒想到他會走出這步臭棋,“而且,全身而退?呋。” 久律嗤笑一聲,拔出手中的大太刀。“我的腦袋可沒有和某個求死的家夥一樣被膠水糊住。”全身而退什麽的他從來沒有想過,他雖然相信自己的劍術,但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能毫發無傷地從這個地方回去,“但是,帶你活着離開這裏還是勉強能做到的,最多拼上幾根肋骨幾攤老血幾塊內髒碎肉然後一起半死不活慘不忍睹地回去而已。”
反正,為了那個該死的因果契機他已經讓步了很多次,這一次他怎麽也要随心所欲一回,不然豈不太過窩囊?
“蠢貨,這個時候還說什麽笑!……還不快滾,難道你想和我一起死在這裏嗎?”
“戴蒙。”着重的語氣驟然一冷,久律轉過頭,定定地直視斯佩多,“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裏。”
平淡無波的語調,毫無波瀾的眼眸。卻讓斯佩多怔在原地,臉色變幻不定。
一時間,風聲渺渺,須彌無聲。
久律與斯佩多對視片刻,率先移開視線:“……而且,就算要死,也不要挑這個時候,先去把你那顆礙眼的發型給剪了先。”
“……你這混蛋,怎麽還有臉說!當初難道不是你打賭贏了硬要我剪成這個發型的嗎?”戴蒙·斯佩多頓時黑氣森森,身後散發着濃重的怨念,“害我還被那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叫成冬菇……”
“是嗎,忘記了。”
“……你敢不敢不要用這麽平板的語調說這麽不負責任的話!”
……
“話說……老大,我們這一大幫人是不是被無視了?”薩拉家族的主攻隊隊長一臉抽搐地望向自家boss,後者同樣一臉抽搐。
“不要管那兩只嚣張的老鼠,打死他們就是。”薩拉boss面無表情地道。
“是,boss!”
“攻!”
“nufufu……看來又要大開殺戒了。”
“你大開殺戒前都要這麽詭異地笑一次麽?”
“……科劄特·西蒙!你敢不敢不要吐自己人的槽?”
“抱歉,今晚的你讓我很想揍得連你自己都認不出來。”
“……”斯佩多噎了半晌,突然勾起嘴角,眼底陰霾散開,“sa,如果今晚能一起活下來,我就任你揍。”
“這可是你說的。”
僅僅三分鐘的時間,卻像是三個世紀那般漫長。
血,碎骨,斷刃,殘骸。
遍地狼狽,滿目瘡痍。
久律與斯佩多渾身鮮紅,既有自己的血,也有敵人的,事實上,兩人傷口并不算多,且多是皮外傷,傷勢并不嚴重。
但。這才僅僅過了三分鐘,一切還只是開始而已。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就算兩人能一直保持自己不再受額外的傷,只要他們依舊在激烈地戰鬥,不出半小時,光是血液的流出就夠讓他們變成人幹。
車輪戰外加不間斷地放血,就算來的是絕世高手也會死得很快。
更何況,在久律來這之前,斯佩多不要錢地放出n個大型複合幻術挑掉了薩蘭家族的一百個使用擊發火式手槍的精英,精神力早就枯竭得一幹二淨,就算他肉搏功夫也不錯,但畢竟精神力枯竭的後遺症直接作用于**,他現在還能克制住身體的虛脫之感揍得敵人鼻青臉腫,一會兒就不一定了。
“速戰速決,往東邊。”兩人且戰且退,攻勢加至最強,迅速往千米外的河邊靠近。
一直注意着他們的薩拉boss臉色遽變,怒吼道:
“不要讓他們靠近河邊!”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更新時間:後天的20點16分-
感謝淡涼醬和淺陌醬的地雷,香麽一個~-33-加更感謝事宜容後處理
歐陽老板:大逆轉的滋味如何,果真美妙至極否?
扇咔嚓:正如老板您在古劍迷們面前完成形象大逆轉的那般,妙不可言~
于是……接下來仍然大逆轉中。
14回溯19世紀西西裏[十]
“不要讓他們靠近河邊!”
薩拉boss身旁的主攻隊隊長見自家boss發火,同樣大聲嚷嚷起來:“你們這些蠢貨在做什麽?還不攻上去拖住他們,難道是想他們跳進河裏逃走嗎?”發完威風之後,他才一臉谄媚地湊到boss身邊,輕聲耳語,“boss,請別擔心,就算那兩人跳進河裏也是自找死路,我們的成員都是泅水高手,在水中更有利于我們一方。”
千米外,被呵斥的正與久律斯佩多二人激戰的薩拉成員紛紛苦笑,不是他們不想攔,而是這兩人本身就是難啃的骨頭,彭格列的精英戰力,就算他們能用人海戰術磨死他們,但畢竟差了好幾個等級,再加上這兩人根本是不要命的打法,又背靠着背将彼此的後方守得極牢,根本就是恐怖的殺神啊。在耗盡他們體力前,短時間內他們沖上去根本是被秒殺的命。
要是火槍隊沒有被幻術滅光,那局勢說不定會颠倒過來,可惜,時下能拿到的手槍都是擊發火式,只能用槍口裝彈丸,不但發射速度慢,操作也極其不便,除了經過專門訓練的槍手,其他人根本不會用槍,別說會不會射死自己人,就連會不會裝彈操作都是一個問題。
觀戰了許久的薩拉boss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眉頭緊得可以夾死一只蒼蠅:“這兩人太厲害……不行,還是得由我親自出手。”
“boss,這兩人可是極度危險的角色,恐怕彭格列擴張得如此迅速和他們有着不小的關系。先不說那個不知底細的紅發男人,單說那個戴蒙·斯佩多,就是和彭格列首領一樣難纏的角色,您可千萬不能去冒險。”主攻隊隊長趕緊拉住自家躍躍欲試的首領,苦口勸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先讓底層的弟兄們用人海戰術耗盡他們的體力,然後出動精英小隊讓他們大放血,我們再伺機出手格殺掉他們。”
“可是再這麽下去,在沒耗幹淨他們的體力之前,我們底層弟兄就要被殺掉大半啊。”
主攻隊隊長撇了撇嘴,本來他就是想讓那群人做炮灰的:“boss,底層弟兄沒了還可以再招,但格殺彭格列兩大高手砍掉giotto·vongola左膀右臂的機會可難得的很啊。而且,如果我沒猜錯,那個紅頭發的應該是西蒙家族的高層人員,就是和彭格列同盟像連體嬰兒一樣的那個西蒙家族,應該與輔攻隊隊長戴蒙·斯佩多的身價差不了多少。殺掉他和戴蒙·斯佩多,彭格列的勢力才算是真正地受到重創。到那個時候,東南部勢力的大頭,就真正是boss您的了。”
薩蘭boss兩眼一亮,沉吟了片刻,緩緩地點頭:“務必留下那兩人的性命。”
死幾百個底層人員算得了什麽?就算這兩人真這麽厲害把一千底層人員都殺光,那也無所謂。只要能重創彭格列的勢力,就算薩拉城被拆了個幹淨又怎麽樣?
而另一邊,因為主攻隊隊長那番“就算跳到水裏也逃不走,反而更有利于自己人作戰”的言論,在久律和斯佩多且戰且退到河邊的時候,薩拉boss也沒再有多大的反應,只是下令剩餘的八百多人手分出三分之一,以二人為中心包圍河域,甚至有不少人跳進河裏在水底潛藏着準備随時合攻。
就在二人距離河邊不到十米的時候,久律迅猛地砍退近身的敵人,把全部精力注入指環,幾乎是最大程度地觸發了指環之力——
“大地之焰-千鈞。”
地面像是遭受重擊,整塊地皮劇烈顫動。
薩拉城剩下的不到一千雜兵紛紛東倒西歪,有的甚至連刀都握不穩就驚駭地摔倒在地。
只有薩拉boss和薩拉家的精英長老們在堪比七級地震地裂中保持平衡,勉強站立,但此刻同樣紛紛色變,将驚駭不善的目光投向久律。
“是西蒙的大地指環!那個人是西蒙的首領——科劄特·西蒙!”
“快抓住他!抓住那個紅頭發的男人!”
薩拉boss臉色極差,他正要領着身後精英長老一齊沖上去,卻見月光之下他們眼中的“科劄特·西蒙”臉色蒼白,平靜清潤的瞳中卻是閃過一絲狠色。
“大地之炎-重力最大化。”
這是以透支身體為代價、西蒙指環無差別集體攻擊中最強的一招,卻也是持續時間最短的一招。
持續的時間不會超過三秒。但對于生死一線分秒必争的戰場——尤其是此時的情況來說,短短的三秒已經足夠。
一瞬間,包括薩拉boss在內——除了處于指環直徑範圍半米內的久律和斯佩多——所有人都像是承受了百倍甚至千倍的重力,紛紛狼狽地倒在地上,和地面來了個親熱擁抱。
更讓他們驚駭的是,那無差別的重力加幅甚至讓他們連彎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跳。”冷喝一聲,久律和斯佩多同時跳進河裏,并在進入水底的前一刻,丢出手中蹭過指環的火柴。
“噗通——”
“砰——轟——”
爆炸聲驚天掣地,一波蓋過一波,恐懼的驚呼聲只持續了短短一瞬,随即消失得一幹二淨。
兩人沒有去管爆炸聲與不斷震蕩的河水,只徑直潛到河底,以最麻利的速度迅速收割着潛藏在河底準備暗殺他們的那百餘人的性命,并順着水流一路往通向外城的地方游去。
一刻鐘的混戰後,兩人渾身浴血一身狼狽地爬上岸。
斯佩多面無表情地扯下肩上的水草,望了眼幾千米外河流上游兩岸被炸成廢墟滿地焦屍的薩蘭主城,而後一臉怪異地轉向久律:“……你什麽時候在那些眼睛毒辣的老不死眼皮下藏好炸藥的?”
就自己所了解的以及科劄特剛才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他還沒本事瞞過薩拉家族的那幾個大佛吧?
“先不說這些——薩拉家族的高層和那幾個老不死的根本沒事,在他們追過來前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
半小時後,薩拉城外郊,巴拉那外城。
“到這裏就差不多了,現在是戰略關鍵時期,薩拉城又剛剛損失了大批戰力,應該會讓核心成員據守主城,不會追到城外。”
“不要低估我們的身價,戴蒙,現在還不能大意。”
“……喂,科劄特,你到底是怎麽瞞過那幾個老變态藏好炸彈的?”
“就在你最後一個幻術撐不住就要結束的那個時候。在大型幻術結束的一剎那,真實與虛幻的交彙替換的臨界點,最分不清真假容易得手。”
斯佩多呆滞了下:“是這樣麽……你從哪裏知道的?”
“猜的。”
“……”
斯佩多深深吸了口氣,還是沒能忍住豎眉叱吼,“猜?!我看你是每次和我打賭都贏,膽子被撐大了吧?!你知不知道要是猜測有錯,在你靠近那幾個老不死的一瞬間就會被他們……”
“沒有靠近,只是用大地之力賭一把而已。”妄想靠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薩拉家的那幾個長老都是身經百戰的人精,感知力極強,就算有幻術遮掩貿然靠近他們也是找死。
“就算這樣也非常的冒險,科劄特,你……”
“這種情況下只能險中求生。”久律突然揚高了音調,微沉的眼眸灼灼地盯着斯佩多,“戴蒙,你以為,光憑個人之力,在沒有計謀與運氣的情況下,能把薩拉家族這個大機器怎麽樣?能賭一把活下來,已經是最大的運氣。”
即便是剛才憑着僥幸暫時解除了危機……但他知道,僅憑剛才的好運與小手段,根本傷不了薩拉家族的boss和那些怪物一樣的長老,對那幾個戰鬥力和生命力都極度變态的老家夥來說,剛才那種規模的爆炸根本和撓癢無異。要不是薩拉高層不想輕易損耗核心力量,對他們掉以輕心,他和戴蒙,今晚必定會交代在這裏。
斯佩多沉默,兩人一同在碎石中疾步穿梭,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聲音低沉地開口:“所以……科劄特,你為什麽要來?明知來了就是九死一生。”
“那你又為什麽要來?明知來了也殺不了薩拉首領,只會白白送死。”
“……你早就猜到原因,又何必問我。”戴蒙·斯佩多有些惱怒,在一處斷垣旁停下,“我既然獨自來薩拉城,就沒想過要活着脫身。反正,就算我死了,也是我一個人的事,不會影響大局,不會讓giotto為難——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這是什麽話!”武士刀未出鞘,連刀帶柄撞上斯佩多的肋骨,凜冽得如同那雙冰冷的眼,“少自我滿足了,戴蒙!你怨giotto,怨彭格列的理念,怨那個自作主張的孩子,根本不過是因為你自責,因為你堅持認為艾琳娜的死是源于你的疏忽。你無法原諒自己,無法承受,便下意識地轉移目光,将一切都歸咎于giotto的決策失誤與彭格列一貫理念的錯誤上——”
“住口!”斯佩多雙目充血,絲毫不顧腹部的疼痛,狂躁地揪住紅發少年的衣領,“住口!你又知道什麽!”
“至少知道某個蠢蛋因為受不了愧疚自責而只身一人來這洩憤自殺!”
“你!”斯佩多忿忿咬牙,忽的目光一滞,松開手中的衣襟,“你……怎麽了?”
借着剛從雲層脫離的皎月的微光,紅發少年慘白如紙的臉色清晰可見,斯佩多心中不由一緊,分崩離析的理智重新回攏。
“你……哪裏受了重傷?”斯佩多急急詢問,再顧不上争執,眉頭如同糾纏的蟒蛇一般緊緊擰着。
“沒事,只是剛才大面積使用大地指環,有些脫力而已。”久律毫不在意地整理好衣領,轉身面向逃離之路的方向,“走吧,再留在這裏他們就趕上來了。”
斯佩多沒有說話,也沒有行動,他抿了抿幹燥的唇,緊盯着久律的背影,深藍如海的眼眸此時陰沉得可怕。
在那雙陰沉得宛若暗藏無數狂風驟雨的深藍瞳中,前方的背影單薄乏力,似乎連紅發也無力垂落地在肩頭;他的四肢百骸極細微地發着顫,赫然早已瀕臨極限,随時有倒下的可能。
接着,仿若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想一般,那身影忽然踉跄了兩下,又很快便挺直脊背。
“……你還要硬撐到什麽時候?”身側緊握成拳,斯佩多忽覺心頭一股無名火起,陰寒着臉掠到久律身邊,抓住他的臂膀,“告訴我,科劄特,你到底怎麽了?”雖然剛才險死還生的苦戰耗費了他們很多氣力,甚至讓他們受了不輕的傷,但以科劄特的身體素質,決不至于如此狼狽。
“你的話怎麽這麽多?都說了不過是脫力,只要休息一下就好。”
“你……!”斯佩多眼含怒色,突地神色一變,淩厲的目光投向遠處隐隐跳動朝薩拉城方向接近的火光。
久律同樣注意到那邊的異常,一直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憂慮。
“我去那邊查探一下情況,科劄特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斯佩多壓低聲音,略帶猶疑地對久律道。
而聽到對方安排的久律不由皺眉,本準備張口拒絕,卻不知為何突然變了臉色,将拒絕的話語吞進腹中:“……好。”
斯佩多點頭,深不見底的眼瞳一錯不錯地盯着遠處的游動火光。
“我去了,你小心。”
“你才是。”
目送斯佩多的背影快速地消失在視線中,久律似是松了口氣,不再強撐着挺直脊柱,而是擡起手,半扶半搭在身側尚未徹底倒塌的頹垣上。
忽的,他渾身一震,顫抖着蜷起。
全身宛若被無數道電流流過,一瞬間,難以忍受的疼痛從頭頂灌到腳心,似乎連心髒的跳動都出現了短暫的暫停。
緊随其後的,是肺部壓抑的炸裂感。
“咳咳……咳咳……”
難以抑制的咳嗽,似乎有溫熱而粘稠的液體從指縫間滑下。
他無力地扶住牆,模糊的視線重新聚焦。
眼前,滴落染紅青石臺階的顏色,觸目驚心。
滴答——滴答——
鮮血滴落,微弱的聲音在安靜之夜的烘托下越發清晰可聞。
似乎是有一分鐘之久,當他身上的疼痛有了些許緩和的時候。
一聲微微顫動的、帶着極度不确定的呼喚從十餘米開外的斜後方傳來……不,與其說是不确定,不如說是聲音的主人極度的不想讓它确定,寧願自己認錯了人。
“科…劄特……?”
久律一震,下意識地回頭,對上一雙風卷雲湧的金眸。
“……giotto?”
作者有話要說: ←_←g爺侬總是在關鍵時候粗線啊,超直感果然是個好物
話說字數貌似又不小心超了……
orz皮埃斯,昨天18章竟然和另外一篇文發混了,原本也是按存稿箱的,結果因為昨天下午太困一不小心按錯給發出來了嘤嘤,雖然立刻鎖了但一個灰色的18好難看,而且還因此暴露了我昨天只剩6章存稿的事實←_←。存稿危急救命,要更努力地存才行。
ps:下章更新時間:後天的19點16分
15回溯19世紀西西裏[十一]
“giotto……”一瞬的驚訝後,久律平靜地擦去唇角的血漬,直起身,淡淡開口:“你怎麽來了?”
“不要忘了我一向很準的直覺,科劄特。”giotto一邊走近一邊說着,臉上勾起一個難看的笑,“你……為什麽要一個人扛下?”
“超直感麽?真是個讨厭的東西。”
“不要避開話題,回答我,科劄特!”
迎着giotto從未有過的咄咄逼人,久律收起了嘴角的笑意:“你想問什麽?為什麽一個人來救戴蒙,還是為什麽不告訴你關于我已經開始吐血的糟糕情況?”
“全部。科劄特,你明明知道你的身體已經……為什麽不通知我關于戴蒙的事,也不帶家族成員,自己一人到這裏?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嗎?”
“來不及。”久律依舊神色淡淡。
“來不及?難道你連帶自己的家族成員都來不及?!科劄特,你到底在想什麽,你獨自闖薩拉城的行為與找死有什麽區別!”
“帶了又如何?讓西蒙的弟兄白白送死嗎?如果薩拉城這麽好闖,我們又何必一直忌憚他們?”
“你也知道這裏危險還——”
“正是因為危險,才不能讓彭格列或是西蒙的弟兄參合進來。”久律微微冷下眼,截斷giotto的質問,“而且,作為我們彭格列聯盟的核心首領,giotto你不該參與進來。為了個別個體而讓家族的其他成員冒險,不是理智的決策。”
“冒險?科劄特,不要為你的孤軍奮戰找理由,其實你……并不太相信彭格列與西蒙的能力吧?的确,闖薩拉城是非常不明智的舉措,但我們所有人,不都是能因為守護的信念而聚結在一起,不斷超越自身潛能、造就奇跡的嗎?彭格列,絕對不會因為所謂的顧全大局而輕易地放棄任何人!無論是你,戴蒙,還是任何一個家族的弟兄。”
奇跡……?久律嗤笑。奇跡這種東西,怎麽可能一直存在。彭格列的守護理念,始終不可能無往不利。
艾琳娜的死,便是最好的例子。
與其指望守護帶來的奇跡,他更相信殊死一搏、險中求生。
比起奇跡,他更相信豪賭。
賭贏了,他和戴蒙活下來;賭輸了,代價也只有他兩人的命而已。
這是最小的代價,最大的贏率,何樂不為?
但,雖是這麽想着,他卻沒有指出這一點。
因為艾琳娜一事,同樣是giotto心底最深的傷口。
“也許是吧……一開始我以為自己能追上戴蒙,并在彭格列的弟兄發覺之前帶他回來……”如果被彭格列的家族成員知道戴蒙身居高位卻不聽指令私自闖入薩拉領地,在這個緊要關頭做出犯大禁的行為,那麽就算giotto有心維護,也必須按照家族規章重罰戴蒙,“而且我也想任性一次,以朋友的身份,而不是什麽西蒙的頭領。戴蒙想找死,那我陪他一起瘋一次又如何……當然我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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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