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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的是狠狠揍那個失去理智的蠢貨一頓。”
“就算是……為什麽不叫上我呢?”giotto逼近一步,眼中的金芒愈加強盛,“只以朋友的身份,就算是死局也一起闖……麽?那科劄特……為什麽要瞞我?難道在科劄特心裏,我不是可以托付性命的朋友?”
迎着giotto毫不退讓的金瞳,與倒映在眼瞳中的灼灼烈焰,久律不由一愕,随即一哂:
“因為giotto……是彭格列的首領啊。”
正因為是家族聯盟的最高首領,是家族的核心靈魂,一舉一動都關乎整個家族的存亡,所以,才不能陪他們任性。
夜色寂寥,寧靜無聲。
giotto緘默地立在原處,沉默不言。
許久,難捱的寂靜才被打破。
“剛才有看到遠處有前往薩拉城的火光,戴蒙過去查探……”
“沒關系,那是我們的聯盟部隊。在我從內城打探完回去之前,他們不會再向薩拉城挪近半步。”
聽到giotto輕描淡寫的描述,久律不禁微愕。
giotto……竟然把大部隊抛在後面,想要自己一個人闖城?
愕然之後,便是抑制不住的輕哂。
這也算是一種……默契?他們三個,索性去領“找死三人組”的組合技算了。
“……去會合吧。”
“好。”
兩人都沒有發現,遠在十餘米開外,在沒有人注意的角落,斷壁疊加的陰影裏,一個藍發藍瞳的身影坐在當中,頭枕着牆,仰望殘缺的月。
他的指尖死死扣着地面,即便指甲斷裂沁出汩汩鮮血也毫不放松。
月光普照在那道身影上空,投映出屬于戴蒙·斯佩多的臉。
“科劄特……”
##
回到彭格列後,對戴蒙·斯佩多的處罰判決同時下達。
——撤除輔攻隊隊長職務,扣除一年饷酬,檢讨書若幹。
這條看似沒有放水的處分并未對斯佩多造成多大印象,饷酬自不必說,在撤銷斯佩多隊長職務後,giotto以打擊薩拉家族勢力有功為名,任他為自己的“霧之守護者”,就所掌的職務與權利而言,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真正讓久律驚訝的是,幾天後的家族會議上一個中層幹部提出的建議。
“雖然西蒙家族一直是我們的兄弟家族,不分你我,但畢竟是兩個不同的家族,而不是一個嚴格的整體……而且現在家族的規模已擴大到一定程度,運作體系越來越複雜,要是再在運作中樞上不分你我的話恐怕不太合适……當然我們與西蒙是永遠的兄弟,在情感上不分你我,但運作冗雜在一起恐怕不利于雙方家族的發展,我們不能那麽自私地讓西蒙的弟兄一直遷就我們……”
“所以我建議,以後兩個家族的內部會議應該分開進行,內部運作也是……”
“而且,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西蒙家族再留在彭格列核心基地也非常不合适的……”
這些話,表面上是在為兩個家族的前景作考慮,但究其用意,分明是為了将西蒙家族排擠出彭格列中心,将兩個若同孿生兄弟的家族分隔開。
一旦采納了這個建議,西蒙家族将離開彭格列的駐守地,與彭格列的關系也将淪為普通的同盟家族。
但偏偏,這個中層幹部有理有據的分析根本讓人挑不出錯,甚至,就對兩個家族的發展趨勢而言,這個建議非常中肯。
久律靜靜地聽着中層幹部的闡述,毫無波瀾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如果他記得沒錯,這個侃侃而談的中層幹部,是戴蒙(斯佩多)的人手吧?
眼角餘光瞟向斯佩多,入目的卻是他心不在焉的模樣。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那別有用心的提議已被闡述完畢。
而出乎意料的,giotto聽完那個幹部的發言後,沉吟了片刻,竟點頭贊同:“是有幾分道理,科劄特,你的意見呢?”
……這兩個人在搞什麽鬼?
對于斯佩多與giotto同時想讓西蒙家族離開彭格列中心的做法,久律僅是不動聲色地點頭:“我沒有意見。”
至于心底的真實想法,除了他自己外沒有人知道。
##
薩拉城一役後,那不勒斯的局勢越加激烈。而在這個随時可能混戰的關鍵時刻,giotto卻要把作為彭格列左膀右臂的同盟西蒙家族往外推,就算久律不去細想,也能猜出giotto這麽做的原因和他那晚的吐血有關。
自從知道使用西蒙指環會加劇他身體的惡化,giotto就一直明着暗着不讓他直接參與戰鬥,而這次的最後通牒,更是決絕地用這個方式将他排除到戰局之外,凍結他使用西蒙指環的可能。哪怕代價是分裂兩個家族的關系,減損彭格列的攻擊力。
至于戴蒙想要分化西蒙與彭格列的用意……久律直覺的不想去想。
而不管是戴蒙·斯佩多的策劃還是giotto的順水推舟,之所以不與他商量,直接在家族內部會議提出,根本是吃準了他無法拒絕。
拒絕,就等于将西蒙與彭格列雙方首領的争執與龃龉赤果果地公布出來,那後果絕不是同意西蒙退出彭格列中心這麽簡單。“首領不和,利益争端”,雖然只是表面假象,卻也會讓不明真相的彭格列成員與西蒙成員關系惡化,甚至決裂。
這迫使他只能同意提議,讓西蒙退出彭格列的領地,退居駐守自家的cemo島。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某個沒來由的直覺告訴他,如果同意這次的提議,或許會有意外之喜……說不定是他尋找多年能讓他回到原來世界的“契機”。
當晚,那個意味着轉折的意外果然出現,卻是讓他冷笑的意外之“喜”。
身體陷入沉睡,意識卻是無比清醒。
從靈魂深處傳來不屬于他的嘆息,讓他立刻警覺地清醒了意識。
“你是誰?”
「……‘你’遺留的意識碎片。」
“‘你’?遺留的意識碎片?這玩笑可不好笑,科劄特·西蒙先生。”
「我是科劄特西蒙。但我只是殘存的意識碎片,你卻是完整的個體。」
“可笑,你當我是什麽?”
「鏡面反射,來自未來的靈魂,另一個科劄特·西蒙。」
“荒謬。”
這聲音若是說他與阿諾德有什麽特殊的聯系,他說不定還會有那麽一點點的相信。畢竟他與阿諾德長相酷似,性格也有少許共通的地方。
但,要說他真宮寺久律,與科劄特·西蒙有什麽超過附身關系的聯系,他可絕對不會相信。無論是外貌還是性格,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相同的地方,唯一重合的,只有一些微小到可以忽略的小習慣。只是,就憑這巧合的現象神秘聲音就想将他與科劄特混為一談,根本比黑熊跳芭蕾還要荒謬。雖然不知道神秘聲音的目的是什麽,但這一戳即破的謊言,凡是有些理智的人都會嗤之以鼻。
更何況,他就是他,只是真宮寺久律,只是他自己,而不是什麽別人。
“記得初次見面的時候你是說讓我滾出這具身體的吧,自稱意識碎片的這位先生?很遺憾,我是想滾,可惜沒找到成功滾出去的辦法……而你突然改變主意,用這破綻百出的謊言是想要說明什麽?在我需要解惑的時候不出現,在我一頭霧水地為彭格列自衛團出力、建立西蒙自衛團的時候不出現,偏偏在giotto提出讓我離開小鎮的時候才冒出來,呵,這麽讓人發寒的‘巧合’,請別怪我對您的用意表示質疑。”
帶着深深諷刺意味的“您”,略微失态無禮的話語,參雜着多年被牽着鼻子走的怒火。這種被威脅利用的滋味,就算他已經認同giotto,願意為朋友做任何事,也改變不了從一開始就被強迫被戲耍的事實。
「……請別這麽尖銳,我明白你的意思。的确,換做是我,也會對這樣的‘巧合’感到憤怒。」神秘聲音似乎有些無奈,「很抱歉,但請相信,這不是我的本意。一開始的排斥是身體本能的警告……因為身體的殘餘力量實在不足以支撐像我這樣沒有靈魂的意識碎片的存在,所以沉寂了那麽久,直到最近才蓄積完能量,能順利地和你對上話……」
“不必多說,這些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什麽歉意,以前的事也不想追究。但是,我必須知道一件事。”久律不耐地打斷那個聲音,“彭格列的勢力早已紮穩,這具身體也将崩壞殆盡,那,我究竟什麽時候能回21世紀,回到自己的身體裏?”
「……等這個身體徹底腐朽破敗之際,就是一切回歸之時。」
得到肯定,久律臉色微緩:“但願你這話不是敷衍……說吧,意識先生,還需要我做什麽?”
他相信這個時候神秘聲音在這個時候冒出來,絕不會只為了和他說這些。
果然,只聽神秘聲音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彭格列有內鬼。」
內鬼……?
久律眼眸一暗,意識深處瞬間閃過戴蒙·斯佩多絕望憤怒而又隐忍瘋狂的模樣,不由皺了皺眉。
不,不會是戴蒙。以他對戴蒙的理解,就算他再怎麽失去理智,哪怕是想要毀滅一切,他也絕對不會背叛彭格列。
“你想要我怎麽做?”
「現下正是個好機會,離開彭格列核心,以局外人的身份,揪出內鬼。」
作者有話要說: 具體說一下關于漫畫翻譯與百科都是西蒙·科劄特但本文寫作科劄特·西蒙的原因:
1.“西蒙”這個姓氏真實存在,多為英格蘭人的姓氏。
2.原著中稱呼“西蒙家族”,而照彭格列家族的命名趨勢來看, 西蒙應該更有可能是姓,畢竟家族稱呼一般都是用姓氏的吧?
3.原著中giotto貌似叫的是科劄特,以giotto和科劄特的鐵哥們好基友關系為什麽稱呼他的姓氏而不是名字?所以很有可能科劄特是名字西蒙才是姓氏……吧?
16回溯19世紀西西裏[十二]
三年後,cemo小島。
修長的手指拂過桌面,将三封戳着火焰印泥的信納入手中。
細碎聲響過,有着一頭紅色碎發的青年不緊不慢地打開第一封信。
「好久不見,科劄特,近來可好?應該沒有頻繁使用大地之炎吧?抱歉,每封信的開場白都是這些,但我實在非常擔心,你總是不顧我們的禁止,使用火焰進行大規模的戰鬥,絲毫不顧惜自己的身體,讓我忍不住像卡莎婆婆那樣,在寄給你的每一封信中都啰嗦冗雜地告誡你一次,恨不得每天都在你的身邊監督……但願這封信能平安到達你那,你總是居無定所……真希望西西裏能早些恢複蔚藍之色,海晏清明,再沒有戰火與貧瘠;而我也能和你一樣,無所桎梏,在那個美麗的小島上自由自在地生活。——你的摯友,giotto。」
“giotto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瞎操心。”
紅發青年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抓抓微亂的碎發,打開第二封信。
「……如今我的身邊漸漸聚集了更多值得信賴的夥伴,還記得當初在巴勒莫我們遇見的阿諾德嗎?他如今也是我們的一員……随着家族的日益強大,如今,或許連那些藍衣警察都要對我們忌憚三分,不僅不敢再随意驅趕小鎮的貧民,甚至還主動與我們建立司法交易,與我們互換最新的情報與兵器……但這樣的情況讓我常常感到憂慮,随着彭格列的擴張,內部成員的感情,還有鄉親們看待我們的眼光,慢慢的變質、疏離……變得可怕。如今的一切真的是我想要做的嗎?就像科劄特當初預見過的那樣,如今的彭格列,似乎漸漸走向一個讓我畏懼的方向,當初為了保衛小鎮保護重要的人與物而組織的彭格列,該不會已經反過來成為帶給人們恐怖的存在了吧?——yiotto。」
接着,第三封信也被打開。
「真抱歉讓你聽到這些軟弱的喪氣話……可除了你之外,我無人可說……雖然很不好意思,在說了這種話之後還拜托你,可……再過不久會有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戰,那是即便集結彭格列所有戰力也無法完勝的苦戰。你是擁有近百名善于進攻的優秀成員的首領,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嗎,科劄特?而且……我也非常地想見你一面。——彭格列一世。」
腦海中,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遲疑響起:「第三封信……」
“很有問題。”不緊不慢地接口,久律将幾封信件平整地折好,收進懷中,“我明白,意識。不僅僅是落款處違和的‘彭格列一世’,還有那封信的內容,雖然語氣模仿的很像,但giotto……怎麽會說出‘除你之外無人可說’這種話。”
giotto,就像是溫暖明亮的晴空,包容所有的光與影,卻從不抱怨;不自覺地吸引着身邊的人,讓人趨之若鹜,像膜拜神一樣地信服他。
「彭格列有內鬼。」
“而且,目标還是西蒙家族。”
「你認為會是誰?」
“這還用問嗎?你也心知肚明吧,意識?”拈起挂在頸前的指環,泛動琥珀光澤的眼中,倒映着金屬的冰冷質感,“根據我們三年來暗中調查與清剿的結果,以及能有權限對giotto私信下手、有能力僞造家族火焰印的人的情況來看,除了giotto身邊最親近的幾人外,不會再有別人了。而,那些人中,唯一有動機、有瞞過giotto手段與根基的,恐怕只有因為艾琳娜而對我與giotto有微詞的戴蒙(斯佩多)了吧?”
「……」腦中的聲音沉默不言。
久律笑,眼中卻是蔓延的掙紮。他加深唇邊的弧度,似乎這樣就能很好地将眼中的情緒潛藏:“來得正好,不是嗎?如果他對giotto存在叛離的心思,那就趁此機會……”
「可是戴蒙·斯佩多……」
“不必說了,意識,你的顧忌毫無必要。”久律冷冷打斷腦海中的聲音,虛起眸掩飾住眼中的情緒,“确實,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對戴蒙出手……但是,若是戴蒙真的要對西蒙家族、對giotto下手……呵。不想對好兄弟出手是一回事,但對自己人痛下殺手的家夥,還能當他是好兄弟嗎?”虛握在手中的長廊橫欄被不自覺收緊的手捏碎,他卻是一無所覺,“而且……你不也是非常希望我這麽做的嗎?對于原來的那個科劄特而言,即使是陷阱,為了giotto他也同樣會選擇跳下去吧。”為朋友兩肋插刀,這大概是他與身體本尊難得一致的觀念。
至于戴蒙……
的确,戴蒙絕對不會背叛彭格列。
但對“間接害死”艾琳娜的giotto,以及永遠與giotto同氣連枝的西蒙……就不一定了。
然而,他還是想賭一把,迎戰的理由,并不像他告訴意識的那樣……他只是想賭,賭戴蒙不會對他下手,賭彭格列的不安因素并不是戴蒙。
若是輸了……他便會踐行之前說過的話,哪怕要對付的目标是曾經的摯友。
“戴蒙·斯佩多……”
若有若無的喟嘆,順着飛落的花瓣落入水中,回歸寂靜。
等到這具身體徹底崩壞,到那時他将會回到自己的世界,與這個充滿槍彈與熱血的世界告別,做回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
這裏,這個世界,這個激發男兒血性與向往的時代,還有彭格列家族與西蒙家族的衆多同伴與摯友,這一切,對于真宮寺久律而言,都只不過是一個夢而已,只屬于夢中一個叫做科劄特·西蒙之人的寶貴財富。
而他,諸如狠下心對曾經的摯友如今的背叛者出手這樣痛苦的事,這樣為難的選擇,都會在一切結束後變成虛幻可笑的東西。
多麽諷刺。
「律……你在難過?」
被語帶關懷與擔憂的聲音驚醒,久律松開被捏碎的長廊欄杆,垂下眼:
“沒什麽,晚飯吃多了而已。”
「……」腦海中的聲音沉默了半秒,輕輕嘆息一聲,「我中午之前就會徹底地消散,剩下的……拜托了。以及,多謝。」
作為意識碎片,而不是靈魂碎片,它的存在違背規律,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就算久律再怎麽因為被強迫中獎而不滿,也不得不贊嘆一句科劄特·西蒙此人執念的強大。
“……”聽到“意識”最後的話語,久律同樣沉默了半秒,低語一聲,“你還是這麽羅嗦……放心吧。”
##
翌日,天稍和。
到達信中指示的地點,意料之中的沒有看到彭格列的出戰隊伍,卻意料之外地迎上蓄勢待發的敵人。西蒙的援軍,毫無意義地陷入了敵人的包圍圈。
面對眼前的窘境,久律的心一沉,臉色冷沉得可怕。
——戴蒙……難道你真的要置我,置西蒙于死地?
“戰!守護者掣肘攻擊,其餘人往回撤!”
“首領!”
“boss!”
“不要多言,這是命令!”
“寧死不逃!我們要在首領身邊!”
“對,寧死不逃!”
……
聽着耳邊的呼聲,久律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心中暗恨失算。
他雖猜出這是戴蒙·斯佩多針對西蒙的陷阱,卻沒發現對方真正的用意。本以為戴蒙(斯佩多)最多只是想支開他的西蒙主攻隊讓他們無法支援giotto,或者是下絆子削弱他們的武裝力量,減弱giotto的後備力量,所以才将計就計地領着西蒙主攻隊來到指定的地點,伺機破滅戴蒙的算計。卻沒想到戴蒙會如此決絕,竟把他們引到千人敵軍的埋伏區……
這一次,他帶來的西蒙主攻隊的八十餘人,說不定會全軍覆沒在這裏。
“該死……”要是因為他而害得主攻隊八十弟兄在此喪命,他絕饒不了自己。
還有……戴蒙那個混蛋……
“不要說了,一會兒不要戀戰,聽命行事,能逃幾個是幾個——不要說什麽寧死不逃!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一定要把消息傳回西蒙總部,讓他們做好準備!記住,不要去彭格列,先回cemo島,伺機讓情報人員去向彭格列初代傳遞消息——這是命令!”
說完,他率先點燃西蒙指環沖進包圍圈,拔出太刀在敵軍中沖鋒。
這是一場艱苦而毫無勝算的戰役,久律甚至已做好和主攻隊八十人全軍覆沒的準備,卻不想激戰才開始不到一分鐘,五十多個穿着寬大連帽黑袍遮擋住大半張臉的高手将他裏三圈外三圈地包圍,甫一交手,他的心便沉了沉。
這五十個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這五十個黑袍人只守不攻,反而不動聲色地将他從戰圈中帶離出來。
眼前不對勁的情況,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能隐約意識到什麽。
“你們是戴蒙·斯佩多的人?”久律平息略急促的呼吸,強制壓下因使用火焰而帶來的不适,手中的太刀卻穩穩地架在胸前,“戴蒙·斯佩多呢?”
“科劄特·西蒙先生,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黑袍人中為首的一人向前一步,恭敬行禮,卻對久律的詢問避而不答。
“……走一趟?”久律眯起眼,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這些人引西蒙入敵軍包圍圈,卻在激戰初期出現意圖強行帶他離開,獨獨放任西蒙主攻隊全部死在這裏。
這算什麽,設計鏟除西蒙主攻隊的主力,卻要放他這個西蒙第一人一馬?
要是戴蒙真顧及他們之間的情誼,又怎麽會用這種手段對付西蒙?
“妄想。”冷笑不可抑制地揚起,他持刀破開包圍圈的一角,重新回歸西蒙戰局中心,擋下險些砍傷主攻隊副隊長的攻擊,
“守護者與一組成員組織防禦,其餘組以最快速度向東面突擊撤離!”
一番激戰,在敵方損失三分之二的人手後,西蒙主攻隊的精英死亡四十人,重傷十人,成功撤離人員二十。剩餘十多個仍有戰力的人,包括久律與守護者在內,渾身挂着或大或小的傷,形成牢不可破的防禦圈擋在重傷的十多人外,負隅頑抗。
一直想借機帶走久律的五十多個黑袍人每當靠近的時候都會被大地指環的火焰逼退,不知因為什麽原因,他們的出手一直有所顧慮,在失敗了幾次後,他們索性作壁上觀,在戰場角落形成一個中立的怪異陣營。
直到久律因為身體達到極限再抑制不住大地火焰的反噬而沁出一口血,這些黑袍人才再次有了動靜——卻竟然是莫名其妙地慌了陣腳,反過來替西蒙的殘兵阻擋攻勢。
直到此時,又有三十三個和這些人穿着相同裝束的黑袍人匆匆趕至,将西蒙剩餘的二十人圍在中間。
最開始的五十多個黑袍人紛紛松了口氣,為首的人還向這三十三個新來的黑袍人颔首,示意他們先帶任務目标離開。
被新來的三十三個黑袍人團團圍住,久律沉着臉,挺直脊背,沒有任何反抗——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此時的他,因為大地之焰的反噬和身體機能的崩潰,連握刀都非常勉強。
“讓你們的主人,戴蒙·斯佩多過來。”
剛趕到的三十三個黑袍人對他的話無動于衷,只沉默着寸寸逼近。
“呵,他以為他的計劃就天衣無縫?告訴你們的主人——戴蒙·斯佩多,如果他不親自過來一趟,那麽,就算我死在這裏,未來等着他的,也會是無休無止的麻煩。”揩去唇角的血漬,久律冷冷環視幾人,“不要以為替彭格列打下半壁江山的西蒙,會沒有對付他那只反水冬菇的手段。”
這時,三十三個剛剛趕到的黑袍人中,為首的一人突然低低地笑了出來:“我服了……科劄特,雖然giotto比斯佩多要更勝一籌,但目前看來,就算我們不參與,科劄特你也不會讓斯佩多那家夥讨到好的呀。”
熟悉的聲音讓久律微怔:“你是……”
“抱歉,科劄特,我們來遲了。”露在兜帽外的唇抿起一道歉意的弧度,“奉giotto之命……不,介于你與giotto無可超越的友誼,我們必将西蒙家族,死守到底。”并未刻意壓低的聲音,在喧嚣的戰場上,只有離得最近的西蒙衆人才能聽到。一時間,西蒙幸存的二十人紛紛露出驚喜之色。
“……g?”看清那人兜帽下半遮半掩的半張臉上的紅色刺青,久律不禁愕然。
眼前的人,竟是和giotto一起長大的摯友g,同時也是giotto的親信,如今彭格列的岚之守護者。
卻見g脫下兜帽,親密地錘了下久律的肩:“好久不見,科劄特。原本giotto是想親自來的,但為了不讓斯佩多生疑,只有讓我們代替他……放心,這裏的三十個人都是彭格列的最強戰力,對付剩下的人絕對沒有問題——這裏就交給我們,科劄特,你們先走。”
“g……”g的出現讓久律放心不少,但因為身體早就到達極限,原本只是憑借“一定要保住剩下弟兄”信念的支撐,一松懈下來,渾身的力宛若被瞬間抽空,無力地倒下。
“科劄特!”“西蒙!”“首領!”
“咳咳……”
接二連三的驚呼聲中,刺目的鮮紅順着他緊捂唇的指間蜿蜒而下,全身都充斥着滅亡的警告,連瞳孔也迅速渙散。
久律艱難地喘氣,搭在沙地上的手,死死地攢緊。
為什麽會這麽快……原本還以為可以再撐一段時間,至少也要等他将剩餘的計劃完成,和……那個家夥(戴蒙)對峙。
回去的契機他等了太久,近乎等到心髒麻木,可是,什麽時候不好,為什麽偏偏是現在?
早不來晚不來,為什麽偏偏要選擇這個時候?
……怎麽甘心,他怎能甘心?!
然而意識飛快地消逝,一切已成定局。他再顧不得多說什麽,強撐着取出懷中一支半指長度的玻璃瓶和一封信:“拜托了g,這封信和這瓶藥劑請你轉交給giotto,我已封印了西蒙指環,這一瓶是……百年後……”
那一瓶藥劑是用科劄特·西蒙的血做成的藥引,等到百年之後,西蒙家族血統的火焰之力徹底被世界基石同化為天空七系,到那時,西蒙一族的後人使用西蒙指環将不會再被規則反噬,介時便可用這一瓶血解除西蒙指環的封印。
然而,他終是沒有支撐到說完最後的話,随着眼前發黑模糊,聲帶像是徹底碎裂了一般,再無法發出任何音節。
“科劄特!”
彭格列總部,寂靜無聲的書房。
正在批注文書的giotto驀地一震,手中的羽毛筆斷成兩截,若有所感地望向窗外。
“……boss?”望着自家首領心神不寧的模樣,助理米蘭迅速上前,奉上一杯熱茶,“boss是累了嗎,批改了那麽久的文件,請休息下吧。”
giotto接過茶杯,微蹙的眉卻沒有松開,手上無意識地用力,瓷杯在他手中裂成紮人的碎片。
“boss!”米蘭驚呼,“快松手boss!——不好紮進去了怎麽辦好多血……boss快松手啊!”
giotto緩過神,注視眼前刺目的紅,感受手中錐心的疼痛,一直強壓下的不安逐漸在心中膨脹,“……米蘭,我是不是做錯了?或許我應該親自去科劄特那……”
“……boss?”急得團團轉的米蘭猛地停住,小心地看向giotto,“boss,這也是沒辦法的啊,為了不讓霧守大人知道您已識破他的詭計有了防備,為了讓霧守大人以為西蒙主力軍全軍覆沒,而不會再迫害西蒙家族和科劄特·西蒙大人,您,絕對不能去。”
“是啊,為了不讓斯佩多發現,為了這虛僞的和平……”giotto微閉上眼,睫毛隐隐顫動,“可是……”
可是,這不安、焦灼的預感……
真希望,他的超直感(直覺)其實并沒有那麽靈驗。
“科劄特……拜托你,千萬不要出事。”
“科劄特!”
耳邊朦胧的呼喚越來越遠,他的意識不斷下墜,消弭在虛空中。
而在g等其他人的眼中,則是玄幻奇異的一幕——
渾身是血的少年,赤紅色的碎發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他的身體逐漸化作火紅的虛影,最終憑空消失。
“這……”g瞪大眼,不敢置信,詫異,惶惑,最終只凝成撕心回蕩的呼喊,“——科劄特!”
沉重的靈魂,逐漸蘇醒的意識。
他……死了嗎?是否有同他預料的那樣,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
不等他驗明自己的判斷,下一刻,一個聲音如同針紮,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或許還帶着驚吓。
“玉郎,我懷了你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五千七百字,快來誇獎我~~00
……咳,丢拖鞋會着涼的,趕緊把拖鞋穿上嗯!請相信這裏只有親媽-3-
于是下一更仍然是後天的19點16分,是家教初代篇的最後一章。當然初代的衆人還會在家教十代衆的時代以意識體or幽靈體的狀态粗線,畢竟天野娘的原設定是這樣的(攤手
17回溯19世紀西西裏(後續)
“誰給你們膽子對他下手!不是告訴過你們,殺死誰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動他分毫的嗎?”
小鎮,一個隐蔽的地下室,男人的怒吼低啞而瘋狂。
“我的命令是殲滅西蒙主攻隊八十人,讓西蒙家族實力銳減,砍掉初代的左膀右臂,不是讓你們去對付科劄特!”斯佩多雙目赤紅,提起跪在身前的下屬的衣襟,手上青筋爆起,“而你們,做了什麽好事!為什麽科劄特會死?!我不是嚴令你們不許傷他的嗎?”
迎着首領瘋狂而充滿殺意的目光,被拎着衣襟的屬下背脊顫抖,卻不敢後退或是反駁。
“首領……我們絕對沒有對那位下手,但是……但是……”
“說!”斯佩多雙目赤紅,猶如從地獄爬出的修羅。
“以那位的身手,我們的人要想不重傷地生擒實在有些困難,所以便打算等那位和弗倫家族激鬥耗盡了體力再出手……只是沒想到那位似乎早已暗傷纏身,加上這次不管不顧拼盡全力地保護西蒙的有生力量而導致氣力耗盡……雖然後來我們派去的五十個高手發現不對立即出手營救,讓及時趕到的後援隊帶那位離開(作為早期跟在斯佩多身邊的死士,他們不知道g、阿諾德等守護者的身份,加上g阿諾德等守護者黑袍上繡着的暗紋标志和g等人有意無意的誤導,這才以為是他們的後援人員),但沒想到那位還是……”
斯佩多怔忪地松開戰戰兢兢的下屬,顫抖着接過下屬手中那柄沾滿血跡的熟悉太刀。下屬狼狽地跌坐在地,又迅速直身跪好。
“……屍體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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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