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閉了閉眼,艱難地擠出幾個音來。

“被、被大火……”

“……”

“大人……?”

“滾。”盯着太刀沉默半晌,他輕輕開口。黑衣殺手如獲大赦地滾離地下室,石制大門迅速合上。

“科劄特、科劄特、科劄特!”一遍又一遍地咬着這個名字,斯佩多痛苦地捂住眼睛,倒退兩步,背脊重重摔在石牆上。

科劄特的身體狀況……他又何嘗不知?每一天傳來的情報,都讓他仇恨的心中湧現出短暫的清醒,猶豫着是否應該按照計劃執行部署。

仇恨、矛盾、無從選擇。所以,他才在假冒giotto的信件裏,故意露出破綻,故意用“彭格列一世”署名,便是想讓科劄特發現問題,不要赴約,讓他有一個後悔的機會。

卻沒想到,他低估了giotto在科劄特心中的地位。

“即便明知是陷阱,為了giotto,你也毫不顧忌自己地跳下嗎?”斯佩多自嘲地冷笑,“還是說,科劄特,在你的心中,只有giotto的想法,只有他構想的彭格列才是正确的,而我的理念對你而言,是哪怕付諸生命也不會贊同的謬誤嗎?”

無人回答。

空蕩的地下石室,一片死寂。

“nufufu……fufu……呵……”斯佩多滑坐在地,微昂着頭,望向凹凸不平的石質頂棚,“等着吧,科劄特,彭格列的正确未來,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證明給你看,我沒有錯,我沒有錯!”

胸口一陣鈍痛,腦中的躁動與瘋狂卻像野草一般滋長,将所有的理智黯沉。

“喂,科劄特,你還活着對不對?這麽可笑的死法,怎麽可能會是你的風格?你一定是想讓我清醒,讓我後悔,恨我要對你的西蒙勢力下手,所以故意詐死躲在暗處看我失魂落魄的模樣對不對?……你成功了,你贏了,為什麽還不出來嘲笑我?——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我怎麽趕giotto下位,讓彭格列成為鐵血無情的權利機器?喂,快出來阻止我啊,為什麽不出來阻止我——”

近乎崩潰的嘶喊回蕩在空曠的石室,壓抑,悲涼。

連空氣也似被這壓抑的喊聲影響,變得稠膩沉重,如同被凝滞了一般。

冷不防,粘稠的空氣被一個陌生的聲音打破。

“真是難看啊,間接害死摯友的感覺就這麽糟嗎?”

“誰?!”斯佩多猛地站起身,赤着眼睛轉頭,正對上一雙冰冷的金瞳。

“心智堅定的殉道者,你想不想學習,淩駕于世界體系的……第八種火焰?”

##

“消……失?”金發青年踉跄地倒退兩步,臉色慘白,“什麽叫……消失?”

“giotto你冷靜點,我想科劄特或許并沒有事……雖然憑空消失這一點匪夷所思,但看科劄特的樣子,這似乎也在他的預計之內……總之,先看一下這封信吧。”

金發青年垂眸,定了定心神,然後打開印有西蒙火焰的信箋。

「giotto: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科劄特·西蒙這個存在大概已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很遺憾,這具軀殼的時限似乎已經來臨,死神的手,總會公平接待每一個人。但請無需難過,死亡并不意味着滅亡。确切說來,其實我并不屬于這個世界,所謂的死亡也不過是靈魂的離開……聽起來是不是很匪夷所思?甚至……非常可怕?但不管如何難以啓齒,這個時候我也必須将一切實情告知于你——我,不屬于這個時代,甚至不是真正的科劄特·西蒙。相信以你的敏銳,或許早就有所察覺了吧?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從來沒有問過,但不可否認,你的避而不談讓我多少松了口氣。畢竟附體一事太過詭怪與難以啓齒,就連我自己也如堕霧中。何況,諸如借屍還魂這種不可思議的、可怕的、乃至讓人恐慌憎厭的事,若不是一切已塵埃落定,我恐怕也不會将這個秘密道出……早在巴勒莫遞送橄榄枝的那天,這具軀殼的生命就已走到了盡頭,是科劄特的執念與對你的擔憂,将我從二百年後的世界拖拽到這裏,附入他的體中。如今我已完成他的遺願,是時候該将一切回歸正軌……」

指尖翻動,打開第二張信紙:

「現西蒙指環已被封印,如無意外,指環與解封之物此刻應已交由你手,望代為保管,百年後再交由我族族長……懷璧其罪,西蒙一族煌煌百年,也該到了息影韬光之時,經族人會議,西蒙将在三日內西西裏島,避居南部孤島之上,另有族中精銳三十人,希望能以個人的名義加入彭格列,望能照拂一二……戴蒙一事,想必giotto你心中早已有了決定,以你的寬容,定是又一次對戴蒙做出退讓吧?這樣可不好,自艾琳娜出事後,戴蒙早已不是以前的他,太過縱容他或許會出大事。同時,作為我的意願,西蒙将暗中出手鏟除他的黨羽,希望你不會怪我僭越。最後,替我向g問好。ps:讀完此信請将它焚燒毀盡——by你永遠的摯友……(劃去寫到一半的名字,落款是西蒙家族的紋章,沒有署名)。」

“怎麽了,giotto?”眼見金發青年眼眸微暗,g忍不住擔憂地出聲詢問。然而,當他接過金發青年默不作聲遞過來的第二張信紙,迅速掃了一遍後,更加的不解,“有什麽問題嗎?”科劄特的安排合情合理,為什麽giotto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是他第一次用語言擠兌我,想要為戴蒙謀取安全保障。”giotto的聲音幽深無波,但那話中的內容卻讓g大驚。

“怎麽會!”

“這些話,表面上看起來是在責怪戴蒙,擔心我對戴蒙太過寬容,所以讓西蒙出手‘讨伐’,其實是以退為進,對戴蒙的變相保護……重傷戴蒙的勢力,讓他無法對我們造成威脅,但同時,我們也沒了對戴蒙出手的理由。”

“giotto,是不是你多想了?以科劄特對你的理解,他應該清楚地明白,只要戴蒙·斯佩多不真正地威脅到彭格列,不觸及你的底線,你就不會對他出手。”

“正如你說的,科劄特非常了解我,”giotto忽然嘆了口氣,轉頭對上g震驚的眼,“科劄特他……并不是不理解,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為了盡可能地給戴蒙留後路。他雖然知道我會顧及情誼盡可能地對戴蒙退讓,但他也了解戴蒙,知道戴蒙遲早會做出超出我們底線之外的事,到時候不管我是否容忍原諒戴蒙,彭格列的其他兄弟都不會放過他……以彭格列現在的實力,科劄特完全沒有必要留下人手填補彭格列的力量,他留下那三十精銳,與其說是不放心彭格列的安危,倒不如說是想要掣肘戴蒙的行動,讓他不要做出徹底激怒我們再無法挽回的事。”

“怎麽會。”g仍然不敢相信,“以科劄特對你的情誼,他應該是擔心你被戴蒙暗算才會留下那三十人吧?當然我不否認他和戴蒙也很要好,或許也想保下戴蒙……但那也應該是在不危害到你的情況下吧?科劄特他,應該是更在意giotto你,一直以來他和你的友誼向來無法逾越,又怎麽會明知道戴蒙對你……而且戴蒙還設陷阱狙殺他和他的西蒙勢力,科劄特不可能會再向着戴蒙。”

“大概吧。”giotto苦笑,“很顯然這封信是科劄特一早就寫好的,那時的他大概也沒想到戴蒙竟然會對他出手吧。”

然而,正是因為這樣,正是因為這封信寫于戴蒙對西蒙家族出手之前,還沒有被戴蒙背叛的科劄特那些話的用意自然是維護而不是其他。

或許在旁人眼中,科劄特可以為任何他承認的弟兄兩肋插刀,極盡可能地維護,但卻與他giotto最為要好,對他的能力無比信任——凡是他的任何想法,科劄特都不管對錯地擁護,近乎盲從地支持(不支持不行,這是穿回去的必備前提,哪怕覺得是錯的久律少年也必須贊同);無論遇到什麽,科劄特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他這邊,甚至好多次為了他與戴蒙翻臉(理由同上)。

可,只有giotto自己知道,科劄特與他之間,一直橫亘着一層迷霧,即便科劄特早已把他當做朋友,也一直有所保留,并沒有像對戴蒙那樣無所顧忌。

他以前一直都不明白,直到看到信後才終于弄清了原因。

被強迫拖到一個陌生的世界,強制地繼承不屬于他的意志去幫助一個陌生的人……就算後來科劄特已和他giotto建立了牢固的友誼,對彭格列做的事也都出于自願,但又怎麽可能真的完全沒有任何芥蒂?

那層隔閡,一開始就已注定。

深深吸氣,壓下心底的悵然,giotto将那一紙書信遞至燭火外焰之前,目睹它寸寸焚盡:

“就照你所希望的,我會努力保留西蒙,讓他們不再參合進那不勒斯的腥風血雨中……科劄特。”

等信徹底焚燒成灰,giotto才轉過頭,看向身側的g:“g,科劄特信中所說的……讓我代為保管的西蒙指環和‘解封之物’……?”

“不知道。”g搖了搖頭,“他突然憑空消失在我們眼前,指環和那個解封之物可能還在他的身上……對了,這瓶紅色的藥劑,科劄特讓我交給你。”

giotto接過小巧的玻璃瓶,拔開瓶塞,一聞到撲面而來的刺鼻血腥味,他臉色遽變:“這是什麽?血?”

g同樣因為那濃重的血味變了顏色:“不知道,他那時根本來不及說明。”

重新将瓶塞蓋上,giotto垂下眸,想起最初成立彭格列自衛團時幾人毫無雜質的情誼與信任,與現在內部争鬥紛紛互相争權奪利的現狀,嘴角的弧度變得越發苦澀:“這大概是科劄特對我的警誡吧。血雨腥風……如今的彭格列早已充滿了血腥氣,不再是我們當初渴望建立的藍圖。”

收緊握瓶的手,感受那磕人的堅硬手感,半晌,他才将那瓶子遞給身旁的g:

“‘罪’……就作為我們的‘罪’,代代相傳,以誡後人。”

如果久律少年知道,他來不及說完的解釋與信中寥寥幾筆的說明會讓giotto把自己交給他保管的用來解除西蒙指環封印的東西腦補成了自己告誡他的警示,不知道會不會再噴一口淩霄血。

而他更不會想到的是,各種巧合,不僅讓giotto和西蒙一族彼此誤會,更會讓彭格列後人把giotto口中用來自誡的“罪”誤以為是彭格列的榮耀,甚至在百年後,讓西蒙一族對彭格列家族勢同水火,視為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

“大人……最近我們打入初代內部的人手被不斷剪除,這……”

石門外下屬惶恐的聲音模糊傳來,倒在冰涼石地上的斯佩多疲憊地睜眼,虛軟地撐起上身。

第八種火焰……果然不是什麽容易得的力量。

渾身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他恍若能看見死亡的大門就在他眼前不遠處,對他敞開。

可他的唇角,卻是輕巧地上揚。

死亡…麽?就算死,他也要從地獄裏爬出來,實行複仇、改造、證明……他一定會殺盡薩拉一族,為艾琳娜報仇;一定會讓彭格列摒棄可笑的理念,尋找真正适合彭格列的強勢首領,振興彭格列的榮光!他會将這一切……向那個人證明!

又一陣劇痛傳來,艱難撐起的上身再次倒下。他虛睜着眼,一手緊握着染血的太刀刀身,另一手疲乏無力地伸向腰側,握住藏在外衣內側匕首,指尖一遍遍地描摹匕首鞘身的花紋。

……

……

眼中的暴戾逐漸消退,斯佩多呵出一口氣,徘徊在唇邊不屈服的弧度漸漸趨向真實的笑意。

直到石門外戰戰兢兢的聲音再次響起:

“大人……請指示,我們安插在初代身邊的人手被全部剪除了……我們……需要怎麽做?”

斯佩多回過神,眼中的溫度冷卻下來,聲音懶散卻暗藏寒意:“是誰下的手,giotto?還是g?”

“好像是……是科劄特西蒙的親衛隊……”

聞言,斯佩多唇角風淡雲輕的笑驀地一僵:“你說誰?……科劄特?”

“是……根據情報調查,似乎是科劄特西蒙死前的安排。”

石室一片死寂,只餘鐘乳石水低落石潭的聲響。

許久,才有艱澀的聲音命令道:“下去。不必管西蒙的人,我另有安排。”

“是……屬下告退。”

直到門外的動靜徹底消失,他才放開撐着地面的手,仰面向上倒下。

“nufufu……真是那個混蛋的風格,被侵犯就必然回敬……麽……”斯佩多低聲喃喃,右臂擋在眼前,平靜無波的臉色漸漸扭曲,“fu呵呵……這算什麽呢?就算死了,也要因為giotto而與我做對嗎?……科劄特!”

空曠的地下石室,寂靜無聲。

一切微光歸于黑暗。

“嗚……”

科劄特,你一定會……後悔你的選擇。

我一定會向你證明——giotto的懦弱想法,才是最大的錯誤!

作者有話要說: ……家教篇發展成這樣絕壁不是我的本意!

ps:如果這是rpg系統的話,大概此時的好感度(n/100)是:

giotto(喬托)對久律少年:81,備注:引為摯友

久律少年對giotto(喬托):75,備注:友誼長存

斯佩多(戴蒙)對久律少年:85(-1),備注:又愛又恨(喂喂)

久律少年對斯佩多(戴蒙):81(-3),備注:陪你發瘋(喂喂喂)

g(初岚)對久律少年:63,備注:giotto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久律少年對g(初岚):61,備注:一般的可以信任的夥伴

科劄特本尊對久律少年:30,備注:抱歉,此生歉意無以為報(…)

久律少年對科劄特本尊:-20(+50),備注:找誰不好非要找上本少爺(等等

亞伯主教對久律少年:30,備注:有意思,北辰一刀流再耍一個看看

久律少年對亞伯主教:-50,備注:有機會一定要報一箭之仇

關于括號裏的-1、-3是因為誤解而降低了好感度攤手,而+50是因為後期的認同大逆轉。

另外如果要發展cp的話相互之間的好感度應該都高于100嗯。

……啊?為什麽少年對giotto的好感度比戴蒙的要低?

正如giotto最後頓悟的那樣,強迫被交朋友還要背井離鄉地幫他做事,能成為真正的朋友已經是giotto人格魅力強大了,要換做沒人格魅力的早就因為偏見怎麽看怎麽不爽……所以g爺乃要再接再厲喲。

18中場休息之絕代雙驕

(注:這個世界打醬油,只有兩章。)

“玉郎,我壞了你的孩子。”嬌若黃莺的聲音從他耳邊響起,輕柔的聲音聽在他耳中不啻九天神雷。

才剛剛恢複意識的久律一時間如遭雷擊,顧不得去想“為什麽沒回去”,“是不是被耍了”之類的問題,只覺得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作為體內另一半血液的來源,他第一時間便發現對方所講的是中文。并且,那話中的含義,讓他勉強保持鎮定的理智險些全盤崩塌。

和之前穿越成科劄特·西蒙時莫名聽懂意大利語的情況一樣,他此刻近乎本能地聽懂了帶着濃厚鄉音的古c國語,并依照身體的本能對其發音字形以及意思的理解都毫不費力。同時,他的腦中有零散的記憶一掠而過,屬于身體原主的記憶雖然不多,但至少讓他明白了當前的處境。

當前他所依附的身體的原主姓江名楓,江湖人稱“玉郎”。

這個所謂的“江湖”是一類人的社會性稱呼,由一群持着刀劍武器的尚武份子組成。

而這個江楓,可具體歸納為“三好”:長相好,家世好,女人緣好……而且最後一點,貌似已達到一個詭異的高度。

也就是說,他似乎進了一個爛桃花的殼子……而且附加了一個新出爐的懷了孕的老婆?

自然而然,真·高中生的某人驀地僵硬了,大腦中名為理智的弦繃斷裂開。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沒有回到原來的世界,反而——

臉上風雲變幻,他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根據那幾個神棍的指示與上一次穿越的經歷,大致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他遇到的這些破事都和“因果”有關,只有完成身體原主的因果,扮演好原主的角色,完成某件特定的事,才能回去。

所以……這一次又讓他來角色扮演?

這麽想着,他細眸半眯,及時掩住眼中的冷茫。

就算是rpg游戲,也要給個存檔的時間吧?

轉頭,将視線投向最先出聲的女人身上……不,确切地說應該是一個不到16歲的少女。眼前的少女,不是特別姣美,但自有一股獨特的靈秀與溫柔纏繞在她的身上,獨特的氣質足夠吸引許多男人的目光。

當然,這許多之中并不包括他,比起靈秀少女什麽的少年他更喜歡知性類……扯遠了。

默默将頭轉開,頭疼撫額,繼續觸發+整理腦海中的記憶。

這個自稱懷了江楓孩子的女人叫做花月奴,是繡玉谷移花宮的宮女(這個移花宮不是什麽皇室宮殿,而是一個女子組成的武林門派),而他現在所呆的地方正是移花宮——身體的本尊江楓似乎被什麽人暗算,受了重傷,被移花宮的兩個宮主邀月、憐星所救,後來兩個宮主練武到了關鍵,就閉關修煉讓花月奴來照顧醒來的江楓,誰都沒想到最後兩人會日久生情還天雷勾動地火xxoo現在連孩子都有了。

“玉郎你沒事吧?是不是舊傷又疼了?”見久律許久不出聲,還用手背撫額,花月奴的臉瞬間白了兩分,忙緊張擔憂地連聲疊問。

“不……你放心,我沒有大礙。”久律放下手,臉色卻不是很好。

他順着人名依次觸發記憶,卻發現一件相當嚴峻糟糕的事。

根據原主記憶裏兩個宮主的性格和面對江楓時的窘迫表現,貌似可能……她們喜歡這個江楓吧?

不,不是可能。雖然那兩個宮主表現的都不明顯,尤其是邀月宮主,為人冷傲無論對着誰都是一副對債務人的模樣,但那兩人的眼神與言行方面下意識的局促,都能表現出她們對江楓的好感。這一點,總能收到一些女生“不經意善意”的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

如果僅僅是爛桃花,他還不怎麽會放在心上,真正讓他意識到情況嚴峻的,是那兩朵桃花的性格與武力值。

根據記憶,江楓曾經無意中看到有人上門找茬時,那個邀月輕輕一掌就把人pia出去幾十米遠,而且這個幾十米還是那倒黴人撞穿好幾座假山後的數據,如果沒有阻攔,那距離肯定還要增加數倍。

而憐星雖然看起來比較柔弱,且手腳骨骼有點小畸形,但就是這個手腳有疾的柔弱女子笑岑岑地走到找茬的人面前,幾秒就将人打成豬頭,最後還各種激将法讓那人反撲來打自己,卻在即将被打的一瞬間由不反抗姿态轉為“移花接木”(一種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借力打力的武學),輕松了結那人性命。

從此江楓對這兩個性格難以捉摸武力值更是彪悍的宮主敬而遠之,而接受到這段記憶的久律少年,第一時間就把那兩人列為sss級危險對象。

“玉郎……”花月奴咬了咬唇,望向他的秀麗雙目欲語還休,“兩位宮主最多半個月就會出關,而我,我們……”

久律了然。珠胎暗結(?),還是在那兩個對江楓有意的宮主毫不知情地跑去去閉關的情況下發生,現在連包子都懷上了,難保那兩個宮主出關後不會發火,而鑒于那兩人的武力值,還是早點跑路比較好。事實上他也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所以他在點頭後很配合地接了一句:“我們離開繡玉谷。”

“是!”花月奴開心地抿唇一笑,笑容堪比百花盛開,“玉郎,我知道移花宮通往宮外另一座山的地下密道,裏面的布局我都非常清楚,可以不觸發任何陷阱順利到達山的另一端……玉郎,我們什麽時候走?”

望着那張靈秀機敏的臉上露出依賴的表情,久律眼角微抽。

接收別人的爛攤子,尤其是桃花債,果然是一件非常讨厭的事。

“準備一下,我們即刻離開。”

##

不得不說,花月奴是一個靈秀、機敏,而且相當細心敏感的女子。

雖然久律并沒有刻意表現出自己的情緒,但她還是察覺到他心情不佳,一路上溫文軟語旁敲側擊地表達關懷,将賢惠二字表達得淋漓盡致,也讓某個西貝貨的少年倍感怪異,直猜測對方是不是已經看穿自己是個假貨。

“這位少俠,為這位尊貴的夫人買根簪子吧,我這鋪子的簪子都是拙荊雕的,雖然材料不算頂好,但樣式絕對精致……balabala……”

小鎮,攤販,亢奮演講的攤主。

面無表情的久律,以及他身邊一臉期待與疑惑的花月奴。

花月奴早就發現“江楓”的不對勁,但她完全沒往靈異的方面想,也沒想過身邊的“江楓”其實是個假貨,想來想去,也只歸咎于準爸爸綜合征以及擔心兩個宮主的原因。

于是她只能又一遍地溫聲寬慰:“玉郎,別擔心,萬事都有解決之法。”

将花月奴眼中開始萌芽的懷疑盡收眼底,久律知道自己若是再糾結于一些細枝末節,那麽除了加深花月奴對他的懷疑外,沒有任何好處。他深吸了口氣,在心底默念“好好扮演角色才能回去扮演好角色才能回去”反複十遍,然後揚起江楓式微笑溫柔歉意地凝視了花月奴一眼,轉向小販:“就你手上的這根簪子,多少錢?”

“五十文錢!”

就在他努力回想這個“文”是個什麽計量單位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江楓!納命來!”

一道黑色殘影迅速朝他的方向逼近,久律眼神一凜,正要拔刀,身側的人比他更快一步地動了。

“啪啪啪啪啪——”

那逼近的黑影不知被抽了多少下,最後慘叫着倒飛出去,驚吓壞了無數的路人。

同時,把黑影抽飛的那人已回到久律的身邊,一臉冷然地拍打手上的灰——正是風采依舊連頭發絲都沒亂半根的花月奴。

久律動了動僵硬的脖子,默默望向花月奴,後者正好察覺到他的視線,轉過頭來看他,臉上的冷然早就褪去,變成純粹的無害與疑惑。

“玉郎,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你懷有身孕,不宜出手,以後若再有此等糟心事,還是交由我來為好。”

久律默了半秒,接過小販手中的木簪,十分敬職地簪在花月奴的發髻上。對着花月奴脈脈含情的眼,他的臉上模仿着江楓式的溫柔表情,嘴角卻在微微抽搐。

察覺到臉部的僵硬,他迅速別過頭,邁步走向在不遠處挺屍的黑影。

“閣下是誰,為什麽想取江某的性命?”

“……”

久律微愣,謹慎地俯身,食指搭上那人的動脈,不由心中微寒。

地上之人,已然絕了氣息。

“公子,公子——!”

又一個聲音由遠及近,一個書童打扮的少年跑到久律身前,目含驚喜地望着他。

“公子……真的是公子!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久律一臉木然地打量着幾乎要喜極而泣的清秀書童,仔細搜索身體原主的記憶。

“……江琴?”

“是,是小人!公子,這幾個月一直找不到您,王管家都急壞了!”江琴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淚光,這才看到站在久律身側的美麗女子,一怔,随即極快地彎下身,恭敬地行了一禮,“小人見過這位夫人。公子,這位夫人是……?”

“‘我’已與她拜過堂,她便是江某的妻子。”

照着記憶中江楓的口吻說着,久律仔細打量江琴,觀察他的每一個表情。

沒有異常,江琴的言行舉止都沒有任何異樣,和記憶裏的并沒有多大差別……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個江琴有些不對勁,雖說不出緣由,卻是長期修煉劍術暴露在刀光劍影下所鍛煉出的一種對危險的直覺。

“原來是夫人,小人在這裏拜見夫人。”江琴又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謙恭地轉向久律,“公子,是否要小人叫馬車過來,先回江府?”

“不了,我們先在客棧安置一晚,此事便交由你安排。”他解下腰間的一個錢袋丢給江琴,“至于那邊那個黑衣人……死者已矣,找個地方把他葬了吧。其餘的事,傳信給王叔就好。”

本想着一切從長計議,先探清大環境與身體本尊的人脈關系再做打算。卻不曾想,當他們在客棧定下客房,坐在一樓大堂裏吃正餐的時候,一個肩寬骨闊、劍眉星目男子走進客棧,讓侍立一旁的江琴瞬間慘白了臉。

殘留在原主江楓體內的記憶在見到來人的那一刻觸發,久律認出剛跨進客棧大門的那人正是江楓的結義兄弟——被稱為天下第一劍的燕南天。

只是他不明白,讓人看不出心裏所想、疑似藏得很深的江琴,為什麽會在見到燕南天時候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這個時候(花月奴才懷了小魚兒和花無缺不到兩個月)的江琴看到燕南天會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呢?大家來猜猜看╮(╯▽╰)╭

……好吧,粗線“(強)買一(強)送一”的戲碼就是想調戲(驚吓)一下正直(?)的好少年xd~

19中場休息之絕代雙驕

“公子,小的去後堂看看讓小二準備的信紙和封泥怎樣了。”

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江琴的神色已恢複如常,躬身垂手向久律請示道。

他的聲音不高,堪堪能讓久律和花月奴聽到,而不至于讓門口的人察覺。

久律眯了眯眼,正準備開口,卻沒想到從門口跨進來的那人眼力極好,一眼便捕捉到他們的位置,大步流星地朝他們的方向邁來。

“二弟,原來你在這裏!”

高大不凡、配着一柄的男子轉瞬便來到他們所在的桌前,朗笑着向他打招呼。

一直關注着江琴表現的久律發現,雖然燕南天自始自終都沒有看過江琴一眼,這江琴卻像是真的見到了索命的煞星一般,在燕南天靠近的那一刻快速把頭低下,看似謙恭,實則在壓抑顫抖的恐懼。

“大哥。”為了避免露餡,他極盡可能地搜尋着腦海中關于“燕南天”這個關鍵詞的信息,但越是搜索,心中的疑惑越深。依照江楓的記憶,他的結義兄弟燕南天是個豪邁不羁、不拘小節、卻不太注重形象的義俠,說是落拓邋遢也不為過。

但眼前的人,與記憶中穿着破草鞋、滿是胡碴的形象大相徑庭,穿的雖不是什麽昂貴講究的布料,但也整潔如新,十分得體,加上那不經意間隐約散發的讓人如沐春風的氣質,比起舞刀弄棒的劍客,更像是一個奉行君子之風的讀書人——非常矛盾古怪的感覺,完全與燕南天此人的形象相悖,但又确實存在。

“二弟怎麽了?”燕南天在他的對面坐下,劍眉微挑,挑袍落座,動作頗有記憶中的幾分豪爽,“這位是……二弟不給大哥介紹一下?”

燕南天看到坐在久律身邊的花月奴,臉上現出幾分疑惑的意味。他依舊沒有将注意力分給江琴分毫,但江琴仍是深埋着頭,像是一塊頂頭垂落的背景布。

“大哥,這是我的妻子,花氏;月奴,這是我的結義兄長,燕南天。”久律為兩人做着介紹,把腦海中的疑惑抛到一邊。不管是不是他多心,只要所謂的契機不是這個燕南天,燕南天有沒有什麽不對勁,又和他有什麽關系。

此時離飯時還早,大堂裏的人寥寥無幾,兩人對坐,談天說地,卻不聊江湖秩事——久律是因為身為西貝貨對此不了解,至于燕南天為何不談,久律雖然疑惑但并沒有放在心上。

他從來沒有想過,或許眼前這個燕南天也不是原版的可能。

這是人的慣性,當己方感到心虛的時候,通常只會忙着掩飾自己的蹩腳,而不會去考慮對方是否同樣犯了錯。

目前久律正處于這種狀态,身為為了防止露餡而不斷掩飾的假貨一員,他将自己感受到的燕南天的不對勁都歸結于記憶的偏差,畢竟繼承的記憶是純粹的數據,且是“觸景生情”的觸發式,不在特定的情景下根本無法得到相應的記憶,因此有些遺漏與記憶斷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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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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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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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