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3)
後那人的瞬間,一直漠然死寂的眼中劃過了一絲光亮。
“科劄特……”或許是因為背後貼着的尖利金屬太過砭骨,斯佩多感到四肢百骸都不受控制地僵硬、無法動彈。他眼睫微顫,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話來。
然而,身後的人竟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他聲音中的複雜意味,不僅無動于衷,甚至本身連一絲喜怒都無,只不冷不熱無喜無怒地重複了一句,如同早就被制好的刻錄cd一般,只會播放已刻的文字內容:“把托馬·西蒙放下。”
斯佩多眼中微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還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只沉默地解除了桎梏托馬黑衣男子二人的幻術。
出乎意料的是,在幻術解除之後,斯佩多身後的意外來客做的第一件事既不是去查探托馬·西蒙的身體狀況,也不是找斯佩多的麻煩。
被幻術窒息許久好不容易得到解放的黑衣男子扯着衣領咳了兩聲,待他眼角瞥到無聲無息不知何時出現站在他身前的人,不由一怔,随即單膝點地,虔誠地低下頭顱:“主君……”
話未說完,那面容青白紅發茶瞳的意外來客已然面無表情地舉起手中等人高的巨鐮,迅疾地砍向黑衣男子。
“1世……?!”黑衣男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一雙瞳中不再是平淡漠然,而是滿滿的疑惑與痛苦,“為……為什……”
疑問尚未出口,他的瞳孔逐漸擴散,再沒了聲息。
“大哥!”托馬·西蒙又驚又喜地沖向舉着巨鐮的紅發青年身旁,雖然心中仍存着不敢置信的疑慮,卻怎麽也比不上見到自己仰慕的兄長死而複生的喜悅,“大哥,你——”
面色青白的紅發青年面無表情地掃了托馬·西蒙一眼:“……你才是托馬·西蒙?”
托馬·西蒙一愣,下意識地點頭,喜悅的心情被沖淡,盡數化作疑慮:“大哥,你怎麽了……”
話未說完,巨鐮的內刃已将他砍到在地。
“大……哥……?”
握着巨鐮的紅發青年眼也不眨,他用另一只手拎起托馬·西蒙的後衣領,提着奄奄一息的托馬,無視一旁同樣不敢置信瞪大眼的斯佩多,轉身便要往森林的方向走去。
“等等。”戴蒙·斯佩多一個閃身擋在動作有些僵硬但快得詭異的紅發青年的身前,目光中有沉思,有猜疑,更有着一分難以言明的情緒,“你……”
紅發青年臉色僵白,如同死人一般有些灰敗的瞳眸死寂無光地掃了他一眼,沒有憤怒,沒有不耐,毫無波瀾。
“你是誰?”
聽到毫無波瀾的詢問,斯佩多的眼瞳不由驟然一縮。
“……身體?”疑惑地咀嚼着這個沒頭沒尾的詞,giotto的心頭突然産生一種異樣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卻讓他有少許壓抑沉悶之感。
但接下來不管他再怎麽詢問,久律都是目光呆滞毫無焦距地望着前方,不回答也不反應,就像對這個話題毫無興趣一般。
就在giotto無奈地嘆了口氣準備放棄的時候,一直處于恍惚呆滞狀态的久律突然轉過頭,渙散的目光對準了giotto。
“身體說,他很不高興。”
giotto:“……?!”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趕上了內牛滿面!我恨經常性停電的學校!
讓各位親們久等了麽麽噠,趕緊更新來賠罪!
另,明天還會更一更。今晚來不及捉蟲,明天再看看有沒有什麽bug。
32中場休息之夢回西西裏
“你是誰?”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斯佩多的意識有了一瞬的空白,竟不知要如何将話接下去。
而問出這句話的紅發青年,在許久等不到回答後不由微皺起眉,似乎對眼前這人無緣無故擋他路的行為非常不滿。
接着,斯佩多只覺得眼前一花,旋即脖頸一痛。似乎有什麽尖銳的東西紮入血脈之中。他不由心神一震,下意識地想要抵擋反擊,卻像是全身被麻痹了一般無法聚力,就連意識都被這怪異的麻痹感沖散,介于半幻半醒之間,眼前發黑。
紅發青年退開身,擡手拭去唇邊的血漬,将已陷入半昏迷的斯佩多随手丢至一旁,便再也沒有看他一眼,兀自抗着巨鐮拎着昏死過去的托馬·西蒙不急不緩地往森林深處走去。
直到一刻鐘後,斯佩多的意識與視線才恢複過來。他略顯乏力地撐起身,焦灼環顧,卻不見任何人影。他收回迫切尋視的目光,手指撫上頸部,意外地在頸側摸到兩個已經幹涸的針孔大小的血洞。
恍惚,驚愕,質疑。
聯想到紅發青年不似常人的青白臉色,一個猜測在斯佩多心中定型。
剛才的難道是……吸血鬼?
因為震驚而罷工的大腦滞澀地旋轉,最終在記憶庫的一角停下——
從巴爾幹半島與東歐斯拉夫流傳來的傳說中,吸血鬼乃是從墳墓中爬出的亡者的屍體。
亡者的屍體……
抵在頸側的手指不由猛地收緊,過大的力道撕裂傷口卻毫無所覺,斯佩多僵直地跪坐在原地,瞳中有無數光影被撕裂成片。
難道……科劄特他真的……
“亞伯主教大人,您怎麽了?”一個頭發枯黃的小牧師,恭敬而關憂地望着身邊淺色長發的男子。
被稱作亞伯主教留着一頭淺色長發的男子微微翕動鼻子,臉上露出一個稍顯嫌惡的神情:“又聞到了令我憎惡的氣息,這腥臭的味道……哼,果然是福維特那個老怪物。那老家夥倒是會躲,千百年來都讓教廷的追捕人員對他奈莫若何。”
“那大人,我們是不是該有所行動?”
“不急。千年時間都等過來了,又何必急于這一時?那老家夥千年前和東瀛日本的吸血鬼玖蘭氏合謀,妄想讓沒有靈魂的本土吸血鬼和東洋吸血鬼一樣擁有靈魂……當真可笑!神棄者也妄圖輪回不成?那東方的吸血鬼說白了不過是日本妖魔演化而成的鬼怪而已,和他們這些神棄者可毫不相同。”
“可是大人,我聽說主區的聖母雕像落淚示警……”
“無妨。主區那群老家夥最喜歡搗鼓創造這些‘神跡’,不必管他們。人老了,總要發展一些特別的‘愛好’才不至于患得患失。”亞伯微眯起眼,修長的食指輕輕曲起,在桌面上扣擊,“最近福維特·西蒙·茨密西的動作頗大,絲毫不掩藏行蹤,似是有恃無恐不懼被我們發現,看起他終于要呈現出千年來預謀的成果了。也好,我們只需‘翹首以待’即可。”
“敬遵您的指示,亞伯大人。”
“……對了,我們此次前去的那個小鎮,勢力所屬何人?”
“明面上是由王任命的羅伯特執政官主導。但南方素來是家族割據之地……據消息顯示,主導該鎮的勢力應是八年前便聲名鵲起的彭格列家族。”
“彭格列……”咀嚼這個音同蛤砺的單詞,亞伯面露深思,“這個彭格列家族,它的首領是不是十年前巴勒莫首席執政官力排衆議執意邀請的那個南方小頭目?叫什麽gio……gio?”
“giotto·vongola。是的大人,正是十年前的那位想要拉攏的人……大人您還記得?”
“怎麽會忘。”亞伯揚了揚眉,彎起一道饒有興趣的笑,“那個擁有神光般明暖火焰的異能少年,還有那個有趣的紅發者(指科劄特·西蒙)……”(章8)
“……大人?”見亞伯突然停住話茬、托颌沉思,小牧師不由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無妨,只是想到一些不太妙的事。”亞伯微眯起眼,遮擋住其中洶湧鼓動的危險意味。十年前他便發覺那個紅發者近乎枯朽的身體紮着一股十分微弱但讓他不怎麽開心的咒術之力,當時因為那力量太隐蔽且溫和得成不了氣候,他只以為那不過是召喚那個未來靈魂(久律)的咒術,也就沒有多作在意,只順手幫了那個未來靈魂一把,用“靈魂震蕩”之術解開那紅發者身體內的咒縛,以助那個未來靈魂能夠早點回去。但現在想來,那個微弱的咒術似乎不僅僅是召喚轉世至未來的靈魂……那個咒術,似乎還有屍縛的作用(注:指人死後,把靈魂束縛在屍體裏)?
如此想着,亞伯唇角的弧度更深,卻是冷得人心裏發顫。
召喚來世之魂與屍縛疊加之術……距他所知,這似乎是那個東方吸血鬼玖蘭樞與福維特·西蒙·茨密西沆瀣一氣的傑作吧?
“當真好得很……”
“……大人?”
“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出發,盡量在天黑前趕至鎮。”
“是,大人。”小牧師謙恭地致了個禮,心裏卻在感慨自家上司的反複無常。剛才還說不急,現在又要全速趕路?大手的心思真是猜不起啊。
亞伯絲毫不知自己此刻正被可愛的侍者腹诽,此刻的他正心情沉重地思慮着什麽。
那玖蘭樞已被封印千年,自是不可能使用此術……那麽,那紅發者體內的咒縛只可能與福維特那老家夥有關。只是,能讓福維特耗費巨大的代價與精血使用此術,那個來自未來的靈魂到底有什麽奇特之處?
突的,亞伯眉心一跳,一個福至心靈的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莫非……福維特那老怪物當真從玖蘭樞那裏得到了什麽,找到了讓本土吸血鬼和東方吸血鬼一樣誕生靈魂的方法?
不,不可能,這違背神意打碎平衡體系的事,怎麽可能會有?
難道……福維特那老家夥什麽時候在他沒注意到的情況下觸及了法則的禁忌?他倒真敢!竟連灰飛煙滅的風險都不顧了?
亞伯的臉色明明滅滅,他斂去所有的心思,催促從者将本地教廷分區的馬車駕來。
不論如何,他這一回都不準備放過那個老怪物,更不會讓他得逞!
亞伯口中的福維特此刻正坐在海邊小木屋的門前,黝黑森冷讓人不敢直視的一雙眼正對着一望無垠的大海。
如果giotto在此地,定能認出此人正是在巴勒莫海邊收容他與科劄特·西蒙的神秘木屋主人(章7);如果一小時前有人曾在西蒙島的墓地逗留,定能認出他便是在科劄特·西蒙墳邊念誦咒語,讓科劄特·西蒙的屍身從墓中爬出的那個神秘黑袍男子。
“黃梨大人。”
略顯沙啞的男聲從福維特的身側響起,福維特并未轉頭,只用眼角掃了來人一眼。
赭紅色的發,紅藍雙瞳,狼一般的表情。
此人雖面容英朗,卻舉手投足都透着一股狼顧之相。
“這氣息……你是玖蘭那小子的後代?”福維特表情未變,黑沉無光的眼眸若有若無地盯着來人,竟讓來人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恐怖威懾。
“正是。我名玖蘭李土,得先輩遺示前來拜會黃梨大人。”赭發青年虛眸含笑,看似謙恭,但除了稱呼的敬語之外,并沒有多少敬意。
“你來這裏做什麽。”福維特的面部表情沒有任何松動,似乎并不因為對方是故人之後而給什麽好臉色,“你的祖輩沒有告誡過你大陸以西的神魔領域是不可擅自進入的?”
“黃梨大人無需動怒,我自有平安來去此地的辦法與因由……就是不知黃梨大人是否想知道……當初我玖蘭一族的始祖在被封印前對靈魂一域的研究成果?”
彭格列總部,giotto的臉色非常的不好看。
聽到“身體很不高興”這種某種意義上很容易被人當做無稽之談的話的一瞬間,giotto兀的感到一股不太舒服的預感,而這與他血脈相連伴着他多次逢兇化吉的預感,在他派遣至西蒙島墓地的人員回歸後,再次得到印證。
究竟是誰,竟然帶走科劄特的屍身,讓他死後也不得相安?
待交代這些人員繼續秘密探查并等他們離開之後,giotto再也抑制不住攻心的怒火,抓着桌沿的手捏得發白,在其表面留下幾道淺薄的指痕。
轉瞬,他又極快地反應過來,松開攢着桌沿的手。擡目環顧,卻見房內空空蕩蕩,再不見熟悉的身影,giotto不由心中一緊,聲音顯得急迫而恐慌:
“科劄特?!”
空闊的房中,只有回音返肆,不聞其餘聲息。
giotto本就因為怒意而不佳的面色此刻越加泛白,素來冷靜自持揮斥方遒的理智此刻已然分崩離析,竟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他因為得聞科劄特墓地被掘的消息過于震怒,一時未曾留意科劄特魂體的情況……卻不想就這麽短短的時間,科劄特的魂體便無聲無息地不知去蹤,怎能不讓他焦慮懊惱?
此刻,在千裏之外的手工鞋鋪,傳說中被人挖走的“屍體”與傳說中無聲無息消失的“幽靈君”正面面相觑。
臉色青白的紅發屍體君面無表情地看着對方。
以一魂一魄狀态游蕩的夢游子面無表情地回視。
“進來。”
“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啊哈哈……今晚又遲了orz
仍然緊趕着撸出來了內牛qaq,連同上一章的捉蟲事宜等到下一次更新再進行吧。
33中場休息之夢回西西裏
略顯怪異的兩句對話過後,兩人再度陷入不可知的沉默,同樣空無一物的眼神渙散而木然地盯着對方,周圍的空氣頓時冷了好幾個百分點。
正如東歐傳說中所提到的,這個時代人們認知中的吸血鬼大多是從墓地中爬出的食血死屍;這個認知有一定的正确性,但不完全——對于血脈純正的血族而言,從墓地中被咒術召喚出的食血死屍只是吸血鬼一族傀儡而已,作為沒有自主意識而控制不住自身獸性的存在,并不為氏族認同。
縱使他們與血脈純正的吸血鬼有許多相似之處,同樣以血為食,沒有靈魂,也只是任由正統吸血鬼操縱驅使的傀儡而已。
原本,被儀式從死屍轉化為吸血鬼傀儡的紅發青年已不再是科劄特·西蒙,也不會産生自主意識,但由于他吸食了福維特那純正的血族之血,給早已敗壞的屍身注入了一絲生機,再加上死前無從排解的滔天不甘以及屍身一直和自己的靈魂保持着若有若無的聯系,這才使得殘留在體內幾乎消失殆盡的意識重新蘇醒。
雖然因為沒有靈魂,加上作為記憶一部分載體的記憶細胞早就跟随死亡時間散得一幹二淨,是以紅發青年體內重新複蘇的意識完全記不得生前的事,但這并不妨礙他依憑與靈魂的那絲淡薄的聯系而找到自己的靈魂。
如今,他便是憑借這絲微弱的感應,将自己的靈魂召喚到自己的身邊。
“進來。”他面無表情,再度開口。
久律木然地望了紅發青年一眼,便轉回頭,宛若沒聽到一般,自顧自地出神。
以一魂一魄游離狀态存在的某人,此時缺少承載情感與記憶的天地二魂,以致情感與意識都淡薄至極,全靠潛意識與本能行事。
因此,屬于所有生命的共同特征——趨利避害的本能果斷開啓,讓他幹脆利落地無視了紅發青年的要求。
直覺告訴他,進到眼前的這個軀殼裏并不是什麽好事。
“我身上的屍氣足以遮擋你微弱的魂魄氣息。你現在只有一魂一魄,再加上那老家夥先入為主的觀念,你若藏在我這,他定是不會發現你。”紅發青年擡眸,極端冷靜的眼直直望進久律瞳中,“如果,你不想被他封印回黃梨古一的身體裏的話。”
盡管不知道對方是否能懂,紅發青年仍是解釋得相當認真。他雖然沒有自己的記憶,但他從純血種吸血鬼福維特(黃梨)的血液傳承中看到許多辛秘,包括——
利用秘術将其子黃梨古一與黃梨真一的意識制成靈魂之芽,而後将它們先後投入西蒙主母的腹中,借腹産子,并借助人類的身軀與靈氣滋養靈魂之芽,使其随着**的成長逐漸生長成完整的靈魂——而那作為滋養靈魂的容器,便是科劄特·西蒙與托馬·西蒙。
福維特早就在兩個孩子的體內種了屍縛魂之術,打算等靈魂徹底長成、那兩個人類軀殼自然死亡的時候(自然死亡是成功屍縛的必要條件),就将靈魂植回自己兒子的身體裏。
可惜的是,由于他的術并不完善,黃梨古一的靈魂之芽沒有辦法發展成完整的靈魂,不僅如此,那不完整的靈魂還和軀體隐隐有着融合的趨勢,在日以繼夜的磨合中,無論是心性還是靈魂的屬性都逐漸接近人類;更糟的是,那人類軀殼中的靈魂雖是由黃梨古一的意識凝聚而成,卻絲毫沒有黃梨古一的記憶,從懵懂到長成少年,他似乎已變成了徹徹底底的科劄特·西蒙,一個愛笑的受家族熏陶而心存善念的普通人類少年。
對此,福維特無法忍受,他冷眼看着科劄特·西蒙對人類的親近與善意,冷眼望着那根本沒有他兒子半點影子且并不完整的二魂六魄,最終還是下了殺手。
因為不是自然死亡的緣故,屍縛魂之術沒有辦法困住科劄特·西蒙的靈魂,但福維特僅僅只是無動于衷地看着那二魂五魄化作一道白點融入地隙,而後念動咒語,以科劄特·西蒙的身體為媒介,觸發了通往百餘年後的靈魂召喚之術。
在殺死科劄特·西蒙前,福維特曾在科劄特·西蒙的身上做了點小文章,讓科劄特·西蒙的身體與他的靈魂……或者也可以說是黃梨古一的靈魂建立聯系,如此一來,不管那個靈魂轉生多少次,未來又會流落何方,都可通過這一絲聯系将其召回——雖然此術不但擁有時限,也讓福維特自己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但在福維特眼裏看來,這絕對是一筆相當劃算的買賣。
據玖蘭所言,有命魂者可入輪回。此時不完全的靈魂,在經歷多次轉生之後,是否能成為一個完整的存在?
只要靈魂塑生之術能夠成功,只要他們一族能脫離神棄的詛咒,就算他灰飛煙滅又有什麽關系?
以傀儡之術操縱着炮灰光頭神父伊紮克的福維特,借着伊紮克的眼,見到了希望的曙光。
在那雙琥珀色眼睜開的那一瞬間,福維特便透過那雙眼睛看到了一個沉靜、完整、富有生命力的靈魂。
以及,那與他記憶中的黃梨古一如出一轍的眼神。
那才該是他的孩子。
同一時刻,在一個昏暗隐蔽的密室中。
“……果然如此。”斯佩多微眯起眼,聽着下屬報告西蒙島有一座無名的墓似乎被什麽人掘開,裏面的屍體也不翼而飛的消息,他的胸腔翻滾着各種情緒,雜亂繁複得連他自己都弄不清究竟是哪種心情更多一些。
而下一刻,下屬的話更像是一滴落入沸水中的油,在他的心頭炸開。
“大人,我們在那看到了……初代的人……”
“giotto?”斯佩多忍不住拔高音量反問,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斯佩多眼中的厲色駭得情報人員腿腳發軟,生怕斯佩多以為他們失職而不高興,趕緊又解釋道:“由于我們在暗處,初代的人并沒有發現我們,但看上去他們似乎也是去查探那座空墓的,而且為他們引路的還是西蒙家族的underboss……”
聞言,斯佩多眼中的震驚褪去,被濃烈翻滾的陰鹜取代:“果然是這樣,giotto他果然知道……哼,竟瞞得這麽久,我還真是小看他了。”
他說得風淡雲輕,牙間卻是咬得極緊,一雙深色的狹眸更是煞氣畢露,讓身前的下屬心驚膽戰。
“你下去吧……記住,一定要隐蔽地找到畫像上的那人,不可讓初代的人察覺。”
等到下屬領命離開,戴蒙·斯佩多擡起手,捂住頸側已結痂的兩個小傷口,眼神晦澀不明。
“這一次,絕不會再讓你占盡先機了,giotto。”
另一個寂靜的房間。
昏黃的燈光在牆上明滅不定,giotto撐着額,俊隽的面容露出了一絲疲态。
他如同沒頭蒼蠅一般尋了一整天,卻只讓自己的心越來越沉。
“boss,外城的情報人員傳來消息,常駐巴勒莫主城的那位主教大人,正往我們鎮的方向趕來,似乎目的地就是我們總部所在的這個小鎮。”
giotto錯愕地睜開眼,眼中短暫的茫然與惶惑瞬間消失,宛若鋒利冷冽的利劍:“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極力阻止他們進城——做得隐蔽一些。”
等到傳信人員領命退下,giotto才徹底沉下臉色,眼中是清晰的焦慮與憂心忡忡。
主教,教廷,趕往這個小鎮的動機……
莫非他們,是沖着科劄特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jj好抽,最近狀态好差,要被磨shi了……心裏炒雞恨qaq。
于是姑涼們別急,(本應被久律帶回現世的)科劄特的身體被下葬的劇情不是bug,原因後面章節會說明的嗯
34中場休息之夢回西西裏
當giotto終于憑借超負荷運作的超直感找到一家法式餐廳的時候,餐廳內的場景讓他驚喜的表情一僵,緊繃了好幾天的神經此刻繃得更緊,連帶一顆心都七上八下,無法安定。
廣闊的餐廳一角,梨花白的桌布襯得環桌而坐的三人衣鮮醒目,他要尋找的人……不,幽靈,正在其中。
然而,坐在幽靈兩側的兩個熟悉的身影,讓他的心沉了又沉,甚至渾身緊繃,顧不上驚疑惶然,只暗自蓄力将警覺心提到最高,做好随時出手的準備。
坐在幽靈君兩側的,正是亞伯主教與科紮特·西蒙的屍身君。
“喲,光之子來了?”亞伯放下精致的茶杯,灰藍色的桃花眼笑岑岑地望向giotto聲音裏聽不出是贊賞還是諷刺。
giotto不為所動,平靜地回視亞伯,但他仍然維持着半觸發的姿勢,顯然不會因為亞伯并未流露惡意而放松警惕。
“沒想到主教閣下會來我們這個偏僻的小鎮,倒是我有失遠迎,顯得失禮了。”
暗藏殺機與隐隐脅迫的話讓亞伯唇角的弧度更深,越發意味不明:“十年前初見的時候我還當你是個有趣機警的人,沒想到成為一方枭雄之後,竟也學會玩弄權術,變得如此虛僞了麽?”亞伯揚了揚眉,目光若有所指地看向一旁抱着茶杯發呆的幽靈子久律與面無表情地埋頭同盤中的牛排厮殺的屍身君,“來這一趟可真不容易,還沒接近外城就受到各種阻攔,彭格列城可真是個可怕的地方。想來果然是藏着什麽‘寶物’,這才如此戒備重重吧?”
聽到亞伯拆穿他暗中派人阻攔亞伯接近小鎮的事,giotto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但當亞伯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到久律與屍身君那邊時,他的眼徹底地冷了下來。
“你想做什麽?”
“不必緊張,我對受害者沒什麽興趣,只是想把那個在背後興風作浪的罪魁禍首碎屍萬段而已。”亞伯主教起身,閑廳散步般走近giotto,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對方戒備待發的矯勁四肢,附在他耳邊低聲開口,“年輕有為的首領閣下,你最好将你那只可愛的小幽靈看緊一些,可別一不小心讓他灰飛煙滅了。”說完,亞伯的嘴角惡劣地勾起,滿意地俯視着giotto驟然收縮的藍瞳,“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
說罷,他繞過giotto,心情甚好地往外走。
“請等一下。”giotto腳下一轉,身影一閃便擋住了亞伯的去路,“主教閣下是否能說得在詳細一些?若得主教閣下指教,我必當銘記在心,結草相報。”
對于giotto的肯切與許諾,亞伯嗤之以鼻:“我沒有什麽可以指教你的,只有一句話:不要對已死之人太過執着,不論是對你,還是對亡者,都沒有任何好處。”
說完,一個繁複的六芒星圖閃過,同他的身影一同消失。
giotto低垂下眼眸,濃密黑長的睫毛在下眼睑處投落一片陰影,遮擋住他眼底的表情。
兩秒後,他擡起眼,邁步走向久律與屍身君所在的餐桌。
“科劄特,你沒事吧?”
一片陰影出現在眼角的視線,随即,有輕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讓久律下意識地擡起頭,正對上一雙一如既往給人以溫暖舒心感覺、如同萬裏無雲的天空一般的海藍色眼瞳。
久律渙散無神的眼睛盯了對方許久,突然伸出手,抓住giotto的衣角。
“科劄特……”giotto有些錯愕,一雙藍瞳微微張大,但他很快壓下眼中的震驚,右手反扣住抓着他衣角的手,稍稍握緊。
“看起來科劄特很喜歡你。”坐在一旁的紅發青年(屍身君)放下刀叉淡淡地道,青白得不似活人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giotto忽然有一種微妙的違和感。當一個疑似是科劄特的身體(屍體?)突然能動能吃飯還一臉淡定地用不熟悉的語氣告訴他其實科劄特的靈魂很喜歡他雲雲……這是一種怎樣詭異的感受?
“請問你是……”giotto上下打量紅發青年,眼中的海藍色逐漸變得幽深,“閣下是誰,為何會……使用着科劄特的身體?”
紅發青年聳了聳肩,“我只是一個因為科劄特的遺骸被黑魔法召喚而被迫誕生的吸血鬼傀儡而已,簡單來說你可以把我理解成——屍變。”
giotto變了臉色:“你說什麽?”
紅發青年沒有理會giotto的驚愕,只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但既然科劄特的潛意識裏十分信任你,我希望你能以朋友之義掩護他。”
一語微頓,紅發青年擡起頭,有些灰敗的琥珀色眼瞳直勾勾地盯着giotto:
“不要讓福維特,以及托馬·西蒙,發現科劄特的靈魂。”
“你怎麽才回來?”福維特轉過頭,怒叱站在卷門門口的紅發青年。
十年前福維特因為對科劄特·西蒙使用屍縛魂-靈魂牽引疊加之術耗盡心力,沉睡了六年,誰知一醒來科劄特·西蒙的身體與靈魂都消失無蹤,待他好不容易找到科劄特·西蒙的屍體,卻沒想到本該因為屍縛術而被禁锢在體內的靈魂竟消失無蹤,策劃千年耗盡心力最後竟只召喚出一只連自主意識都沒有的吸血鬼傀儡,甚至為此驚動了那只自诩神聖的狗,怎能不讓他窩火至極。
紅發青年沒有應聲,他恭敬地微低下頭,将重傷昏迷的托馬·西蒙交給福維特,目光呆滞而空洞。
福維特掃了眼重傷昏迷的托馬·西蒙,不由皺了皺眉。中了屍縛術的人體宿器若是非自然死亡,屍縛術便會失效,而原本有五成成功概率的移魂術也會因此将成功率降到千分之一……得不償失的後果他相當清楚,但他已沒有等待的時間了。
連番觸摸法則的禁術的使用,他早已受到法則的反噬,體內的生機就快潰散待盡。
最多不過一月,他便會陷入沉睡,少則千年,多則萬年,等他醒來屍縛魂術早就失去功效,托馬·西蒙的靈魂也将無跡可尋,他的心願再無實現的可能!唯有趁着法則的審判尚未到來的時候,抓住最後的機會極力一搏,興許還有成功的機會。
“偉大的暗夜之主,請将您的榮耀與殘暴賜予您卑微的子民……”
正低聲念咒的福維特突然睜開了渾濁的眼,陰鹜狠戾地望向後方。
雜亂刺鼻的廢棄倉庫外,亞伯主教懶洋洋地站在陽光下,臉上的笑像是看到好玩雜耍一般透着十足的興奮:
“十年前我因為一時興起而解了那邊那個紅發小子的屍縛魂之術,倒沒想到那拙劣又肮髒的術竟是出自你的手筆啊,老怪物。”
十年前……福維特臉色不由一變。
難怪,難怪十年前撐着即将陷入沉睡的身體在海邊木屋裏設了局,引科劄特未來的靈魂上鈎,還特地在科劄特那具身體裏重新種下屍縛魂之術,讓那個多嘴提示的殘留意識住嘴(章8,神秘聲音告誡少年“出去”),并設置了心理暗示,提供他“身體已敗壞殆盡”的假消息,故意引得他超負荷使用大地火焰拼命戰鬥,以此消耗那具身體的生命力,促使他英年早逝,早點“自然死亡”。他在大地指環中動了手腳,就是為了加倍吸取科劄特的生命力。這樣一來,等福維特自己沉睡八年醒來,科劄特·西蒙的**必定早就死亡,而福維特也能用移魂術,将科劄特的那個未來靈魂移植回黃梨古一的身上。卻沒想到千算萬算,好不容易就快成功了,最後從墓地裏喚醒的竟還是沒有靈魂的空殼,原來——!
“原來是你壞我好事。”福維特陰測測地瞪着亞伯,刻骨的怨怼讓他恨不得将那個裝模作樣讓他恨之入骨的男人一口咬死,“竟讓我功虧一篑……你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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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