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協議七十二天 “我就想心疼你
“別急。”
秦江隐莞爾, 仿佛秦河顯口中說的人不是自己一般,沒有流露出半分的情緒, 就連語調和神色都與往常無異:“我知道。”
他反手握住林點的手,無意識的捏着林點的指尖撚了撚。
雖然不知道秦河顯和林點說了什麽,但他知道經過他之前那麽多的鋪墊,無論是什麽,都能讓林點多思多慮。
再說……
林點如果真的動搖了也沒關系。
秦江隐輕輕一笑。
反正他早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他選了一個很漂亮的島,他想林點會喜歡。
聽到林點這麽說, 秦河顯還要說點什麽,但還沒開口,秦江隐就先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
秦河顯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不過沒關系, 不需要秦江隐再警告, 林點就已經跟着秦江隐的視線看過去,直接将秦江隐拉到自己身後,擋在了秦江隐面前, 對着秦河顯冷冷道:“事不過三。”
林點那張臉本就很能唬人,現在黑下臉來,更顯淩厲。
帥是真的帥, 兇也是真的兇。
更別說他的嗓音裏都隐隐含了怒意,只可惜林點素來就不會吵架放狠話, 更是連髒話都不會說,最出格的大概也無非是今天憋出的這一句:“你哪來的滾回哪去。”
林點似乎也知道自己這句話威力不夠, 于是又握緊了秦江隐的手,氣勢洶洶的補了句:“他是我對象, 你們秦家不要, 我要。”
說完這句話, 林點就不想再理會秦河顯,但又擔心秦河顯會追進來,到時候鬧得人盡皆知,所以他直接給楚北打了個電話,然後挂斷。
林點拉着秦江隐往裏走,錄制間和酒店門口離得不遠,就一個拐角,林點帶着秦江隐轉身時,楚北正好從裏面疾步出來:“林先生。”
林點:“楚哥,門口那人麻煩你處理一下。”
楚北看了眼心情似乎不錯的秦江隐一眼,又看了眼猶如喪家之犬站在門口的秦河顯,沒有多言,只推推眼鏡,應了聲。
林點沒有帶秦江隐會錄制間,而是牽着秦江隐直接進了電梯。
他怕自己挂相了讓別人看出端倪來,他厭惡秦家,厭惡秦河顯,卻并不代表林點會把秦江隐的這些遭遇當做可以淚點賣出去,他不想讓秦江隐成為任何人的飯後談資。
電梯不用等待,他們直接上了電梯,但因為總統套房在最高層十八層,所以上升需要時間。
在這期間,林點一直沒有出聲,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借着電梯壁去看秦江隐。
倒是秦江隐一直垂着眸,視線始終在林點身上。
秦江隐感覺到林點生氣了,不同于之前他不讓他一起去秦家的小別扭,這回是真的惱火。
但秦江隐有點不太明白。
他輕撚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想是不是秦河顯說了什麽過分的話。
可秦河顯和他那個小叔,秦河顯的爹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都是那種老實備胎……大概不會罵林點什麽。
但如果秦河顯說了林點的不是,
秦江隐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指尖,掩住了眸中劃過的寒芒。
因為中間沒有人要上下電梯,所以電梯抵達的很快。
到了後,林點還是一言不發的拽着秦江隐往裏走,他本來是想關上門再狠狠訓斥秦江隐一頓的,無奈到門前林點才想起一件事。
房卡節目組是給了兩張,可問題是林點嫌麻煩,懶得拿,所以出門的時候只有秦江隐拿了房卡。
房卡在秦江隐那。
于是林點只能面無表情的看着秦江隐:“開門。”
他聲音雖然冷硬如舊,但林點就是覺得自己氣短了一點。
尤其秦江隐好像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嘴角始終噙着那抹笑,眉宇間還有些飛揚,看上去居然心情不錯。
林點嘴角的弧度壓得更下。
等秦江隐慢悠悠的刷了房卡開門,林點毫不猶豫的用力将他往裏面一推,然後手速極快的從他手裏奪過了房卡把門一關。
秦江隐順從的跟着他的力道走,就感覺到臉冷了一路的小狼崽子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抵在了牆上。
可到底自己男朋友自己會心疼,林點在将秦江隐掼上牆時,就收了點力道,免得撞疼了秦江隐。
屋內沒有開燈,只有隔壁娛樂場所的一點燈光照進來,卻恰好能讓他們看見彼此的臉。
雖然模糊,但這一點輪廓也已足夠。
林點大概還是頭一次情緒這樣外露:“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聽到這話,秦江隐停了下,微垂眼簾掩住自己眸中的神色。
有很多人這樣說過他,他都不以為意,甚至從來不覺得這是什麽诋毀的詞彙。
有時心情好了,還會笑着随口回一句“是啊,而且沒吃藥呢,小心點”。
唯獨聽到林點這麽說,他會湧起極其複雜的情緒。
但不等他去梳理那些是什麽,林點就又開口了。
他壓着聲音訓:“跟那種人同歸于盡,值嗎?!”
林點不知道秦江隐現在什麽心情,但他确實有一腔的火,在聽到秦河顯說秦江隐差點和秦河顯一起被燒死時,林點滿腦子就只有一個念頭——
他差點就無法像現在這樣觸碰到秦江隐,更遑論沖秦江隐發火。
林點沒和人吵過架,也确實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所以他只能搜腸刮肚的把自己想說的、能說的全部一股腦怼出來,以致于有些颠三倒四,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還是秦江隐舉手投降,然後輕輕攬着他的腰安撫,林點才勉強冷靜,就是還是不免有幾分恨鐵不成鋼:“他都那樣了,你居然還能忍氣吞聲。”
秦江隐莞爾,林點又冷冷訓他:“笑什麽。”
秦江隐看着真的被氣到了的林點,覺得自己的心髒莫名的有些抽痛,他緩聲道:“只是在想我是不是要去改名叫林江隐。”
林點:“……”
他氣笑了:“秦江隐!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我知道。”
秦江隐輕撫着他的後背:“別氣,不值得。”
林點是真的動了怒:“我不是因為他!是為你!”
“我知道。”秦江隐柔聲道:“我不在意,所以別生氣了。”
這話他說過無數次,每一次都能成為一盆澆滅所有心頭火的冷水。
可這一次在林點面前,反而成了一桶熱油,讓林點揪着秦江隐衣領的手收得更緊,白皙的手背隐隐有青筋暴起:“可我在意!”
他說出這句話後,終于繃不住自己的臉,擰起了眉,眼眶都有一點微弱的紅。
林點松開秦江隐,卻又将自己的腦袋抵在了秦江隐的頸窩,讓秦江隐無處可去。
“…我知道。”秦江隐收緊了放在他腰上的手,将人抱在自己懷裏。
林點沒有哭,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這樣的靜谧反而成為了一把懸在秦江隐心上的刀子,秦江隐頭一回有點無措:“抱歉。”
林點還是沒吭聲,秦江隐擰擰眉,說出了一句和他刻意而為的行動完全不符,卻出自他內心的話:“我沒想讓你心疼。”
從來就沒有被人明着心疼過的秦江隐,終于明白了自己這段時間忽起的陌生情緒是什麽,他無可奈何的擡手覆上林點的後腦勺,就聽林點開口:“我不接受。”
因為埋在秦江隐的頸窩裏,林點的聲音有點悶:“我就想心疼你。”
秦江隐壓着林點後腦勺的手往旁側滑動了一下,聲音有點啞:“林點。”
他喊他,但還沒等他把後續的話說完,林點就揪着他的衣領直接撞上了他的唇。
一次回應練習顯然不能讓林點的吻技飛速進步,但今晚的林點的确受了這二十五年來從沒受過的氣。
他幾乎是蠻橫的、帶着發洩的去吻秦江隐,兩個人呼吸交換間,都帶着淡淡的腥甜。
只是等到林點緩過了那股勁想要松開秦江隐再訓他一句時,秦江隐卻不肯放過他。
他将他整個人收在臂彎間,卻不像之前那樣兇猛進攻。
反而是溫柔的,仿佛在安撫自家的小崽子,一下又一下,将林點所有豎起的尖刺全部撫平成絨毛。
秦江隐再松開他時,林點已經沒了半點的脾氣,語氣也和往常無異,甚至因為過度缺氧還隐隐有幾分詭異的軟和:“秦江隐,你答應我一件事。”
秦江隐環抱住他,現在輪到他将自己的腦袋藏在林點的頸窩裏了。
他低低的笑了聲:“雖然很俗,但你現在跟我說要星星我都會造個火箭去給你運回來。”
林點停了下,擡手學着秦江隐的樣子,把手心壓在了秦江隐的後腦勺上。
其實秦江隐的發絲真的很柔順,讓人一摸就愛不釋手的那種。
如果秦江隐是在他家長大的話,他家裏的家長們應該會逮着秦江隐的頭發不停作弄吧。
林點輕聲說:“以後你想怎麽樣都可以,但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好嗎?”
他根本就無法想象,如果他生活在沒有秦江隐的世界會怎麽樣。
秦江隐閉了閉眼,一直萦繞在自己耳後的低語,那些什麽“怎麽沒幹脆死在肚子裏”、“高燒怎麽沒要了他的命”、“從這麽高的樹上掉下來還活着嗎”、“要是再晚一點送他進醫院就好了”……等等之類的話,在這一刻被林點随手揮散。
“林點。”秦江隐警告他:“別對我那麽好。”
他骨子裏流的就不是好人的血,對他那麽好,他只會自私的想要索取更多,想要獨占。
林點不知道秦江隐在秦家究竟經歷了什麽,才會覺得這樣一句話就是好了,但從秦河顯的話語裏也能夠窺到幾分端倪。
他微微偏頭,貼着秦江隐的腦袋,像是要将自己靈魂裏的聲音傳遞到秦江隐的靈魂深處。
他确實是十八級話廢,可林點寫歌的能力也是真的強,有時候常常會有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話出口:“聽見了嗎?”
他抿唇,嘴角的弧度卻是向上走的。
林點想起之前自己那個幼稚的什麽聽見秦江隐靈魂聲音的想法,不由得勾勾嘴角:“我的靈魂對你的靈魂在說不。”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點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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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協議七十三天 曾經做一輩子的鹹魚是他至高的理想,可夢裏的他卻沒有絲毫的快樂。
林點那天晚上沒睡好。
他做了個噩夢, 夢到自己十五歲那年那場初中部和高中部的籃球賽訓練,高中部的替補位沒有一個惹眼的學長。
而夢裏的他也沒有察覺到不對勁, 那個被籃板撞飛的籃球在空中劃起一道弧線,卻是直直的落在了空處。
沒有朝着人去,只和高中部其他替補位的人堪堪擦過,所以夢裏的他只看了一眼。
雖然是音樂生,但他也沒有關注娛樂圈,就這麽一路讀到了南音大。
期間還聽夏游抱怨最近好看的電影越來越少了, 基本上都是一個套路,看了開頭就能猜到結尾。
夢裏的他在二十二歲那年受邀參加師範附屬的校慶,無意間路過花圃看見了一只髒兮兮的流浪貓。
他猶豫了一下,将小貓送到了就近的寵物醫院, 留了筆錢, 讓醫院找領養。
他沒有因為胡思亂想去做兼職、沒有在生命中遇到什麽特殊的人。
夢的盡頭,是他獨自一個人在應柏給他買的房子裏自娛自樂,成天不說話, 悶頭玩樂器,也沒有創作的欲望,就仗着家裏有錢、家人溺愛慣着他, 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生。
林點猛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的腦袋又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秦江隐摁在了懷裏, 才緩了口氣。
……睡前明明不是這個姿勢的。
現在他就像是遭到了捆綁一樣被秦江隐束縛着。
因為記得秦江隐睡眠淺,所以林點沒敢動, 只重新閉上了眼睛。
曾經做一輩子的鹹魚是他至高的理想,可夢裏的他卻沒有絲毫的快樂。
林點現在都還能品到夢境殘留的餘味。
是沒有秦江隐的孤寂。
他不怕一事無成, 只是沒有設想過原來生命中少了他追尋的身影會變得那麽無趣。
他整個人就仿佛是一具空殼, 沒有目标, 整天無所事事。
還好只是夢。
林點呼吸重新平緩起來,感覺到秦江隐的手臂不似睡前收得那麽緊,不由得想,其實今天也沒有那麽糟糕。
秦江隐睡着了。
次日早上醒來後,林點和秦江隐就直接飛回穗城了。
主要是林點下午四點的時候還要去機場參加南音大的快閃活動,時間确實有點趕。
離開山莊前,因為林點懶,不想收拾行李,所以是秦江隐幫他收拾。
而林點就坐在沙發上捧着秦江隐喊的酒店服務送來的牛肉餡餅吃。
至于為什麽是牛肉餡餅,因為之前游戲的時候林點獨獨誇了牛肉餡餅,于是秦江隐記住了。
馮庭不在,楚北就坐到了離林點一米遠的單人沙發上,推推眼鏡把自己手機推給了林點看。
林點有點莫名,垂眸看了眼,才發現楚北在備忘錄上打了字。
【要解決嗎?】
林點:“。”
說實話,他一直不知道楚哥為什麽措辭總帶着一股□□的味道。
林點遲疑了一下,最終點頭。
他沒有那種什麽我就是不借助家裏的勢力非要自己解決的傲骨,既然他哥都發話了,那他也沒必要扭捏。
楚北把手機撈回來,又打了行字:【他有參與秦家的産業嗎?】
林點有點納悶,處理一個秦河顯,還要問這個嗎?
他掏出手機打字給楚北看,又覺得這聊天方式奇奇怪怪的。
為什麽不能直接給他發消息?
林點打字:【沒,吧。我不确定】
楚北:【好,我會去确認。】
林點剛要敲下謝謝兩個字,那邊秦江隐就從卧室裏出來了,于是林點收起了手機。
秦江隐看了眼兩人的距離,輕撚了下手指,神色自若的跟林點說:“收拾好了。”
楚北推推眼鏡,果斷的站起來,站到了林點兩米開外。
嗯。
壓迫感沒有了。
兩米內是危險距離。
林點說好,把剩下兩口的餅遞給了秦江隐:“吃不完了。”
秦江隐接過,沒說林點吃東西總喜歡剩一點的怪毛病,自然的替他處理完:“那回頭在飛機上再吃點,你上回說那個廚子做的獅子頭好吃,這回也是那個廚師跟機。”
林點嗯了聲,心想秦江隐的記憶确實是薛定谔的記性。
有時候是真的好。
他都不記得自己有在秦江隐的私機上說過獅子頭好吃。
他們到穗城的時候時間尚早,于是秦江隐提出了先搬家。
林點的東西其實不多,主要是貓的東西多。
他倒不覺得秦江隐着急,哪怕林點在很多時候做事都很慢,卻也不是拖拉的性格。
再說……
他也想早點和秦江隐同居。
雖然還不清楚秦江隐究竟是屬于什麽類型,但昨晚秦河顯的話和那個噩夢,都快要成陰影籠罩住林點了。
總讓林點覺得,他得時刻看着身邊這人,噩夢才不會成真。
因為罐頭和貓砂林點都是收在快遞箱子裏,再封一下就好了,所以搬家也很迅速。
秦江隐喊了輛拉貨的車,一車就足夠裝走所有的東西。
而他們之前的行李,馮庭已經提前送到了別墅那邊去。
林點只拿了自己放在了外面的二胡,至于其他樂器……等秦江隐去外地拍戲的時候他再挑一些搬過去吧。
現在當着秦江隐的面打開琴房的門,他怕是有十張嘴都解釋不清。
圈兒和零九不是跟着貨走,而是跟他們的車。
林點把圈兒和零九放進貓包裏時,還在想自己應該是背零九,又要苦了到現在還有點怕秦江隐的圈兒,沒想到秦江隐直接一手零九一手圈兒,然後示意林點給他開門。
林點:“。”
行吧,他也樂得偷閑。
林點到那以後才知道秦江隐把別墅裝修改成什麽樣了。
一樓幾乎改成了貓房,和林點之前在網上刷到的基本無異,甚至因為這裏空間比之前他刷到的那些要大,秦江隐還加了一個貓咪跑步機。
林點看着秦江隐把圈兒和零九的貓包打開,圈兒的膽子很大,已經開始巡視自己的新家,并且對那個跑步機很感興趣,而零九還縮在貓包裏,有點不太敢出來。
林點也沒有強行抱它出來,這種時候讓它自己慢慢熟悉更好。
林點看向正在把罐頭從紙箱子裏拿出來擺在櫃子裏的秦江隐:“你翻我朋友圈了?”
之前他刷到過別人将自己家改成貓房時,順手分享到了朋友圈裏,主要是想存一下,說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就是給秦江隐用上了。
秦江隐也沒瞞着:“嗯,你上次來不覺得這屋子太空了嗎?”
林點同意和他同居後,秦江隐就讓馮庭着手看設計,添置一點東西。
其實裝修上,秦江隐這邊的別墅和林點的那個大平層是同一種風格,林點的那個大平層空間也很大,而且也只有林點和兩只貓住。
可秦江隐看着,就是覺得林點那個大平層更有煙火氣。
無論是林點随手攤在茶幾上的譜子,和被兩只貓弄到地上的筆,以及林點懶得收、堆在了電視櫃上的游戲機和口琴……
“像樣板房。”林點誠實道:“你沒住過嗎?”
秦江隐笑了下:“确實沒有。”
林點不懂了:“那你買了幹嘛?”
而且,秦江隐為什麽恰好在穗城買了房子?
“用來放東西?”
秦江隐莞爾,沒頭沒尾的接了句別的,但聽着又有幾分意味深長:“這邊再往前走一點有一座橋。”
林點沒明白,還在等他的後續,秦江隐就話音一轉:“密碼我換了。”
他報了串數字,示意林點記一下,林點哦了聲:“怎麽又換了?”
秦江隐耐心的将所有罐頭全部放好,随口道:“之前那個不好記。”
其實不是。
只是因為現在這個密碼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秦江隐又将自己從馮庭手上收走的鑰匙給了林點:“這門從裏面出去只能用鑰匙,你記得收好。”
他頓了頓,似是玩笑一般:“你要是弄丢了,那可就只能待在這裏面了。”
林點接過鑰匙,将其上到了自己的鑰匙串上:“不是還有你嗎?”
秦江隐不置可否:“去樓上看看?”
林點點點頭,跟着秦江隐上樓,秦江隐帶着他徑直抵達了三樓。
秦江隐把門打開:“我讓人把三樓全部打通了,這一層以後就是你的琴房。”
林點看着空曠的房間,視線卻是落在了旁側的櫃子上,他怔了下,走過去,将目前擺在這間琴房唯一樂器拿了出來,有些不可思議:“這把小提琴怎麽在你這?”
秦江隐彎眼:“阿姨問了我地址,說要寄東西給我……沒想到寄來的是這把小提琴。”
他問:“這個有什麽特殊的嗎?”
“……嗯。”
林點将小提琴搭在自己肩上,搭弓拉弦試了一下音,有幾個音有點偏。
他放下小提琴,輕輕的撫着被保存得很好的琴身:“意義大概就是,你下次見她可以喊媽了。”
林蕊說過,這把小提琴是她要傳給兒媳婦的。
秦江隐是會下蠱嗎?
林點可還記得一開始他媽的态度是有點不贊成的,就和秦江隐相處了一天,小提琴都送出手了。
聽到林點這話,秦江隐說了聲等等,然後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林點不明所以,先将小提琴放好,走到秦江隐身邊時,就見秦江隐已經把消息發出去了。
接收消息的頭像他很熟悉,是林蕊。
而秦江隐發的是——
【秦江隐:媽,謝謝。】
林點:“。”
秦江隐居然和林蕊微信都加上了。
秦江隐收起手機:“時間差不多了,送你去機場集合?”
林點嗯了一聲:“等我換件衣服。”
雖然只是快閃,但畢竟也是演出,老師一開始就跟他說了要穿的正式一點。
搬家的時候林點有收拾一些自己的衣服一起送過來,他現在去開箱,從裏面找出了他特意放在最上面的黑色襯衫。
秦江隐揚揚眉:“你要穿正裝?”
“襯衫就好了,不穿外套。”林點頓了頓:“也不打領帶。”
秦江隐說了聲好,林點拿着襯衫看他,秦江隐又偏偏頭。
最終還是林點先開口:“我換衣服。”
秦江隐嗯了聲,好似沒明白一樣:“換啊。”
林點:“……”
秦江隐看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就忍不住莞爾,然後轉身:“不逗你了,換吧。”
反正也不差這一次。
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看。
而且……
在別的時候看會更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嘻嘻嘻嘻嘻
別的地方嘻嘻嘻嘻嘻
另外明天恢複日六啦(發出被榨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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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協議七十四天 “你可以自力更生,但我就愛給男朋友做助理。”
他們到機場時, 負責指揮的老師和其中幾個也是負責演奏的學生已經到了。
其他樂器還好,收在盒子裏也不是很打眼, 就是那個鼓……林點大老遠就看見了他們。
林點現在的知名度,出門基本是要戴口罩的,而秦江隐更加。
都被他強制要求戴了帽子和墨鏡還有口罩,僞裝的像是個怕被發現的通.緝.犯,可還是阻擋不了一些堪比列文虎克和福爾摩斯的粉絲。
比如那個打鼓的女同學就認出來了,她瞪大了眼睛, 沒忍住低呼了一聲:“秦老師!”
秦江隐擡擡眉,溫和而又疏離的打了聲招呼:“你好。”
見他應了,這下其他人都沸騰了起來。
就連帶隊的老師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林點微微皺眉,擋在了秦江隐跟前。
他以為自己的動作做得夠隐蔽, 可其實無論是視線時刻都黏在他身上的秦江隐, 還是其他人都注意到了他的舉動。
其他人:“!”
啊啊啊!這倆果然是行走糖精!
秦江隐撚撚手指,心情有幾分輕快。
老師輕咳了一聲,強行壓住了自己上揚的嘴角:“這是椅子。”
她把身邊的小板凳遞給林點, 但林點還沒伸手,替他提着琴盒的秦江隐就又将小板凳拎在了手裏。
老師:“!”
在他們亮晶晶的視線下,林點忽然有點要臉了:“我可以自己拿, 我沒那麽廢。”
然而秦江隐很敷衍的嗯了聲,也不知道是因為口罩的原因, 還是別的什麽,聲音聽上去有幾分懶散:“你可以自力更生, 但我就愛給男朋友做助理。”
見他毫不避諱的幾人:“!!!”
秦老師真的好會——
林點無言以對。
因為是他先開場,所以就算這時候還有幾個人在路上, 林點也可以先進去了。
林點沒有多做停留, 跟帶隊老師打了個招呼就先行前往機場大廳。
秦江隐就一手拎着他的琴盒, 一手拎着小板凳,跟助理似的跟在林點身邊。
兩人的身高在南方本就有些出挑了,秦江隐的身量還那麽好,又全副武裝的,自然有人注意到了他們。
尤其二層已經有攝影系的學生架好了攝像機,候機的人一早就注意到了。
都在讨論是不是今天要開始快閃了。
畢竟穗城每年年底的南音大快閃活動确實成為了一種文化。
林點進去的時候眼尖的瞥見有人舉起手機拍他們。
不遠處還有一個小姑娘沒有壓住的驚呼:“啊啊!那個是不是林老師!那旁邊的是不是秦老師!!!”
秦江隐在指定位置放下椅子,幫他把二胡拿出來,林點接過二胡,沒急着拉下口罩,先在衆人的視線下平靜的試了一下音。
确認音準無誤後,他脫掉了外套遞給秦江隐,秦江隐接過後退至觀看區。
林點也拉下了口罩。
機場內頓時響起了不少女生的驚呼聲,林點冷靜的開始了第一首——《将軍令》。
激昂的音樂聲響起時,又有南音大其他學生入場。
但秦江隐的眼裏只有林點一個人。
玩音樂的林點和平時懶散冷淡的模樣不太一樣。
這時候林點的眼裏是帶着細碎的光,光從他的眼睛裏出來要射.進每個人的心理。
而秦江隐卻想将其捕捉,全部藏在自己的藏寶箱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點的出現,南音大的快閃活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沖上了熱搜,當他們的彈奏從《将軍令》和《十面埋伏》中出來轉柔後,現場竟然有近百人在演奏。
最後的收尾曲是《陽春白雪》,林點拉完最後一個音時,就放下了手,看向了秦江隐。
秦江隐和其他觀衆一起站在觀看區鼓掌,現場的掌聲震耳欲聾,但林點卻覺得自己能聽到的掌聲只來自一個人。
因為他只想聽見秦江隐的贊賞。
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姑娘沒忍住喊了一嗓子:“林老師!可不可以再來一首?”
有點上頭的林點直接搭弓拉弦,負責指揮的老師眼皮子一跳,剛要跟他說起碼說一聲彈什麽吧,衆人最熟悉不過的歡快節奏就在機場響起。
沒有人沒聽過這首曲子,
它叫《春節序曲》。
于是衆人相視一笑,都再一次将手放在了樂器上。
在最後打鼓的女生都沒忍住笑開了。
《春節序曲》後,就正式宣告了今天快閃的結束。
林點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想大概是要鍛煉一下了。
秦江隐上前幫他收好二胡,指揮的老師問林點下場還來嗎,林點搖頭:“不了。”
他看着還未散去的人群,有點怕秦江隐和自己這個熱度會出踩踏事故:“謝謝。”
老師也不強求,只笑着跟他說最後那首點睛之筆了。
因為知道林點的熱度,也知道林點身邊的多半是秦江隐,所以機場保安早早的就來維護秩序,兩人也沒有多待,在人群圍上來前先行離開。
上了車,秦江隐才說:“很厲害。”
短短三個字的誇贊,卻讓林點的眼睛亮了亮:“你喜歡,以後我還可以拉給你聽。而且我還會別的樂器。”
他頓了頓,難得有點炫耀的意思:“我什麽樂器都會。”
秦江隐莞爾,看着林點在他面前露出來的這孩子氣的一面,不由得追加條件:“只彈給我聽?”
林點認真點頭:“嗯。”
如果秦江隐想的話,當然可以。
他學這些又不是為了揚名立萬,也不是為了尋求什麽共鳴靈魂夥伴,只是純粹的喜歡而已。
既然秦江隐也喜歡,那他完全可以做秦江隐一個人的演奏者。
秦江隐停了下,有幾分無奈。
林點真是……太縱容他了。
秦江隐沒急着發動車子,林點正想問句晚飯吃什麽,秦江隐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的手機就丢在中間,林點無意間掃了眼,發現顯示的是一串號碼,秦江隐沒有存。
但秦江隐也沒有要接的意思:“不用管。”
他笑容有點淡:“不是什麽重要電話。”
林點哦了聲,聰明的腦袋已然猜到多半是秦家那邊。
楚北有跟他說秦家目前的家主,也就是秦江隐的那位爺爺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可是既然遺産沒有分給秦江隐,那幹嘛還要打電話?
讓他回去參加葬禮嗎?
林點抿了下唇。
這個電話結束後,秦江隐的手機又響起了第二個電話。
這次卻顯示的是國外來電。
秦江隐掃了眼,終于接了:“喂?”
也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麽,許久之後,秦江隐才溫和的應了聲好:“老地方見。”
他挂了電話後,對上了一直看着他的林點的眼睛:“抱歉。”
秦江隐捏了下自己的眉心:“我得再去京都一趟。”
他頓了頓:“……我欠了一個很大的人情,我得去還了。”
林點想了下:“是那位白姨?”
秦江隐無奈:“怎麽這麽聰明?”
“和她有關。”他都猜到了,秦江隐也沒瞞着:“是她兒女回國了。白姨救過我的命,也因為這個她出了意外。”
林點微怔,心裏一揪,莫名的想起了秦江隐拿下影帝後有人扒出來他小時候進過icu的事:“是怎麽了?”
秦江隐擡手,用力的揉了把他的腦袋,三言兩語就帶過:“我小時候從樹上掉下來,是她及時發現喊了救護車。但也因為這個,我爺爺責怪她看護不嚴,把她開除了,讓她當天就收拾東西離開。那份工作對于當時的白姨來說很重要,白姨求了很久,最後還是在那晚的雨夜被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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