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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眉,大公子的傷勢如何了?”
看到畫眉從外頭進來,手裏的東西還沒放下,宋姮便逮着她問。
畫眉适才去給沉雨院送雞湯,也沒見到大公子只遇到鳴筝,她道:“奴婢不知,不過聽說大公子并未出房門。”
那宋姮蹙了蹙眉,有些擔憂。
畫眉見宋姮依然挂念宋嘉言,便道:“姑娘不如親自去看看。”
宋姮輕輕咬唇,眸光一轉,站起身來,她道:“屋裏有些悶,随我出去走走。”
畫眉眼睛一亮,立馬道:“奴婢遵命。”
宋姮漫無目的的走,不知不覺走到的沉雨院門口,她停下來,擡頭看看頭頂上的匾額,頓時怔住了,她還沒來得及走進去,透過院門的門縫,看到廊下站着一白一紅兩個身影。
宋姮的腳像被黏住了一般動彈不得,她緊緊的盯着二人,只見楚蕶對宋嘉言妩媚一笑,嘴裏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宋嘉言回視她,嘴角揚起,兩人對視時溫情脈脈。
宋姮整個人都僵住了,從未對除她之外的任何女人笑過的哥哥,竟然對楚蕶露出了微笑。
宋姮感覺刺眼極了,她轉過身離開這裏。
宋姮越走越快,甚至有些慌不擇路,不留神撞到了園中的柳樹,她疼的“哎呦”叫了一聲,畫眉連忙追上去,着急問道:“姑娘,撞到哪裏了,讓奴婢瞧一瞧。”
宋姮松開手,露出撞紅的額角,此時,她的眼眶也紅紅的,不知是因為撞疼了,還是因為傷心的緣故。
畫眉心疼的替她揉了揉,道:“姑娘,咱們還是趕緊回院子去,讓奴婢給您上藥。”
宋姮鼻子發酸,輕輕的“嗯”了一聲。
而沉雨院中的情形卻并不像宋姮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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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蕶勾着嘴唇道:“宋嘉言,你和那小姑娘到底怎麽回事,既然喜歡人家,為何不跟宋丞相提親?”
宋嘉言擡頭看了他一眼,眸中透着淺淺的無奈,他道:“她對我若即若離,雖願意同我親近,卻不願意嫁給我,我也苦惱的很。”
楚蕶笑的花枝亂顫,笑完之後,他道:“宋嘉言,沒到你也能為一個女人抓心撓肝,實在不行,你可以先同她私定終身,讓她大了肚子,她總不能再拒絕你。”
楚蕶在青樓待久了,自然什麽都說得出口
宋姮道:“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
原本這私密之事,宋嘉言不願意說出來,但他不喜歡旁人觊觎宋姮,幹脆告訴他事實,好讓楚蕶莫要打宋姮的主意。
這下,就連楚蕶也驚的瞪大了眼睛,不過這種驚訝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抹戲谑取代,他道:“宋嘉言,你這個妹妹可真有主意,我對她越來越有興趣了。”竟然敢這樣吊着宋嘉言的胃口,也真是膽子大。
宋嘉言臉一黑,他語氣沉冷道:“聽說某些人要本公子以身相許,是不是真的?”
當時他不過是逗一逗宋姮,沒到鳴筝居然告訴宋嘉言了,楚蕶連忙擺手道:“那都是玩笑話,當不得真,再說了,我可不喜歡男人。”
宋嘉言不為所動,他語氣淡淡道:“楚蕶,等過幾日我身體好了些,同你較量一番,如何?”
楚蕶不屑道:“宋嘉言,你确定你這樣能打贏我?”
宋嘉言道:“不試試怎麽知道?”
楚蕶揚眉道:“如果我打贏了你,我要光明正大的将這身女裝脫下來。”
宋嘉言平靜的說道:“如果沒打贏,你就要還要繼續穿五年女裝。”
楚蕶就不信了,他打不過一個負傷在身的宋嘉言,到自己脫下女裝在即,楚蕶不由得高興起來。
宋嘉言眼角餘光瞥見楚蕶臉上的愉悅之色,他冷笑道:“你可別忘了,刺殺那事你還沒給我一個交代。”
楚蕶側頭看他,正色道:“你就等着看好戲便是。”
宋姮回到绛雪院,她躺在美人靠上,畫眉先是用冷毛巾替她敷了一會兒,敷完後紅痕消了許多,她又将雪肌膏均勻的摸在紅痕上。
畫眉安慰宋姮道:“姑娘,您就別難過了,大公子腳踏兩只船,是大公子狼心狗肺,配不上姑娘,這般男人不值得姑娘傷心難過。”
“之前那小侯爺這般,姑娘都能痛快的與他解除婚約,這次輪到大公子,姑娘怎麽就不開了。”
畫眉所說,宋姮心裏全明白,可她不知道為什麽這次自己就灑脫不起來了。
許是因為上輩子宋嘉言對她的情太深,重重的壓在她的心坎上,讓她放不下來。
也許是這輩子,她和他之間有過最親密的距離,她早就将他刻畫在心中最深處。
畫眉見宋姮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心姑娘約莫是放不下大公子,自家姑娘便宜都被大公子占了,如今大公子就這樣甩掉姑娘,未免太便宜他了!
畫眉出了個馊主意,她道:“如果姑娘實在舍不得,不如去将大公子搶回來,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奴婢瞧着她根本沒有姑娘好看呢,姑娘難道還比不過她?等姑娘将大公子奪回來了,再将他甩掉狠狠的報複他,如何?”
宋姮眼睛一亮,居然覺得這個主意甚好。
既然宋嘉言不要她了,那他也別在她眼皮子底下和別的女人好。
宋姮明白了之後,一改适才的頹色,她直起身子道:“畫眉,去将本姑娘最漂亮的衣裳拿出來。”
畫眉見她終于振作起來了,臉上露出一抹喜色,她點了點頭,轉身便去找衣裳去了。
不多時,畫眉就找出了四五套衣裳給宋姮來選,宋姮選了一套緋色對襟大袖薄衫,石榴紅響鈴裙。
畫眉将其他衣裳都收好,她出來時,宋姮便吩咐她道:“你去一趟沉雨院,就說我有事找大公子,酉時三刻在绛雪院後的桃林裏等他,讓他務必要來。”
畫眉應下,很快便去了沉雨院。
當宋嘉言聽說宋姮要找他時,有點詫異,但他本身便見她,若她不來,他今夜也要去她房裏,找她說清楚了,誰知宋姮卻找他來了,這讓宋嘉言欣喜之餘也生出一絲忐忑。
秋分前白晝漫長,到了酉時,夕陽從紗窗外透進來,将房內的一切都染成了橘紅色。
宋姮将響鈴裙換上,當她換好衣裳出來時,畫眉和春莺望着她,眼底不約而同露出驚豔之色來。
兩人都看呆了。
宋姮本就生的美,平日裏她多穿粉紅,顯得俏媚活潑。
她是打定主意要将宋嘉言“奪”回來,因此打扮的格外精心,此前已在臉上淡淡施妝,抹了口脂,額心貼了花钿,烏發挽成飛仙髻,配上這一身衣裳,顯得明豔照人,雍容貴氣,宛若一朵傾城牡丹。
響鈴裙上繡着百鳥圖,珍珠水晶點綴其間,裙的四角綴十二鈴,行動之時,鈴聲叮當作響,裙裾搖曳,真真是千姿百态,美不勝收。
宋姮提着裙子在兩個丫鬟面前轉了一圈,鈴聲清脆響動,她問道:“怎麽樣?好看嗎?”
兩人都回過神來,畫眉忙不疊的道:“真好看,這世上再也尋不到第二個比姑娘更好看的女子了。”
春莺也道:“比那楚蕶好看一百倍,一千倍。”
宋姮很滿意,回頭又在西洋鏡中照了照,自己感覺也是不錯的。
她帶上了宋嘉言上次送給她的櫻桃酒,去了桃林。
桃林中的桃樹上的果子快熟了,白□□粉的桃子挂在樹枝上,将樹枝都壓彎了,風中帶着一陣果香,宋姮穿過桃林,來到涼亭裏。
她将酒壇子打開,一股酒香味撲面而來,她端起酒壇子仰頭要喝,卻忽然失去了勇氣,她酒量素來不好,這一口下去,怕是撐不到宋嘉言來便會醉了。
算了,她還是先吃些桃兒墊墊肚子。
放下酒壇,她回頭去摘了幾個又白又紅的大桃兒,坐在涼亭的石凳上,用帕子将桃子擦了擦,也不嫌髒,就張開櫻桃嘴咬了一口。
桃子吃了一小半,她便開始飲酒,雖說端着壇子喝,但每一口都飲的少。
不知不覺已經喝了好幾口,宋姮雙頰發燙,背心已經沁出一層香汗,她放下酒壇,眸光朝沉雨院的方向看了看,暗暗,宋嘉言怎麽還未來,她都快撐不下去。
其實宋嘉言早就來了,他一直藏在桃林裏等着宋姮出現。
等了好一陣,他才看到桃林裏多了一道絕豔的身影,他的眸光随着她轉動,黏在她身上挪不開,她就像驟然降臨在桃花林裏的花精一般,魅惑着他的心神。
風中鈴聲響動,像是迷魂之曲。
他見她先是舉起壇子要喝酒,也不知到什麽,又将酒壇放下,起身去了桃林,摘了好幾個桃兒回到涼亭裏,将桃子擦幹淨便吃,吃了幾口後便開始喝酒。
他心下奇怪,莫非她是約他出來喝酒的?
眼看她已喝了許多,宋嘉言眉心微皺,他知道她酒量不好,若是繼續這般喝下去,要不了多久就會醉了。
他沉了沉眉,從桃花林中大步朝她走去。
宋姮手裏的壇子舉到了半空中,被一只突然伸出來的大手奪走,她擡起一雙波光潋滟的眸子看過去
卻見宋嘉言微擰着眉問道:“為何要獨自一人喝酒?”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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